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愛你如鹽(4)
謹言這回的感冒足足持續了一周都沒有好的跡象。
顧又廷這幾日早上醒來,發現她都縮成一團,他忙上忙下地端熱水,給她將暖氣再調高几度,讓廚房煮了熱粥上來讓她喝下,又餵了感冒沖劑,還讓醫生來看家裏看了,如此的情況下,謹言的感冒卻仍是日漸加重。
白母雖然擔心,仍然安慰說,生過孩子后,抵抗力下降,是這樣的犯。
晚上睡覺的時候,儘管房間的空調已經調到很高,謹言卻是仍然感到冷,額頭亦泛着冷汗,膝蓋曲起整個人瑟瑟發抖,顧又廷瞧着她的樣子,臉色微變,到樓下拿了床被子上來給她蓋上,再鑽入被窩裏被她摟入懷裏抱着慌。
這樣睡了一晚上,她突然發起的燒終於退了下去,但感冒仍然還在。
“感冒多久了,還沒好。”顧又廷抽過紙巾,給她揩鼻涕。
“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我看還是去醫院開藥。”謹言也覺得難受。
顧又廷看着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想到什麼,樂了,把她曲躺着的身子翻了過來,雙手立在她身子倆側,
手在她小腹摸着,低笑咬着她耳朵,“我給你打一針,保證藥到病除。”
謹言翻了他一眼,然後將他推下去,免得他也傳染上了。
過了幾天,小熊的學校放假,元旦有三天的假期,家裏的小胖子也開始對這個世界感到好奇了,每天都要人帶他去外面逛逛。小熊特別想要去玩蹦彈床,但顧又廷這幾天特別忙,幾乎不怎麼見人,謹言在家裏悶了一周多,這倆天感冒漸好了,也想出去,便答應了帶一大一小去玩。
晚上睡覺時,自家老公聽到她說明天的安排,正扯着領帶的手動作一頓,
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再開口時語氣已十分惡劣:“這麼冷的天,在外面玩什麼?”
謹言知道他這幾日瑣事纏身,已經不是頭個晚上這樣沉着臉。
昨天早上還因為領帶打不好突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她本來睡得正沉,趕緊起來替他打好,溫聲哄了幾句他才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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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門前,白母也提起自家老公這幾天的異常,由於天氣冷,她便不一起跟着去了,檢查完孫子孫女的衣着,然後跟謹言說悄悄話:“他在外面事情多,壓力也就大,你多體諒體諒他,別跟他吵,這樣他才會想要經常回家來。”
謹言知道白母的顧忌,笑着點頭:“我知道,我不和他計較。”
天氣有些冷,但先前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
一路上坐在車子裏有暖氣,好不容易下了車,小熊就已經在蹦踹床上跳來跳去,一時爬“城堡”一時“滑梯”上下來,一會兒的功夫,整張臉已經是紅通通的,在一旁堆徹着沙的小胖子看得也十分眼饞,幾欲加入戰局,卻是十分費勁,爬了十幾分鐘,腦門已經都是汗。
倆只小的頑了整整一下午,終於頑累了,回家的路上,在車上就睡著了。
晚上睡覺時候小胖子還活龍活現,胃口十足好喝完奶才睡。
夜裏不知怎的着了涼,還是熱感,第二天起來就咳嗽。
醫生過來看完,說有點低燒,自家老公正好這時候在家,聽完后臉色很難看。
醫生走後,他看着去哄哭天抹淚的小胖子的謹言,壓抑着熊熊的怒火,可還是發怒了,“我看我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那麼冷的天跑出去外面惹個病回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你在外面受了氣,別拿我們母子倆出氣好不好?”謹言知道他擔心兒子,更覺得他在借題發揮,埋怨地說完,去哄小胖子,溫溫柔柔地說:“兒子別理,當作聽不見,爸爸在氣頭上,所以才口無遮攔的,我們都別理爸爸。”
顧又廷看着面前這樣一副情景,再也發不出火,乾脆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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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小胖子體溫恢復正常,不吵也不鬧,終於睡熟后,謹言才放心地回到卧室里。
走上前,就見顧又廷頭枕着胳膊閉着眼睛一
副近乎沉睡,卻透露了疲憊不堪的模樣。
她沉吟一會,上了床坐到他身旁,手輕輕揉着他的太陽穴。
“出什麼事了?”謹言忍不住,問道:“你這幾天看上去很不開心?”
顧又廷沒作答。
謹言心想,他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這幾日一直黑着臉,她都沒有怎麼樣,現在都低聲下氣了,他還一副倨傲的模樣,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她忍不住在他的猴結上咬了一口:“恨死你了,剛哄完你兒子又要來哄你,還不領情,想咬死你算了。”
顧又廷這才睜開了眼,喉頭涌動,“親我。”
他邊說邊拉了她一把,謹言這邊已經被他拉到身上。
力度之大,她腰撞到了他,有些疼。
她手握成拳沒什麼力氣的捶着他的肩膀,生氣的罵,“臭脾氣!”身下卻還是軟綿綿地纏上去,嘴唇湊上前碰他,他仍是皺眉,她又吻了吻他的眼睫毛,他皺頭皺得更厲害,伸手就推開她,謹言也不生氣,最後親了親他的額頭。
他沉沉盯着她,本沒有旖旎的心思,在她準備抽身離開時,卻將她翻身壓倒。
顧又廷含住她的唇,熱氣和唾液直接餵了進來,手伸進她衣服里作亂。
謹言睜着迷濛的眼睛望他,身子感到疲乏,仍是配合地抬起腿纏着配合。
他真的很重,厚重得更像一床棉被,讓她感覺到很安定。
長時間的擁吻,半宿的時間裏,十分火熱纏綿。
最後的時刻,顧又廷猛得仰起上半身,緊抵着她好一會,而後嘆氣倒下。
謹言動了動,被他伸手攬進身子裏,肌膚濕粘粘的,碰在一起不算舒服。
但倆人此時都處於失神顫動的階段,根本顧不上這些小細節。
他閉着眼,深深聞着她髮絲的香氣,隱隱嘆氣。
待緩過氣,謹言沒有忘記他這些日子的異樣,從他懷裏出來,坐起來,搖了搖他。
待他睜開眼,謹言直視着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也許你可以說給我聽聽?”
顧又廷瞧了她一眼,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謹言實在忍不住要橫他一眼,身子趴下去,雙手摟着他的腰。
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真的很踏實,這種感覺勝過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她想他也許不能體會:“我知道很多事情,你習慣了自己的解決方法,之前我很少過問你這些事情,是因為那時候我們之間還稱上真正的家人,可是現在,要是你遇到什麼事情一直不告訴我,我也裝作若無其事的,這樣我們又怎麼過完接下來幾十年的時間?”
顧又廷揉搓着她,片刻后,忽然把她壓在身下,濕熱的吻落下。
她輕輕吟了一聲,卻見他再沒有下步的動作。
“老公……”
謹言溫柔的蹭着他,手在他胸膛上輕撫着,“之前結婚那兩年,我們不是沒有相處的時間,但依然是你忙你的,我過我的,我甚至不了解你每天在做什麼,分開那幾年,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有一天和你見面,你身邊站着另個女人,那個女人看着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你呢,眼裏只有另個女人……我重新回到港城的時候,在飛機上一直很害怕,怕見到你,怕你會糾纏不清,更怕你已經忘記我了……”
忽然憶起往事,想起期間的過往,顧又廷身形微僵,忽覺嗓間哽咽。
幾日前,顧又廷辦公室里,辦公室有人敲門,林時啟得到回應後進來。
“顧總。這是您和白小姐上星期的體驗報告。”
報告放在桌上,他甚至沒有要去拿的想法,就見人臉色沉重,欲言又止。
顧又廷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眸掃了他一眼。
林時啟終於說,“醫生那邊說,白小姐體內有個黑點,初步診斷是……癌……”
顧又廷半晌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