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怎麼有種被從根本上否定了的感覺呢

法師塔有沒有土產我不清楚，但在此之前，還有着一個意外的難題等着得先解決掉。

「屬下不會制止您，但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考慮，此趟法師塔之行請容屬下跟隨。」

在針對安全課題一事上，賽諾和狄亞娜始終站在同一陣線，不過在情報上負責駐守其他領地的她終究慢了一步，因此一直到與路卡利歐的午餐結束后，這才姍姍來遲。

從理智上，我得承認賽諾說得很有道理，畢竟領導出行身邊總該有個隨員，像那部我以前看過的電影《決戰紫禁之巔》也是一樣，人家皇帝比皇城四大高手武功還高，結果還不是要有這幾個實際上連露面都沒有就發便當下場的人保護……咳，當然就實力上而言，我恐怕還打不過賽諾，但要是真按照賽諾的提議來，這趟法師塔之行估計就真的是一路腥風血雨了。

過去以來，對於斬首者的威名我始終沒有多大的了解，但遽聞說這名字在人類那兒可是能止小兒夜啼。

領導帶護衛保護自己很正常沒錯，可是你總不能選個當地人眼中的殺人犯當護衛，這樣造成的結果無異於當面抽人耳刮子，與其說是去友好交流，還不如說是上門挑釁的。

乾咳了一聲，明明與我一樣待在接待客人用的會客室裏頭，卻被賽諾刻意忽視掉的路卡利歐很是彆扭的開口道：「其實沒有擔心的必要，如果是其他的勢力提出的邀請可能還有會被埋伏的疑慮，但法師塔是獨立於體系之外的機構，除了研究法術之外，他們對其餘外務不感任何興趣，別說是魔王有力候補，就算是現任的魔王被邀請，去他們那裏也只會受到殷勤接待，當然，前提條件是你手上擁有他們想要的知識或是數據。」

賽諾轉過頭，用不帶情緒的目光看向路卡利歐，冰冷的道：「我，不信任你。」

無頭騎士的頭顱是不固定的，只要動作稍微劇烈就很有可能脫落，因此賽諾的轉頭動作做得較常人相對緩慢，落在他人眼裏，就好像在藉著行為動作，醞釀氣勢並且向說話對象施加壓力似的。

一般來講，路卡利歐與賽諾兩人雖為血親，但縱觀過去，他們似乎是採取着一種類似王不見王的互動模式，平素如果賽諾不在場，路卡利歐還能與我調侃，甚至戲稱賽諾為祖奶奶什麼的，然而當親自面對她時，卻是不知該假裝無視，又或熱情搭話才好。

撇除掉知道世界真相的第三任魔王，還有與他同時代的傳說勇者不談，賽諾的存在對於傳說勇者家族來講，就是個碰不得的黑歷史，輩分特高，定位卻偏偏是人族的敵人，要若是實力不怎麼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勇者血脈濃厚，想用單挑方式幹掉她，除了當代的傳說勇者親自過來幾乎不存在其餘辦法，於是考慮到風險問題，最終賽諾就這麼被傳說勇者家族給刻意忽視了。

現任的傳說勇者已經到了壯年，力量及技巧正值顛峰，也是這處位面極少數的傳說強者，然而他身上來自世界法則的加護，也就是主角光環卻因為開始傳遞給下一代，導致被削弱到了幾乎消失的程度。

要知道現任傳說勇者的全盛時期並不存在魔王，是故獲得的加護也相當有限，撐死了也就個傳說階入門，與境界穩固的賽諾根本沒有可比性，而路卡利歐則由於還沒正式接過傳說勇者名號，雖然有主角光環，如今實力卻受限年紀，只是剛摸到傳說階門坎。

不過賽諾與路卡利歐兩者要真是生死相搏，有着世界法則偏袒的路卡利歐大概還是能取得最後的慘勝吧，然而問題是賽諾並不是魔王，這樣以重傷換掉魔王得力助手的結果，就是不等恢復傷勢，當代傳說勇者就會被在旁以逸待勞的魔王輕鬆幹掉，這筆生意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划算。

眼看賽諾對自己抱持着嚴重的不信任，路卡利歐倒沒有像往日那樣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反而低下頭來啜飲起手上杯里裝着的花茶，這可是碧翠絲替我特別配置的高級貨，外頭是買不到的。

說起來，之前在學院任教的時期，路卡利歐也曾和偽裝的賽諾見過面，但當時他的態度卻也沒有像如今這樣完全處於挨打地位，這是否能考慮為在這段日子中，他從家族那裏又得到了什麼情報，以至於內心下意識的覺得對不起賽諾？

前任魔王封印了賽諾魔界大戰後期的記憶，眼下依然尚未解鎖，於是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雖然只是口頭上說說有欠說服力，但我真沒打算害許墨你來着。」路卡利歐伸手扶額，決定從實理根據着手：「先撇除掉友人的身分不談，光是一件事情，當許墨你遇到危險時，我就算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出手幫忙。」

「啥事？」

「自稱你妹妹的那傢伙。」路卡利歐仰起頭，回想起當初在轟龍討伐戰時看到的景象，他就不寒而慄：「當時許墨你昏過去所以沒看到，除了剛來的時候表現出了憤怒，接下來那傢伙的眼睛裏面根本是一片虛無，不存在人性，也沒有絲毫的渴望，就像是為破壞而破壞的改變地形，更重要的是，當她看向我並且警告別讓我靠近你的時候，她的目光焦點並沒有集中，換句話說她當時直接是把我當成了路邊的風景，可能是一棵樹，又或着雜草什麼的。於是在那一剎那，我醒悟到那個人絕對不是什麼聖女，雖然許墨你說是從遺迹中發現了她，但是很明顯的，她身上欠缺了什麼作為人……不，作為生物該有的東西。」

看路卡利歐搖着頭自言自語的模樣，我忽然很想伸手給他比個贊，原來當時有着這麼一出，難怪從此之後路卡利歐特別害怕露薇卡。

「正常來說，大多數的生物都是存在交流空間的，但是她不行，絕對不行，如果許墨你哪天掛掉，或是被封印起來，那麼接下來這片土地就將面臨一個暴走的怪物，她不交流、無法溝通、沒有索求，單單就只是為了摧毀這裏採取行動。」路卡利歐深吸口氣，結論道：「就一名勇者來說，我本來不該認同魔王的存在，但就現況而言，許墨你最好能把魔王這偉大的職業用上一生的時間做好做滿，憑你那尿性，對社會最大的破壞頂多就是逼一城市的人上街果奔，果奔總比世界被摧毀好，就個人觀點，我全力支持你當魔王，畢竟危害比較輕，真的。」

「……怎麼有種被從根本上否定了的感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