第359章 心儀
夏霓裳這段日子過得不錯，自從和冷夜軒解開了心結之後，好像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雖然之前發生的事情，夏霓裳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絲的心痛。只是，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是冷夜軒身為帝王，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自然也是不可能避免的了。
“皇後娘娘，這是小廚房新送來的粉糖酥酪，娘娘嘗嘗，可還算合胃口？”染恬手捧着一個雕花漆木的托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自從皇上和皇後娘娘兩個人和好了之後，整個皇宮之中都喜氣洋洋的。
染恬看着夏霓裳****心情舒暢，眉梢上也不由得染上了一層的喜色。
“先放下吧，你過來，本宮有話用你說的。”夏霓裳衝著染恬招了招手，臉上也是笑眯眯的，猜不透情緒。
染恬一愣，但仍舊是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慢慢的朝着夏霓裳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霓裳如今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臉頰是越發的紅潤了，笑起來也是十分的嫵媚動人，哪裏能夠看出來是已經生過了三個孩子的女人呢。
如今她正是半靠在玉鳳貴妃榻上，眼睛裏溢滿了濃濃的笑意，衝著染恬招手。身邊的大漆木上，放着一粉窯瓷的美人聳肩瓶，斜插~一~本~讀~小~說~www~Ｙbdu~com了幾枝梅花，倒也算得上是相映成趣了。
染恬看着這樣的夏霓裳，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的笑意。
這樣想着，已是走到了她的身邊。
只見夏霓裳竟是坐起身來，拉着染恬的手，讓她往那貴妃榻上坐。
染恬哪裏能夠真的坐下去，就連白皙的面頰上都染上了一層的驚慌，不由的擺手。
“皇後娘娘，這可是使不得的。莫不是奴婢犯了什麼錯，娘娘同奴婢說就是了。”染恬一臉的急切，顯然是被夏霓裳的舉動都嚇壞了。
初時夏霓裳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瞧見她的這副模樣，想來自己是有些過了。
不過，還是“撲哧”的笑出聲來，用手捂着唇瓣，十分的生動。
“瞧瞧你，本宮不過是想跟你說幾句體己的話兒罷了。既然你害怕，那就做在旁邊的那綉墩上吧。”夏霓裳見狀，只得無奈的指了指右手邊的玫瑰花色的綉墩。
染恬推辭不過，只得是告了聲罪后，才斜插着身子坐了下來。
“你跟在本宮的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吧？”夏霓裳看着染恬的面頰，輕聲說道。
記得前世的時候，染恬還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滿臉的懵懂，又心直口快，看什麼都有趣。
可是今生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十分能幹的大宮女了。雖然心地還是十分的善良，但是卻不曾讓夏霓裳為難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夏霓裳的左膀右臂，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裏，也是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的。
“奴婢是從娘娘承寵之後就跟着的，如今算來，也是有十三年了。”染恬的臉上也是閃過了一絲的懷念。
想當初她侍奉的第一個主子，就是早逝的柔妃娘娘。柔妃娘娘是個性子淡漠的人，平日裏也不曾太過的喜言談，不過對於她們這些小丫頭卻是極好的。
只可惜柔妃娘娘命薄，不過才進宮幾年的功夫，就香消玉殞了。、
第二個主子，便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雖然是宮娥出身，可是卻是端莊嫻熟，很多大家小姐都比不上的。
染恬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能夠遇到兩個這樣好的主子，才好讓她這樣的無憂。
“十三年了。”夏霓裳輕輕的呢喃着。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當初的日子就好像在眼前一般，殊不知早就已經變了模樣。“你如今也快三十了吧？”
夏霓裳嘆息的說道。這是她覺得最對不起染恬的地方了，這個宮女從前世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盡忠職守，從來都沒有過背叛。可是，竟是在自己的身邊，默默的蹉跎了時光，如今已經是快三十的年紀了，哪裏還有當初的容顏貌美。
“娘娘可是嫌棄奴婢老了？”染恬輕笑了一聲，卻不過是想要緩解一下氣氛罷了。
她如今已經是二十有七了，甚至是較之皇後娘娘，還要年長兩歲。雖然常年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保養的十分好，不仔細看，還如同是二八少女一般。
“本宮是覺得耽誤了你，還有爾嵐。”夏霓裳悵然的舒了一口氣，看着染恬的面頰，越發的有些難受了。
“娘娘說的是哪裏的話，奴婢是要守在娘娘身邊一輩子的。”染恬卻是急急忙忙的打斷了夏霓裳的話。“皇後娘娘莫不是嫌棄了奴婢，準備將奴婢打發出去吧？”
看着她滿臉的急切，夏霓裳原本想好的話，竟是說不出來了。
這樣一個時刻只為著自己着想的人，夏霓裳也實在是不想要傷了她的心。
“哪裏是嫌棄了你，不過是想讓你也能夠過上些好日子罷了。”夏霓裳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看着染恬的臉，越發的真摯了。“宮裏是什麼地方，本宮不想你一輩子都耗在這裏的。”
夏霓裳是真心實意的為著染恬着想，也是真的想要將染恬和爾嵐都盡數放出去的。
如今她和冷夜軒的關係已經慢慢的開始緩和了，而且，如今瞧着冷夜軒的架勢，也不會讓自己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更何況，霖兒已經漸漸的大了，有他在，夏霓裳其實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日子過得越發的順遂了，便是想着要給這兩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頭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也圓了自己的心愿了。
誰承想，染恬竟是不願意的。
“皇後娘娘。”染恬卻是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臉上越發的誠懇了。“奴婢願意一生一世都守在娘娘的身邊，求皇後娘娘不要攆了奴婢出去。”
染恬的聲音還帶着些許的哽咽，聽得夏霓裳的心都彷彿是被揪起來了一般，硬生生的疼。
看着她雖然眼眶在眼圈裏打轉了，但卻絲毫不肯留下來，滿臉堅定的看着自己，夏霓裳就算是再硬的心腸，也是狠不下來的。
“罷了罷了，本宮不過是想給你找個好的歸宿罷了，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夏霓裳看着染恬的模樣，心裏倏地一軟，也是不能再說什麼了。“還不快些起來，地上那樣的涼，若是受了寒可怎麼好？”
一邊說著，夏霓裳就已經是下了地，親自伸了手想要將染恬扶起來。
染恬嚇了一跳，連忙避開了夏霓裳伸過來的手，並且趕忙的站了起來。
“奴婢無事，娘娘莫要擔心了。”染恬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羞紅，看着夏霓裳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她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可畢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說到這樣的事情，還是難免會臉紅心跳的。
不過，染恬剛剛說的，也不並非是假話，她是着實不願意出宮去的。
從十二歲入宮開始，到如今已經是竟二十年的時間了。染恬自問她其實什麼都不會做。
更何況，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便是那些地位分的小主都比不了的。
雖然說著是幹了伺候主子的活，可是像她和爾嵐這樣的大宮女，自己本身都是有着小宮女照顧的。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生活的哪裏是那些平頭百姓能夠比擬的。
若是真的出了宮，染恬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的。
那些人家，若是將她當作是寶貝一般供起來，她自己本就是寢食難安的。可若是讓她做些粗使的活計，只怕也是做不來的。
而且，她也是真心的捨不得皇後娘娘。后、宮裏本就是吃人的地方，若是皇後娘娘的身邊，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那日子還不定是怎麼難過呢。
這樣想着，縱然是夏霓裳都說出花來了，染恬也是不願意出宮的。
夏霓裳見她是真的不願意出去，而不是和自己推諉，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她本意是想放着兩個丫頭出去，也能夠過正常人的日子。在這深宮之中，默默的等待着衰老，哪裏是什麼好事情的。
可是，瞧着染恬的模樣，夏霓裳又十分的無奈，也只能是隨了她自己的心愿罷了。
“得了空了，你也同爾嵐說說，若是她想要出宮去，本宮定會讓她風風光光的。”夏霓裳轉了話題。
只是，她的話音一落，卻是見染恬的臉色閃過一絲的異樣，夏霓裳不明所以的看着染恬，臉上多了幾分的好奇。
“可是爾嵐同你說了什麼，也來跟本宮說說。”夏霓裳笑眯眯的看去，只當是爾嵐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不過，她的眼睛裏還是劃過了一絲的不解。
爾嵐一直身在後、宮，哪裏能夠見到外男，怎麼會有心儀的人呢？這樣想着，夏霓裳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的急切。
染恬聽了夏霓裳的話，卻是更加的吱唔了，連看都不敢看夏霓裳一眼。
這樣的做派，讓夏霓裳心中的好奇，更是加重了幾分，連忙是開口問道。
“什麼事，莫不是連本宮也要瞞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