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回 往事
花語婕又羞又氣,哼一聲轉身跑去。
眾人都望着方榮,方榮忙追上前去,將之摟在懷裏道:“對不起了,花妹,你不要生氣了。都是我不好。”
花語婕哭道:“我也沒罵你呀,你卻對我凶。要是東方姐姐,你敢對她凶么?你以為我們不懂你的心么?你除了東方姐姐,誰也不喜歡,我怎麼會認為你喜歡楊姐姐呢?我開玩笑的,你卻對我凶。我在你心裏,什麼也不是。是我自作多情,偏偏喜歡你,爹娘的仇也沒報,我心情不好,以前你也讓着我的,可是你現在為什麼不讓着我了?”
方榮忙道:“都是我不好,剛才有那麼多人在,我怕他們誤會,怕越描越黑,我才阻止你說下去的。花妹,我們都拜堂成親,嗯,還入洞房了,你還想什麼呢?”
花語婕在他胸前抹了淚道:“要是有一天,我讓師父毀了容,你也不要想我了。”
方榮忙道:“你怎麼說這種話,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包括你師父,還有包括你,連你自己也不能傷害你自己,聽到么?你現在屬於我的了,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花語婕心中幸福無比,嗔道:“胡說八道,別人沒傷害我,傷害我的人偏偏是你。”
方榮忙道:“花妹,不要再鬧了啊,讓他們都看我們笑話了。”
花語婕嗔道:“都是你害的,我還讓別人笑得少么?”
方榮微笑地捏了她臉道:“你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可愛的,真想馬上欺負了你。”
花語婕大羞,一把推開他往回跑去,到了洪慧旁邊才低頭摟了她手走。
方榮跑了回來道:“讓大家久等了,我們走吧。”
刀王拍打了自己腦門道:“都怪我說話不經大腦。”
花語婕嬌嗔道:“義父,你還說。”眾人心中暗笑,卻都不再提這事。
入了京,方榮等人才又與鳳王等人分開了,刀王等人回到家,刀王馬上拉了洪慧道:“方榮,婕兒,你們在家等着,我與你慧姐姐出去買些菜回來,還要去辦點事,明日才能回來了,你們看着家。”三人都是不解,刀王已然拉了洪慧出去了。
花語婕嘆口氣道:“方哥哥,我去幫你做些飯。”
方榮忙去幫忙,兩人隨便吃了些,花語婕收拾完碗筷,方榮一把抱住她笑道:“現在我知道蕭伯伯為什麼帶慧姐姐出去了。他是要我好好欺負你。”
花語婕被他這麼一抱,又說這羞人的情話,全身早已軟了,將臉藏入他收中,輕聲道:“抱我到房裏去。”
方榮在她臉上一親,整個抱了起來入了房。雲雨一番,二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方榮早早醒來,只怕被刀王與洪慧看到,忙偷偷起了床,又幫花語婕打來了水,花語婕醒來將方榮趕了出去,才自己沐浴更衣。又差不多到了午時,刀王與洪慧才回來,方榮見二人用取笑地目光瞧着自己,正不知所措,想起應該去找袁豐,忙跟他們說起,往安寧王府去了。
當到袁豐房間時,袁豐剛好回來,方榮忙問起彈劾魏忠賢之事。袁豐忙將彈劾魏忠賢徒勞無功告訴了他。原來魏忠賢本來就極得熹宗器重,這回又正好去寧遠,沾了袁崇煥的光,功勞反而全是他的了,彈劾魏忠賢的東林黨反而落了個污衊的罪行。
方榮一聽大怒,罵道:“這狗皇帝,太昏庸無道了。一定不得好死。”
袁豐忙道:“方榮,你可不能一時衝動闖入皇宮刺殺皇上啊。”
方榮本來有此意,忙問道:“為什麼?”
袁豐忙道:“皇宮高手如雲,只怕你連見也見不到皇上已然身首異處了,我可不是說笑的,若論單打獨鬥,或許沒人是你對手,但那麼多人,你可應付不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兩邊的兩位帶刀侍衛,連魏忠賢、崔呈秀也不敢胡來。”
方榮是見過熹宗身旁的兩名侍衛的,還交過手,確實不是一般人,道:“我明白。不然以我對魏忠賢的憎恨,早闖入皇宮大殿殺他了。”
袁豐又道:“當日聽說魏忠賢推薦寧王剿殺去盤山聚會的武林各派,當日我真是愛莫能助,只有去懇求寧王手下留情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是平安無事了。方榮,實在想不到你有如此能耐,屢次三番救了他們。每次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又做得這麼完美,我實在想不出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方榮笑道:“一來我武功高些,二來有天助我吧。”頓了頓又道:“既然暫時不能殺皇帝殺魏忠賢了,我可能要離開京城了。”
袁豐忙道:“那你保重。”
方榮忙告辭。回到家中馬上提出要回貴州之事,花語婕聽了悶悶不樂,方榮忙問原因。花語婕只搖頭不答,方榮明白過來,道:“花妹,魏忠賢我一定會殺的,只怪我無能,暫時殺不了他,他知我在京城,定然做縮頭烏龜不敢出來,我們在京城也是白搭。”
花語婕點點頭,道:“我沒說不跟你回去呀。”
刀王道:“回去吧,順便取道去嵩山瞧瞧。”方榮點點頭。於是當日眾人收拾一番,第二日三人起程了。
街上方榮只覺有女子跟蹤,於是不急着走,拉了二女入了一家客棧。
三人坐了一會,忽然走進一如觀世音菩薩一般仙女來,花語婕又驚又怕,情不自禁捂住了雙臉,顫聲道:“師父,你…你來啦?”
方榮忙攔在花語婕面前道:“前輩,我不會讓你傷害花妹的,花妹現在是我娘子,我有權保護她。你若硬來,請恕晚輩不敬了。”
那女子笑道:“方榮,你認錯人了。我是你周嬸嬸。”
方榮與花語婕都鬆了一口氣,方榮大喜道:“周嬸嬸,你怎麼來了?嚇死我們了。”
周世音道:“我怎麼不能來?花姑娘,你做錯了什麼,你師父要殺你么?”
花語婕羞紅了臉忙道:“沒什麼。”
周世音道:“嗯,我也只是隨口問問,方榮,我來找你,只有一個原因。”
方榮搶道:“四弟又跑出來了?”
周世音哼一聲道:“那還有假?他們倆一起跑了出來,不過我想程姑娘一向聽話懂事,一定是超天那小子教唆程姑娘跑出來的。我想他們跑出來除了找你,便是找那…東方齊天了…超天不在這裏么?方榮,那你帶我去找…東方齊天吧。”每每說到東方齊天,她便臉上一紅,聲音也發顫。
方榮也不知帶她去該是不該,倒不是怕暴露了那裏的問題,而是方榮知道東方齊天與周世音一定有不尋常關係,到葉若玉面前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周世音不耐煩道:“怎麼了?”
方榮忙道:“沒什麼,嬸嬸,我要是見到了四弟,一定叫他回去。”
周世音道:“不行,這小子沒我親自捏他回去,定然不會回去的。再者我倒要瞧瞧那東方齊天怎生與超天相似。”
方榮聽她已然明說要見東方齊天了,也不敢有違,道:“我們正好要回去,周嬸嬸與我們同行吧。”
周世音跟身旁女子吩咐一番,那女子出去后,周世音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方榮道:“馬上,不過我們路上還要去嵩山。”
周世音道:“沒關係。”見了方榮拿了行李,忍不住笑道:“方榮,你背上背了個長盒又掛了一張弓,可笑可笑。”
方榮忙笑道:“防身之物自然得好好帶着。”買了一輛馬車,四人這才出城出發。
各城雖也有盤查,但方榮手中那塊金牌還是有用的,不一日到了河南登封,方榮先叫三女在客棧住下,自己往少林寺去。
因為以前遭了朝廷浩劫,路上已然沒了香客,就怕惹禍上身。方榮一人走在空蕩蕩的山路上也覺無聊,更無心欣賞嵩山之群峰挺拔,氣勢磅礴,景象萬千。
還未到大門,忽地從門裏躍出十八人來,全部金身,方榮暗道:“少林寺十八銅人!”忙道:“在下方榮,求見玄空掌門。”
十八銅人可不知什麼方榮不方榮的,道:“要入門,需先過我十八銅人陣。”話一說完,十八根大木棍已然從頭上劈了下來。
方榮取了匕首當頭一劃,根根木棍斷為兩截,十八銅人更怒,他們也不想想能同時划斷十八根木棍,不說這匕首是利器,單這使匕首之人也遠遠在他們之上,十八人同時扔了斷木棍,又一齊伸掌往方榮擊來。
方榮疾擊了一銅人一掌,只覺打在鐵壁上,忙急急退開,變了步法,變掌為指,在十八人中穿梭,只一會功夫,一個個銅人如石人一般一動不動了。
其實無論什麼陣法,對付一般人,或者對付武功比使陣法之人高出一些的人,又或者對付比使陣法更多的一般人或許有用,但對付比他們高出許多之人,根本無用,陣法也是招,那麼別人招式比你更快,這陣法自然也沒用,連陣法都沒機會使,何談陣法?所以十八銅人在方榮面前根本沒施展陣法的機會。
方榮制服他們后,忙抱拳道:“得罪了。”忽然想到一事,既然十八銅人好好的在這裏,那麼少林寺還算平安的了,只不知其它各派回到少林沒有,忙又問道:“請問你們主持可回寺了?”
一人道:“你是來少林找碴的么?”
另一人道:“想挑戰主持可沒那麼容易。”
方榮知他們不知江湖之事,那麼自己是方榮,或者是他們盟主,那他們更不知道了,忙道:“在下只希望知道玄空掌門安危”
一人道:“主持已於三日前回來了。”
方榮喜道:“那麼其它各派也回來了?”
一人道:“已往太室山嵩山派去了。”
方榮大喜,忙道:“多謝,告辭。”說完解了他們穴,往山下走去。
一人喝道:“且慢,施主是敵是友?”
方榮笑道:“你只需跟你們掌門說方榮曾來拜訪,他便會告訴你們我是敵是友了。”說完走了。
方榮回到客棧,道:“各派掌門一切平安,我們可以上路了。”三女也不問他發生之事,第二日繼續趕路。
不一日終於到了貴州,又至那入口,方榮忙告訴周世音走法,機關,陷阱。
還未至住處,忽聽得一聲怪叫,一條人影從四人前面而過,一下又被樹林擋住,不見了蹤影。
方榮、洪慧、花語婕都瞧清楚了這人正是東方齊天,花語婕正要叫出來,方榮怕她說出東方齊天發瘋了的話,忙捂了她嘴道:“我們去找找這他。”
周世音惑道:“他是誰?怎麼如此怪異?”
方榮忙道:“我們也不知,所以去瞧瞧,說不定是誤闖進來的呢。”
洪慧忙道:“我去跟着…他。”說完先去追東方齊天了。
方榮等人忙根據洪慧留下的記號尋去,終於至一瀑布下見到了正欲脫衣的東方齊天。洪慧藏在一塊石頭後面,羞紅了臉瞧也不敢再瞧了。
周世音罵道:“老匹夫,馬上穿衣服。束手就擒。”
東方齊天一驚,萬料不到這裏會闖入一個外人,忙穿了衣服回過頭來,正欲開頭,見了方榮,笑道:“方榮,你回來了?”
其時東方齊天蓬頭垢面,方榮道:“東…叔叔,你的病現在好了?”
東方齊天道:“正是,所以來洗個澡。”
周世音道:“方榮,你們認識么?”
這時東方齊天注意到了周世音,一瞧先是一呆,后是一嚇,往後便退,竟是一不小心摔到水中去了。
眾人大驚,忙上前去瞧,過了一會兒,東方齊天從水中冒出頭來,一躍上岸,望着周世音柔聲問道:“你是阿音?”
這時周世音也瞧清楚了東方齊天洗凈后的臉,淚忍不住流了出來,深情道:“你是天哥?”
東方齊天抹了她淚,柔聲道:“阿音,對不起!”
周世音忽地一掌往東方齊天打去。打在了他胸口上,這一掌好重,東方齊天噴了一口鮮血,而周世音卻沒停下來,繼續拍打,只是沒第一掌重了,邊打邊哭邊道:“你知道我多苦么?你就這樣走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有多苦么?”
洪慧見東方齊天已然受了重傷,卻不還手,只怕被周世音打死了,忙上前抱住她道:“嬸嬸,有話好好說。”
這時周世音才回過神來,見了東方齊天胸前血漬,驚道:“天哥,天哥,你怎麼了?”
東方齊天忙道:“沒事,阿音,是我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受苦了。”
方榮忙上前道:“東方叔叔,我幫你療傷。”尋了一處清涼之地,方榮忙幫之療傷。等東方齊天氣血順了后,方榮才停了下來。
東方齊天道:“阿音,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聽說你去了蓬萊島。”
周世音見有方榮等人聽着,只羞紅了臉低聲嗯了一聲。東方齊天忙笑道:“阿音,超天是我們的孩子么?”周世音臉更紅了,只輕輕點了點頭。
方榮笑道:“哈哈,我早猜到了,原來真是這樣。”東方齊天一瞪,忙住了嘴。
東方齊天道:“阿音,其實,我有妻兒。在認識你以前。”
周世音流下淚來,道:“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丟下我不管了。”
花語婕一旁道:“哼,男人果然都一樣。”說完還瞪了方榮一眼。
周世音忙道:“我不怪他,當時是我願意的。”
花語婕好奇道:“嬸嬸,當時怎麼回事,你說呀。”
周世音只羞紅了臉什麼話也不說。東方齊天笑罵道:“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花語婕忙也羞紅了臉不說話了。
這回倒輪到周世音取笑她一回了,道:“花姑娘都身懷六甲了,才不是小孩子了呢。”
方榮大喜,拉了花語婕手道:“花妹,是真的么?是不是真的?”
花語婕羞紅了臉,輕聲道:“不知道,這幾日老覺得噁心想吐,嬸嬸幫我瞧了一下,說…說是我…”
方榮一躍而起,笑道:“我要做爹爹了,我要做爹爹了。”
東方齊天罵道:“大驚小怪,坐下。”
方榮忙坐下牽了花語婕之手,若非有旁人在,定要摸摸花語婕肚子。
東方齊天嘆口氣道:“當年,我與你伯母成了親,而且,她已然懷了身孕,就是雪兒。後來我有件任務要去辦,路上,遇到了阿音,也就是你們周嬸嬸,當時她被十幾個人追殺,受了重傷,我幫她殺死了那幾個仇人,於是幫你周嬸嬸療傷,你們想,當時你周嬸嬸既有內傷,又有外傷…”
周世音大羞,忙道:“天哥,你跟小孩子說這些,也不怕教壞了他們。”
東方齊天哈哈一笑,道:“一男一女,療來療去,我對你周嬸嬸有了非分之想,你周嬸嬸對我也產生了好感,自然免不了…唉,做那荒唐之事。唉,太荒唐了。後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又正好不見了你周嬸嬸…”
周世音忙道:“都怪我不好,當時我師父找到了我,帶我走了。不過後來我又去了那等你了。”
東方齊天重重嘆了口氣,道:“我以為你知道了我什麼恨我了才離我而去,我又想念着家裏妻兒,才也走了。”
周世音又留下淚來,道:“可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了,為什麼,一次也沒來找過我。後來,後來我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了,要知當時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我才不得不離開那個地方的。”
東方齊天忙道:“阿音,對不起,我回來后,因為想着我們之事,又覺得對不起妻兒,其實,我也深受着我的妻子,阿音,她叫葉若玉,我希望你去見見她。後來,因為這事,我練功走火入魔,一時顛狂一時正常,於是我再也沒有離開這裏,幸好有我的妻兒照顧打理好一切。阿音,總之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肯原諒我的話,希望你留下來,不要走了。”
周世音如何不願意與他在一起,她一切不都是為了今天么?可是當聽說他有個好妻子,自己如何能破壞他們的家庭?哼一聲道:“我來可不是與你重歸於好的,我是來找我的天兒的。他是不是在這裏?”
東方齊天知只是她嘴硬,道:“對,天兒在我這,正因為他來,我一時高興,受了刺激,才變顛狂的。”
周世音道:“廢話少說,快帶我去找我的天兒。”
東方齊天拉了她手道:“阿音,你肯原諒我么?”
周世音大怒,甩開他手道:“請你放尊重點,原諒你?難道我這些年的痛苦,只一句原諒便可化解的么?”
東方齊天痛苦道:“阿音,我…我…我是誰?我對不起玉兒,我對不起阿音…我是東方齊天…不,我是誰?東方齊天,你這負心薄性之人,過來受死!”忽地一躍而起,一掌往方榮擊去。
方榮忙讓開道:“東方叔叔,你怎麼了?東方叔叔,我是方榮啊。”
東方齊天停下來,道:“對,你不是東方齊天,那東方齊天在哪?你們又是誰?怎麼闖入我的地盤?”
周世音大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天哥,你怎麼了?我是阿音啊,你認得阿音么?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都是故意氣你的。”
東方齊天推開她,道:“阿音?哈哈,我知道,阿音是東方齊天的娘子,她還與東方齊天生了個兒子呢。嗯,你是個可憐的人,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