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左承宴沒讓她等太久,電話接通了……

果然,左承宴沒讓她等太久,電話接通了……

她接受檢查完成後,頭也不回的朝着裏面走去。

殊不知,她其實沒有看錯。

左承宴就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她走……

慕凌兮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左承宴低頭看着他手機里,慕凌兮發過來的消息。

她說,她想他……

左承宴落寞的彎起嘴角,他又是如何不想她呢戒?

只可惜……

左承宴關掉了微信,撥下了慕景融的號碼。

他對着手機說:“慕律師,您可以放心了,凌兮已經上飛機……”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

左承宴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子,表情凝重。

左老太太的電話打進來,響了幾次,他才接起。

左老太太興奮的說:“承宴啊,你回來了?回來就趕快帶着凌兮過來,家人湊在一起過年才熱鬧,別耽擱了。”

左承宴揉了揉額角,疲憊的躺在了沙發上。

他對着手機說道:“慕凌兮不會跟我一起去。”

“什麼?那孩子明明已經答應我了。”左老太太着急的說。還深怕是自己兒子不願將她帶來,警告道:“你可不許把她一個人丟在空房子裏過年,多孤單……”

左承宴對着手機說道:“媽,她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左老太太問。

“去新西蘭了。”

左老太太沉默片刻,問道:“那她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左承宴眼中一抹失落滑過,靜默了兩秒后,說道:“不回來了……”

“什麼?!”

電話里是左老太太拔高了語調的詢問聲。

而左承宴已經閉上了眼,將手機丟去一邊……

……

慕凌兮到達新西蘭已經是隔天晚上的事了。

她在飛機上,這一路都睡的不好,頭疼的厲害。

下了飛機。

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慕景融和趙思怡。

趙思怡就是她所謂的后媽,一個只比她大10歲的女人,甚至還不及左承宴大。

趙思怡身邊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女孩,安靜的站在她身旁,一個是不到3歲的男孩被她抱在臂彎里,正吸允着手裏的棒棒糖。

趙思怡長相甜美,毫無氣質可言,眉眼彎彎,見人總是笑眯眯的。

如今也不例外,她正衝著慕凌兮友好的笑。

說實話,從單方面講,慕凌兮不討厭這個女人。

可看到她和父親站在一起,她就沒法不討厭。

慕凌兮目光清冷的從她臉上掃過,目光停留在父親身上。

慕景融這個人一直是嚴肅的,許是和他多年的工作經歷有關。

律師這個職業,本身就是嚴謹的。

慕景融並沒有笑,一臉嚴肅的看着她,接過她手裏的拉杆箱,說道:“走吧。”

身旁的小女孩叫南希,正衝著她笑。

慕凌兮目光清冷的低頭看着她,女孩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

慕凌兮心裏不舒服,別過臉去。

南希許是尷尬,小嘴抿的挺緊,小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趙思怡拍了拍南希的頭頂,說道:“姐姐是旅途太勞累了,你不要煩她,讓她休息一下。”

南希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應道:“我明白了,媽媽。”

趙思怡笑了笑,看了慕凌兮一眼,沒再說什麼。

慕景融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將她的行李放了進去。

慕凌兮不想與這幾個“外人”坐在一起,自己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趙思怡愣了一下,面色倒也如常,帶着兩個孩子,坐去了後排車座,面上依舊淺笑如初。

慕景融看了慕凌兮一眼,眉頭輕皺,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慕凌兮只做不見,她是來處理母親的事的,並不是來一家團聚的。

所以,她無所謂慕景融是什麼樣的臉色。

……

車子平穩行駛。

後面的小弟弟有些坐不住了,哭鬧着要去慕凌兮的位置。

趙思怡低聲阻止,並慍怒着說道:“大姐姐好久沒回家了,你不許這樣鬧,她會不喜歡你的。”

慕凌兮聞言,回頭看了一眼。

不得不說,這個三歲的小奶娃確實是漂亮的。

小奶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凌兮,態度也很友好。

這兩個孩子的脾氣秉性都隨趙思怡,溫順,乖巧的很。

慕凌兮將目光收回,對着一旁的父親說道:“我母親的案子是由誰來接手?我能見見他嗎?”

慕景融並不回頭看他,平靜說道:“是我從前的一個學生

,現在在國內已經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他明天上午到達這裏。這事不急,先回家,其它的事,後面再說。”

慕凌兮點了點頭,坐在副駕駛上閉上了眼睛。

……

晚飯,慕景融親手做的新西蘭當地特色的菜。

慕凌兮吃的不多。

餐桌上,小弟弟鬧的太凶,將番茄醬汁甩的到處都是,也包括慕凌兮的衣服上。

慕凌兮低頭看着被他弄髒的衣服,什麼話也沒有說。

縱然有脾氣,她對着一個三歲的小孩,也發不出來。

飯吃了一半,她放下刀叉,對着慕景融說:“我吃飽了,能不能帶我去我的房間,我想洗個澡,睡一覺。”

慕景融不多說,放了刀叉,起身朝着裏面走去。

不得不說,新西蘭的居住壞境,她並不喜歡。

到處都泛着淡淡的青草香,時節與中國剛好相反。

慕景融帶着她上了二樓的卧室,慕凌兮將拉杆箱放在了一旁。

她皺眉,有密閉恐懼症的她,當看到窗外一排金屬柵欄時,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還有其他房間嗎?”慕凌兮回頭問向自己的父親。

慕景融朝着金屬柵欄望了一眼,說道:“你弟弟小,為了安全起見,每個房間都是一樣的。”

慕凌兮不語,只好接受。

……

慕凌兮這一晚睡的並不好。

時差的問題,加上晚飯吃的不好,她噩夢不斷。

夢裏,她在參加一場婚禮,是左承宴的。

左承宴和裴霏妍站在一起,裴霏妍身上的婚紗晃的她眼睛疼。

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她抱住左承宴不鬆手。

她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不喜歡她。“

左承宴在笑,笑的一臉溫潤,他低頭看着她,眼中寵溺全無。

他說:“誰說我不喜歡她?我喜歡的很呢。“

慕凌兮不顧一切去撕扯他的領結,卻被他一把推開。

地上冰的很,彷彿到處是水,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

一間地下室里,幾個男人正赤着上身,向她走來。

慕凌兮一直後退,退到牆壁,背脊上一片冰涼。

她對着那幾個惡人說道:“左承宴是我男人,你們若是碰我,不會有好下場。”

男人們笑的奸詐,說道:“左承宴結婚了,你是他不要了的貨……”

不要的貨……

慕凌兮一直重複着這句話,直到從夢中驚醒。

新西蘭的早上,空氣格外清新,窗外草地上一隻花色的奶牛正慢悠悠的前行,與世無爭。

慕凌兮從床上坐起,胸口還劇烈起伏。

她控制不住的想念左承宴,想打個電話給他。

手往枕頭底下一摸,什麼也沒有。

“手機呢?”慕凌兮自然自語的說道。

她將枕頭翻起來,四處尋找,手機到底是沒蹤影。

她從床上起身,光着腳踩在地板上,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可當她的手搭在門扶手上,才發現不對勁。

用力的檸動了幾下,門沒有開。

再檸動,依舊如此。

慕凌兮拍着門板,對着外面喊道:“爸……爸……”

外面除了小弟弟的哭鬧聲,沒有人回答。

慕凌兮慌了,劇烈的擰了幾下門把手,對着外面喊道:“人呢?人都去哪了?”

很快,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是趙思怡的。

“趙思怡,我爸呢?幫我把門打開?!”慕凌兮對着門外喊道。

趙思怡的腳步聲停住了,應該是距離門不遠。

趙思怡的聲音依舊溫柔,她愧疚的說道:“抱歉,凌兮,我不能幫你開門,這是你爸爸的主意……”

慕凌兮怒了,用力的拍打門板,對着外面喊道:“你們什麼意思?”

趙思怡說:“具體怎麼回事,我也說不大清楚,你爸爸出去了,他不許我給你開門,鑰匙也不在我手裏。”

“你們想囚禁我?為什麼?!”慕凌兮問。

趙思怡的腳步聲又響起了,卻是朝着相反方向的。

趙思怡說:“凌兮,我去把早餐給你送進來,別餓着肚子,有事還是等你爸爸回來再說吧。”

“……”

慕凌兮刺紅了眼,瘋了一眼的踢打着門板,門卻絲毫未動。

回頭,她跑去窗子的方向,這才發現,窗外的砸爛是質地最硬的金屬,她根本沒辦法打開。

慕凌兮這一刻明白了。

他父親把她叫回來,根本不是真的想幫她母親翻案的。

真正的目的,是想將她留在這裏。

想到這兒,慕凌兮更加憤怒了。

她轉身,將床單拽到地板上,用腳用力的踩踏,將枱燈摔在地上,發齣劇烈的聲響。

枱燈絲毫沒有損壞,同樣是金屬質地。

慕凌兮突然笑了,看來他父親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就連枱燈都不是玻璃質地,是為了防止她行為過激的啊。

可慕凌兮不能就這麼被關着,她要找左承宴,要手機。

趙思怡幫她將三明治通過門上的小窗口送進來的時候,慕凌兮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我手機呢?”慕凌兮問。

趙思怡個子不高,被她拽的疼的皺眉,她說:“凌兮,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爸爸他……”

慕凌兮不想聽她說話,直接打斷道:“把你手機拿給我!”

這句是命令的口吻,不帶一點的商量餘地。

趙思怡愣了片刻,這才說道:“你放開我,我去拿給你……”

慕凌兮聞言,一把鬆了手。

重新獲得自由的趙思怡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卻再也沒有上來過。

……

一整個上午,慕凌兮的嗓子喊啞了,她開口謾罵著趙思怡,指責自己的父親。

可即便如此,也無濟於事。

趙思怡始終不肯上樓,無論她怎麼叫喊。

慕凌兮如同瘋子,披散着頭髮站在窗口,大聲的對外喊着救命。

可幾乎沒人從這裏經過……

從最開始的憤怒,到逐漸沒了力氣。

最後,她只能跌坐在地板上,拿着冰冷的三明治,一口口的往下咽。

她慕凌兮再沒本事,也不虐待自己。東西還是要吃的。

否則怎麼有力氣,和他那個做金牌律師的父親對抗?!

……

慕景融是下午4點回來的。

面對慕凌兮的瘋狂,他熟視無睹,安靜的坐在餐桌前吃飯。

趙思怡一臉擔憂的朝二樓看去,低聲說道:“景融,你這麼對凌兮,不太好吧……”

趙思怡是真的有些心疼慕凌兮,畢竟她的個性,被這樣的關着,她沒法想像慕凌兮會變成什麼樣子。

慕凌兮的嗓子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卻一遍遍的叫着慕景融的名字。

她已經不再叫他父親。

慕景融面色依舊如常,伸出手,在兒子的頭頂摸了摸后,對着趙思怡說道:“我了解她的個性,不用理她,等她安靜下來再說,否則,這個時候,談什麼也是無濟於事。”

趙思怡面帶擔憂的看着他,最終也只能點頭。

……

三天後。

按時間來算,中國的新年已經過去了。

慕凌兮刺紅着眼睛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窗外。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可她卻被關在這裏,不見天日。

她心裏煎熬的如同火燒,想左承宴想的心都疼了。

她不知道左承宴到底有沒有安全回國,她也同樣不知道,左承宴有沒有找過她。

許是不會找吧。

她既然留言給他說自己回了新西蘭。

那麼他就一定會認為她是回父親這裏來了,既然安全,就一定不會找。

可他連個電話也不打來嗎?

……

趙思怡送午餐過來的時候,慕凌兮安靜多了。

她接過她遞進來的食物,開口問道:“這幾天,我手機里,有人打電話過來嗎?”

趙思怡說道:“我去幫你看看吧。”

“謝謝!”

這是慕凌兮第一次和她客氣說話,趙思怡愣了愣,轉而朝着一樓去了。

很快,趙思怡回來了,隔着門對她說道:“有個署名叫若琳的打了兩次過來,除此以外,就沒有了……”

慕凌兮有些失望,問道:“你再幫我看看,有沒有一個叫左承宴的?電話如果沒有,那微信呢?微信你幫我看一眼。”

趙思怡站在外面擺弄着她的手機,將微信打開后,裏面什麼也沒有。

為了讓慕凌兮相信,她還將手機舉到她能看得見的地方,給她看。

“是不是我爸刪了我的通話記錄?”慕凌兮依舊不死心。

趙思怡搖了搖頭:“沒有,這幾天,手機一直放在南希屋裏,你爸爸沒有動過,南希也沒有,南希很聽話,從不亂動別人東西。”

慕凌兮的一顆心在往下墜。

左承宴竟然一個電話也沒打給她嗎?

這個事實,她沒法接受。

……

晚餐,趙思怡特意做了慕凌兮喜歡吃的黑椒牛排。

當她將刀叉遞進來的時候,慕凌兮平靜說道:“如果可以,你讓我爸上來,我

想和他談談。”

趙思怡點了點頭:“你等一下,我這就下樓去叫他。”

慕凌兮坐在地板上,將盤子裏的牛肉切碎,一塊塊送進嘴裏,慢慢咀嚼。

很快,慕景融出現在門外。

慕景融靜靜的看着裏面的慕凌兮用餐,他開口問道:“想通了?”

慕凌兮並沒有回頭,背對着門,將另一塊牛肉送進嘴裏,冷淡說道:“我想不通你能上了見我嗎?”

慕景融淺淺的笑了,態度倒也軟和了下來。

他隔着門看着慕凌兮的背影,說道:“兮兮啊,只能說,爸爸太了解你了,我不這麼做,你怎麼會聽我的話,和我心平氣和的談?”

慕凌兮不想和他廢話,開口就說道:“說吧,把我關在這裏,你到底想幹什麼?”

慕景融長長的吁了口氣,說道:“我是不想你和左承宴在一起……”

“憑什麼?”

慕凌兮扔掉手中的刀叉,回頭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父親依舊沒變,這兩年出了這麼多的事,母親一夜之間蒼老,可父親依舊榮光滿面,可見日子過的愜意。

慕景融淡淡的說:“我是為了你好。”

慕凌兮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起來。

她起身,站在門前,與父親對望。

她大聲說道:“你為了我好?既然是為了我好,為什麼我媽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你不來對我好?為什麼我一個人在律師界處處碰壁,連份固定的工作都找不到時,你不來對我好?為什麼我連住處都沒有,伯父不管,姑媽不愛,人前處處受排擠的時候,你不來對我好?現在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有人願意管我了,你卻來阻止,這就是所謂的對我好?”

慕凌兮一聲聲的質問自己的父親。

而慕景融始終面色平靜,喜怒不露,這是他一慣風格。

見慕凌兮說完了,他才平靜開口,說道:“左承宴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要我自己說了算,憑什麼你來決定?”慕凌兮問。

慕景融眉頭微微蹙起,語調卻已經平穩:“他答應我會替我照顧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嗎?!凌兮,你才20幾歲,以後的路會很長,婚姻如果選錯了一次,傷害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兩個家庭,以及孩子。我不希望我和你媽媽當年的悲劇,重新在你的身上演,你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將來着想。”

“少廢話,我的事你管不着,也不用你管,你放我出去,我這就回國,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慕凌兮激動的說。

慕景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出去,轉身要走。

慕凌兮不甘心,一口叫住了他。

慕景融回過頭來,看着她:“我等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要打電話給他。”慕凌兮說道。

慕景融停住了腳,看着她,問:“電話我可以讓你打,但你要保證,如果他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好,你要把心思從他身上收回來來,安靜的給我呆在新西蘭。”

慕凌兮點頭如搗米,她相信左承宴對她是真的有感情,相信他知道了一定回來帶自己走,她堅信……

手機被慕景融從外面遞進來。

慕凌兮一把奪過,坐在地上,迅速撥號。

爛熟於心的號碼,她撥了幾次,才撥出去。

焦躁的等待那頭他的聲音響起。

果然,左承宴沒讓她等太久,電話接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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