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他要救她
?“她的葯是你給的了?”風亦寒看了一眼瀟肆意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出來一件里襯,“瀟肆意也喜歡管別人的事了?”
“我只是管朋友的事情,雲雪顏是夕樓喜歡的女,我當然要管。”扯了扯發皺的袍,瀟肆意皺了皺鼻尖,今天的雨還真大。
“朋友?鳳夕樓?”面無表情的走到瀟肆意身邊,風亦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踏步走了出去。
“師兄你去幹什麼?”瀟肆意緊跟上來。
“救她,她剛剛傷心過度,一氣之下把毒逼進了心脈。”淡淡的說著,腳下的步卻不由加快起來。
瀟肆意一怔,看着眼前一身濕答答的人也跟着走了上去。
他和風亦寒是在年前認識的,風亦寒獨自一人上山,整個人看起來瘦弱不堪,濃黑的大眼裏沒有一點光澤,陰沉的厲害,他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那裏面的仇恨太濃郁了。
他並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師傅也沒有說起過,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在師門,按理說他應該是師兄,可因為風亦寒比他年長,他又喜歡四處遊盪,便做了師弟。
可沒想到的是,四年前他家裏有事半年沒有再回師門,等他回去的時候風亦寒已經離開了,連師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卻沒想到四年之後在這樣一個情形下相遇。
印象里風亦寒不是個喜歡和外人接觸的人,也向來不喜歡管別人死活,甚至從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這會兒怎麼願意到人多的地方居住了?
是有什麼事讓他不得不這樣做?想着前面的人已經停了下來,推開門走了進去,他也跟着進去。
屋裏,雲雪顏正躺在床榻上,一張臉泛着黑紫色,緊閉的雙眸輕顫着像是極度痛苦。
瀟肆意看了一眼心下一驚,急忙抬頭看向風亦寒,“師兄,你竟然要這樣給她解毒!這樣……”
淡淡看來一眼欲言又止的瀟肆意,風亦寒從屋外喚了一名丫鬟進來,“給小姐把衣服換了。”說完便和瀟肆意走了出去。
“所以,你來的剛好,要是我自己說不定真的做不來。”
瀟肆意咂舌,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風亦寒,“師兄,你……還是你嗎?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確實吃驚了,如果是以前的風亦寒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他眼前站着的這個人並沒有那麼冷血了。
是因為雲雪顏?這也許是唯一的原因,因為他們太像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鳳夕樓口那個救了雲雪顏的人竟然是風亦寒。
“怎麼樣?幫我?”抬眸冷覷了一眼屋內,小丫鬟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沒有時間可以耽擱了,你也知道那葯相生相剋只能支撐一炷香的時間,過了,怕是她的命救不回來了。”
“那毒明明可以慢慢解的,只是要好好休息,昏迷半個月左右而已。”瀟肆意不解。
“我沒有時間可以等!”聲音稍作拔高,風亦寒凝視着眼前的人,“幫或者不幫?”
“好,好,好,我幫你。”無可奈何的攤攤手,雖然他對風亦寒並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是師兄弟,何況還關係到雲雪顏,他不幫行么?
要是雲雪顏喪命了,那到時候鳳夕樓出來了,他可沒辦法交代,只是……還有天。
等着丫鬟出來,風亦寒和瀟肆意才走了進去。
利索的脫掉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令瀟肆意吃驚的卻是,風亦寒的胳膊上滿滿的全部是刀傷,一刀一刀,看着傷口的走嚮應該是自己划傷去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別過眼眸不去看風亦寒遍體的傷痕,瀟肆意準備好需要的東西,只見風亦寒緩緩的躺在雲雪顏的身側。
俊朗的臉上那雙冷漠的雙眼緊緊閉着,鼻翼因為呼吸而顫動,雙唇緊抿在一起,卻是那樣的英俊。
瀟肆意將視線移到床榻央,風亦寒的手正緊緊握着雲雪顏,耳邊是一道冷漠入骨的聲音,“開始吧。”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切都進行的很成功,瀟肆意伸伸懶腰看着床榻上仍舊躺着的兩個人,薄唇輕抿了兩下才打開門離開。
屋外,太陽已經升起,乾笑了兩下,瀟肆意才朝着大門處走去,忙了一夜他也該回去睡個好覺了。
臨近午的時候風亦寒才醒來,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窩深深陷了下去,撿起地上發皺的衣服穿好頭也沒回的離開。
陽光炙熱,烤的人全身發疼,空蕩蕩的刑場上,雲雪顏站在遠處看着刑場上的一群人,全是雲家的,只是在那群人最前面屹然跪着一個白色的身影,淡白的袍板正的貼在身上,優雅如神袛,即便是在這樣困頓潦倒的環境下,他依然可以保持如此。
雲雪顏想要走近一些看清楚跪在面前的那個人,她走了幾步那人就緩緩抬起頭來,她一驚,心頓時跳進來嗓眼裏,那是……鳳夕樓!是鳳夕樓!
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疾步跑上前想要到他身邊去,可是她怎麼也跑不到,無論如何都站在原地,她只能看着他對她笑,嘴角勾勒如春暖花開,溫潤的眸猶如清泉般。
他說,“顏兒,下輩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邊,絕對不離開。”
她聽着心都碎了,可還是不能觸及到他,遠處劊手高高舉起砍刀,她瞪大雙眸看着,瞳孔緊縮,聲音卻卡在嗓里怎麼也發不出來。
她眼睜睜看着一個個人倒下,甚至……看着鳳夕樓帶着最後一絲笑意倒下,她的背脊被冷汗浸濕,卻還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血,鮮紅的血成河般的流着,蜿蜒到她的腳邊,她的裙角被染紅,突然所有的鮮血猶如洪水般朝着她用來,頃刻間將她淹沒,她不會水,被淹沒在血水裏喘不過氣。
“顏兒……”溫柔似水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她一急,聲音從嗓里破喉而出,“夕樓!”猛然睜開眼,眼神空濛蒙的望着一切。
段南煜正坐在床榻邊,下巴上佈滿了鬍渣,整個人看起來滄桑了不少,一身玄色的袍打着褶皺,像是穿了很久的。
“南煜?”她驚呼出聲,兩眼直直的看着段南煜,嗓因為乾澀而變得嘶啞,眉頭飛快的皺了一下想要坐起身來。
“顏兒……”一把將雲雪顏撈進懷裏,段南煜雙臂收緊似是想要將懷裏的人揉進身體了。
她昏迷了三天,他守了三天,他太怕她一睡不起,幸好,幸好……她醒來了,她還活着就好。
他不想失去她了,永遠也不想!
“南煜,我怎麼了?”雲雪顏問出口,她只記得她去找紫雨的屍體,然後質問風亦寒,再然後……便暈倒了,醒來之後就看到了段南煜。
她昏睡了多久?看段南煜的樣應該不短,那鳳夕樓呢?他怎麼樣?
“南煜,夕樓呢?還有幾天時間?!”慌忙問道,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雙手緊緊抓住段南煜等着他的回答。
眼眸暗淡了下去,盯着冰冷灰敗的地面,段南煜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沒事……還有三天,顏兒,我們還有三天時間。”
三天!?雲雪顏聽着心裏一沉,她竟然昏睡了三天,她不應該情緒那麼激動,明知道自己毒了,明知道自己不能情緒激動,可她忍不住!
紫雨的死對她來說無意是劇痛的打擊,她真的不忍心再看着身邊的人離開,不忍心!
“只剩下三天時間了?那我們要怎麼辦?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怎麼辦?為什麼皇上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急着判下死罪?”夢囈般的呢喃,雲雪顏眼神空洞無神的盯着段南煜。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段司逸要這麼做?
“皇上也是沒有辦法,這次是夕樓自己承認的,連調查都免了,所以……”段南煜的聲音突然打住,他不用說雲雪顏也明白。
不管是他還是鳳夕樓,朝自然有人看不慣想一次扳倒,他這次出事帶頭倒戈的人已經處置了,可鳳夕樓,即便沒有人明裡樂和,也在暗地裏添油加醋。
皇上即便是五之尊也沒有用,事實擺在那裏他也不能徇私枉法。
雲雪顏突然不說話了,放開段南煜將身移到牆角緊緊縮成一團,雙手在腿前不安的攥着,她決定了,如果鳳夕樓逃不過那她就陪着她,不能做他的妻,那就做妾侍,不能做妾侍那就以雲雪顏的身份陪着他。
她不能再落下他孤單一人了,她不能再對他那麼自私。
“南煜,”她突然想到什麼,抬起眼眸看着他,“你年前有沒有……”正欲接著說下去,話卻門外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喝葯了。”風亦寒端着葯碗進來,淡漠的眸掃視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人,“我以為要再晚點,想不到醒的還很早。”
將葯遞了過去,風亦寒別過臉沒有直視雲雪顏,綁着繃帶的雙手端着碗有些顫抖,“喝了吧,好的快點,紫雨的屍體我已經處理了。”
接過葯碗,雲雪顏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他的手怎麼了?為什麼會綁着繃帶?她想問他,可還是沒有……
看着風亦寒轉身出去,雲雪顏一口將葯喝下然後飛快起身,“南煜,帶我去天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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