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章 無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464章 無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464章:無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下雨的冬季,天色黑得很早很早,下午四點的天色,儼如傍晚時分,黑暗來襲,似乎馬上就要將萬物吞噬、包裹、覆蓋。

一輛霸氣惹眼的寶藍色蘭博基尼,宛如離弦之箭般,急速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銓。

開車之人,有着俊美非凡、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有着張揚跋扈的邪魅氣質,渾身上下都瀰漫著名門貴公子的金貴氣息轂。

他不是誰,正是跟蘇靜雅有着最大深仇大恨的……水淼。

開車途中,水淼的眉頭,一直深鎖不放,幽深的黑眸,瀰漫著濃郁的殺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長一對翅膀,直接殺到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面前,先狠狠抽她幾個耳光再說。

到底要折騰個什麼勁兒?!

難道她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很忙嗎?!

全部沒日沒夜幫她收拾爛攤子,還要花費人力、財力、精力時時刻刻在醫院盯着她,他們已經夠疲憊了,結果……

無疑,他是眾多人中,最氣憤的一個。

昨天才熬夜守了她一天,今天回家還沒睡到三個小時,便接到電話說她……失蹤了?!

跟所有人一樣,水淼開着車滿城尋找她的蹤跡,卻受到韓亦的電話。

下午蘇靜雅在商場門口折騰的一幕,被記者給拍下了,然後發佈在網上,一直在公司操控全局的韓亦看見了,立即調了一撥人去尋找線索,終於在知情人口中得知蘇靜雅大致離去的方向。

那時水淼正好在附近,於是韓亦就派他沿路找找。

於是找人找得想殺人的水淼發誓,如果能找到那該死的女人,先……折磨死,再殺無赦,最後……讓她非死不可。

只是——

咯吱~

疾馳狂奔的蘭博基尼跑車,在發現馬路上有個飛速后移的一個活物時,立即踩了緊急剎車,隨後穩穩噹噹停了下來。

水淼久久坐在駕駛座,通過後視鏡看着蜷縮在馬路上,正扭頭看向車子來時的方向的女人。

她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團,儘可能縮進披在身上的一件灰色外套之下,或許是長時間淋雨的緣故,外衣明顯已經濕了,而她……明明冷得瑟瑟發抖,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那麼的既認真又期盼地望着他來時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着誰一般。

水淼不禁皺了皺濃密的劍眉,發動車子,一點點把跑車倒退了回去。

越靠近才越看仔細:灰色的女士風衣實在太小,她的雙腳藏不進去,就那麼的露在外面,交疊在一起踩在濕漉漉的寒凍刺骨的地面,雙腳會時不時輕輕相互蹭一蹭。

平日光滑白皙的小腳,已經通紅烏紫一片,甚至……誇張的腫了起來,而且上面明顯還有刮傷的血痕。

傷口就那麼的裂着,張着大大的口子,皮開肉綻的,相當的……觸目驚心。

明明,水淼已經在心裏狠狠發過誓了,就算不抽她,不殺她,至少也要把她臭罵一頓。

可是現在,他真的一點勇氣都沒有。

他舔了舔隱隱發乾的薄唇,遲疑了下,最後……順手拿過副座上的外衣,動作麻利的鑽下車。

蘇靜雅發現下車的人是水淼時,明顯全身狠狠地哆嗦了下,然後用無比惶恐與畏懼的眼神望着他,隱隱帶着乞求。

她心裏很清楚,她害死了皇甫御,每個人對她都是有恨意的,但是那些人,或許又是看在皇甫御的面子上,什麼話都不講,既不罵她,又不責備她,只有水淼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水淼臉色非常非常……非常難看。

他在蘇靜雅面前頓下步子,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好一會兒才蹲身,一把抽走她身上早已濕掉的外衣,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跟我走,上車。”他語氣淡淡的,卻很強硬,還瀰漫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憤怒。

蘇靜雅聽了,咬了咬凍得發紫的嘴唇,遲疑了下,最後狠狠搖頭,她說:“我不要走。”

一聽這話,一直拚命強.迫自己壓住暴躁情緒的水淼,當場就怒了,紅着雙目,驚天動地咆哮出聲:“不走?!你還不走?!蘇靜雅,你難道不知道,為了找你,我們大家有多辛苦、多疲憊嗎?!你還想不走?!”

蘇靜雅明顯被水淼那狠戾的怒氣給嚇着了,她渾身一縮,然後顫抖得愈發厲害。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水淼講,不知道應該怎樣勸說他,只得弱弱地開口強調:“我不走……你們就不要管我了,好不好?!就讓我自生自滅……”

縮着,她緊了緊身上的外衣,把自己嚴嚴實實裹了起來,這樣,她似乎才有了稍稍的安全感。

水淼聽了這話,當場就氣憤的……呼出一口氣。

天知道他有多想回敬她:誰稀罕管你?!

如果不是大哥下達命令,他才不會那麼好心,更不會那麼自討沒趣的找她。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下,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之後,他懶得再跟她廢話,做了兩個舉動。

第一,拉開車門。

第二,箭步跨上前,完全不顧她的拒絕與掙扎,直接用強硬的手段,欲把她拖進車廂,然後打算開車回去交差。

可是蘇靜雅卻抵死掙扎,驚恐地尖叫着:“我不要回醫院。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不要帶我回去。”

“水淼,我求你放開我!!!我不要走!!!!”

“歡歡要來找我,如果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怎麼辦?!”

“水淼,我求求你,不要帶我回去。我要在這裏等歡歡……水淼……”

蘇靜雅緊緊的抱住車門,聲淚俱下的呼喊着。

或許是急火攻心,水淼的表情異常的……猙獰與扭曲。

他仇恨地剜着她,直勾勾,赤.裸.裸地剜着。

半天,他才艱難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奇怪的冷笑:“等他?!蘇靜雅,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三哥……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你就算等到海枯石爛,他也不會回來了,懂嗎?!”

蘇靜雅卻不停的搖頭,她含糊不清地說:“不會的,不會的。他和我早約定好了,如果走散了,就要在這裏等他。他不會捨得離開我的,他一定會回來找我。水淼……我要在這裏等他,直到等到他為止,所以……不要強.行帶走我,好不好?!他已經很生我的氣了,如果他回到這裏找不到我,會更生氣的。”

他會罵她不夠乖,會責備她不夠聽話,會嫌棄她不講信用。

她明明答應過他,一定會在這裏等他的。

“更何況,我還懷着寶寶呢,還是雙胞胎女兒,他更捨不得離開我了!!”蘇靜雅情緒激動地補充道,“等他回來,我要在第一時間見到他,然後……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講,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說……”

水淼挖苦的譏笑,在嘴角愈發的展露得明顯,他冷嗤道:“現在承認孩子是他的了?!蘇靜雅,他活着的時候,你不告訴他,現在強調是在幹嘛?!不管你現在究竟有多愧疚,不管你怎樣的懺悔,他都聽不見了,你懂嗎?!”

蘇靜雅狠狠搖頭,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講,怎樣告訴他。

那種感覺很微妙,很奇妙,她總覺得……皇甫御會回來。

不對,應該這麼講,皇甫御一定會回來。

他那麼愛她,怎麼捨得把她一個人留下?!

更何況,他們有兒子,而且即將有兩個漂亮的女兒。

他絕對捨不得離開的。

絕對捨不得。

絕對不捨得。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女兒一起等他回來。

水淼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陣陣的刺痛。

他抬手揉了揉,最後,真的不想再跟她胡攪蠻纏的瞎耗下去。

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帶她回醫院,讓她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御最後的心愿是什麼。

他那麼想要一對女兒,不管怎樣,他們一定會幫他實現,不會讓蘇靜雅這樣瘋瘋癲癲把孩子流掉了。

於是,他蹲身,抱起蘇靜雅就要往車廂里塞。

而蘇靜雅卻死死抱着車門不放,早已陷入崩潰邊緣的她,扯開嗓子,撕心裂肺、悲涼地大聲哭嚎道:“歡歡……你快點回來好不好?!歡歡,我在這裏等你啊……歡歡……”

蘇靜雅是被水淼強硬扔進車裏的,她激動的去推車門,卻被水淼用鑰匙一下把車子給鎖死了。

水淼臉色不佳地繞道駕駛座,然後飛快解鎖,拉開車門鑽進去。

蘇靜雅去推門,卻晚了一步。

看着水淼慢條斯理的系安全帶,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蘇靜雅見了,頓時焦急了,一邊不停捶打着車門,一邊急切地扭頭看向後車窗,她傷心欲絕地呼喊:“歡歡……歡歡……歡歡……”

水淼覺得她實在太吵,索性暴戾大呵:“你再吵,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同時,水淼還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高亢的鳴叫。

蘇靜雅本來想要去扯他的衣袖,強.迫他把車停下。

可是……

她嚇得縮在副座上,獃獃驚恐地望着他,絕望地淚水簌簌下滑。

開車離開的途中,水淼一直聽着副座上,蘇靜雅傳來斷斷續續悲涼的抽噎聲,卻又惶恐着他發怒而努力強忍着,他時不時扭頭瞄她一眼,立刻就會接受到蘇靜雅空洞、絕望、傷心的眼神。

而且眼淚鼻涕,噼里啪啦往下掉。

為了自己寶貝跑車着想,水淼悶悶地說:“旁邊有紙,能擦一下嗎?!”

等了許久蘇靜雅都沒動,水淼不得有怒了,歇斯底里、凶神惡煞地咆哮:“我叫你……擦鼻屎!!!!!!!!”

蘇靜雅被他的吼聲震得三魂七魄都在蕩漾,連忙點頭,哭着去扯紙。

卻在抽紙的過稱中,水淼不經意瞄到她的無名指通紅一片,整跟手指都誇張的腫起來,還泛着血跡。

他一腳踩住剎車,目光直直追隨着她的手不放,心裏卻驚悚地慘叫:不會是他剛才對她動粗弄傷的吧?!被大哥知道了,那還得了?!他還不直接去地獄陪三哥?!

暗暗想着水淼突然詢問出聲:“蘇靜雅,你手指,什麼時候受傷的?!”如果不是他弄傷的,那肯定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如果是……

現在、立即、馬上威脅、恐嚇、咆哮,讓她閉嘴、閉嘴、閉嘴……

正在不停用紙張擤鼻涕的蘇靜雅,聽了水淼的詢問,她立即看向自己的無名指,蓄滿眼淚並且通紅的大眼,陡然一沉,她咬着嘴唇,似乎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在水淼一陣兇狠猙獰的咆哮后,她驚嚇之餘,連忙帶着哭腔地解釋:“我讓老闆刺的……”

鼻音很重,聲音很沙啞,水淼完全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索性蠻橫的一把扯過她的手指,垂眸一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他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皮膚雖然很紅腫,但是他還是能大概看出上面紋的大致圖案——一枚戒指。

準確來講,是皇甫御在歐洲打算在婚禮上,戴在她無名指上的婚戒。

那一刻,水淼是驚愕的,是不敢置信的。

他訝異地問:“蘇靜雅,你……把這東西紋在手指上,做什麼?!”多驚悚啊。

蘇靜雅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指,然後,用指腹輕輕蹭着左手無名指上的刺青,她久久凝視,半晌才咬着嘴唇說:“把婚戒刺上去,我就再也摘不下來了。更不可能跟他賭氣的時候,把戒指扔掉。水淼,我真的好後悔,扔了他那麼多次的戒指。”

“刺青店老闆告訴我,刺青其實是蘊藏着神秘力量的滕圖,會受到神明的庇佑,因為大多選擇刺青的人是把摯愛鐫刻在自己的身上,據說人一旦刻上,身上的圖案就會帶上它特有的記憶。也就是說……我刺上了這枚戒指,就算這輩子遇不到皇甫御,那下輩子我還能遇到他。下輩子他看見這枚戒指,一定還會認得我……”

“水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讓我再等等他吧,如果今天等不到,我就跟你回去。可是如果不等他,我真的……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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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淼不知道自己當時被鬼附身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鬼使神差的,竟然把車開了回去。

跑車停下的剎那,蘇靜雅立即喜笑顏開的推開車門,活蹦亂跳的跑到之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路牙上,然後雙手托腮,眨巴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馬路的盡頭。

水淼跟着下車,倚靠在車門上,抽出一支香煙,用打火機點燃,有一口沒一口地吸着。

吸了三支煙,他驀然問道:“蘇靜雅,這樣等待下去,是沒有結果的。用更簡潔的話概括是:自欺欺人。”畢竟皇甫御死了,她再怎麼等,他也不可能回來。

蘇靜雅卻保持着姿勢不動,認真而又耐心地眺望着長長見不到盡頭的馬路,嘀咕道:“我小時候也以為他不會出現,可是……他還是出現了。水淼,他一定會出現的。”

水淼知道,每個人都是執拗的,不讓他(她)親自嘗試一件事,他們根本不會死心,更不會接受。

所以,水淼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在鑽進車內吹暖氣之前,他強調道:“晚上八點之前,如果他還沒出現,你就必須跟我回去,從此之後,好好留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然後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猶記得,在送皇甫御去醫院途中,他迷迷糊糊清醒過一次,宛如每個人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他說過很多話,也叮囑過很多,但是最多的還是讓他們照顧好蘇靜雅和他們的兒子,讓他們不要責備她,如果皇甫本要為難她,就把她送出國,如果她真的活得太痛苦,忘不了他,就給她進行手術,然後把他忘了……

水淼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蘇靜雅那樣對她,皇甫御在臨死前對她依舊放心不下、依舊念念不能忘。

可是這一刻,他忽而有些明白。

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人會遇到一個願意等自己一輩子的人?!

一旦遇到,或許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萬金、權勢、地位,統統不能換……

水淼給韓亦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蘇靜雅找到了,讓大家收工收網。

卻在陪蘇靜雅等待的過稱中,看着她那般的信心滿滿,水淼忽而莫名跟着期許起來:三哥,到底……會不會再出現,究竟……還會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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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帝國・夫人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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