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入世界
1932年的英國倫敦,剛剛經歷了一戰後處於恢復期的英國。大量的孤兒流離失所,能夠有一個棲身之地已算是不錯。雖然政府出台了大量的政策用來保障孤兒的利益。但是能夠得到的,寥寥無幾。這並不是政府政策不夠及時,撥款不夠足。而是因為大量的流浪兒童,被各種犯罪組織脅迫成為其成員或者圈養起來。有些則聚成小隊,獨自行動。此時的世界,是一個大動蕩的年代。政府因為戰後重建,正面臨各種人力、物力的稀缺。根本不可能抽出足夠的人工,來將孩子一一找出妥善安置。那需要大量的時間,而他們缺少的恰恰是時間。
此時在倫敦市泰晤士河地區的一家名為伍氏孤兒院的小小單間內,深夜寂靜的環境中被一串劇烈的咳嗽和鐵窗床床腿磨蹭地面的刺耳聲音所打破。這個孩子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優秀,而被允許單獨居住一個房間。恰恰相反,這個孩子擁有着被稱呼為惡魔的力量。為了驅逐讓這個惡魔之子能夠遠離其他孩子,孤兒院的么么才將他安排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獨立房間內。
倫敦的冬季,是寒冷的。好心人和政府捐贈的被子,只能每個孩子單獨一床。對於這個惡魔的孩子,么么雖然沒有特別的驅趕,卻也只給了一條毯子了事。好在室內還有暖氣供應,即使無法取暖。卻也無法凍死人。實際上,在這個地方大多數孩子都過着類似的生活,餓不死、不會凍死但是卻不能達到溫暖和飽腹。
此時那個孩子剛出生的嬰兒,渾身劇痛。痛覺深入骨髓,似乎皮膚同床墊的摩擦也能造成鑽心斷骨的痛感。呼吸道劇烈的燃燒着,他趴在床邊劇烈的咳嗽和大口的呼吸希望能夠改善狀況。他的劇烈舉動不會為他帶來醫生和關照,實際上雖然英國已經有了未成年人就醫免費體系。但是能夠享受的,依然不多。只有那些有着父母的孩子,才會享受到專門的社區醫院,接受定期的身體檢查。而孤兒院的孩子,能夠一年見到一次大夫,是最幸運的。不是說做的不好,而是沒有足夠的人力。是的,目前整個歐洲都面臨著一種窘狀。雖然金融資產、各種工業產業因為經濟危機等原因,造成各種富餘性通貨膨脹。可是,在社會保障上,卻人數稀缺。能夠做工的成年人,大多數都是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士兵。也許在未來,他們會送自己的孩子上戰場。這就是那個時代,悲慘中透露着黑暗。似乎在黑暗的遠方,也看不見黎明的痕迹。
方凌此時不清楚自己的狀況,但是儘可能不引起注意是他目前唯一要做到並且必須做的事情。時間過了很久,他漸漸平息了呼吸。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但是渾身汗濕異常。一身混紡材質的睡衣已經濕潤。他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從床上爬下來。
“塞巴斯蒂安!”他沙啞着嗓音,呼喚着一個人名。那是他從靈界帶來的管家,一個二維世界的角色。但是卻因為他的關係,被靈界具現出來,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主人!”隨着一聲低沉的男低音,一個身穿燕尾服身材高瘦的黑髮男人出現在狹小房間中。他端着一個暗紅色,繪有暗金色花紋的茶盤。上面是一把青花瓷壺,一個蓋碗在壺的旁邊。裏面是還冒着熱氣的碧綠色茶湯。他動作恭敬地將蓋碗遞給方凌:“我想,此時喝點茶對您有好處。”這是先前方凌在靈界兌換的,從空間內拿出來如同剛剛沖泡一樣。
方凌依言接過茶碗,輕輕抿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溫熱的茶水從口腔進入腹腔,讓他有了一種真實感。吐了口氣,就着從窗外攝入的昏暗光線仔細打量了四周:“我叫什麼名字?”他問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身體。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回答。
“真是不怎麼樣的人品呀!”方凌用身體稚嫩的嗓音,感慨的說道。搖搖頭,甩掉內心的煩躁。他知道這種煩躁不過是面對未知時,人體產生的激素反應。他知有三個小時來處理,不能讓這種反應影響了他的判斷。
“需要早作安排啊!看着四周是否有人過來,尤其是英國巫師界的奧羅。”他從空間中抽出一小卷子,拉開成為一個屏幕。在上面快速查詢和敲打着,他需要購買很多東西。尤其是在這個雖然以大嬸童話為基礎,實際上已經被因果律修補的面目全非的世界。作為第二代黑魔王的幼年體,他可不像那些無知的穿越者。因果律的修正有的時候,比大自然的力量還讓人恐懼。
他依然清楚地記得,為了讓導師遠離必然的死亡。他費儘力氣修改了那段因果,創造了一個新的因果。導師沒有走向那條路,但是因果律卻讓他很糟糕。他的身體為了彌補因為因果的必然被改寫損失的能量,孱弱無能的在床上呆了將近三年。那是他第一次使用哪種力量,也是第一次被反噬。他並不會恐懼那種力量,但是他不會再去反抗那種必然。因為,他學會了如何在必然發生前讓他變成偶然。未來是可以改寫的,這是他掌握那種力量后明白的第一個道理。但前提是,你必須能夠看到遠方的必然。
購買了一座巴洛克風格的小型城堡,將城堡設在位於北愛爾蘭的叢林中。增加了各種設施,順手買了一堆不知道有用還是沒用的裝飾品。他的靈魂值措措有餘的讓他揮霍。他看過靈魂值的介紹,阿東西實際上是對你靈魂能量的衡量標準。普通的靈魂進入靈界后,會根據自身靈魂重量換取一份,以後就要依靠工作或者勞動。但是作為修鍊的規則觸摸者,他們每一次重返靈界都會重新對靈魂體進程稱重。索性,一次都花光也沒有問題。
“我需要一個含有岡特家和里德爾家族血緣關係的男孩兒,同齡。你去將這個身體的記憶全部考給他,創造一個湯姆。瑪沃羅。里德爾。”
方凌在購買了全套從魔法界存在至今的全部魔葯、煉金物品和血脈、材料等。塞巴斯蒂安聽到他的命令,就知道他要如何做。在門口設下簡單的警戒力量后,他快速的消失在空氣中。方凌並不擔心塞巴斯蒂安的效率,看到那便宜的如同大地貨的血脈提純藥劑和血統覺醒藥劑時,他就有一個感覺。如果他想安穩的度過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那麼勢必要存在一個湯姆。而他本身所擁有的,看起來似乎是金手指。實際上卻是對因果律最大的挑釁。如果他以小湯姆的身份使用這些東西,其結果不是被因果律和諧掉就是被因果律和諧掉。
所以,他需要一個身份。只要他確定了這個身份的特殊性,那麼因果律就不會幹涉。畢竟這個世界因果律的節點是湯姆。瑪沃羅。里德爾,阿不思。鄧布利多,哈利。波特等人。不是他。當然,這也只是目前的猜測。他還沒有去丈量這個世界的因果。也許,丈量后的結果會讓他省心很多也說不定。
將他認為的書籍、圖冊、捲軸、資料、材料等物品都購買完,塞巴斯蒂安已經帶着一個昏睡的黑髮小男孩兒出現在房間內。他隨意的將那個男孩子放在房間的角落裏,方凌擁着被子靠着牆壁勾勾手指將一團記憶遞給他:“把這個給他,然後我們去我們自己的城堡。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如果沒有就將所剩的靈魂值兌換成魔力水晶。”
塞巴斯蒂安點了下頭,微笑着接過那團記憶塞入小男孩兒的腦內。從空間中取出一件睡衣遞給方凌換上,那是新的絲綢鑲嵌蕾絲花邊的白色洛可可樣式睡衣。方凌也覺得身上不怎麼舒服,結果睡衣換上。將身上的睡衣遞給塞巴斯蒂安,讓他給那個小男孩兒換上。他下地,光着腳踩着彩漆斑駁的地面湊到小男孩兒身前,捏了捏那同自己類似的臉型,挑起嘴角:
“你一定要乖乖的啊!”他笑着起身伸手讓塞巴斯蒂安抱起來:“讓他做個啞炮吧!”
“不會有問題嗎?”塞巴斯蒂安知道自家主人弄出這個孩子是為了避開因果律的修正,所以有些擔心。讓未來的黑魔王成為一個啞炮……不太合適吧!
“未來有很多,因此湯姆。里德爾是否會成為黑魔王,對於因果律而言,不是必然。但是湯姆。里德爾這個人要用有一個悲慘的童年,確是必然。所以,只要不是我這個外來者干擾了他的未來。他的未來如何,都跟我沒關係。讓他成為一個啞炮,不過是想看看因果律對此的態度而已。影響不大,最終不過是我給他血脈提純藥劑和魔力水晶而已。”
聽到方凌說的,塞巴斯蒂安感嘆自己這個主人的惡趣味。將規則當作遊戲來試探,而且還是大規則。他是該感嘆自己的主人膽子大還是實力強橫?溫柔的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裏,有些昏昏欲睡的小主人。覺得,這張臉也不錯。不過他知道,眼下這張明顯營養不良的臉,會因為靈魂的影響而慢慢脫離曾經的軌跡,最終成為主人靈魂的形象一致。
他沉下心,看了一眼在地板上昏昏欲睡的孩子消失在空氣中。
清晨到來,孤兒院的一切照舊。么么打開房間的門,就發現了小男孩發著高燒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並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雖然恐懼男孩兒惡魔的力量。但還是將孩子留在了孤兒院,雖然照顧不好。可是她一個人照顧這麼多孩子,也是會感覺吃力的。六歲,在孤兒院不是小孩子了。她打電話叫來了醫生,醫生將一些藥粉碾碎塞入柔軟的膠囊中喂入孩子的嘴裏。這是目前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小男孩兒終究從高燒中活了過來,只是他變得更加沉悶了。不過好消息是,他雖然不怎麼願意說話。但是那種惡魔的力量,因為那場病煙消雲散。么么對此十分滿意,特意在周末的日子帶着他到教堂作禮拜。
男孩兒本身就是精緻漂亮的,黑色的捲髮雖然因為營養不良有些枯黃,皮膚也粗糙不夠細嫩。臉頰因為沒有肉,而窪陷進去。但就是這些,也難以掩蓋這個孩子未來會是一個如何吸引人的人物。
這樣的小孩兒,只要穿着整齊就會被人收養。么么對此感謝天主,讓這個孩子遠離了惡魔的騷擾。男孩兒木納的看着這一切,然後跟隨么么回到孤兒院。他的生活還需要繼續,哪怕有很多的疑問也是如此。不過好在,因為那種力量的消失,他重新回到了寧靜中。沒有了平日的惡語相向,沒有了欺侮和限制。雖然他已經不再嚮往那種和諧溫馨,但終歸是一件好事。但在這好事之後,他依然會懷念那種力量還存在的日子。至少,那個時候他可以無謂的保護自己。但是現在,需要小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到了夏季。悶熱的天氣加上倫敦上空的沉厚霧靄,讓這個城市成了一個蒸鍋。裏面蒸煮的,除了人還有各種動物。孤兒院的孩子,到了年齡會去公立小學讀書。年齡小的,則帶着更小的孩子做一些手工在臨街的地方擺攤販賣。因為相貌不錯,又乖巧湯姆總是能夠得到豐厚的收入。其實,這些便士也不過是讓孤兒院的孩子能夠在周末的時候,品嘗一下糖果的味道。還是那種最為劣質的。至於冷飲,那是想都不要想得奢侈品。他每次同年齡稍大一些的孩子擺攤的時候,都會去冷飲店對面看一陣子。那裏不時地散發出香甜的味道,有別與樓道陰暗處的霉味。
于爾根。屈希勒爾走下從德國開過來的車。一路上並不太平,因為一戰的失利讓德國內部出現動蕩。進出英國,就變得格外嚴格。那些檢查士兵,恨不得將整個車輛拆了,然後看清內部構成才會放他進入倫敦地界。不過好在他是一個巫師,雖然魔力波動有些特別,總是會被認為是啞炮。但這不影響他使用一些忽略咒和隱蔽咒語,來躲避來自英國魔法界的奧羅。
“先生,您說你是來領養一個孩子?”么么有些高興,至少這裏的孩子能有一個進入家庭的機會。而不是在成年後被送入工廠或者戰場,之後丟了性命。她雖然有些貪財,但是她也是真心希望這些孩子好的。
“是的,他叫湯姆。瑪沃羅。利德爾!他的母親,是我的遠方表親。我是查了很久,才找到這裏的。”于爾根。屈希勒爾揚起拘謹的日耳曼式笑容,手中拿着白銀圓球形杖頭的紳士杖。
“他出去販賣一些小手工去了,您要知道我們孤兒院太小了,孩子有點多。單靠政府的撥款,很難讓孩子們生活好一些。所以只能如此,您能等一下嘛?他是一個好孩子,我想您會喜歡他的!”么么對此很開心,至少那個孩子在經歷了魔鬼這種苦難后,還有人記得他。她就知道,上帝不會忘記一個乖巧的好孩子。記得那孩子還沒有遭遇惡魔前,是那麼的董事聽話。如同天使一樣!
湯姆拉着大孩子的手進入孤兒院,後來就看見那個金髮男人同么么說這話。然後,他整理了一些東西就跟着那個男人離開了。這一天,他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冒充自己的親戚,但是至少他離開了孤兒院。離開了那個骯髒、簡陋、陰暗的地方。他可以洗一個舒適的熱水澡,吃上香甜的飯菜然後睡在用東方真絲鋪墊的床上,蓋着羊絨織就的柔軟的毯子。他想,只要這人不傷害他的性命。一直都很好的照顧他,不管他最初冒充的原因是什麼,他都會感激他並且用一生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