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學刀法
餘風清聞言,高興得叫了起來:“哦,可以出去嘍!”
這下,可驚醒了發獃的餘思賢,趕忙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頭搖個不停。
“為什麼?不行!老爹你耍賴皮!我和六叔打平手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餘風清嚷道。
“你自己剛才說什麼?你還記得么?我問你,‘六叔讓着我’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餘思賢看着餘風清,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是,我是說了。但是……”餘風清一下子就猜到了餘思賢要打什麼主意,急着爭辯。
餘思賢卻是搖搖手,說道:“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不準耍手段。你之前是不是去找過你六叔,還讓他故意讓着你?”
“是的,但是……”餘風清正要解釋,卻又被餘思賢給打斷了。
“沒有什麼但是,是你先說話不算數的,而且你也說了,是六叔讓着你。你還是在寨子裏待着,不許跟着我們。”餘思賢命令着。
餘風清眼見左右說不過老爹,也就不再爭論了。拉這個臉,向一旁走去。雷青芷見狀,趕了過來,拉着餘風清的手,說道:“沒關係,以後在這兒陪着我嗎。”餘風清看着雷青芷,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拉着她朝着裏面走去。
“老六,風清最後的劍法真不是你教他的么?”雷震鼎問道。
“確實不是我教的,但也確實和我的無影劍很是相似,應該是他自己演練出來的。”嚴不瑾答道,滿臉的難以置信。
“自己推演出來的?風清這孩子的天賦竟有這麼好么?”沈精仁說道。
“二哥,看來你這個兒子,以後的成就,肯定是在你之上了。可真要恭喜你了。”田闖道。
“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了,還分彼此么?這孩子怎麼待我們,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裏。”餘思賢說道。
“確實,這孩子雖然狡猾,但是待我們可是真心真意。只是這些年也不見他怎麼練劍,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成就呢?!”令狐鎖也是很不解。
“我看芷丫頭經常拉着他到林子裏面去,以前以為是偷懶玩去了,現在看來,他可是一刻也沒閑着啊!”嚴不瑾回過神來,接着令狐鎖說道。
“老六,你剛才真是讓着他么?”餘思賢問道。
嚴不瑾苦着臉,說道:“如果繼續打,我也說不定啊!”見幾人一臉驚愕,又道“若是純比劍法,我估計有七成可能會敗得。只不過我活了一把歲數,內力自是遠高於他。最後那一下,便是仗着內勁把他給震開的,要不然,估計敗的就是我了。”
“這麼說來,你的無影劍,他已經學到家了?”雷震鼎問道,臉上喜憂參半。
“反正在劍法上,我是教不了他了。”嚴不瑾答得很是乾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互相看着,說不出一句話來。很快,幾人各自散開了去。
房間裏,雷震鼎手裏拿着一個小本子。細看之下,竟是楊獨錦留給楊天雲的劍訣和內功心法。反覆拿捏的,似是拿不定什麼主意。
“哎,你怎麼了,只要拿着這個東西,就滿臉的愁色。”單馨儀說道。
“你不知道,就別問了。”雷震鼎道。
“我不是不知道,才問么。有什麼大不了的,神神秘秘,這畢竟是風清的東西,你也不還給他,還不讓我說。”單馨儀嗔道。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雷震鼎說道。
“我看你這樣,更擔心了。”
雷震鼎猶豫半天,道:“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你可千萬別對別人提起啊!”眼見單馨儀點點頭,才接着道:“你知道老二他為什麼流落到此嗎?”
“當然了,我們青峰寨誰不知道!不就是……”單馨儀還沒說完,就被雷震鼎打住了。
“這東西,就是那家人的。”雷震鼎語出驚人,單馨儀一下子就愣住了“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
“那家人所練習的武功,天下聞名,更沒有別處會此等武功。”雷震鼎嘆了口氣“這便是那武功的所有法門了!有劍訣和內功心法,上面還有一位高人的解注。估計風清這孩子的地位不低啊!”
“這麼說,老二豈不是……”單馨儀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現在風清又表現出驚人天份,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功夫交給他呢?”雷震鼎好像是在問單馨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還不簡單,你們兄弟七人,依次把自己的功夫絕技傳他就是,要是真的能在練下去,這書也就傳給他吧。”單馨儀說道。
“也對!就算他再天賦異稟,也不能如此駁雜的學下去,這樣我們也不算對不起他了。”就這樣,雷震鼎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雷震鼎就叫過幾個兄弟,說是餘風清天分如此高,不如再教他一門功夫,應該會有用的。這下,幾人更是爭搶了,就連餘思賢自己也是意欲教導餘風清。最後幾人還是決定由余風清自己選。
叫來餘風清,餘風清卻還是生氣着。第一次不願理會餘思賢,最後還是雷震鼎發話,餘風清才打起精神。
餘思賢也說道:“風清,不要跟爹爹慪氣嗎,等你十五歲了,我就帶你出去,怎麼樣?這次幾位叔叔伯伯都在這兒,絕不反悔。”餘風清無奈之下,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雷震鼎又道:“風清,我們打算再教你一門功夫,還是你自己選吧。”
餘風清聞言一下子回復到以前的樣子,想了一下,又問道:“大伯,你不是說過貪多嚼不爛么?我還能再學別的么?”
“嗯,你天賦驚人,以前我不知道,現在自然不再攔着你了。”雷震鼎答道。餘風清接下來的反應着實讓眾人大有吐血的感覺,只見他叫道:“哦!終於不要再練那無影劍了,都練爛了!”
“你想學什麼?自己說吧,這次可要想好啊,可能這次就是最後一次了。畢竟學了兩門武術,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餘思賢提醒道。
餘風清聞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想了起來。雷震鼎還不忘提醒一句,他是用單刀的。餘風清想了大約盞茶時間,說道:“我想跟四叔學候家刀。”
幾人又是吃了一驚,侯紅谷雖然刀法不錯,卻還是比不上雷震鼎,餘思賢和令狐鎖三人的。可能的最後一次機會,餘風清就這樣用掉了,怎麼不叫人驚訝,又有着一點遺憾。這孩子有時聰明,有時卻又很是糊塗。
侯紅谷聞言,驚訝之餘,更多的就是狂喜了。一下子抱起餘風清:“小子,我愛死你啦!”一下子把餘風清拋起老高。接着在餘風清的強烈要求下,才把他放下來,不忘說道:“你可也得自己鑽研出新刀法來,要不然,我可不饒你。”
“哎,老四,恐怕最後是小風清不繞你吧。”令狐鎖雖是諷刺,卻絲毫不能掩飾話中的嫉妒之意。侯紅谷高興之下,也是不計較,隨便說道:“真能再用刀法敗我,可就真好了。別人還沒機會呢!”忽地,又說道:“到時候啊,我就讓我的傳人跟某人打,到時候某人打不過,可不能賴皮啊。哈哈哈……”
這下令狐鎖則是氣得說不出化來了,餘風清站在一旁,聽着幾人說這話。過了一會兒,見幾人都是沉默下來,說道:“四叔,我真的不能保證可以自己練出新招來。”
“嗯?”幾人都是向他看去,侯紅谷問道:“那你不是可以在學劍的時候,練出自己的招式么?為什麼說我的刀就不行呢?”
“我每次在練劍的時候,都有一絲絲幻影出現在腦海里。”餘風清還沒說完,雷震鼎就問道:“幻影?什麼樣的幻影?與你的劍法有聯繫么?”
“就像是一個人在練劍一般,不過很模糊。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那劍法很是精妙,所以我才能自己打出新招來。”餘風清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這怎麼可能?”田闖驚道,“我練腿法之時,可從來就沒有過這種事!”
“也許是以前的記憶吧?”餘思賢默默地說道。
“我以前十年間的回憶么?”餘風清自言自語着,神情里一片嚮往之色。接着又是一片決絕“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我在這裏很開心,絕不再多想了!”說著,還用力地搖搖頭。
餘思賢等人見狀,也是一陣心酸,畢竟一個人孩子面對失憶,卻是這麼坦然,怎麼不叫人心顫。餘思賢走上前去,把餘風清攬在懷中,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後背:“孩子,你要是想起什麼,一定要對老爹講!不管是什麼神秘人物,還是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去找,讓你親眼去看看。”
“老爹,我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很好么?我有大伯,老爹,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有馨姨和青芷妹妹,還有一百來個叔叔呢。就算我及其以前的事,我也一定不會回去的,我就要留在這兒。”餘風清說著,餘思賢幾人都是看着他,眼神里充滿關懷,愛意,誰也沒有再說話。
“好小子,這樣才是我們青峰寨的漢子!走,四叔教你候家刀。”侯紅谷打破寂靜,拉着餘風清的手,朝着一處林子裏走去。“不能讓這些人看到了,他們可是早就垂涎我的絕世刀法了。”侯紅谷看向剩餘的六人,幾人都是被他說得哭笑不得。
到了林子裏,侯紅谷讓餘風清站在一邊,說道:“風清,你可要看好了,我現在教你我們候家刀的入門手段!”只見他一掌向著一棵楓樹拍去,大片樹葉嘩嘩地掉落下來。侯紅谷手握狂刀,左右揮舞起來。
不一會兒,餘風清就見到一幕神奇的景象。那些飄落的樹葉,全都被刀風帶到侯紅谷身前,接着,就包裹在一片刀影之下。就這樣,一個樹葉聚集成的圓球,呈現在兩人的面前。那圓球裏面,一陣響動,樹葉翻轉不停,就是沒有掉落下來的。侯紅谷右手一抖,嘩啦地一聲,所有的葉子,全都向前飛去,三片樹葉直直地插在剛才那棵楓樹枝幹上。
餘風清驚叫道:“四叔的刀法竟然這麼神奇,怎麼在三年前和六叔打個平手呢?”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六叔怎麼說也是我們青峰寨的六當家的,怎麼能在眾兄弟面前,奪了他的面子呢?他是老六,我是老四,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我!”侯紅谷解釋着,正在屋裏休息的嚴不瑾卻是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心道‘我最近也沒有着涼傷風,怎麼會打噴嚏呢?’。
餘風清自是相信了侯紅谷的話,接着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自己用劍也許能這樣,用刀,肯定就不行了。”
這下卻是侯紅谷打了一個噴嚏了,看着餘風清:“你說什麼,你用劍也可以這樣?怎麼可能!”
“嘿嘿,我說能這樣,可怎麼也不會有四叔熟練啊。”餘風清笑道。
侯紅谷卻是不信,叫道:“我還是不信。小孩子學會吹牛可不好!你試給我看看。”
餘風清無奈之下,只得持劍上前,一腳重重地踢向另一棵楓樹。又是大片樹葉落下,餘風清拿着劍,極快地舞動着,很快,也是成了一個樹葉圓球。這下侯紅谷可是傻眼了,直直地看着那長劍前的圓球,滿臉不可思議。
餘風清也是用力把圓球向前一推,卻是沒有一片樹葉插在樹上。收劍轉身,遺憾道:“還是不行,沒有四叔你熟練,看來這無影劍,我還要練啊。”侯紅谷聞言,狠狠咽了一口吐沫。
接着,侯紅谷就把寬刀遞給餘風清,說道:“用刀試試。”餘風清接過刀來,只覺得很是沉重,遠不是長劍可以比的。也是那般試了一下,結果自是很糟糕,至少餘風清自己是這樣想的:僅僅只聚集起先前用長劍時的圓球的四分之一大的,扁球!
侯紅谷也是不多說什麼,只是說練好了這個,才可以學真正的刀法,就這樣走開了。走出這片樹林時,嘴裏兀自念叨着:“真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