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耿越番外

第104章 耿越番外

耿越是在監獄裏聽到祁天基地兵=敗的消息的。

自從那天他被黎仁青審問並且被人帶回容和安全區的監=獄進行關=押之後,已經好幾個月了,他再也沒有見過黎仁青。而具體是幾個月呢?耿越也說不上來,呆在監獄裏,每一天都好像沒有什麼不同,時間的流逝在這裏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他也完全不可能有心情去學着別人在牆上刻正字。那是滿懷希望期盼着能夠出去的人做的事情,而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出去與不出去哪有什麼區別呢。

他每天能做的,也就是毫無目的的發發獃,偶爾忍着心痛想想曾經和黎仁青相處的瞬間。

確實挺痛的,但是有時候耿越反而非常喜歡這種疼痛的感覺,因為這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沒有變成一個木偶。

他住的是遠離其他犯=人的單人間,並沒有同伴,雖然每日三餐都有監管送飯來,他們的辦公室也離自己並不遠,但是那些監管從來不會與他說哪怕一句話,沉默的就像是個啞巴,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要退化了。

每一個零部件都要生鏽了。

而那天,當有個監管激動的衝進來,甚至沒有避諱他們這些犯=人就大聲的對同事們宣告容和安全區在戰=爭中取得了徹底的勝利的時候,耿越正窩在牆角,放空自己的思緒盯着自己身邊的小水坑發獃,那在房樑上的積水每隔一會就會滴下一滴水下來,“咚”的一聲落入水坑中。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目前最有趣的事情了。

所以當聽到監管的話的時候,太久沒有聽到過人聲的耿越甚至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戰爭結束了?

祁天基地敗了?

他不禁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努力不要漏過哪怕一個字。

“崔連恆居然死了?怎麼死的?”

“當然是被黎先生殺死的。我聽人說,這個崔連恆都被逼到山窮水盡了還不消停,一邊假意說要投降,一邊暗地裏組織了一個小隊想要最後一搏搞偷襲,結果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被黎先生知道了,於是就以逸待勞直接帶人堵在了必經之路上,把他們都消滅掉了。”

“啊,真不錯!那……祁天基地以後會怎麼樣呢?”

“唉,你傻啊,當然是會併入我們容和安全區,正好壯大我們的勢力。”

“我知道,但是……祁天基地不是有好多仗勢欺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無辜人血的異能者么,這種人我可不想以後和他們成為同伴。”

“你擔心什麼,你都能想到的東西,難道黎先生還想不到嗎?黎先生早就下令了,那些四處為惡的傢伙們全部都按咱們容和安全區的法=規對他們的罪=行進行量刑,都是要被處置的。喏,我記得其中為首的有個叫做孫大強還是吳大強的,據說欺男霸女作惡無數,大家都說他肯定是要被槍=斃的。然後那些沒做過壞事的異能者們,就會被好好教導教導,把他們那種畸形的等=級觀念扭過來,培養一下對於我們容和安全區的歸屬感,擴充我們容和安全區的中堅力量。”

“其實我倒覺得用不着培養,我們安全區比祁天基地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他們自己就會被吸引的。”

“我也這麼覺得。誒,對了,你不知道吧,這次的戰=事中還有不少幕後英雄。“

“誰啊?”

“你肯定想不到,全是祁天基地的。其中帶頭的是一個叫做衡啟書的人,據說是黎先生的至交好友,要是沒有他們一直為我們提供情報,這場戰爭還會再生波折呢……說起來,黎先生之所以會知道崔連恆想要偷襲,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功勞。”

“那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哎呀,他們説黎先生和衡先生相逢的時候那場景可感人了,好兄弟時隔多年再相見啊,只可惜我沒能看到。”

……

耿越獃獃的聽着,運轉着有些生鏽的大腦,努力分析着他們對話里的每一點內容。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驚訝,他只是為崔連恆和孫大強的下場感到無比的快意,只有最後……只有最後他確實沒有想到,那個根本就沒有邁入核心管理層的衡啟書居然是內=奸?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才是那個最大的情報提供者,雖然誰也不知道。

最初的波動過去以後,耿越的心中又恢復了平靜,他重新把目光轉移到了身前的水坑上,靜靜的發著呆。

儘管他清楚,自己這樣的日子過到頭了,祁天基地被攻=陷了,崔連恆死了,離他的被處置也不遠了。

只是不知道,處置他的人會不會是黎仁青呢?

果然,沒幾天,他就被人叫了出去。

但是耿越心中微弱的期待在看到了來者之後就徹底熄滅了,來的人果然不是黎仁青。儘管這個決定大概是黎仁青親手下的,但是親自動手的到底還不是他。

雖然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耿越還是感覺有點失落。

這種失落讓他在接受剝除異能的對待的時候,居然顯得冷靜無比。

他沒有哭也沒有鬧,就這樣異常冷靜的經歷着這個會被所有異能者視為恐怖夢魘的過程。

執行處罰的人甚至被耿越的平靜弄的毛骨悚然,對他看了又看。

耿越卻不以為意,這種結果啊……早在之前黎仁青不就已經暗示過他了嗎?無所謂了。

最後行刑人也沒在耿越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他只好放棄了這個沒有意義的舉動,轉達了黎仁青的指示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離開容和安全區。”

耿越卻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張了張嘴巴,開口問道:“他……我是說黎仁青,還有說些別的什麼嗎?”

行刑人看着耿越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他不耐煩的撇撇嘴說道:“還能有些什麼別的?還有,要叫黎先生。”

像這種被關在監=獄裏,甚至還被廢去異能的傢伙,和黎先生之間除了處置和被處置之外還能有什麼關係?尤其他稱呼黎先生還這麼隨意,這是讓非常尊敬黎先生的他所不能忍的。

聞言耿越神情怔怔的點了點頭。

什麼都沒有說嗎。

也對,黎仁青現在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戰=爭取得了勝利,又有愛人在身旁陪伴,慶祝還來不及,能夠想起自己已經是不容易,又怎麼能奢望他有所觸動從而對自己有什麼交代呢?

他麻木的跟着行刑人走出了監獄,又被監視着一路出了安全區,他丟了魂一樣的表情與外面眾人臉上滿是歡欣的神情截然不同,顯得突兀極了,這段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用探究的眼神看過他,不過耿越顯得一點也不在乎。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混混沌沌中,看押他的人完成任務以後也已經走掉了,耿越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安全區的門口,看着眼前荒涼的廢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現在已經不是異能者了,而是一個普通人。

曾經他想過離開祁天基地以後,他要再尋找一個有潛力的新的安全區從頭再來,但是現在耿越卻並沒有那樣的心情了,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獃著。

低着頭,他一步一步的離開看了容和安全區,也離開了黎仁青。

多年之前,是黎仁青獨身一人離開了祁天基地,多年之後,是他孑然一身離開容和安全區。

輪迴報應,不外如是。

而他也知道,這次離開,他和黎仁青這一輩子應該就不會再有相見的那一天了。

兩個人之間已經是天差地別。

……

耿越最後選擇了一個人在這末世中遊盪。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這是為什麼,突然間,他就再也不想與人相處了……曾經相處過的愛人被他毫不留情的丟掉然後又後悔,曾經苦心鑽營換來的只是浮雲一樣的權利和深深地屈辱,耿越覺得自己不管是哪方面通通都很失敗。

他和人相處做什麼呢?都說人是群居動物,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需要了,那便沒有必要了吧。

雖然沒有了異能,但是耿越曾經鍛鍊出來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耿越憑藉著自己的身手敏捷,日子也勉強能夠過得下去。

他並不介意生活的質量。

然後有一天,耿越發現,原來他是連是否能活下去都不在意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於有一天,耿越還是被一個突然竄出來的喪屍咬到了。一個普通人在這個末世生活果然還是太危險。

在力氣漸漸流逝,神智漸漸恍惚的時候,耿越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心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就好像無論活着還是死去對於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一樣,唯一遺憾的大概是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難看了些……

思緒越飄越遠,耿越不知怎麼就回想起來了當初他想要用喪屍殺掉黎仁青的事情來。當初他想要讓黎仁青被喪屍咬死,可是現在反而是他要死在喪屍的手裏了。

又是報應嗎?

那他安心接受。

……

讓耿越意外的是,他竟然還會有再醒來的一天。

然而有的時候醒來未必是好事,他寧願自己就這樣死去,意識消散在空氣里。

他變成了喪屍,他依然保留着神智,可是他的神智完全不能夠指揮他的身體。

他就像是一個幽魂寄居在曾經屬於自己的身體裏,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身體遵循着喪屍的本能行動。

像喪屍一樣變成灰青的膚色,像喪屍一樣長出了長長的獠牙和指甲,佝僂着身子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漫無目的的行走。

這一切都在殘忍的提醒他,他已經成為了另外一種生物。

和黎仁青完全不同的物種。

耿越試圖去控制自己,然而不論他努力了千百遍,這都是沒有用的。

他的身體的控制權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那已經被移交給了野獸的本能。

他只能眼看着自己加入了喪屍的隊伍,漫無目的的隨着它們奔走……然後追尋着活人的味道。

耿越唯一萬幸的是,因為他是剛剛被轉化成為喪屍,實力太弱,所以每次“享用”活人這種“好事”總是在他擠到地方之前就結束了。

每次他都要暗地裏舒一口氣,終於又躲過去了一次。

不論如何,親眼目睹自己去撕扯同類的身體這種場景他死都不想看到,甚至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與想嘔。

但是事情總有意外。

又一次的擁擠中,他居然極其“幸運”的被其他喪屍擠到了那個“獵物”的身邊。

喪屍的本能立刻被激發,耿越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裏那種饑渴的**正在躍躍欲試,他的身體迅速的向那個人靠攏……

不!

就算不能救下那些人,他至少不能去吃他們!他是人,不是畜生!

鼻端縈繞的是血肉的芳香,甚至有若有若無的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自從變成喪屍以後就冰冷的臉龐,距離是如此之近,耿越甚至感受到了自己逐漸張開了嘴巴……

停下!停下!

不要!

耿越覺得自己的靈魂在這一瞬間都要撕扯開了,如果能夠控制身體,他此刻必然是目呲盡裂發狂的樣子,那種自靈魂生出蔓延出來的自我厭惡感,讓他簡直恨不得自己早早死掉。

為什麼之前不去死呢?

為什麼?!

然後在這種簡直要毀滅世界的情緒里,耿越的動作停住了。

他的神智全力爆發之下居然壓抑住了本能。

雖然不過是短短几秒,但是夠了,已經夠了,在他停住不動的時候,那個可憐的人已經被其他的喪屍們擁擠到別的地方去了。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耿越幾乎要哭出來。

崩潰的放鬆。

身體的控制權早就已經被喪屍的本能奪回去了,但是耿越此時此刻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他只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就像是一塊破布,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孔洞,針扎一樣的疼痛如影隨形。

就像是後遺症一樣。

可是沒關係,哪怕是比這更可怕十倍的後遺症,耿越覺得自己剛才也願意忍受。

他終究是沒吃人。

……

後來,耿越嘗試過無數次想要再次利用自己的神智對抗喪屍本能,然而再也沒有哪一次能夠成功了。

而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嘗試中,耿越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對他打擊極大的事情。

仰君鳴。

當時那個被黎仁青介紹說“這是我現在的愛人。”的人。

那時他心情恍惚之下,對這句話除了心痛沒有別的想法。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名字怎麼隱隱約約有些熟悉

究竟是哪裏熟悉呢?

雖然說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但是耿越就是忍不住,潛意識裏他感覺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耿越費盡心力搜刮著自己的記憶,一開始他怎麼也想不到,但是當又一次回想起那個人和黎仁青並肩而立的場景后,耿越的腦袋裏“嗡”的一聲跳出了讓他感覺難以置信的答案。

黎仁青在遇到他之前,曾經的戀人似乎就是叫做仰君鳴。

不怪他一時沒有想起,他雖然知道黎仁青的那段往事,後來甚至利用那段經歷來對付黎仁青,但是卻沒有太注意過那個故事裏的另一個主人公的名字。誰都不會喜歡自家戀人的前男友的,哪怕那個時候他不愛黎仁青——他以為自己不愛。

可是……那個仰君鳴不是早就已經落入喪屍的包圍死無葬身之地了嗎?現在他又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黎仁青的身邊?

耿越相信黎仁青是不會閑的沒事去找一個替身的,他不是會褻瀆感情的人。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就是仰君鳴本人。

那他……那他……

聯繫到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他的全部情況,還有自己這詭異的狀態,一個令他戰慄的猜測漸漸在他的腦海里成型。

仰君鳴在那種情況下明明是插翅難逃……所以他可不可以假設,那個仰君鳴其實也已經被轉化成為了喪屍?

這樣一來原來他有關仰君鳴明明實力極其強大,生命氣息卻接近於無的疑問就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了。

只不過他遠比自己要幸運的多,在保留神智的同時居然還可以控制身體,可以壓制住喪屍的本能,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至於黎仁青為什麼和他相處卻沒有被感染……耿越並沒有忘記當初在黎仁青逃離安全區的時候,他和崔連恆是怎麼樣親眼目睹黎仁青被喪屍所傷的,要不然當時他們也不會那麼放心。

可是後來黎仁青好好的。

而且上次相處的時候,他也完全能夠感應出黎仁青身上那強盛的生命氣息,那必定是活人,尤其是實力強大的異能者才能夠擁有的。

所以黎仁青的身上必然攜帶有某種針對喪屍病毒的抗體……這讓他在和仰君鳴的相處中可以安然無恙。

耿越越想越覺得心中苦澀,如果他這一切猜想都是真的話,那他和仰君鳴的遭遇就相差太大了。

同樣都是身不由己變成喪屍,一個卻可以行動自如,可以和昔日戀人重逢,活的光明正大,一個卻完全變成了怪物,獨自一個人日日夜夜都要面對那些可怖的喪屍,時刻都要活在自己可能會被喪屍本能控制,做出泯滅人性的舉動的恐懼中。

他很羨慕,他也很嫉妒。

然而這又都有什麼辦法呢?

是命嗎?

……

一晃眼這就又過了好多年。

這些年,在成千上萬次的嘗試里,耿越終於能夠稍微在特定的時候短暫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儘管每次控制過後他都會疼痛萬分。

他控制自己在每次喪屍隊伍分流能夠轉移方向的時候,都要往更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一點點的積累下來,直到最後,他終於成為單獨的一個喪屍,獨自晃悠在荒涼的土地上,再也不用擔心哪天會遇見活人的問題。

遠離塵世。

他唯一遺憾的就是,儘管如此努力,他還是做不到自殺。他能夠拼盡全力做到一點關於改變前進方向這樣的“小事”,卻在傷害自己的這種“大事”上半點都違抗不了喪屍的本能。

就在這樣漫無目的的遊盪中,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他早已經死去,他的靈魂卻仍然這樣煎熬的活着。

比當初他在監獄裏的時候要更寂寞。

這樣遠離塵世的多年後,窩在山洞裏的耿越聽到外面傳來了久違的人聲。

“是這裏嗎?”

“應該是。”

耿越的心裏一瞬間就繃緊了,喪屍的本能讓他的身體在時隔多年後終於又聞到活人的味道的時候,立刻就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他顧不上許多,再次拼盡全力動用自己的神智去壓制這份衝動,同時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外面的那些人能夠趁這些時間走開。

但是沒有用,他只聽到外面的人聲越來越近,同時他對於自己身體的壓制力道也隨着時間的流逝不由自主的慢慢減輕,直到最後,他的身體完全掙脫了這份束縛,直接向著外面沖了出去。

“來了!”他聽到對面有人這樣說。

耿越心頭一愣,這是衝著他來的?

刺眼的陽光讓他的目光一時間有點看不清東西,但是當稍後眼睛習慣了亮度他看清了對面的情形以後,耿越心中的大石忽然就放了下來。

只有三個人,但是這三個人都是異能者。

對付他是綽綽有餘了。

這些年他一直堅持着沒有吃人,自然進化的幅度也是非常小的,時至今日,等級依舊不高。

這一次,他可以不用擔心自己吃人,而可以期待自己能夠得到解脫了嗎?

“就是它嗎?”瘦高的年輕人嘖嘖驚嘆,“世界上的最後一隻喪屍啊!能夠參與獵殺它的這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行動,真是太棒了。”面對撲上來的耿越,他完全不在意,利用土系異能造出一面土牆將它攔住之後,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耿越。

“對啊,要不然這怎麼能說是對於我們考到全學院前三名的超級獎勵呢?殺掉它,就意味着末世時代的徹底結束。從此以後,就是新的紀元了。”長相甜美的女孩在耿越繞過土牆的時候利用自己的木系異能做了一個牢籠,將耿越困在了其中。“以後史書上會有我們的名字的。”

“說起來,這隻喪屍究竟是有什麼不同?其他的喪屍都能夠被仰先生利用異能控制着自相殘殺或者違背本能選擇自盡,怎麼就這一隻連仰先生都只能夠感應到卻無法控制呢?”胖胖的男孩推了推眼鏡。

“不知道,明明看起來很普通。”瘦高的年輕人仔細打量了一下耿越,卻什麼特別都沒有看出來。“算了,我們開始拍照吧。”他招呼了一下另外兩個人。

他們並不急着殺掉耿越,反而翻出了耿越已經太久沒見過的相機,邊拍耿越邊聊起來。

“仔細點,這將來可都是史料!”

“嗯,我知道啦……不過說起來真是有點可惜,這以後,那些費了大力氣才研究出來的喪屍病毒抗體和藥物就都沒有用了,它們才存在了十幾年就要被當做紀念物以後存放在博物館裏留給後人觀賞了。”

“說什麼呢你,那些抗體和藥物雖然存在的時間很短,但是作用有多大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已經物盡其用了,哪裏可惜。”說著,他嘆了口氣,“就是有一點挺讓人耿耿於懷的,到現在,那些抗體和藥物到底是怎麼研發出來的還是最高軍==事秘密,我們不能知道。”

“行了,你個八卦愛好者,你管他呢,我們只要知道是黎先生和仰先生領導下的功勞就行了。”

……

耿越的身體在孜孜不倦的進行無謂的反抗,但是他的內心此時此刻卻是難得的安詳。

每聽到他們說出一個信息,他的心中就多出一份寧靜。

他甚至有閑情開始在心中嘲笑他們:什麼最後一個喪屍,最後一個喪屍明明是那個他們滿臉崇拜講着的仰君鳴好不好?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仰君鳴絕對不會傷人就是了。

但他又忍不住覺得開懷了一點,原來仰君鳴能夠控制喪屍么?而所有的喪屍他唯一控制不了的居然就是自己?明明不是什麼好事,他卻奇異的覺得自己好像在某種意義上贏了仰君鳴一頭。

雖然大概仰君鳴也並不知道這個不能被他所控制的喪屍居然是自己吧。

最後不是死在他的手裏真是太好了。

儘管很遺憾他也不是死在黎仁青的手裏。

……

耿越一直這樣胡思亂想着,直到最後,當那三個人收集好資料真的要殺他的時候,耿越最後一次拼盡全力壓制住反抗的本能,幾乎是以一種迎合的姿態去面對那殺招。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多好。

耿越人生里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女孩子的尖叫聲:“天啊!它……它……它剛才是在配合嗎?!”

是啊,我就是在配合啊,我想死已經很久了。

多謝送我上路。

微笑着,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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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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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耿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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