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鋌而走險（1）
那些百姓原以為跋山涉水行到皇城便能有救，又哪想，迎接他們的卻是拒之門外！
扶着倪苒的侍女明顯感覺王妃在輕輕顫抖，疑惑道：“夫人，您沒事吧？”
倪苒擺擺手，眼神看向那大開的城門，隔着柵欄，依稀能看見外面來往的人群，衣着襤褸，這都入秋了，白日裏還好，入了夜也是更深露中，那些人又能堅持多久呢！
“這位大哥，上頭對那些難民就那樣不聞不問嗎？這般晾在外面又豈是長久之計？”
許是覺得倪苒的話有些奇怪，怎麼一個女子竟管起這些事來，又礙於倪苒未知的身份，身邊眾多隨侍顯然不是普通人家，只得回道：“我們哪裏曉得呢，再說了，這外面每日拖去亂葬崗的屍體都不下百具，不消多久就該清乾淨了！燔”
倪苒心神巨震，身邊的侍女也是驚呼出聲！不忍在看，忙轉身上了馬車，匆匆吩咐車夫去倪府！
外域人的捋掠，邊境百姓的流離失所，城中湧來的大批難民，每日數百條生命的遺失，官員的不聞不問……歸根究底，還是邊境的不得太平所致窠！
倪府管家訝於她的突然回府，一時摸不着頭腦：“小姐，哦不，王妃前來是有何事嗎？”
倪苒搖搖頭，徑直往裏走：“管家，爹爹和哥哥在嗎？”
“老爺上朝還未回來，少爺出去了，眼下不在府中，是否需要我派人去喚少爺回來？”
“不用了，我回來也只是拿些東西，不用特意去喚他了！”
她的閨房被收拾的很乾凈，四下的東西也一如她在時的擺設，屏退了眾人，關上門，走到裏間，床頭的枕頭下，是她央求倪武給她做的一個暗格，裏面空間不大，卻足以放她這麼多年累積的錢財。
十張一萬兩的銀票，幾塊上等的羊脂玉，一個四方的錦盒，錦盒裏是上次在東郊廢宅從陳易那裏誆來的寶石！還有一箱黃金，黃金是她從郊野搬回來的，那次陳易也在場，只不過，最後被她一人獨佔了而已！倪苒嘴角彎了彎，這些東西是她全部的家當，較於常人，一輩子估計都花不完，可是眼下，錢再多，也是杯水車薪了！
拿出五張銀票，將羊脂玉全部塞進帶來的袋中，又將錦盒裏的寶石拿出許多放在黃金的箱子上，想了想，又從暗格里掏出兩張銀票來，一起塞了進去。
倪苒來去匆匆的離開倪府，奔到城中的錢莊，將寶石與黃金皆換為小額銀票，又一路催促着車夫駕車去往城門口。侍女不放心道：“王妃，城門口往來的人多，又聽那衛兵說又許多難免，咱們還是別去了吧，到時萬一衝撞了王妃，我等也擔待不起呀！”
“沒事的，你也瞧見了，那些人多可憐，咱們能幫的就幫一把吧！”
她言語堅定，侍女不再多言，一路行到城門口，倪苒遠遠的就下了車，一襲衣裙在往來進出的百姓中格外惹眼，不一會兒便已經吸引了諸多目光，倪苒察覺時臉上一熱，吩咐一旁的隨侍道：“我帶了些銀兩，你們去和前面的衛兵說說，分發給城外的難民，讓他們能吃上點飯！”
有人願意自掏腰包救濟難民，衛兵自然無話可講。將他們帶到城門口，對着外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襤褸百姓道：“來這裏領銀子了，有善人給你們銀子了！”
瞬間瘋狂湧上來的人群將分發的幾人淹沒了個乾淨！倪苒遠遠的看着都覺得心慌，這麼多人，那點銀子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城中有的是富甲商人，可是誰願意出這個冤錢救助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群？而自己也沒有能力一下子安頓這麼多人，若是像陳易所說，外域人士帶來的錢財，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問題便迎刃而解！
陳易，他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所有才會闖入定陽王府，與她說了那樣一番話！陳易，到底是什麼人？
“王妃，銀兩分完了！可是還有好多人沒有領到在那哭呢！”沖開人群奔回來的隨侍一頭的汗，那個場面太過震驚，他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辛苦你們了，還要麻煩你們同我再回一趟倪府，取些東西！”
倪苒想了想，這些百姓的性命還是為先，哥哥自己也小有積蓄，成親的時候她終歸還能擠一些出來，至於爹爹那邊，皇上眼下畢竟還是信任爹爹的，還未到那一步，錢財就先拿來救濟百姓吧！
等到她將倪府里的所有積蓄全部拿出在返回城門口散發完，回去的時候一隊人個個筋疲力盡，只是救濟畢竟是善舉，眾人臉上多多少少有些激動，望向倪苒的眼神都帶着敬佩！沒想到他們王妃竟是菩薩心腸，為了百姓，這般大義凜然！
倪苒倒是沒覺得其他，回程的路上一直皺眉不語。經過此番，她倒是對陳易所提的事情有些猶豫，可那事畢竟艱險，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敢輕易嘗試！盜取外臣所帶的錢財，非同小可，陳易膽大妄為，可是她不行！
可若是不那麼做，短時間內又從哪裏弄出那麼多錢，讓城外的百姓能夠安然度過呢？
不知不覺，馬車已行到王府門外。蘇風蹦躂着上
前掀開車簾，笑眯眯的望着裏面的人：“王妃可算是回來了，王爺等你很久了呢！”
他在等她？倪苒一愣，扶着蘇風遞來的手臂跳下馬車，拍了拍身上的衣裙：“王爺他等我多久了？”
蘇風望了眼她頭上凌亂的頭飾，這王妃到底是去幹什麼了？怎麼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哎喲，萬一王爺看到生氣了怎麼辦？他要不要提醒王妃整理一下，可是他還沒回話王妃怎麼就自個往裏走了？
樂易辰坐在前廳，手中端着茶盞，一派閑然悠得的樣子，四下的侍女偷眼看他俊逸的臉孔，哈哈，他們王爺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養眼的嘛！
不一會兒，外面便有陣陣腳步傳來，進來的人疾步匆匆，一轉眼就出現在門口！眾人抬眼看去，不由都倒吸一口氣！這是他們的王妃嗎？
倪苒踏進門，走到樂易辰身旁一笑：“王爺這是在等我嗎？”
見樂易辰半響未說話，倪苒有些奇怪，怎麼他一副吃驚過度的樣子，她很嚇人嗎？
“王爺？”朝他眼前擺了擺手，終於將他的神智喚回！
“咳……”樂易辰掩了掩嘴角：“王妃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
“我回倪府了，離府幾日有些想念，所以就回去看看！”
她說得堅定，樂易辰不由點了點頭：“哦！”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怪異，連忙轉移話題：“蘇風，快宣膳，王妃累了一天，定是餓壞了！”
倪苒摸着餓扁的肚子，睜大着眼睛驚奇道：“王爺怎麼知道我今天累了一天？”
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嚕咕嚕的就喝了個乾淨，樂易辰看着她晶瑩的面龐以及頭上凌亂的髮型，輕語嘀咕：“弄成這樣能不累嗎！”
倪苒平日裏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適當的運動也是有的，只是近來因為婚事的緣故，她已經許久不曾活動了！今日這般一番奔走，沐浴完后已是一臉疲態，翻身躺在床上，還不等樂易辰進來就已經熟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她便小嘴微張，有些輕微的鼾聲細細傳來，床邊坐着的人凝視了她良久，替她掖好被角，終於起身輕輕離去！
“王爺，王妃今日，怕是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散了出去！”
王府後院的閣樓里，蘇程抱劍站在一旁，看着樂易辰背着手裝模作樣的凝着遠方。
“你肯定訝異，王妃的積蓄竟比你還要多吧！”樂易辰笑了笑，有些揶揄。蘇程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難道是王爺私下裏已經將錢財交給王妃打理了嗎？要知道，王妃突然拿出那麼多銀兩，我都嚇了一跳呢！”
“哼，那隻怪你自己笨，不知道王妃是真人不露相！”
蘇風翻白眼，就算王妃是真人不露相，可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一副驕傲無比的樣子又是為哪般？
“別不服氣，本王可不是偏着王妃說話！”
“是是是，您沒有偏着王妃，我知道，您都還未同王妃圓房呢，又怎會偏着王妃呢？是吧？”蘇程說完就捂着嘴狂笑起來，哈哈哈，他們王爺再厲害又怎樣，成親這麼久連最該做的事都還沒做成，自己被說幾句，應該的！
樂易辰果然臉色黑沉，緩緩靠近蘇程，咬牙切齒道：“誰跟你說的？”
蘇風果然噤聲，他們王爺收起笑臉時還是很可怕的，咽了咽口水，沒骨氣的供了出來：“蘇，蘇風……”
“很好！”
樂易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眼神中隱隱透露出的殺意，讓蘇程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為蘇風默默哀悼，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敵人太過強大，你自個保重吧！
皇城外越來越多的難民聚集，城中一時進出被嚴格把控，城中的百姓也是議論紛紛，隨着外域使臣的進城，皇上的親自接見，對比城外食不果腹的難民，真是天大的諷刺！
城中亦有很多人自發捐出善款，每日城門口處搭建的施粥棚更是人滿為患！無奈，一兩日還好，時間一久，便是城裏的大戶人家也吃不消，慢慢的不再施善！
這種事情，朝廷不出面的話，源頭根本無法解決！王府里，樂易辰給了倪苒絕對的自由，連庫房的鑰匙都讓蘇風交到了她手上！對於他的信任，倪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是她太過純良，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信任嗎？
不過，既然他給了她庫房鑰匙，那她就不客氣了！王府里到底有多少錢財，打開庫房一看，除了桌台上擺的滿滿當當的賬本，牆邊上整齊的排放着幾個大箱子。
“蘇總管，王府的錢財都在這裏了嗎？”順手打開其中一個箱子，裏面是滿噹噹的銀兩，這幾個大箱子加起來，怎麼也有個幾十萬兩了，到不想，這樂易辰平日裏吃喝玩樂，竟也還有這麼多積蓄！
蘇風糾結的想着，他們王爺肯定不只這些錢財呀，可是若要如實相告，王爺一個不喜，又怪罪於他可怎麼辦？因為蘇程的關係，他已經被罰整整一年的奉銀了，對於正在儲存老婆本的他來說，他很需要銀子的好嗎！<
“是的王妃，平日裏府上的開銷也是從這裏支出的！”
倪苒點點頭：“既然王爺將庫房鑰匙交給我，是否我便由使用權了呢？”
“那是當然！王妃需要的話，儘管提取便是！”不夠的話，還可以找王爺拿的哈，以王爺的本錢，隨您如何揮霍，都不在話下的啦！
“那便先拿出十萬兩於城外難民應急之用，在取十萬兩在城門口搭建粥棚，天氣越來越冷，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半響蘇風未回話，倪苒驚覺是不是自己開口太大，以至於讓這位總管都覺痛心了？
“若是蘇總管覺得不妥的話，那就施粥為先？”
蘇風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用不用，王妃怎麼吩咐我們便怎麼去做！”
“那好，這件事不宜久拖，還要勞煩蘇總管操勞些，督促下面人儘快辦起來！”
“是，小的這就去辦！”
蘇風風風火火的行動起來，倪苒也閑不下來，總覺得這樣忙碌着好似能從中賺回些什麼，無關錢財，無關名譽……
城外又有善人施粥，成群成群的難民蜂擁而至。倪苒遠遠看着，都覺堵得慌，好在因為有人出手行善，近日來並未有難民的屍體被搬至亂葬崗！只是，眼看冬季將至，若是這群難民還得不到安置的話，就算是定陽王府，也耗不起這般長久的捐出，斷了救濟，這些難民怕是怎麼也熬不過這個冬天的！
“在想什麼？”
突來的聲音將倪苒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扭頭一看，不由詫異：“你怎麼在這裏？”
私下都是定陽王府的侍從，陳易就那樣大咧咧的站在她身邊，倪苒總覺得有些不適！
“來看看定陽王妃的善舉呀！”陳易笑笑，看着她帶來的人在城門口不停忙碌着。
她確不是冷血之人，對於這番情形，怎能做到視而不見！她從小衣食無憂，倪府千金的身份讓她活的自在。又因耐不住閨中漫漫時光，興緻來了總會拉着七英出去尋寶，這麼多年下來，也有不少積蓄。她時常在想，有了那些錢財，日後即便活的不盡如意，錢財傍身總歸好些，卻不想，世上還有更多人比她需要幫助的多！親眼看着那些慘狀，她又怎能置身事外，錢財沒了她還有王府棲身，可是城外的那些人，卻是什麼都沒有的！
“若是有更多的人出手相助，城外的百姓也好過的多！”
陳易抱着胸，神色說不出的莫名，聞言淡淡一笑，頗為諷刺道：“出手相助？你以為這城中的富人都像你這般心思簡單？他們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為何要無條件捐給這些難民？”
這人非要拐着彎的諷她一句就舒心了嗎？她當然也不是什麼善人，只是這每日逝去的上百屍身，哪一具不是觸目驚心？
“這死去的可是都是大金的子民呀！朝廷怎能就這般漠視不問呢？”倪苒想不通，都說民心所向才是大統，樂易風看起來不像個昏庸君王啊！
“哧……”陳易撇撇嘴：“子民？在他的字典里，唯有有利才會有所行動，開倉賑災的確是一句話的事，可是別說如今的國庫不甚充裕，即便是充裕，安置這批災民絕不是一點半點就能做到，更別論一層層官員下來，最後真正發放到災民手中的少得可憐的銀兩！樂易風絕不會做不利自己皇位的事，他好不容易才穩固自己的皇位，又豈會讓任何影響他皇位的事情發生！”
兩人說話的聲音甚輕，倪苒身後的侍女本來看見一陌生男子突然出現在王妃身邊想上前驅趕，可還未走近就被後面趕來的蘇總管拉住，退到一旁，侍女不明緣由，卻也不敢違抗蘇風，只得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陌生男子，以免他有任何對王妃不利的行為發生，她能及時衝上去護主！
陳易說的大膽，倪苒對他甚是佩服！這般評論當今天子，好在身旁沒有什麼人，這要是被人聽去，可是會殺頭的呀！
“當今皇上，有你說的那般自私嗎？”
“自私？你可真是高看他了，他哪裏配得上自私這兩字！”陳易不屑的說完卻見倪苒一眨不張的看着他，那眼神中的若有所思，直讓他頭皮發麻：“你看我做什麼？難道是突然發現我很英俊，愛上我了？”
倪苒收回視線，未理會他的調戲，甚是同情的開口：“陳易，是不是當今皇上與你有過什麼過往？他治罪了你的親人？還是讓你喜歡的女子進宮了？亦或是阻礙了你的前程？”
陳易抽了抽嘴角，閉上眼，終是妥協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些故意抹黑他的成分在！”
抹黑當朝聖上，這陳易可真行！倪苒也無語了，面前之人看着身形高大，眉目硬朗，倒不想這心思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你沒事抹黑他幹嘛？活的不耐煩了？”
陳易一甩頭，嘰里咕嚕的吐出一句，正巧王府的侍從施粥完畢，一行人朝着倪苒的方向行來，倪苒便離了陳易身旁，迎身走上前去。
那句：“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那人的偉岸英姿而心生喜歡…
…”隨着倪苒疾步而過的一陣清風，消失的乾淨！
陳易轉回頭，身旁的人已經走遠，在看看蘇風一路趕上去，途徑他旁邊時，那一雙眼睛裏飽含的鄙視，讓他倍覺挫敗！
“王妃，今日買來的大米已經全部發完了！可是後面還有好多人未領到！”
倪苒心一緊，已經從王府的庫房裏拿出幾十萬兩了，若再繼續施粥，庫房怕是都要被她拿個乾淨，王府里還有上百侍從，樂易辰又是堂堂定陽王爺，怎能府上空空呢？可是還有好多災民未受到救濟，這一日兩日不要緊，時間一久，腹中無糧可怎麼行！倪苒一時慌了神，揪着手久久未出聲。
“除非有足夠的銀子能安置這些災民居住下來！”
倪苒抬眼看向一旁站立的陳易，諾諾道：“如何安置？”
“有了銀子，便能遣散災民回家，家園被毀者也能買地蓋房，再幫他們在城中找份活計，總能安頓下來的！”
“說到底，還是需要銀子！”可是銀子從哪裏來？她已經沒有在多的銀子能拿出來救濟？
“還記得我上次同你說的，外域使臣攜帶大量銀兩進城？”陳易的嗓音輕輕，舊話重提卻讓倪苒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真的只能走到那一步嗎？
“陳易，我，我不能……”她有些慌，有些語無倫次，那樣我見猶憐的神情讓陳易驚覺這事是不是不該拉他進來？
“我爹和我哥都是盡忠之人，若是因我竊取使臣銀兩被皇上怪罪，我又怎能承擔的起！他們是我最親的人，我怎能不顧忌他們！”
她說得急促，言語間滿是對倪府的維護，陳易有些不是滋味，微哼道：“那你還是定陽王妃呢，定陽王爺還是你的夫君，你怎麼不顧忌到他？”
他？是啊，她怎能連累他！皇上本就對他諸多忌憚，她竊取使臣銀兩一旦沒察，樂易風怕是怎麼也不會放過樂易辰的吧！
她低頭不語的樣子陳易看在眼裏，說不出口，必是從未上心！她對樂易辰無情，當然可以不顧忌他！
“算了，既然你諸多擔心，我又怎能勉強！我先走了，你回程小心！”陳易的步伐很大，幾步就已經離了她周邊，倪苒想了想，暮的抬起頭衝著陳易的背影喊道：“我去！”
前面高大的背影猛的頓住，緩緩轉過身，倪苒幾步跑上去，有些微喘：“我想過了，你都能在我成親當日神不知鬼不覺的阻攔，必是有些手段，我們準備好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萬一被發現，也不是沒有機會逃脫，我去之前會跟我爹通個消息，一旦被抓，我爹會在皇上知道之前將我們換出來，就算最後鬧到皇上面前，我們為的也是他的子民，皇上多多少少還是會體諒些！這樣看來，被重罰的可能性也小，可是成功的結果卻是要重要的多，這番對比，這個險值得冒！”
她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陳易甚是佩服：“這麼短的時間，你竟想了這麼多？”
“做這種事，定要準備妥當才行啊！你回去制定好計劃，有了結論便來通知我，我必當全力配合！眼下，我該回府了，你記得來找我！”
撂下這段話，倪苒坐上了蘇風駕來的馬車，沖在原地愣神的陳易揮揮手，不帶走任何雲彩！
截取外域使臣帶來的銀兩，絕非小事！若非有完全的準備，一般人輕易不敢嘗試！倪苒敢說出那番話，也是認定陳易那人有着不小的本事。他能夠三番四次毫無聲息的出現在她面前，避開四下的侍從眼線就可知他的身份並非她所見的那般淺薄！
有他在，事情變得不是那麼無望，而倪苒又非一般千金小姐般甘於王府寂寥的生活。這次災民事件，讓她平靜的心再起波瀾，能夠出些力,總歸是好的！
賑災已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而陳易也未讓倪苒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