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人偶師的好處
城市周邊地區開始頻繁出現魔物，嚴重影響商會運營，諸多行商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小商人湊熱鬧，大商人招募的傭兵團湊一起，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回奔走……安全是安全了，卻也浪費不少時間，對此，商人們抱怨也會抱怨，可普通商人哪裏敢亂走？
幾天下來，城市附近頻繁出現魔物，第四天下午還發生魔物群攻擊哨所的嚴重事件，不過，因為江漣工坊打造的附魔箭矢及時配給全面武裝，魔物氣勢洶洶的攻勢被打了當頭一棒，嚴重的災情被遏止。
也許是哨所前方兩百米那幾乎被改變的地形嚇到了魔物們，路尼亞城在此之後又得到幾天安寧平靜的時間，警備員與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整。
為了應對越來越多的魔物，偵查人偶開始進行組裝，有多少裝多少，一箱箱的零件開始往江漣工坊送，屋子裏擺不下了就堆院子裏，除了禁止食用外就是禁止少女們私鬥…嗯，禁止玩猜拳遊戲。
從零開始組裝人偶比想像中的麻煩太多，當初貝希摩爾好歹各個肢體算是完整的，有個人形方便湊整。現在么，到手的零件全都是散的，有些零件單靠肉眼很難看出差別。齒輪的型號出現略微的差異，組裝好的人偶一運行就會開始吐齒輪跳彈簧，很快粉身碎骨。
好在白漪作為原型機，江漣對這種人偶機型格外熟悉，外加煉金系統提供圖紙，組裝她們也並非太困難的事情。每個箱子單獨堆放一種零件，江漣過去精神力滲透檢查一下型號，然後在箱子表面畫個記號。
江漣利用同調把原圖紙分享給少女們，大家只要按照標記的記號組裝就行了。
江漣在工坊里發號施令：“拉米艾露裝腿去，貝希摩爾組裝手臂，白漪你跟夜夜一起組裝身軀，我來負責腦袋。爭取一天內把這20位少女提溜起來。對了，夜夜你去把工坊門關上，別又嚇到無辜路人……”
人偶師的好處之一么，就是擁有卓越的勞動力，全家老小在一起開工，同調下分工明確配合緊密，只要穩穩噹噹的工作就不會出差錯。問題是，怎麼可能不會出差錯…？
“完全不知道怎麼下手啊！”
“吾輩真的不適合這種工作。”
“夜夜做不到欸…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大小相同要分開放。”
糾結揉臉的、頭疼掩面的、狂躁抱頭的，少女們抱怨頻發。
剛上手這會兒，大家普遍遇到的問題就是‘這個零件是幹什麼的？這個零件又特么是幹什麼的？明明兩個零件看起來差不多為什麼要分別用在不同地方？’
同調能力也不是萬能的，讓少女們打架都是一把好手，讓她們繡花…呵呵，除了白漪估計沒人耐得住性子。
江漣得耐着性子手把手教她們，少女們不愧是人偶，熟練度很快就上去了，工作漸漸步入正軌，江漣鬆了口氣。
原本計劃是在秋後完成警戒區部署，現在等不及了，能代替那些外圍探針也好。讓人偶去巡邏總比一次次派出斥候強，魔物出沒的頻率越來越高，斥候們難免會疲憊，疲憊就容易犯錯，犯錯就可能丟掉性命。
偵察人偶造價再貴，也比不上一條人命。
然後，時間流逝，工坊里除了組裝工作就沒別的動靜。
目前為止人偶組裝作業還算順利，嗯…還算是吧……20位少女有一半都可憐的發生同手同腳事件，最驚悚的還是一眼望去歪脖子的感覺，有時候猛地回頭，看見有個臉完全扭到背後的妹子真的挺嚇人的。
“夜夜……”江漣是第一個被嚇到的人，他完全無力了，找到罪魁禍首進行教育，“把這些人偶組裝的像個人，對你來說很困難嗎？你這麼做，白漪會哭的。”
“欸？”夜夜滿臉驚訝，“沒有錯吧？”
白漪是偵察人偶的原型，試想一下正常人照鏡子時看見自己腦袋異常扭動是什麼感覺？
江漣指着自己脖子：“人類腦袋扭180度以上就死啦！”
夜夜不解：“但是人偶可以啊，夜夜也可以的說。”
“停停停！我不想看你演示一遍，並且永遠都不想看到這種畫面！會做惡夢的！！”江漣一隻手按在夜夜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人偶不會出現‘漸凍人症’，請你按照正常人審美標準來組裝她們，不要再歪她們的脖子了，你要把她們當做自己的家人。記住這句話：一家人就該齊齊整整。”
大大小小的錯誤之後，組裝工程終於完工了。
話說回來，這些偵查人偶絕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20位一模一樣的少女杵牆邊上，絕對逼死臉盲……這些人偶沒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她們的行動模式完全按照魔術迴路規定的那樣死板行事。雖說是人偶，但外表看上去的確是美麗的少女，為了防止猥褻事件，她們本身堅硬無比沒有縫隙外，還自帶電擊功能。
傍晚時分羅克斯有空跑來工坊查看工作進度，招財貓的笑臉被手裏的麵餅擋住，他也就這會兒吃飯的時間有空閑，對偵查人偶格外上心。
羅克斯瞧見整齊的少女們立刻聯想到了什麼：“明明知道是人偶工坊，卻有一種濃濃舊時代奴隸市場的感覺，早知道當年我也報考煉金專業成為人偶師了。”
“真的有奴隸市場嗎？那種捕奴隊將美麗的妖精少女抓起來拍賣什麼的……”
“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無論時代再怎麼變化，奴隸市場都會換一個方式存在下去。”說到這裏羅克斯又悄悄來了一句，“帝都某些貴族都是委託專業人士去拐賣少女的，而且…比起妖精少女，我覺得狐狸娘才是最可愛的。”
江漣驚愕幾秒后猛地拍手：“是啊，我也覺得狐狸娘最棒了！”
羅克斯這才說道：“所以我挺羨慕人偶師，想看什麼樣的女孩，只要做出來就好。”
“你把人偶師當成什麼了……？”
說起人偶，地球上可能沒太多實感，在魔法世界么…死物、活物的區別就很大了。
所謂活着的人偶，就是像貝希摩爾這樣擁有靈魂的機巧少女。
貝希摩爾她們除非機能嚴重損傷導致休眠，否則跟活人沒什麼區別。身腰嬌軟有溫度，愛洗澡愛吃飯愛運動。
羅克斯看了一圈，最後問道：“這些人偶有名字嗎？”
江漣直接就說了：“白漪1到20號。”
這話一說，不遠處的白漪滿面愁容，她很想給自己的妹妹們每人單獨取一個名字。對於這個想法，江漣覺得很有愛，但是接受不能。既然白漪是原型機，那她們就是白漪1號到白漪20號，單獨起名字根本記不住。
順帶一提，偵查人偶們的編號被做成項鏈戴着，頗有點像狗牌……少女+狗牌。就是因為這對糟糕的屬性組合才會被當成奴隸市場。
儘管人偶們已經能投入使用，但作為城市警戒系統，還缺少最關鍵的監控室，中樞沒有設立，偵查人偶們就算髮現敵人也無法發出警報。
監控室的地址被選在梅茜沙所在的警備廳里，這麼重要的設備交給梅茜沙就圖個心安。明面上的放在警備廳了，還有個暗地裏應急的後備監控室，羅克斯打算放在太守府邸的地下室。不過目前時間有限，先建設警備廳的中樞系統再說，完善的系統建設還是排到秋後吧。
城內那些邪教組織繪製的魔法陣在白漪的指引下被一個個的找到摧毀，這讓梅茜沙與羅克斯進一步認同了白漪的能力，在這個基礎上，白漪的量產機們也一定優秀。
江漣是獨立於帝都之外又傳承完整的煉金師，就沖這個身份，哪怕江漣造的人偶比帝都稍遜一籌，太守這邊也會最終偏向於他。
這樣忙碌兩天後，白漪1號到20號們終於踏出城市開始工作了，江漣與羅克斯站在城門口目送白漪們遠去，看到自己的人偶消失在視野里，江漣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浮動……只是些人偶而已，壞了可以再造，說內心產生離別的傷感就太矯情了，可的確有些目送女兒離家的情緒在裏面。
白漪這丫頭在城牆上不停的揮舞白色手帕，當真是目送參軍的姐妹離去。
“娜娜再見~艾爾再見~可可再見……”白漪跟妹妹們道別。
這些名字直接排到二十位，以後可能還會排到一百位兩百位，再過上幾十年一本字典可能都不夠用了。
梅茜沙知道人偶們如果運作狀態良好的話，城市安全等級會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層次，節約下來的軍費可以用在更多建設上，是除了太守與羅克斯之外最為上心的人。
梅茜沙手裏還拿着監控室中樞系統的使用說明，邊目送人偶們遠去邊問旁邊的人：“接下來幾天所獲的成果是檢驗人偶們的唯一標準，江漣閣下有信心嗎？”
江漣當然有信心：“她們發現危險就會保持距離，別小看我家的人偶，她們一定比你想像中的出色。”
說起人偶的運行狀況，來自帝都的奧迪斯也格外上心，帝都里不是沒有人偶師的流派，只是人家內部將技術看的很死。特羅德工坊才堪堪解決人形生物正常行走時的平衡結束，離製作能跑能跳的人偶還具有相當長的距離。
其實奧迪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完成人偶製造，野獸傀儡的四足形態不是很好用嗎？優秀的平衡，良好的爆發，穩定的結構。
尤其是現在，當看到所有人對人偶們抱着莫大期望時，奧迪斯心裏很不舒服，在他眼裏這些偵查人偶是無比的脆弱。
奧迪斯蹬蹬蹬跑過來問了：“人偶到底有什麼好的，要說適應環境與地形，明明是昆蟲與野獸更加優秀才對。”
江漣心平氣和的反問：“你有女朋友嗎？”
奧迪斯不服：“四肢行走的狼型傀儡有着無與倫比的爆發力……”
江漣氣定神閑的反問：“你有女朋友嗎？”
奧迪斯有些生氣了：“要說昆蟲的話，蛇形與螞蟻都是非常適合搭載你那‘全領域警戒迴路’的載體，如果我們兩家工坊合作……”
江漣不動聲色的反問：“你有女朋友嗎？”
“我去你妹的這跟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奧迪斯抓住江漣肩膀猛搖，指着那些離開的人偶，差點流出血淚，“你身邊就在圍着再多漂亮妹子，那也都是人偶，吃不能吃用不能用！跟傀儡有什麼區別？誰會羨慕啊！”
這話傳到附近的衛兵耳里，衛兵們紛紛側目表示他們很羨慕。
江漣掙脫奧迪斯的抓取，笑吟吟的問道：“我們人偶師跟人偶相親相愛的時候，看起來和諧自然。你們傀儡師跟傀儡相親相愛的時候，別人會指着脊梁骨問：悲風吧？”
奧迪斯當時就給跪了，這方面的確也是特羅德工坊每一位學徒心中的痛，你看看帝都那些人偶工坊的女僕哪個不是國色天香，人偶師外出公幹的時候哪個身邊不是跟着具有種族特色的人偶少女？
“認真來說，現在的人形結構的確有諸多缺點，正因為這個事實擺在面前，才需要更多人偶師的研究，補足這樣的那樣的缺點製造出完美的少女來。我們比動物優秀的地方是製造工具使用工具，人偶在這方面更加的優秀。我們很可能一輩子也學不完書本上的知識，但對人偶來說只是時間的積累。”
江漣這時語氣顯得認真多了，不再嬉笑，而是認真的描述自己的觀點。
“我個人認為啦，無法擺脫壽命的桎梏，文明也就無法進步，我們的壽命決定了鍊金術前進的腳步，但是人偶不會。將進步的希望寄托在永遠的機巧少女身上，這就是我所期望的未來。”
奧迪斯雖然沒有全部聽明白，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原來人偶有這麼多優點啊……？等等，不對，這些觀點套用傀儡身上不也一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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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話說…看完之後，稍微點一下推薦票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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