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5也只有你這種傻丫頭,被別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蕭君墨卻我行我素地輕輕撥動調整着她白希的手指,然後和她十指緊扣,一起扣着沉黑冷硬的扳機上,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只有這樣子,那些女的才不會過來搭訕。”
簡惜別開頭,他卻瞄準了靶心,就着她的食指扣動了扳機。
“又是十環!”一個小孩子高聲叫嚷起來:“叔叔好厲害!燔”
蕭君墨放下了槍,含笑地低頭看簡惜,簡惜順勢推開他,明亮的燈光將她的臉照得更紅。
老闆已經把那一米五高的毛絨玩具遞過來。
“喜歡嗎?”蕭君墨抱着到他胸前位置的玩具看向簡惜。
簡惜因為他剛才對自己的調戲擺着臉,不去看那嬌憨的玩具:“醜死了。”
“是嗎?”蕭君墨笑了笑,“如果你不要,那我就隨便送人了。”
說著,他作勢就要被玩具隨手給旁邊的一個小男孩窠。
簡惜下意識地伸手抓住玩具,一下子奪過來,抿起唇角:“丑是丑,但可以送給遠遠。”
蕭君墨又笑,嘴邊的笑意蔓延至眼底,露出潔白的牙齒,他雙手兜在褲袋裏,靜靜地看着抱着碩大娃娃的簡惜,笑得愈加地愉悅。
正在這時,包里的手機響起鈴聲。
簡惜看了蕭君墨一眼,他正被幾個小孩纏着討教射擊秘訣,簡惜悄悄擠出人群,然後接聽了電話。
“你和我二哥說什麼了?”蕭堯劈頭蓋臉地質問。
簡惜攏了攏耳邊的頭髮,“怎麼了?我什麼也沒說啊。”
蕭堯冷笑,“什麼也沒說,那為什麼昨晚他回家慫恿我爸,給我相親?”
簡惜抬起頭,深吸了口氣,望着不遠處擁擠的人群,嘴邊翹起淺顯的弧度。
“我真的不知道。”
“我警告你,不要挑撥我和二哥的關係!”
簡惜看到蕭君墨已經放下槍從人群里擠出來,“我沒有挑撥你們的關係,也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跟他的事情。就這樣子吧,我還有事,就先掛電話了。”說完,簡惜就匆匆地掛了電話。
“在給誰打電話?”蕭君墨過來隨口問了句,已經接過她抱着困難的娃娃。
簡惜把手機放回包里,沒有隱瞞:“你弟弟。”
蕭君墨一愣,挑眉,“蕭堯?”
簡惜點頭,“他說我挑撥離間你們的關係,叫你慫恿你爸給他相親。”
“那你的回答呢?”蕭君墨問,他的視線鎖住了她的雙眼。
簡惜依舊誠實地回答:“我說我沒有這樣做。”
頓了頓,她又坦誠地說,“其實我希望他不要插手我倆的事情,因為不管他怎麼做,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已經離不開我了,這輩子只想在我身邊?”他忽然問,說得很慢。
兩個人站在遊樂場的旋轉木馬邊,靜靜地對望,周圍的喧鬧好像都隔絕在了他們的世界外。
最後還是簡惜先轉開頭,她臉頰紅紅地,“我去買甜筒。”說完,落荒而逃地跑了。
蕭君墨抱着毛絨玩具站在那裏,望着站在甜筒車前的簡惜,低頭撥弄了下玩具的大耳朵,低聲說道:“你也覺得她是承認了?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簡惜買了個甜筒回來,就看到這麼違和感十足的一幕,禁不住輕笑起來。
她走到蕭君墨旁邊,“知道你不喜歡甜食,所以沒給你買。”
簡惜從他手裏拿過毛絨玩具:“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話音剛落,他突然俯身湊過來,輕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然後起身。
“味道還不錯。”他嘗着那絲雪糕的味道,看着她漲紅的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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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墨送簡惜回家,把車開到小區門口就停了下來。
他拔了鑰匙,看向簡惜:“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簡惜一愣,卻還是下了車,跟着他慢慢地步行走進去。
“真的不打算現在告訴遠遠,我是他爸爸?”走了一段,蕭君墨忽然轉頭望着她問道。
簡惜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之間忽然沉默下來,一左一右,靜靜地走在路邊。
簡惜忽然聽到了悠揚的歌聲,往前走,才發現不遠處的廣場上,燈光明亮,有不少附近的居民都聚在這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音樂聲里歡快地跳着舞。
舞的種類很雜,有踢踏舞,有華爾茲,有探戈,導致整個廣場看起來亂糟糟的。
簡惜瞅着這些臉上洋溢着單純笑容的人,神色間流露出淡淡的嚮往。
蕭君墨站在她的身邊
,盯着廣場上那些舞步混亂的人看了良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轉頭,看着簡惜忽明忽暗光線下秀美的側臉,“你想要跳舞嗎?”
“什麼?”簡惜頗為錯愕地回看着蕭君墨。
在她的認知里,蕭君墨這樣的男人,應該在豪華的宴會廳里,穿着定製的昂貴西裝,牽着身姿婀娜的名流千金,在舞池裏翩翩起舞,成為整個宴會的焦點。
簡惜又看了眼廣場上跳得亂七八糟的男女,她也從沒想過要在這裏跳舞……
蕭君墨卻已經伸出手:“要不要試一試?”
簡惜瞅着他,他都沒覺得丟臉,她又有什麼好放不開的?
她只是在大學時選修健美操時才接觸過華爾茲這類舞蹈。
當她被蕭君墨拉入廣場上那些男女之間時,才赫然想起自己並不怎麼會跳舞。
她一隻手放到蕭君墨手心,一隻手搭到他肩上,動作僵硬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不太會跳。”簡惜老實地交代。
蕭君墨抓緊她滲出細汗的小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不是還有我嗎?”他溫暖地看着她緊張的樣子。
他話音未落,簡惜就一腳踩到了他的皮鞋,她立刻羞愧地窘紅了臉,“不好意思。”
“沒事。”蕭君墨握緊了她的腰,把他往自己懷裏稍稍一帶,她的身體貼上了他的。
偌大的廣場上空,陶喆的歌聲在悠揚地盤旋。
“今夜還吹着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着我……”
簡惜已經踩了他三腳,整個人都在他的懷抱臂彎里,像是被拖動的洋娃娃。
但她又是一個趔趄往前沖的時候,蕭君墨及時地扣住她的腰,她撞進他的懷裏,抬起頭,就看到他在昏暗的路燈下沉寂幽深的雙眼,簡惜凝望着他,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不是身體不舒服的暈眩,而是意亂情迷中的暈眩。
一滴冰涼的水落在她的額頭,簡惜忽閃了下睫毛,然後聽到有人喊起來。
“下雨啦,下雨啦!”
音樂聲停,本擁擠的廣場瞬間空蕩了。
簡惜的手忽然被拉起,她來不及好奇,蕭君墨已經牽着她的手邁開長腿小跑起來。
一滴滴的雨水陸續落在她的臉上,簡惜跟着蕭君墨跑在路上,等他把她拉進一個屋檐下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下的淅淅瀝瀝,雨水濺濕了他們的鞋尖。
簡惜仰頭看着雨簾,肩上突地一沉,一股暖氣襲來,蕭君墨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單穿了薄毛衣,黑髮有些被淋濕,目光卻格外清亮。
夜晚,尤其是下雨的夜晚,外面的溫度很低。
簡惜望着穿得單薄的蕭君墨,就要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
蕭君墨卻按住她的手,“我一個大男人,難道抵抗力還比不上你嗎?”
簡惜擔憂地看着他,蕭君墨垂頭,看着她那雙溢滿關切的桃花眼,心頭突然一癢,慢慢地低下頭去,簡惜的眼睛眨了下,卻沒有躲開,任由他的薄唇覆蓋了她的。
兩人只是唇貼着唇,片刻后,蕭君墨離開了她的唇,揉亂了她濕漉漉的長發。
劉海遮擋了簡惜的視線,看不清晰,頭頂卻傳來他的喟嘆:“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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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差不多下了半小時才停。
簡惜站在單元樓下,看着蕭君墨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才打算上樓。
“簡惜。”一道柔美而帶着倨傲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簡惜循聲看去,兩道強烈的車燈讓她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一輛跑車停在單元樓邊,車門打開,一道蔓妙的身影出現在車邊,然後車門被重重地合上。
葉天藍穿着白色的雪紡裙,外搭着小坎肩,化着精緻妝容的五官找不到歲月的痕迹,及腰的捲髮被紮成馬尾隨着她邁步在身後輕輕地晃動。
看在旁人眼裏,又有誰相信她們是母女,而不是一對姐妹?
簡惜看到葉天藍有些訝然,葉天藍緩步走上前,看着簡惜一身濕漉,擰起黛眉:“你怎麼搞的?淋成這樣不怕感冒嗎?”
“你二十六年都沒關心過我,別告訴我,現在想當慈母了。”簡惜說完就要朝里走。
“這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簡惜轉頭,看着葉天藍,冷冷道:“我以為你從沒把我當你女兒。”
葉天藍過了幾秒才望向簡惜道:“你跟蕭君墨是怎麼回事?”
“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的事?”
簡惜淡漠地問:“我的母親?
還是孟承正的繼母?”
葉天藍一怔,隨即嗤笑,雙手環胸:“怎麼?被孟承正拋棄后就變得憤世嫉俗了?”
簡惜冷冷地注視着葉天藍。
“你可真有本事,蕭君墨那樣的男人都能被你釣到手。”葉天藍抬手撥了撥鬢邊的幾縷碎發,似笑非笑地瞟了眼簡惜:“二嫁豪門,倒是挺風光的。”
“我當然還要再嫁,總不能步你的後塵。”簡惜輕描淡寫地反駁。
“你!”葉天藍揚起手就要朝簡惜臉上扇下一巴掌。
簡惜看着惱羞成怒的葉天藍,挽起唇角:“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因為我遭受那些無謂的痛苦,我會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也會把我全部的愛都給他。我相信蕭家的人也都會愛他。”
“蕭家的人?”葉天藍冷笑,“你以為蕭家的人是什麼好東西?也只有你這種傻丫頭,被別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他們好不好,我自有分辨!用不着你管!”
簡惜紅了眼圈,別開頭:“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葉天藍沒有離開,站在原處,平息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轉頭重新看着簡惜:“我當初就警告過你,讓你別和孟承正在一起,是你自己不聽,現在怪得了誰?”
簡惜不想再跟她爭執下去,抬步就要上樓。
“現在你又打算執迷不悟地和蕭君墨在一起?”葉天藍的聲音突然又響起來。
簡惜一愣,笑吟吟地看她:“當然。他愛我,對我好,我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
“愛你?”葉天藍譏笑一聲:“你別開玩笑了,自己回去照照鏡子,你當真覺得他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愛你?”
“總之我的事不牢你費心。”簡惜拋下一句話就上了樓。
葉天藍的高跟鞋踩地聲相繼而來,很快,葉天藍就擋在了她的前面。
“你到底想怎麼樣?”簡惜冷聲質問。
葉天藍也冷冷地擰着黛眉:“你回答我,你是不是鐵了心要和他好?”
“這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無關。”
“你最好跟蕭家徹徹底底撇清關係,一個孟承正都能讓你要死不活,更何況是蕭家?你以為他們會真心接受一個二婚的帶着拖油瓶的女人嗎?難道你非要磕個頭破血流才肯甘心嗎?”
簡惜失笑:“是不是在你的眼裏,我就配在社會底層掙扎,然後隨隨便便嫁個水泥匠?”
葉天藍蹙眉:“水泥匠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我偏偏喜歡蕭君墨了怎麼辦?”簡惜笑望着葉天藍驟變的臉色,“我喜歡他,想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和他生孩子……”
簡惜話還沒說完,葉天藍就給了她狠狠的一耳光。
簡惜因為預料到而輕輕偏頭,那個巴掌落在腮邊骨骼上,發出過於激烈的聲音,樓梯口的聲控燈剎那點亮。
“我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你最好斷了痴心妄想的念頭!”
簡惜看着氣急敗壞的葉天藍,“是不是痴心妄想,合適不合適,都不是你說了算。”
“簡惜!”葉天藍怒不可遏,“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嗎?才離婚多久,就迫不及待找新的男人了?”
“我這點不是隨了你嗎?”簡惜諷刺地彎起嘴角,“最沒資格教訓我的就是你。”
簡惜說著,推開葉天藍就直接上樓,不再給葉天藍追上來的機會。
“你最好馬上跟蕭君墨分乾淨,別說我沒警告過你,你要還跟他牽扯不清,以後有你受的!”
簡惜關上公寓的門,甚至還能聽到葉天藍的呵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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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惜沒想到自己會在早晨開機后沒多久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
當聽到警方說夏林菲在酒吧鬧事被拘留,需要她去保釋,簡惜立刻從床上起來,梳洗好換了衣服,拿了包拉開.房門就飛快地跑出去。
客廳里,遠遠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連體衣,背後的帽子上有一對長長的粉色兔耳朵,他正一手拿着勺子把用牛奶浸泡過的脆谷樂放進嘴裏一手扣着擱在沙發上的腳丫子。
看到簡惜急匆匆地在玄關處換鞋子,遠遠口齒不清地問:“這麼早去哪兒?”
“有些事要去處理,你乖乖在家玩。”簡惜簡潔地說完,就出了門。
簡惜一邊套外套一邊往樓下跑,卻在單元樓前看到一輛寶馬,熟悉的車牌讓她慢下腳步。
寶馬的駕駛座車門打開,孟承正從裏面下來。
他看着似有要事的簡惜,蹙起眉頭:“大清早你要去哪裏?”
簡惜不知道孟承正突然出現在她住所樓下的原因,她也不想跟他多說,拎了包徑直走去自己的車邊,在她去
拉開車門時,一條長臂已經伸過來,按住了車門。
孟承正的聲音透着幾分凜厲:“不說清楚,不許走。”
簡惜側眸看他:“好像我去哪裏做什麼都跟你扯不上關係吧?”
孟承正定定地盯着她冷淡的眸子,沒有縮回自己的手,“去哪裏我送你。”
“我自己有手有腳有車,如果你想獻殷勤,是不是找錯人了?”
簡惜說著就去掰他的手腕,孟承正卻就勢反扣住她的手,牢牢地禁錮了她的手臂。
“孟承正你今天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簡惜不客氣地質問。
孟承正喉結一動,神色複雜,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你告訴我出去做什麼?”
簡惜又扯了扯手腕,他依舊一動不動,好像她不說明白他就不放行。
沒有辦法,簡惜只好把去警局的事情大概說了下,孟承正聽完,眸光一閃,凝望着她,也鬆了她的手腕,“我跟你一塊去。”
“不需要。”簡惜推開孟承正的手,打開車門坐進去。
她忽然覺得好笑,回憶起六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對她的羞辱和漠視,對藍倩的體貼溫柔。如今他又表現出對她的關心又算什麼?
透過後視鏡,簡惜看着緊緊跟在她後面的寶馬,她握緊了方向盤,在一個十字路口,藉著黃燈跟紅燈轉換的空隙,車子穿過了路口,而孟承正的車則被紅燈擋了下來。
簡惜開車到警局,她剛下車鎖好轎車,一輛寶馬也跟着駛進來。
她沒再多加停留,加快腳步進了警局大樓里。
……
交了保釋金,從警察手中將夏林菲領走,全程,夏林菲只是抿着嘴,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她臉色不太好,在警局呆了大半夜,精神不濟,頭髮凌亂,臉色有被指甲刮傷的痕迹。
一出警署,夏林菲就衝上了她的紅色保時捷揚長而去,簡惜站在門口遠遠地望着,嘆口氣,不經意地抬頭,就瞟到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