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天發誓

儘管已經重生成楊二正的湯學良想儘可能拖延時間，以此滿足讓小姨更多地因為給他做人工呼吸而多跟她親密接觸，但由於湯學良一旦將靈魂附體在楊二正的身上，身體的各種機能也就開始運轉恢復了——所以，當他的心臟開始跳動，當他的體溫開始恢復，再想隱瞞下去，再想貪戀小姨的親吻已經徒勞——再不醒來，怕是就要穿幫露餡了……

第一次以楊二正的身份睜開眼睛，看着破泣為笑的小姨撲過來，將他緊緊擁抱，甚至在他的臉上不住親吻，將那滾燙的淚水耳鬢廝磨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竟然開口說了句：“小姨，對不起……”

一聽醒來的楊二正說了這句話，小姨頓時嚎啕大哭，淚如泉湧！

“楊二正啊楊二正，你咋這麼心眼兒小，你咋這麼沒出息，你小姨夫罵你幾句你就跑到這裏投水自盡，你說你對得起小姨這麼多年的養育嗎！你說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姐姐，你死去的親娘嗎！”小姨還沉浸在那種劇烈的感傷中，難以自拔呢。

“小姨對不起，我對天發誓，再也不輕生了，再也不做讓小姨傷心欲絕的事情了……”重生成楊二正的湯學良，好像已經適應這個新的身份了，好像那個命運不濟的湯學良已經漸行漸遠，已經從他的視線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只有十六歲，身為孤兒，寄養在小姨家的楊二正了……

“有你這句話就好啊，小姨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打擊了，你再尋死覓活，小姨也就不活了呀！”小姨的語言是那麼情真意切，小姨的聲音是那麼優美動聽……

“小姨放心吧，從今往後，我寧死也要活下去了……”重生成楊二正的湯學良，第一次發誓就讓小姨破涕為笑了……

緊接着，大家就七手八腳地行動起來，楊二正的身體被一個膀大腰圓，外號叫耿二彪的男人給背回了祥雲嶺，穿過散落在於家溝的十幾戶鄉土人家，才到了山坡上的小姨家。

低矮的石牆，老遠就對院子裏的光景一覽無餘。三間破舊的瓦房，年久失修，好像一陣大風就能將房蓋給掀掉，好像一陣大雪，就能把房蓋給壓塌，好像一陣大雨，就能將房蓋澆透一樣……

進了一道簡易的柵欄門，就進到了凸凹不平的院子，一眼看見一個十四五模樣的村姑站在家門口，眼淚汪汪地注視着簇擁着楊二正進來的村民，好像有一肚子的怨恨即將爆發出來一樣，盯看楊二正眼睛的時候，恨不能上來揪住他就暴打一頓的樣子。

正當重生成楊二正湯學良不知道這個村姑是誰的時候，卻聽見小姨對她喊道：“美淋哪，快打溫水投個毛巾給你二正哥擦身洗臉……”

這個叫美淋的村姑聽，竟然一臉憤怒，丟了句：“他都不要咱們了，咱們幹嗎還要他呀！”說完，轉身就跑回屋裏去了……

“這個不懂事的丫頭，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小姨沒想到，自己的話沒管用，只好自己先快步進屋，找臉盆，弄溫水，投毛巾，等耿二彪將楊二正背進屋裏，放在炕上，馬上就過來幫他擦臉擦手，還脫下他濕漉漉的衣服，幫他擦拭身體……

變成楊二正的湯學良這才發現，炕頭上躺着一個乾瘦的男人，瘦骨嶙峋，相貌猙獰，弱不禁風的樣子，看見耿二彪將楊二正放在炕梢，立即就拿出全部力氣，嘶啞着嗓子開始罵道：“你小子出息了，罵你幾句你就要死給我看，有種你就真死呀，咋還活過來了呢！”

“你少說兩句吧，二正沒死算他命大，二正要是再死，我就跟你沒完！”小姨邊招呼進屋的鄉里鄉親抽煙喝茶，邊給楊二正擦拭被河水弄髒的身體，邊這樣阻止自己那個癱瘓的男人，再對楊二正語言施暴。

正這工夫，呼啦一下湧進來三個女人，一個四十來歲高大微胖，從骨子裏透出某種騷浪，一看就是那種蹲下吸吐，站着吸風的村野女人；一個三十來歲苗條精瘦，可是屁股卻翹翹的，xiong部也挺挺的，不事張揚，卻**無比的感覺；還有一個二十齣頭水靈透亮的女人，感覺就像新婚燕爾，沒出蜜月的新娘子，一臉的嬌羞卻揚着臉面對一切……

而且，幾個女人一進屋，就都擼胳膊，挽袖子，參與到了小姨幫楊二正清理身體的行動中……

天哪，這些女人都是誰呀，還有剛才一進院子就怒目而視，惡語相向的shao女村姑都是誰呀！剛剛重生成楊二正的湯學良，心裏打出了無數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