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你到底是誰？

牛萌萌揉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那書房的門縫。裏面有微弱燈光，暗暗的，昏黃的桔色，應該是祁慕初書桌上的那盞枱燈。

牛萌萌很好奇，大晚上的，是誰跑到公寓裏來，打擾她和祁慕初的清夢，也不怕祁慕初生氣。可是她太渴了，站在客廳里發了一會呆，混沌的大腦終於發出指令，先喝水，再去書房看是誰。

迷迷糊糊的，牛萌萌來到了廚房。她打開了廚房裏面的燈，然後，半闔着眼睛，接水燒水，然後，歪歪的靠着灶台，不知不覺的閉着眼睛，又睡了過去。

牛萌萌開燈的聲響，驚動了書房裏的祁慕初。他立刻走了出來，見牛萌萌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等着電熱水壺燒開水，便衝著書房裏的律師做了動作，示意他們悄悄的先離開，不要驚動了牛萌萌。

律師趕緊的收拾東西，他們剛離開公寓，關門聲響時，正巧電熱水壺的水也燒開了，開關彈里，啪嗒一聲，將關門的聲音正好掩蓋。

祁慕初怕嚇着牛萌萌，先在客廳咳嗽了兩聲，牛萌萌聽到聲音，恍惚之間回頭一看，祁慕初也穿着睡衣，站在她的身後。

“萌萌，醒來了？”祁慕初順手從旁邊拿了兩個瓷杯，他怕牛萌萌稀里糊塗的會燙着自己，先倒了半杯水在瓷杯里，然後，兩個瓷杯來回的倒着，將水涼了個半溫，才摟着牛萌萌，把她帶到了客廳，準備喂她水喝。

牛萌萌半睜着一隻眼，見是祁慕初，又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說來也奇怪，一看見了祁慕初，她好像也沒那麼渴了，只想靠在他的懷裏，繼續睡。

祁慕初把牛萌萌橫放在自己的腿上，先用唇試了試水，不燙也不涼，自己喝了一口，含着，低下頭來，哺喂她。

“嗯……渴……”祁慕初濕濕的唇剛碰到牛萌萌，她就乖乖的張開了嘴。睡到一半，太幹了，唇竟起了皮，祁慕初碰到的時候，覺得有點硬硬的癢，等牛萌萌喝完了第一口水，他用自己的舌，輕輕的舔着她的唇，慢慢的滋潤着她。

牛萌萌剛喝了一口，還不滿意。祁慕初沒有再喂，反而在玩弄着她的唇，雖然舒服，但仍不能解渴，她懶懶的睜開了一隻眼睛，迷濛中全是依賴和嬌氣。

祁慕初每舔一下，牛萌萌都會探出舌尖，輕輕的跟他的舌尖碰一下。每碰一下，她都會警覺的縮了回來，然後緊閉雙唇，調皮的睜開一隻眼睛，等着他再含一口水，再哺喂。

原來可以一口飲盡的溫水，生生的被祁慕初餵了大半個小時，才喂完。牛萌萌還是覺得渴，她頭懶洋洋的靠在祁慕初的肩上，然後說：“老公，好渴，還想喝……”

“好。”祁慕初抱起牛萌萌，正準備帶她去廚房再倒一杯水時，牛萌萌的目光正巧落在書房的門上，發現門已經關緊，奇怪的嗯哼了一聲，問：“老公，律師都走了嗎？”

“律師？哪來的律師？”祁慕初想都沒想的否認了。

牛萌萌費力的把兩隻眼睛都睜開了，再看看那書房的門，確實關得嚴嚴的，就好像根本沒有人進去過似的。

她又揉了揉眼睛，有點不確定的說：“我明明記得……你在書房裏跟律師說話……說什麼d國律師什麼的……”

“小傻瓜，睡覺睡迷糊了，分不清現實和夢了。”祁慕初抱着她，一邊倒了已經變溫的開水，一邊很自然的說道：“我一覺起來，見你不在身邊，到廚房一看，你竟然站在灶台邊睡著了。幸虧我來了，否則你人一倒，倒在那電熱水壺上，燙着了，怎麼辦！”

牛萌萌撓了撓頭，想了許久。可是，實在是瞌睡蟲太多，腦子真得不好用，牛萌萌半天想不出個頭緒來，只能全當自己夢遊，把夢當成了現實。

“還想喝水嗎？”祁慕初見她想不明白，馬上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聽到說喝水，牛萌萌立刻忘記了剛才那事，點點頭，乖乖的張開嘴，等着祁慕初來喂。

又耳鬢廝磨的玩耍了大半個小時，祁慕初才帶着牛萌萌回去繼續休息。牛萌萌也懶得去想什麼律師什麼d國，明天她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睡飽了才有精神去應付。

天亮的時候，祁慕初已經早早的起來，正在穿衣鏡前戴領帶。牛萌萌一個翻身，趴在chuang沿邊，瞅着他：“老公，你這是要去哪？”

“公司有點事，我要先去公司一趟，處理完了再回來。”祁慕初走了過來，拉起她，親了親她的面頰，說：“今天的預訂，我全部推遲了半天。早餐我放在桌上，你想吃就起來吃點，不想吃，就再睡會。中午我會回來接你，好不好？”

“嗯。”牛萌萌跪起來，摟着他，說：“今天要去訂新娘妝……你如果不陪我去，我坐不住。老公你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牛萌萌甜甜說完之後，在他的眼角，鄭重其事的烙下自己的香吻。有了他昨晚的滋潤，她的唇，變得光滑又有彈性，像q糖似的，印下去時，水嫩水嫩的。

祁慕初突然將她抱緊，翻身壓了下去。剛穿好的西服，也皺了，看牛萌萌的眼神，也亂了。

“老公……”牛萌萌能感覺到，祁慕初的呼吸變得粗重，熱熱的，噴洒在她的臉上，耳後，和頸間。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這樣看着她，一秒也不肯挪開，好像今天不看夠，明天就沒有機會看似的。

牛萌萌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最後那句“我會想你的”太過煽情了，害得祁慕初一秒鐘變臉，從一個嚴肅的要去上班的總裁，轉而變成了食髓知味貪得無厭的臭流.氓。

“萌萌……昨天的約法三章，能不能……推遲一天？”祁慕初已經開始動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帶，他才剛剛打好的，現在隨手一扯，就扯鬆了。襯衣的扣子，才解了三顆，他就嫌麻煩的停了下來，開始，動手要脫牛萌萌身上的睡衣。

牛萌萌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但襯衣已經解開了扣子，小手一滑，就滑進了襯衣裏面，觸摸到他結實的胸膛時，牛萌萌像摸到了火炭似的，燙得立刻縮回手來，怔怔的看着他已經脹紅的臉，還有他……高高聳起的某處。

牛萌萌一翻身，躲回了被子裏。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還是不能適應大白天的求huan。她也不想朝令夕改，可是，祁慕初的渴望全寫在臉上，牛萌萌不想他帶着這個表情去公司，讓所有人都知道，他yu求不滿。

不能讓自己男人滿足的女人，是不合格的。此刻，牛萌萌一心只想做個合格的祁慕初的女人，滿足他，也滿足自己。至於約法三章，明天再執行也好。

祁慕初比原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公司早已經坐滿了律師，他們見祁慕初春風滿面的進來時，神情不似昨晚那樣冰冷，個個都鬆了口氣。

祁慕初開車來公司時，一路上都嘴角噙笑，他的腦子裏，全都是牛萌萌被他欺負后的嬌態。

他臨走前，牛萌萌還一直像只被開水煮熟的大蝦，蜷在被窩裏，說什麼也不肯露出頭來。

祁慕初連一個good-bye-kiss都沒有討到，只能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身體，低聲細語的哄了她幾句，然後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離家來公司。

不過，他臨關門前，隱約聽到牛萌萌在卧室里小聲的喊他的名字，再三叮囑他要快些回來，她等他一起吃午飯。

這是牛萌萌第一次這樣喊他，很顯然，她已經進入了妻子的角色，像每一個深受着丈夫的女人一樣，叮囑去上班的丈夫早些回家，與自己團圓。

因為牛萌萌的這句話，令祁慕初的心情大好，就像剛剛被充滿電似的，看誰都順眼多了。

“跟d國那邊聯繫了沒有？”一進來，祁慕初就開通了視頻，與d國的律師，開始對話。辦公室里的其它律師，趁機將手中的資料全部放在他的桌子上，祁慕初一邊蹙眉看着資料，一邊與d國律師勾通。

牛萌萌等祁慕初走了，又窩了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再醒來時，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磨磨蹭蹭的再起來時，發現桌上的早餐早已冰冷。

這個時間點，吃飽了，等會沒有肚子吃午飯。但如果不吃，又容易餓。

牛萌萌想了想，換了身衣服，下樓，準備去樓下的快餐店吃杯熱可可，配個小包薯條就好。

剛下樓，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女孩，孤單的站在路邊。

牛萌萌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女孩，正是昨天在商場遇到的，找不到媽媽的小女孩。

今天，她又是獨自一人，難道，又被糊塗的媽媽弄丟了？

“小妹妹，你還記得我嗎？”牛萌萌蹲在那小女孩面前，伸手要牽她的時候，見她沒有拒絕，便握着她的小手，說：“我叫萌萌，你可以喊我萌萌阿姨。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媽媽說我是個漂亮的小天使，就叫我小安琪。”小安琪啃着手指，她一點都不怕生，相比之下，她似乎比她的同*更加老成些。儘管才兩歲，但她說話的時候，頗有點名媛風範：“萌萌阿姨，你可以叫我小安琪。”

牛萌萌牽着她，往裏面走了兩步，確實她們站的位置是安全的，才問她：“小安琪，你媽媽呢？為什麼你又是一個人在路邊，這樣很危險的。”

“我媽媽說，要帶我來找人！可是，走着走着，我又跟媽媽走丟了……”小安琪似乎很鎮定，她問牛萌萌：“萌萌阿姨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名牌包包店，或者，賣首飾的店？”

牛萌萌傻眼了，看來這小女孩還真的不是真丟過一次。她不但不驚慌，反而還很鎮定，剛才看她東張西望的樣子，應該是在找她嘴裏說的那些店。

很有可能，是她媽媽看到了什麼心儀的包包，激動的去挑包包了，結果，壓根沒有管女兒的行蹤。

怎麼能有這樣的媽媽，太不負責任了。

牛萌萌嘆氣，把小安琪抱在手裏，想了想，說：“前面一百米遠，好像有家名牌包包店，阿姨帶你去看看吧。”

“嗯！”小安琪聽話的點點頭，然後，摟着牛萌萌，在她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因為親的很用力，牛萌萌的臉上，還沾了一點小安琪的口水。

不過，牛萌萌一點都不嫌棄。她反而很開心，這個孩子，如此的信任自己。

很快，牛萌萌就帶小安琪來到了名牌包店。隔着玻璃門，牛萌萌隱約看見一個穿着絲襪的女子，踩着高跟鞋，正在裏面挑包包。

牛萌萌聽說過，外國有些講究時尚的女人，即使是下雪天，也只穿絲襪，露出漂亮的小腿的線條。她們上身會披着昂貴的皮草，化着精緻的妝，一身名牌，只在四季如春的場合出現，坐下來時有紳士拉座椅，站起身時有紳士幫忙披外套，過着美如畫的生活。

“媽咪！”小安琪掙扎着從牛萌萌的手裏跳下來，一路跑了進去，狂飆英文。那女子，也轉身過來，牛萌萌這才看清她的五官，原來，她也是黑頭髮黑眼睛，但一身行頭，都很洋化。

小安琪在店裏面指着牛萌萌，小嘴巴噼哩叭啦的說個不停。

牛萌萌衝著她們揮手示意，正準備離開，繼續去快餐店吃她的薯條，那女子走了出來：“你就是牛萌萌吧。”

牛萌萌愣住，停了下腳步。

她確實告訴了小安琪，她叫萌萌，但她沒有說自己姓牛。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知道她叫牛萌萌，而牛萌萌根本就不認識她，其中，一定有蹊蹺。

“你是誰？”牛萌萌反問她。

牛萌萌覺得這個女子的性格很古怪，她幫她找回了女兒，可是，她不但沒有半句感謝的話，反而先關心她是不是牛萌萌，這重點，是不是擺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小安琪見牛萌萌有點不高興，立刻拍着那女子的肩膀，奶聲奶氣的說：“媽咪，昨天在商場，也是這個阿姨撿到我的。”

方才小安琪跟她媽媽說話時，用的是英文，但現在，卻是中文。

牛萌萌知道，人在激動興奮的時候，會用母語。方才小安琪說英文，說明她們之間平時都是用英文交流。但是，小安琪和這個女人的中文也很地道，看來私底下也經常說中文。

那女人斜眼看了牛萌萌一下，突然冷不丁的說了句：“你和小安琪，還是很有緣份的嘛。”

牛萌萌越聽，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她本能的，不喜歡這個女人，儘管小安琪很可愛，但她的媽媽，真得太討厭了。

至少，一個為了挑包包而不顧女兒去向的媽媽，就不是個好媽媽。

“請問，我們認識嗎？”牛萌萌盡量保證自己是有禮貌的，小孩面前，身教很重要。

“你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那女人哈哈大笑兩聲，突然想起什麼，又說：“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薛凌，你可以喊我的英文名字，安妮。”

“安妮，你好。”牛萌萌跟她打了聲招呼之後，覺得跟她也沒什麼可說的，轉身要走。

安妮卻牽着小安琪，跟着她，牛萌萌進了快餐店，她們也跟着進來了。

牛萌萌叫了份可可和薯條，剛坐下來準備開吃，小安琪立刻爬了上來，伸手，從牛萌萌的盤子裏，拿了一根薯條，沾着蕃茄醬，吧嘰吧嘰的吃了起來。

牛萌萌還是非常喜歡小安琪的，她把自己的盤子推到小安琪面前，讓她盡情的吃薯條，然後，自己抱着那熱熱的可可，邊喝邊看着小安琪可愛的模樣。

看着看着，牛萌萌隱約看出不妥。

“小安琪……沒有吃早飯嗎？”小安琪吃的是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餓了好幾頓的孩子。

安妮點點頭，大言不慚：“我最近在減肥，不吃東西。有時候，會忘了帶小安琪吃東西。”

“你怎麼能這樣！”牛萌萌終於忍不住的發了脾氣，本來是別人家的孩子，與她無關，但安妮那坦然的樣子，令牛萌萌怒火中燒。

安妮有些厭煩的瞪了牛萌萌一眼，然後，又坐了兩分鐘，似乎很討厭這快餐店的環境。終於，她坐不住了，張嘴就問牛萌萌：“祁慕初呢？你們這幾天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怎麼還沒有看見他？”

牛萌萌突然的出了一身冷汗，她狐疑的看着安妮，嚴肅的問她：“你到底是誰？”

安妮打了個呵欠，陰陽怪氣的笑了一下，說：“你現在可以給祁慕初打電話，告訴他，我是從d國來的安妮，他自然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