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時空

“我……我在哪裏？”庄小安茫然四顧，身上一片焦黑，只剩爛成布條的**。

“我靠！”面前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庄小安猛地反應過來，忙用手捂住下身。

庄小安剛才就地一滾，就覺得身上的電光飛了一些出去，似乎擊中了什麼東西，剩下的也消失了。或者說，不是消失，而是縮進了他體內。此刻，庄小安能感覺到小腹里，多了一團麻酥酥的，像是電流一樣的東西。

“趕緊搶救！”沙主任不給庄小安時間思考。

醫護人員立刻七手八腳把庄小安放上擔架，帶上氧氣面罩，和水公子一起往樓下抬。

“這也行！”眼看幾個白大褂用被單蓋住了水公子的焦黑內臟，又在屍體上煞有其事地掛點滴，庄小安不由嘆為觀止。

轉念一想，庄小安又是一驚，水公子何時現身的，他根本不知道。這閃電到底劈了幾個人？再看走廊上，剛才段浮生躺着的地方只有一灘血，人卻不見了。黃毛等人也不見蹤影。

“這叫個什麼事啊！”牛所捏着一個女式手機，另一隻拳頭捏緊又放開，捏緊又放開。

學生的口供基本統一，還有錄像為證，事件清楚、完整。幾個混混和學生在樓道上打架，突然天降閃電，劈中了兩人，再然後公子爺來到走廊上，閃電突然詭異一竄……牛所主動略過了水公子為何在教室，以及打架的起因。

“那個什麼電視劇說的，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后一句是什麼？”有人竊竊私語。

“蒼天饒過誰！白玉堂說的！”搭話者語帶興奮。

“我cao！”牛所抬頭看着陰沉的天色，一滴雨都沒有，不由打了個寒戰。剛才那陣雷打得太邪門了，難道真是老天把水公子給收了？

“同學們，不信謠，不傳謠，否則就是違法犯罪！”一旁的小李警官義正詞嚴，“為了尊重死者，保護隱-私，我們現在開始檢查手機，相關的視頻、照片，一律刪除！誰發圍脖、上傳，後果自負！”

小李辦事妥當。牛所暗暗點頭，轉眼卻看到在水公子之後，又有第二個擔架上了救護車，那人一臉漆黑，眼珠還在氧氣面罩下骨碌亂轉。

“那個誰，怎麼回事？”牛所大驚，正要上前喝問，手機忽然響了。

一看屏幕上“水書記”三個，牛所頓時頭大如斗。

“俊傑……俊傑他正在搶救。是、是、是，我馬上、馬上過來，向您彙報情況。”電話里，水書記的聲音威嚴肅穆，牛所哪敢說什麼節哀之類，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領導看視頻，親自給事件定性。

牛所踏上皮卡，絕塵而去。“我的手機！”一個女生驚叫。

救護車風馳電掣，衝進醫院。

水公子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院領導親自組織搶救。能不能救過來另說，至少說明市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

庄小安則被送去檢查，抽血、大小便、核磁共振、x光、b超，全部輪了一遍。

事畢，沙主任又安排一間特護病房，讓庄小安放心休息。

“閃電俠？外星人？”手握檢查結果，沙主任心潮起伏。閃電的電壓可達一億伏，中者必死，庄小安偏偏安然無恙，除了頭髮衣服燒光，連皮都沒擦破一點，甚至，各項生理指標還強於常人。

這種案例，國際上都罕見，沙主任決心深入研究，說不定，就是一項劃時代的發現！現在，血液樣本到手，就差生殖細胞了。

此刻，“行動不便”的庄小安正躺成一個大字型，任憑兩個美女護士給他擦洗身體。

“爽！”溫軟的小手在身上撫摸，庄小安暗叫舒服。這輩子還沒享受過這種服務呢。

小手開始下滑，順着大腿，靠近了敏感地帶，庄小安立刻就有了反應。

雖然沙主任有指示，兩名護士仍然滿臉紅暈。沙主任要求她們“溫柔一些”，適當引導，再提出“精子庫告急”，建議對方捐獻。現在看來，事情相當順利。

庄小安一邊偷看面前嬌羞，一邊閉眼裝睡，哪想得到自己已被科幻片看多的沙主任當成了小白鼠。

兩隻小手稍一猶豫，就擦上了關鍵部位。

“哦也！”庄小安爽得發抖，這不就是日本愛情動作片嗎。總算苦盡甘來，因禍得福了。

“哐當！”病房門突然一聲巨響，庄小安一驚，就聽咔嚓一聲，手腕上多了一件明晃晃的東西。

“你們做什麼？”美女護士一聲尖叫。

“警察！”來人一聲斷喝。

面前一尊鐵塔般的大漢，正是城關鎮派出所牛大根所長。

庄小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拿被單遮住下-體。流年不利啊，今天是第二次被人圍觀了。

“這小子還挺享受！”一旁的小李等人嘖嘖稱羨。

“帶走！”牛所大手一揮。

“這是醫院，你們不能這樣對待病人！”**很有職業道德。

“人民警察抓捕犯罪嫌疑人不分地點！”牛所義正詞嚴，“這人沒病，我們就要帶走他問話。是不是，沙主任？”

沙主任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地點頭。剛才一不留神，就被牛所衝進辦公室，搶走了庄小安的檢查報告。水書記也向院長施壓，要調查涉案人員，他反對也沒用。

眾警察不再廢話，給庄小安套上一件病號服，五花大綁，押上警車。

“我沒做什麼吧？為什麼抓我？”警燈穿越車流，呼嘯向前，庄小安被兩個民警夾在座位中間，不由一陣心虛，鼓足勇氣問道。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民警語帶譏諷。

“我做什麼了？”庄小安皺眉苦思，難道是昨晚在黑網吧下載的事發了，bt種子轉發超過了500次。

庄小安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就聽剎車聲響，車門打開，面前是一座藍牆建築，城關鎮派出所到了。

兩個民警夾着庄小安，牛大根所長跳下皮卡，當先開路。

正好是下班時間，兩男一女三個警察迎面而來。

庄小安眼前頓時一亮，中間那名女警20出頭，長腿纖腰，身高起碼有1米70，瓜子臉，兩道劍眉，一雙鳳目，氣質冷冽，就像電影裏面的女俠。要不是穿着制服，說是明星都有人信。

“看什麼看？老實點！”身旁的警察在庄小安後腦一拍。

“喲，牛所，抓了個病號？”女警身旁一個男警說話了。

牛所不說話，含蓄點頭，和三名警察擦肩而過。

“什麼案子？”男警湊過來，低聲問。

“強x。”押着庄小安的警察道。美女警察皺眉，表情像遭遇蟑螂。

尼瑪！庄小安一直在偷看美女，乍聽這兩字，不由大腦當機。明明是水公子好不好？難道抓錯人了？

“啪！”雪亮的大燈照在庄小安臉上，審訊開始了。

“姓名！”大燈後傳來小李警官威嚴的聲音。

“庄、庄小安。”庄小安咽了一口唾沫，“莊園的庄，小、小人的小，安全的安。不知道小人犯了什麼事？”

“這貨……”另一個警察憋不住笑。

“庄小安！我提醒你，這裏是公安機關，不要妄想插科打諢！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問你什麼，你就如實交代！聽見沒有？！”小李警官斷喝。

“是是，我這不是沒經驗么……”庄小安小聲嘀咕。

“性別！”“男！”

“年齡！”“20！”

“職業！”“學生！”庄小安對答如流，這一套電視劇上演過。

“我們開門見山吧。”沒問幾句，小李警官就指了指頭頂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大字，“說說，今天下午，你是怎麼把孫美麗挾持到教室的？”

“誰是孫美麗？”庄小安愣了。還挾持，老子明明在教室里睡覺。

“嫌疑人屬於臨時起意，不認識受害人。”小李警官拿筆唰唰寫着，又道，“你和同夥段浮生，誰第一個侵犯受害人？”

“我……”庄小安不知所措，大腦里卻像消防車在響。這是什麼意思？牛所這幾位不可能失心瘋，真把他當成強x案的主角水公子了吧。如果這樣，應該好聲好氣地供着才對啊。

對庄小安的表現，小李警官似乎早有預料，冷冷一笑，就翻開一本筆錄，念道：“下午兩點，我往宿舍走，兩個人突然衝過來，捂着我的嘴，把我帶到了三樓的教室里，我拚命反抗，用指甲亂抓，終於體力不支，然後就……我認識他們，段浮生和庄小安，旅遊班的人。”

庄小安張着嘴，小李警官把筆錄往桌上一扔，“聽到受害人的指證了？庄小安，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證據確鑿，受害人指甲縫裏的血跡已經鑒定，與你們的dna吻合！”

“沒！沒有！不對！這是誣告！”庄小安感到大禍臨頭，不由吼叫起來。但是手腳都銬在審訊椅上，無法動彈。這就是一個局啊，對方為什麼要陷害他，一時還想不通。但要是承認了，才真是萬劫不復了。

“這一段得刪。”牛所看着庄小安在監控屏幕里掙扎，不由自言自語。

“牛所，該我們上了吧？”身後兩個穿協警服的傢伙躍躍欲試。

“去吧。”牛所一揮手，看着兩個協警出門，親自操縱鼠標，在“錄像”功能上點選了“關閉”。

今晚值班的，都是牛所的心腹，要把這場“強x”辦成鐵案。

牛所是水書記一手提拔的，今天臨危受命，要為領導分憂。公子搶救無效，水書記悲痛欲絕，當場表示，要幾個當事人給兒子陪葬。

死掉的爆炸頭不說，倖存者庄小安，不知所蹤的段浮生，跑掉的黃毛等人都上了黑名單。按水書記的意思，就是要拿着衝鋒槍，以“追逃”、“拒捕”的名義，把這夥人直接突突了。

畢竟還是法制社會么。牛所嚇壞了，緊張思考一陣，就勸領導“徐徐圖之”。先恩威並施，讓那個受害女生孫美麗改口，指證庄段二人“強x”。至於水公子出現在現場，則是為了“除暴安良、見義勇為”，黃毛等人既是幫手，也是證人。

反正水公子抓孫美麗的過程無人錄像，怎麼說都行。操作一下，搞點血跡、證據，庄段二人又沒有什麼背景，牢飯吃定了，同時，也可引蛇出洞，讓黃毛等人現身，等到風平浪靜，再秋後算賬。

至於死去的水公子，則可以極盡哀榮。“好青年勇斗歹徒，不幸犧牲”，媒體稍一炒作，想不火都難。而培養出一名烈士的水書記，自然也是英雄父親、道德楷模，下次換屆，完全可能再進一步。

“小牛不錯，好好乾！”牛所想着水書記化悲痛為力量的勉勵，不由心頭火熱。屏幕裏面，兩個協警已把庄小安連人帶椅平放在地。

“哈哈，是你小子啊！咱們有緣。”一個三角眼的協警笑了。

“是你！”庄小安瞪圓了眼，你妹的，冤家路窄，這貨就是昨晚在黑網吧抓人，罰了他500元的傢伙。

“小子，痛快點，招還是不招？”兩個協警把庄小安放倒。

“我真沒做啊！”庄小安毛骨悚然，看來接下來就是傳說中的躲貓貓了。

“這小子不老實，”三角眼道，“先上點手段。”

三角眼說著，把一本厚厚的電話黃頁放到了庄小安胸口。

另一名矮個協警舉起鐵鎚，使勁一砸。

“哎喲！”庄小安只覺胸腔一震，喉頭一甜，差點吐血。

網上看過的段子湧入庄小安腦海，臨時工，內傷，牛所這幫人老奸巨猾啊！

“咚！”第二下。心臟一麻，小腹里那團電流也猛然一跳。庄小安兩眼發黑，面前的景物已經變了模樣。

他漂浮在半空中，下方是翻着白眼的自己。

“這小子身體這麼虛？”矮個協警道。

“裝的。我來！”三角眼接過鐵鎚，砸了第三下。

“咚！”聲音響起，眼前一幕又變了，庄小安發現，他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一居室的房子，半新不舊，單人床，破沙發，窗戶臨街。窗外陽光晃眼，對面一個大店招，寫着“麻辣火鍋，新興路22號”字樣。

新興路？老－城區？不是晚上嗎？庄小安低頭一摸身體，手腳都在，甚至踏足地板的感覺都很真實。

“怎麼回事？”庄小安滿頭霧水。床頭的位置，擺着一個電子鐘，日曆顯示2014年3月19日，時間是中午，am11：50。

今天中午？庄小安心頭怦怦亂跳。難道這就是yy寫的穿越時空，他回到了過去？

“啪嗒！”就在庄小安發獃之際，防盜門突然開了，進來一個人。

此人身穿便衣，赫然是三角眼協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