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家兄弟
剛走到村邊就有人擋在季和的面前,是兩個男人,都十七八歲的模樣,正滿臉不屑地看着季和。
季和皺眉想了想,想起他們是誰了,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自然也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攔着自己,這是給他們妹妹出氣來了。
這兩人個子高的叫張武郎,矮點兒的是他的堂弟叫張沖郎,張武郎有個妹妹叫張麗娘,是這村裡一枝花兒。季和這個身體的原主的死和這個張麗娘有直接的關係。
季和是得到了原主的記憶,可是許多事都只是模模糊糊,對死之前的事倒是記的很清楚,那天他出去打柴回來,路過河邊遇到張麗娘,張麗娘說扭傷了腳讓他過去扶她一把,原主就過去了,結果還沒扶呢,張麗娘就叫着“你手要摸哪呢”,然後衝著他身後叫“俊哥快來救我,季和不老實”,然後就過來一個男人推了季和一把,季和就滾河裏了,讓現代人季和來到這裏。
這都什麼事啊!季和心裏不知道要怎麼想,他相信原主是沒那個膽量要摸那個什麼張麗娘的,他是真的好心去幫人,結果反倒被人誤會把命幫丟了。好人沒好報啊!再深想一下那個張麗娘說不定還是故意誣陷人,因為記憶中季和伸手也沒做什麼讓人誤會的動作,她亂叫什麼?可她又為什麼那麼做呢?季和腦子靈活,想也許和那個叫什麼俊哥的有關係吧。
張沖郎見季和不理他們,瞪着眼大叫道:“軟蛋包!你以為裝傻發獃我們就放過你了?想的美!快跪下磕頭說你錯了,說你以後再也不敢對我們家麗娘有歪心思了!快點!要不你以後別想好過!”
張武郎也抬着下巴用眼斜瞅着季和,無聲的支持自己堂弟。
這時候旁邊也站了幾個人看着,紛紛議論,沒人說張家兄弟蠻橫,都是在說季和不好,什麼他不但是個災星克家人,總找機會欺負家裏晚輩,還總在村子裏惹事,小偷小摸的,現在還敢調`戲姑娘,真是欠收拾。還說他禍害遺千年,怎麼就沒淹死,看來老季家的災難還沒過去,他們村子也得跟着倒霉,以後都得防着他些。
季和本來耳朵就靈,這些人說話也不是多小聲,自然全聽清楚了,有些鬱悶,想原主啊原主,你的名聲真是被你家裏人給敗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張麗娘這事一出,你更是名聲全無啦!你是不在了,要不心裏得多難受,好在我這人心大,可以不在意,以後日子還長着,你等着吧,我一定把你的名聲給你找補回來!
找補名聲的事要慢慢來,現在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
季和看着面前的張家兄弟,壓低聲音說:“我對你妹妹真沒那個心思,是她誤會了。這個事還是就這麼算了吧,總抓着不放我倒是不在意,只怕對你妹妹的名聲不好。”
“死崽子!你還知道對麗娘的名聲不好啊!知道不好你還敢做那種事,快跪下,這次便宜你了,再有下次直接打斷腿!”張沖郎大聲嚷。
季和低着頭翻個白眼,想這人真蠢,自己都說那麼明白了還叫這麼大聲,明明張麗娘沒被佔便宜讓他一嚷也成了被佔便宜,這種事鬧大了有什麼好?張麗娘可是個姑娘。他只能小聲地用直白的語言提醒他一聲。
張沖郎一聽有些傻眼,張武郎皺起眉頭,覺得季和說的有道理。
張武郎知道自己妹妹確實是連個衣角都沒被摸到,他來找季和的麻煩也就是想給她出口氣,再想着讓季和答應他些條件。本來這次的事他們張家想從季家刮下些好處,但是因為季和掉河裏差點兒沒命,這事最後也不了了之了,他不甘心才單獨來攔季和,相信季家知道了也不會管。只是沒想到季和居然還會說這些話,這季和果然像季家人說的那樣蔫壞有主意!
張武郎很快就做出反應,大聲地說:“算了!這次看在你連我妹妹衣角都沒碰到就差點沒命,就饒你一回,下次再敢,我就打斷你的腿!快滾!”
季和心想來日方長,一聲沒吭低頭走人。
張家兄弟也走了,那些圍觀的人一看沒熱鬧了也散了。
季和回到家裏就開始燒火,剛把火點着馮氏跑到廚房門口大聲說:“就背這麼一點子柴回來?也就夠你燒水用的,你個懶貨,就不知道多背些回來!還有你擔水去了嗎?沒擔水別想用缸里的水!”
季和低聲說:“我洗完再擔水,要不身上頭上的髒東西掉到水裏去這水就不幹凈了。”
馮氏聽了瞅瞅季和的頭髮衣服,嫌棄地皺眉,依然語氣不好地說:“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愛乾淨!動作快點!別把秀兒的浴桶弄髒了,要不氣着她有你好看!”
秀兒是季家的小閨女,比季和小兩歲,是馮氏唯一的閨女,嘴甜長的俏,十分得寵,現在不在家裏,去姥姥家住了。
“我曉得了。”
“曉得就好,洗完就去挑水,把兩缸都挑滿了!”
馮氏說完扭身走了,她也懶的看季和,覺得看着就煩。
季和把水燒好,用自己屋裏的盆和布巾先痛快地洗了頭髮,裏面加了靈泉,比最好的洗髮水還要管用,為了不讓頭髮一下子變好引起別人注意,他加的靈泉不多,卻足以讓頭皮舒服。洗完頭髮又到專門洗澡的小屋仔細地洗了澡,看着一旁那個大浴桶,想等着分家后自己一定要買個比這更大的浴桶,或者直接砌個浴池。
季和換上乾淨的衣服,雖然也是一身打了補丁的衣服,但是渾身清爽,季和覺得舒服多了。也不等馮氏叫喚就拿了扁擔和桶去打水。也沒走太快,按着記憶找到水井。
這村裡自己家有水井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大多是吃水用村裏的水井,洗東西都去河邊。村裡公用水井有兩口,離着季家近的那一口也離的不近。井旁邊鋪了石頭,走的人多了顯的很平整,不遠處有三棵槐花樹,下面有石頭墩子,村裏的老人和閑人愛在這裏坐着扯閑話。
今天樹下面也坐了幾個人,看到季和都看着他。
季和努力回憶把這些人一一對號,雖然知道剛出了調`戲張麗娘的事他們當中肯定有人對自己不待見,還是打了招呼,然後也不等回應就奔着水井去了,不過就在他說話這片刻間就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張武郎拎着水桶挑釁地看着季和,也不打水,就是賴在那裏。
季和知道他要為難自己,也不退開,走過去說:“張二哥你打水嗎?要是不打我先打,家裏爹和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們都要等着水吃用,要是回去晚了我娘又要說我了。”
張武郎正因為早上輕易的就被季和給說退心裏窩火,他回去越想越覺得沒嚇住季和沒從他身上找到好處有些虧,現在見了他自然想為難他。就算周圍有人看着又能怎麼樣,季和敢調`戲他妹妹,他為難他是應該的!他想換成以前的季和肯定乖乖的站在一邊等自己打完水,他就想看他着急的想哭的模樣,只是季和這麼大大方方的上前來請自己移步,倒讓他覺得早上的季和真不是一時的膽兒大,這季和是真不怕自己啊!
張武郎沒好氣地說:“誰說我不打,我就是站在歇會兒,什麼事都講個先來後到,你要是急就去別處打水,別在這煩我!”
“那張二哥你就慢慢歇着,我等着。”季和好聲好氣地說,想自己正好在這裏歇歇。
“你不是着急打水嗎?要着急就去別處去,要不挨罵可別說是我害的你。”張武郎一隻手搭在腰上、扯着一邊嘴角不屑地看着季和說著。
“去別處打水肯定比在這裏等張二哥你歇夠了打完水我再打的時間長,到時候我娘肯定更罵我,要是她要是再罵開,又要牽扯到你家妹妹,不好。”季和說這些話的聲音並不高,下一句說的更是小聲,“你也知道我娘那張嘴。”
張武郎臉一拉,馮氏的嘴多能吵他清楚,這次張麗娘這事一出,他們想着訛季家一些錢,結果馮氏說張麗娘要是被佔了便宜就讓她給季和當媳婦去,還說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肯定是她勾`引季和,才會出這事。因為怕對妹妹的名聲有礙,這個事到底兩家私了,誰也沒給誰家錢,算是兩清。可馮氏可說了要是敢再用這事要錢,她就把張麗娘的名聲給嚷臭了。
張武郎可不願意冒險,一聽季和的話臉自然黑了,哼了一聲,開始打水,打完水瞪季和一眼就走了。
季和笑了笑,也打了兩桶水,搖搖晃晃地挑着向家走。
季和心裏想其實原主對張麗娘雖然沒有冒犯的心,但是確實是有些想法吧,要不記憶中怎麼對張麗娘的臉記的那麼清晰,就連在傷病中也能把馮氏威脅張家的話記的那麼牢。只是這份少年心事到底要隨着他的死去而消失,他季和根本就對這個張麗娘一點好感也沒有,還有一絲厭惡。這張家的人也不怎麼樣,以後能沒有交集就最好沒有交集。
兩缸水得挑好幾回,等挑着最後兩桶水到家,一進家門就聽到裏面很熱鬧,是幹活的大人孩子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