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淚
少年沒有理會仍舊在流血的面龐，反正自己的身體上已經佈滿了傷疤，再多着一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流下的血水，看着嚇得臉都綠了的黃毛在確定老大詭異的停止了呼吸后帶着其他小混混們，急匆匆的抬起他們老大的屍體慌亂的呼喊着送醫院遠遁的身影，已經換了一身普通衣物
的少年，慢慢的站起身，先前怒視圓睜的雙眼，此刻重新變得無力的眼皮半垂，眼中的那一抹血紅也隱沒在了眼神深處，恢復了以往的空洞無神。
“老爺爺，你沒事吧？”看着躺在街道角落裏，滿頭血污，正蜷縮在那不停抖動，雙手仍舊抱着頭部，滿身泥濘，穿着邋遢的老人家，少年心中閃過些許傷感的柔聲問道。
看着眼前的老人，讓少年一時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一臉慈祥，對自己呵護備至十分疼愛自己的爺爺。
聽到少年關切的問話，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些什麼的老人，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的仍舊蜷縮着。
“老爺爺，那幫壞蛋已經走了，你不用再害怕了。”眼見老人對自己的問話沒有做任何反應，少年再次出聲說道。
還是沒有反應。
當少年第二次說完話，老人仍舊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抱着頭顫抖的蜷縮在地上。
少年沒有因為老人家的行為產生任何的抵觸，反倒是空洞的眼中有些悲傷的看着躺在地上，顯得無比害怕，無助的蜷縮着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身體。
靠着老人的旁邊蹲下身，少年伸出右手輕柔的推了推老人的身軀，關切的說：“老爺爺，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在害怕了。”
先前對於少年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老人，被少年這一推，反倒是有了些許反應，緊閉的雙眼緩慢的睜了一下，帶着惶恐的眼神仔細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當他看清先前那些因為自己上前討要飯錢，反
感的動手就打自己的人都不在以後，這才將眼神放到了身旁蹲着的少年身上。
他看到的是，一個正一臉真誠沖自己微笑，右臉上一道正在不停地流着鮮血刀傷的少年。
沒有因為少年流血略顯恐怖的面龐害怕，老人在看到少年臉上的傷口時，眼神明顯有些激動的不顧身體的疼痛爬了起來，一雙滿是灰塵的手顫抖的伸到了少年的臉旁。
老人還記得，就在不久前，在自己被小混混們打倒在地一刻，是這個喊住了他們繼續毆打自己的動作。
啊..啊..
兩聲透着關心的聲音從老人的口中傳出。
“原來老爺爺你聽不見我說的話，我沒事的。”通過老爺爺叫聲，已經猜出老爺爺可能又聾又啞的少年，看到老爺爺關心的樣子以及顫抖着撫摸着自己臉頰的大手，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關係
，讓老爺爺不用擔心。
可是老人家並沒有因為他不在乎而放下心來，雖然老人家又聾又啞，但是他卻知道，一個人的臉是多麼的重要，那可是一個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之一，些許的傷害和疤痕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啊...啊...
老人有些焦急的搖了搖頭，關切的叫着他唯一能喊出的聲音，神色緊張的指着少年臉上的傷口，一雙彎曲的老手不停地比劃着。
“老爺爺，我真的沒事”少年看着老人緊張的關心樣子，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臉上依舊帶着微笑的，擄起了自己的衣袖，說道：“老爺爺，你看”一邊說著，少年又撩起了覆蓋著前胸的衣服，露出了自
己他的胸口“我身上已經有這麼多的傷疤了，不多臉上的這一個，呵呵。”少年一臉無所謂的笑着用手指着臉上的傷口搖頭笑道。
看着少年身上大大小小几乎佈滿整個胸膛和腹部的傷疤，老人家震驚了，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神激動地伸着髒兮兮的老手顫抖着用手指不敢相信心疼的觸摸着少年胸口的道道傷疤，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
滴。
“老爺爺，我真的沒事的，你不要傷心。”看到老人突然劃過臉頰的淚水，少年心情一下慌亂起來。
少年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無意之舉，竟然會讓老爺爺傷心地流下了淚水，忙伸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塊碎布，不，應該說是手帕，這是小時候媽媽親手替他用布頭縫製的手帕，多年來少年一直都帶在身
上。
用手帕替老爺爺擦拭眼角的淚水，少年邊擦邊心中不安的不停勸慰着老人。
也許由於太過慌亂，少年沒有注意到，在他掏出手帕的時候，一張寫着歪七扭八字體的紙張也一同從他的口袋中掉了出來。
正在被少年擦拭着眼淚，心情激動的老人，眼角剛好看到了少年口袋中掉出的紙張，老人眼光瞬間放到了紙張上，抬手提醒少年掉東西了。
看到老人家指着自己旁邊地面，心中還有些因為老爺爺哭感到不安的少年，順勢看了一眼。
撿起地上的紙張，少年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麼的老爺爺，只是一張紙而已。”說著少年就想將紙張扔掉。
雖然少年說的輕描淡寫，可是當老人無意間看到紙張上寫着的字體的時候，眼神不免流露出一絲詫然。
快速的抓住了少年想要丟掉紙張的手，老人眼神有些茫然卻又流轉出一種認真嚴肅的神態急匆匆的奪過紙張，用顫抖的雙手將紙張完全展開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被老人的奇怪舉動整的一愣，少年一臉茫然帶有疑問的看着老人，他不明白老人為什麼會對自己要扔的紙張如此緊張。
不過經過短暫的晃神，看着老人認真仔細的看着紙張的樣子，少年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變得緊張激動起來。
帶着忐忑的心情，少年有些疑慮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老爺爺，語氣有些激動，聲音顫抖的對已經抬起頭看着自己老人家說道：“老爺爺，難道你認識這張紙上寫的字？”
似乎是完全明白少年在問自己什麼似地，老人認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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