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卑鄙者和高尚者

在曾經人類還沒有從祖星上出來的遠古歲月里，浩瀚的星空早已被其他的種族所佔據，他們有着同樣不輸於人類的智慧和力量，同時也有着屬於自己種族的特殊和傳承，其中最強大的幾支種族中，就有龍族當之無愧的地位所在。

這個或許發源於人類祖星，或許本就是星空種族的龍族有着龐大的身軀，精通魔法，能夠輕易地用自己的身軀在星空中遨遊，無論是強大的身軀還是靈魂，無論是悠久的生命還是無與倫比的智慧，它們都是絕對的霸主。

然而主在創造生命的時候，似乎永遠會給它們留下一個致命的後門，世界上不存在完全完美的生命，龍族也沒有例外。

這種強大的生命雖然幾乎接近不死，然而生育能力卻極為低下，而且它們也沒有如同其他種族那般群居在一起，而是越發強大的便越發渴望自由，渴望孤獨地在星空中流浪。

這種對自由和孤獨的嚮往早就了龍族的數量稀少，同時也使得它們變得越發狂妄和自大。

幾乎遠古的每一場星空種族的戰鬥，都有龍族的身影牽扯在裏面，這些狂妄自大的傢伙既是讓星空種族們畏懼，同時也是令它們怨恨的對象。

這種怨恨和畏懼累積到一定的程度，終於在一個遠古的時代爆發了。

那是一場星空種族和龍族之間的戰鬥，數量稀少而強大的龍族以一族之力對抗這片星空，雙方的大戰絲毫不亞於後來人族在星空中的征程，在這場戰鬥中，龍族和其他強大的星空種族幾乎是兩敗俱傷，本就稀少的龍族不得不收攏族群。開始尋求新的生機。

“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們人類探索星空的先鋒隊出現在星空中，可以說，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僅僅是你們人族和我們龍族的命運，包括整個星空種族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趴在幽靜黑暗的地上。加特林低聲訴說著遙遠的歷史，徐林則是安靜站在一旁聽着，他知道這其中必然有着一段極為漫長的歷史。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如果說你們人類在探索星空的時候，第一個遇到的種族不是當時殘損的龍族，而是其他星空種族，它們一定會將你們屠殺殆盡，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唯有像我們龍族這般高貴的存在，才不會將你們弱小卑微的人族看在眼中。並且還拉攏你們作為盟友，傳授你們知識和力量……”

加特林繼續說下去，徐林則是微微點了點頭，對這條龍此刻說的一些話，他並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在浩瀚的星空中，如果一個種族遇到另一個種族，發生的事情多半不會是和平共處，相反的是。戰爭和種族滅絕才是常態。

這是人類歷史早已有的黑色星空結論，也被稱為是黑暗森林理論。這則理論討論了星空中兩個生命種族文明相遇的時候，會遵循以下兩條法則：第一，生存是種族文明存在的第一法則和需求；第二，種族和文明需要擴張和增長，然而星空的物質和力量總量不變。

由此衍生而出的，便是猜疑鏈和力量爆炸兩條定律。

猜疑鏈。即當兩個種族文明相遇的時候，兩方文明因為信息交流受阻或者生命形態的不同，而導致無法順利交流，只能互相之間猜測，而這種猜測是無限的。沒有盡頭，你不知道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的情況下，按照最佳博弈結局，只有選擇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猜測對方是帶有惡意的存在。

力量爆炸，即星空種族由於遠古的互相隔絕，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對方的文明實力有多強，所以當強大的那一方遇到弱小的一方時，往往選擇毀滅，因為誰也不知道再過幾年的時間，那個弱小的一方會成長到怎樣的層次，從而威脅到自己的種族，所以根據生存是第一法則和需求，唯有選擇保留自己種族，而去毀滅其他種族。

所以黑暗森林理論能夠得出的結論便是，如果兩個種族文明在星空中相遇，必然會導致其中一方被完全毀滅的結局，這就是加特林所說，如果人類當時沒有遇到正處於危難中的龍族，便極有可能被毀滅的原因。

“但那個時候的龍族需要一個盟友，一個全新的並且有實力在星空中遨遊的種族，所以我們選中了你們，卑微的螻蟻，你們的命運就是從那天開始被改寫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加特林十分不滿地抱怨起來，顯然誰都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從祖星上苟延殘喘走出的種族，竟然會在幾百年之後，成為實際的星空霸主。

加特林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略帶幾分感慨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人族的學習和適應能力絕對是我所見過種族中最變態的存在，或許你們的天賦不足，但後天的努力卻使得你們最終成就如今的地位……算了，繼續說下去吧！”

龍族在最落魄的時候發現了人族，這個弱小的種族雖然沒有很強大的實力，但他們的魔法星艦卻引起了龍族的關注，隱隱間，這個掌握極高魔法天賦的種族有感覺，要想擊敗那群星空種族，唯有依靠這種用魔法晶石作為力量源頭的武器。

隨後龍族開始將更加高深的魔法教給人族，古魔法語便是從那個時候由古人族語言和龍語結合而產生的，人族的實力也開始突飛猛進，不僅僅星際旅行的實力大大增強，和星空種族的戰鬥能力也越來越強。

“就這樣，沒有過多久，由我族主導的星空戰爭再次爆發，但是在這場戰爭中，你們卑鄙的人族竟然只出了一點點力量，反倒將我們龍族的力量全都消耗在了戰場上，而你們這群卑鄙者偷偷摸摸隱藏着實力，一邊吞噬着星域，一邊依靠強大的繁殖力一個個佔據過去，等我們龍族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加特林略微有些可恨地嘆了一口氣，他看了眼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徐林，巨大的瞳孔中滿是懊惱之色。

“別說我們卑鄙，如果人族當時不這麼做的話，面對實力突飛猛進的我們，你們龍族也一樣會動手吧？”

徐林冷笑回道。人族的卑鄙在星空中是出了名的，那些被帝國趕到星域最南部荒僻星球上的種族只怕迄今還在仇恨人族，但話說回來，那些種族就稱得上高尚了？

無非就是兩個字，利益罷了。

如果當時的人族沒有抓緊時間增強自己的實力，而是真的持着高尚者的名義去幫助龍族，只怕到時候被送上毀滅之路的，就是人族了。

加特林對徐林的問話只能報以一聲冷哼，隨後繼續說下去：“不過你們人族雖然佔據了當時星空中的大部分地方。但我們龍族依然不害怕你們，因為在戰鬥過程中，我們龍族也同樣得到極大好處，所以在戰爭結束后，你們人族成立了星際聯盟共和國，我們龍族依然逍遙地過着自己的生活，而且比以前更加團結。”

說到這裏的時候，加特林頓住了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徐林則是眉頭緊皺起來。因為就他如今所知道的人類歷史，在加特林所說的這番話和後來的德拉根龍騎協議簽訂期間，似乎還有着一段空白。

加特林看了眼徐林，隨後嘆氣道：“看來你這個人類確實是很聰明，沒錯，在簽訂德拉根龍騎協議之前。我叛出了龍族，龍族也因我元氣大傷，由此不得不屈服於你們人族的。”

徐林神色一凜，不由的問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竟然能夠讓龍族元氣大傷？”

加特林看向徐林。想到這個男人答應給自己的自由，終於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而是緩緩說道：“因為我拿走了龍族永恆之心。”

永恆之心！

徐林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永恆之心據說是這片星空中最為神奇的東西，教廷聖經教義上稱呼它是主的備用心臟，是主意志的一部分，只要誰能夠擁有它，誰就有資格享受永生不死。

“龍族因為擁有永恆之心，所以才可以獲得極為漫長的生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可以被你們人族肆意屠殺……但我拿走了永恆之心，我想得到真正的永生，但卻沒有想到你們教廷最純潔的聖徒竟然會欺騙我！”

加特林喃喃自語着，卻是突然間爆發出一聲怒吼來，狂暴的力量衝擊着周圍，使得洞穴都發出了微微的顫抖。

徐林冷笑一聲，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癥結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拿到永恆之心后，沒辦法真正使用其中的力量，然後才來求神聖教廷的吧？結果沒有想到純潔善良的聖徒們竟然會將你封印在這裏，用自由去換永生，何等的諷刺！”

加特林死死地看向徐林，龍爪高高抬起，似乎想要再次攻擊，但很快它便頹然地放下爪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背叛了龍族，所以在短時間內力量流失太多，當時的我太過於着急，便直接來到了這裏，尋求聖徒們的幫助，然而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違背諾言，將我封印在這裏……哈哈哈，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我身體內已經藏有永恆之心，雖然我無法利用它的力量，但他們也絕對殺不死我！想要用時間和歲月來消磨我的毅力，他們妄想！”

加特林憤怒地咆哮着，巨大的龍眸深處透露出強烈的不甘心。

徐林心中微微一嘆，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聖徒在面對永恆這個誘惑的時候，也沒有能夠把持住，隱隱間他覺得，這或許就是為什麼後來神聖教廷再也沒有誕生過任何一名聖徒的原因了，不過若是真的讓教廷得到了永恆之心，僅僅只需要試想一位教皇，比如說那位帶領神聖教廷走向頂峰的阿諾森陛下，如果能夠一直活着，那該是一種多麼可怕的事情！

加特林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看向徐林，冷聲道：“好了，我將自己守護的秘密全都告訴你了，你應該給予我自由了吧？”

徐林看着他，隨後道：“永恆之心呢？”

加特林略帶幾分狡猾地回道：“我的契約中只要求告訴你秘密，但可沒有說要將永恆之心交給你，所以卑微愚蠢的人類，要知道偉大的龍族也是會不斷進步的。”

徐林看着這條龍，隨後冷冷一笑，伸手頓時在空中劃出了無盡的銀色光芒，一扇銀色的大門出現在加特林的面前。

“進去吧，走進這裏面，你就可以得到自由。”徐林淡淡地說道。

加特林指指自己頭上的十字架，示意還有這個，徐林再次一眯眼，隨後毫不猶豫地運用神輝將那封印加特林的十字架取了下來。

那枚十字架本就是用來鎮壓封印加特林龍族力量的，但對其他力量似乎並沒有什麼抵抗，大概連當初設計這一切的聖徒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進入這裏，並且救走加特林吧！

十字架取下后，加特林頓時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隨後猛的掙脫了周圍的八根鎖鏈，它扇動起巨大的黑色羽翅，在空中盤旋飛舞了一陣后，兇狠地看向了徐林。

“該死的卑微爬蟲，你以為我真的會聽你之言進入那裏面嗎？你放開了我，我就直接從這裏出去了！哈哈哈！加特林，龍族史上最偉大的存在，將要重現於世了！”

頓了頓，它突然低下頭，邪惡地看向徐林，露出了自己尖銳的牙齒。

“當然，在離開之前，我不介意先吃掉一個人類來過過癮！”

看着這頭因為得到暫時自由而興奮的龍，徐林冷冷一笑，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嘴中飛出。

“哦？是嗎？”

正在空中飛舞打算出手的加特林微微一愣，隨後它看到那扇銀色的大門突然朝周圍迅速擴張，直接將它的龐大身軀包裹了進去。

銀色光芒收斂，周圍重歸於黑暗，徐林一個人站在地上，對周圍不屑地笑了笑，喃喃自語道：“果然師兄說得對，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啊！”

“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卑鄙者和高尚者呢？”(未完待續。。)

ps：這一章好多，因為寫的比較爽，恩恩，相信書友們一定可以學到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