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我的就是我的

808 我的就是我的

9月1號,在鑫明的會議室中進行簽約,到場的也只有七八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機關的法務人員。

蕭詠與收購方人員簡單握手,稍微掃了一眼合同后,率先牽上大名。

那人卻看了半天,而後問法務人員:“必須是公司法人簽名么?”

法務人員立刻答道:“可以授權,但需要手續。”

“那我沒手續啊,是不是得請法人來?”那人又問道。

“你不是法人么?”蕭詠皺眉道,“之前說流程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啊?”

“誤會了,我是收購方代表……”那人撓了撓頭,“蕭總放心,今天肯定簽,耽誤你片刻,我去叫一下。”

蕭詠看了看法務人員,只得擺手道:“叫他快些,我這幾天要安排很多事。”

“好嘞。”

要說快,還真快,也就10分鐘的功夫,樓道里就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女的?”蕭詠剛要迷一覺。

“對,女的。”此人露出了憨笑。

說時遲那時快,一句話的功夫,女老闆已經入場。

圓頂草帽大墨鏡,配上一身花裙子,還挺有氣場。

“不好意思。”女老闆眾目睽睽之下儀態萬方地走了過來,坐在簽約的椅子上,沖旁邊問道,“就是簽這裏?”

“對,簽三份。”

“好。”女老闆唰唰唰,三份大名簽過,當真痛快。

“你是……”蕭詠這才反應過來,眯着眼睛,覺得眼熟。

“哎呦!是蕭總啊!”女老闆表情驚了一下,而後摘下墨鏡開始發嗲。“我思綺啊!”

瞬間,蕭詠感覺五臟六腑開始往上沸。

方思綺去了恆電這全世界都知道,繞了一圈。恆電把鑫明收了?

事實上,之前一直跟他溝通收購事宜的。是博哥的一位江湖朋友,非常入戲。

“不行,不,不行!”蕭詠突然起身,想去抓起合同,“不賣恆電!”

“撕吧,隨便撕,這是你的那份。隨便撕。”江湖朋友大笑道,“反正我們手裏也有一份,還有一份存檔,咱們合同上註明了,毀約雙倍賠償。”

蕭詠抓起合同,沖法務人員投去詢問的目光。

那邊也沒辦法,嚴肅點了點頭。

“媽的……”蕭詠攥着合同,左右四望,“張逸夫呢!張逸夫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我們張總沒時間理會這些小項目。”方思綺掩面笑道,“其實我們張總本來對鑫明也沒興趣。這是我跟他求的年終獎~~”

蕭詠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倒騰半天,鑫明就是個禮物么?

“真好啊。”方思綺摘下草帽起身四望。“雖然已經舊了,但還是有感覺~”

“我說蕭總啊,你也不虧了。”江湖朋友客串起和事佬,特別真誠地勸道,“你當年買這廠子才花了多少?賺了這麼多年錢,幾倍的價格再賣了,你賺大了啊!是他們張總虧了才對!”

“你們行!你們行!”蕭詠喘着粗氣這便要走,“這破廠子,誰稀罕!拿走。都拿走!這破薊京,有個毛意思。你們折騰吧!”

“哎呦,要回滇南啦?還做生意么?”方思綺的賤。是真正的賤。

“與你無關!”

“要還做生意的話,拿我張名片吧。我們張總也在滇南,要不要約一下?”

蕭詠回頭驚問道:“他?他去滇南做什麼?”

方思綺聳聳肩,做了一個毫不知情的表情。

“轉告張逸夫,是我自己對薊京失去興趣了,自己要走的。”蕭詠指着方思綺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此為止,再壞我事,我有手段。”

“哎呀好害怕~”方思綺揮揮手,“我們張總也會好害怕噠。”

蕭詠一口氣憋在胸口,也不知道再說什麼,甩手而去。媽的,臨了還被噁心了一道。

待他走了,法務人員確認方思綺身份手續后,也拿着那份合同離去。

江湖朋友抿嘴道:“方總啊,你們老闆,可真大方,我可是沒聽說過拿個公司當禮物的。”

“切,我就是氣氣他的,哪這麼大方?”方思綺環顧四周,“張總對這裏根本沒興趣,能用的東西搬走,能用的人調動,他就是看上這塊地了。”

“這地?這地有什麼好的?”江湖朋友不解道。

“他說是地就好,多多益善。”

“也是錢燒的。不過孫博老跟我說,你們張總總有先見之明。”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高興!”方思綺笑道,“姓蕭的,也高興不了幾天了。”

“人家回滇南了,你管得着?”

“我們張總也在滇南啊!他可比我賤!”

“瞧你們用的這詞彙……”

張逸夫大老遠跑滇南去,可絕不是僅僅為了蕭詠這等小魚小蝦,水電站的事情醞釀了多年,現在終於有些苗頭了。

滇南水電開發,規劃了也有很多年,地質水文早在80年代末就勘測透了,然後就是規劃規劃再規劃,希望水電部,水利部,電力部儘快開發。多年努力,也確實開發了一些,但還是太慢了,現在三溪上馬,全國的精力都集中在那邊,滇南水電的步伐自然又落下了。

水電的建設周期是比火電要長很多的,火電難在機組,水電則難在大壩,從勘測論證到設計施工,每一步都曠日良久。現在滇南政府已經無法忍受水電部門的開發力度和速度,新任的班子決定自己搞,可自己人是搞政治的,不是搞工程的,因此說到底還是要合作搞。其實合作也只是個說法,他們既不打算出錢也不打算出力,只出個流程,美其名曰,招商引資。

這事兒剛有苗頭,恆電的人就開始上門聯絡了,幾乎就在恆電大廈在薊京建成的同時,孫博又回到了滇南,回到了老江湖,去見見老朋友。

而這次,張逸夫也親自來了。

幾年的時間,博哥鼓搗的恆電工建在本地已經小有名氣,在恆電強大的資本支持下徹底甩下了那些毛隊伍和分包公司。

工程這東西,誰都知道關鍵看質量和安全,可時代索然,漸漸變成看關係了,可又物極必反,關係戶多了胡亂包,安全和質量問題又暴露了出來,關於這一點南森就是活樣板。恆電的定位就是刀尖上的舞者,有點關係,更有質量,誰都知道把工程給恆電是絕對靠譜的,只是落在自己口袋裏的會少一些。

至於恆電本部與張逸夫的個人名聲,也早已傳到了滇南,更何況他曾經是這裏省局的副局長。只是,這位現在突然要搞水電,讓人拿捏不定。

不過張逸夫目標明確,就是當年全省調研中盯上的那個地方,必須早下手,水電真起來就沒他的份兒了,電改完成後也沒他的份兒了。

平心而論,電力改革將發電單位企業化,確實有諸多優勢,競爭讓市場更完善么,幾大發電集團那麼一分,大家必然都努力經營……

或者說,是努力圈地。

從前的電力部時代,電力開發有條不紊,大好河山都是我電力部的,着什麼急。

可變成一堆企業可就不同了,這可是諸侯割據。

這個階段的市場競爭其實也很扯,不可能說比誰電價便宜,也不可能說你經營不好我收購你,電價都是政府定的,科學嚴謹的,你要收購國資委就先揍你了,說到底還是有體制的影子。

那怎麼競爭?

搶地,搶項目,搶建!

山河就這麼大這麼多,幾乎就在割據成型的那一刻,電力史上最大規模的搶建電廠風暴開始了,不管你哪個省哪個山哪條河,別人搶了就沒你的份兒了!發電集團跨越了地域的阻隔,衝破了資本的瓶頸開始圈地,建不建單說,先把地拿下進入計劃階段。

與此同時,各地政府也逐漸醒過味來,電力不是改制了么,我自己也可以干啊!當然還不只他們,一些能源煤炭企業也發現了機會,火電最重要的就是煤啊!我挖煤的也可以搞一搞!

發電集團,政府資本外加行業巨頭,紛紛湧入了這個市場,開始一陣電建狂潮,最神奇的是這剛好與高速發展的經濟相契合,還真的需要這些電。

這個局面下,可憐的民營資本怎麼可能幹得過這些體制大佬?

因此從結局上來看,雖然有過民資辦電外資辦電的口號與政策,但真正屬於這部分的市場,東拼西湊也就個位數的百分比了。

其實張逸夫也知道,水電雖然號稱水利印鈔機,但投資大,周期長,風險多,政策嚴。可沒辦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這也幾乎是唯一的切入口,一旦挺過去,讓若干座水利印鈔機落成,資本問題將永遠不會困擾恆電。

如果有機會的話,甚至可以真做到一些歷史性的壯舉,但前提是,要抓住眼前的機會。

政府這邊,也確實配合,但唯有一點為難,那就是恆電沒有水電站建設經驗,也沒有運營經驗,只有恆電工建有限的工程施工經驗,缺乏說服力。

可話說回來,天下有幾個有這方面經驗的?!有經驗的都跑三溪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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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電力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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