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63.左後肩上,也呈現出兩個字。“兮圖。”
駿馬躍動,塵煙四卷。
風馳電掣中,君凕抱着晏紫汐共馳一馬奔涌着,夜魅等人緊隨其後。兔子馱着花朵與小青龍,撒歡似得如閃電般奔跑在他們周圍,時而衝出去,時而沖回來。
兔子雖然大,身形最多也就馱一個晏紫汐,君凕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先走,便牢牢禁錮在懷中了。
這一個月,不斷有浮圖的信使回來碰頭,事情果如君凕預料的那般,六部尚書楚祤被撤職,關押天牢,楚林峰革職查辦,楚家滿門候監,一切都發生在她離開沒幾天驁。
君嘯大軍動身在她離開之前一個月,所以很多情況也不知道。
畢竟路途的遙遠,浮圖到迦南一去就是快馬加鞭一個月的馬程,正常速度要走兩個月,信息的閉塞,交通的匱乏讓晏紫汐對古代深感無力。雖然有種吊打林婉璃的衝動,可仔細想想,一切也都是她的過錯,即便早幾日知道,也不見得能改變什麼。
楚祤被收押,君世淵也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幾位皇子在龍乾宮侍疾已有月余。
而且對君凕不回朝登基頗有怨氣,竟然下旨不準往迦南傳消息。
已經是六月中旬的梅雨天,沒幾天就會下幾天雨,道路泥濘,所以他們這一路也走的頗為艱難。晏紫汐這纖瘦的小身板如果不是君凕每天摟在懷裏,減少顛簸,只怕算是要全身都要散架了!
經過越州城,快馬加鞭再行七日路程就能到皇都盛京。
君凕看着她面色匱乏的厲害,知道她這幾日來癸水,身體不舒服的緊,便在越州城駐了馬,說休息一天再走。
晏紫汐明白,時局都已定,早一日晚一日都不會改變什麼,養精蓄銳也好,免得回國沒有精力去面對。
夜間,昌隆客棧。
晏紫汐看着君凕在隔壁屋子緊蹙眉頭在跟魏林他們交代什麼,心沉甸甸的厲害。
突然,從開着的窗戶外“簌”的射進來一隻短小的銀箭,直貼着她的皮膚擦過去,釘在榻內的木雕花靠上,晏紫汐一驚,以為有人要弄死她,仔細一看,短箭上插着一張字條。
剛拔下握在手裏,君凕就從隔壁屋子沖了過來,走到榻邊緊張的掃視一圈,發覺她安然無恙后,才淡問道:“有沒有事?”
晏紫汐手心攥了攥,然後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沒什麼事啊,你怎麼臉色這麼緊張?”
君凕耳朵又動了動,聽着樓下不知哪個屋子的人在閑扯。
“三彪!你這飛鏢擲的也太不準了!就這還想參加武考?”
然後又是幾聲連發聲音釘在木板上。“滾犢子的!老子飛鏢技術杠杠的!信不信老子扎你一紮一個準?”
聽到這裏,他眉心似蹙未蹙,頓了頓,眉頭展開,緩緩湊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輕聲囑咐道:“要有事記得喊,我很快談完過來陪你。”
“嗯!”晏紫汐對視着他深邃如海的眸光,感受着唇間殘留的溫度,乖乖點了點頭,君凕笑了笑,又湊頭親了一口,這才起身。
剛立直身子,眸光就冷冽下來,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窗戶上黑瞳黯啞了點,走上前關掉,這才離開。
當看到君凕回到隔壁屋子后,晏紫汐藉著燭火打開字條,上面剪短的寫了十個字。
‘離開他,否則他性命難保!’
字跡凌亂,看不出是何人所寫,但那柄小小的銀箭,晏紫汐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心中砰砰亂跳,本來越靠近皇城,心底就股越說不出來的忐忑,再接到這樣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讓她心底的不祥擴散成更大的陰雲空洞。
君凕似乎仍不放心她,過去沒說幾句,就看到他們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晏紫汐急忙起身,將字條燒掉,銀箭扔在榻底下,又躺了回去。
君凕走進,見一切無恙后,脫掉衣服,將她抱摟在懷中。
晏紫汐貼着他火熱又光潔的胸膛,舒服的蹭了蹭,自從上路后,每天他們都是風餐露宿的,周圍也儘是人,兩人已經有快二十天沒有這樣親密的睡在一起了。
軟香在懷,感受着那不可思議的柔軟,還有別樣的幽香,君凕喉結一滾,側身,不着痕迹的將她搭上他跨的腿推放下去,不讓更大的撩人觸感襲擊感官,黯啞的黑瞳帶着幽深的光澤。“明天就完了吧?”
晏紫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感覺到一股堅硬頂着自己小腹后,頓時恍然大悟,臉熟成番茄,如鵪鶉般將頭埋的更低。
這倒霉孩子!居然對自己大姨媽關注的這麼清楚!而他原來留宿一天是為了這個!
頓時,貼面的肌膚感覺都能熱出膩人的水漬來,嗅到的空氣都多了絲曖.昧。
實際上,君凕哪裏忍得住?以前這麼抱着都受不了,如今她愈大,身材愈顯玲瓏凹凸,每次手心滑過的弧度都能讓他腦袋緊上一緊,不嘗初滋味倒罷了,一旦開了葷,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真恨不得天天什麼也不做,就埋在她身上。
而且她怎麼能那麼緊?聽君焱說,女人就前幾次緊,後面越來越松,都不容易起感覺了。
而他感覺每次進去,整個人都被擠壓包裹一般,牢牢吸附,捨不得抽身出來。
真是進去不容易,出來更不容易,抱着她完全感覺不像是抱着一個女人,而是一個想讓他消亡的妖女。
想到這裏,腹部血液又流竄了一些,燥熱的難受。
越來越旖.旎的氣氛讓晏紫汐覺得彆扭,只得岔開話題,緩解彼此間灼熱的氣息,沖淡他難受的渴.望。
“你為什麼一直酌定出事的會是楚祤?”明明只是一封普通的皇旨罷了,晏紫汐看了半天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為什麼君凕一看就知道楚祤出事?這個問題她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
“落款是丞相署名,但筆跡又是楚祤的!”君凕神色瞬間恢復冷凝,平躺回身子,一手墊后淡淡道。“如果猜的沒錯,楚祤應該逼宮了!”
“逼宮?”晏紫汐驚的差點一下坐起,這可是謀逆罪!
如此說來,楚家人莫名其妙被侯監也能說明白了,謀逆罪,罪則滿門!
君凕環了環胳膊,將她摟緊了點。“別擔心,楚祤畢竟是父皇的兒子,不會出事。”
虎毒不食子這點,晏紫汐倒信,畢竟過去給君世淵做事的幾年內,她能看的出來這個皇帝並不期望自己任何孩子有什麼重大錯誤而被迫殺掉。
否則以君世淵的手段,不需要自己一個小姑娘出手,隨隨便便捧殺幾個,就能達到效果。
他之所以用自己,就是想用軟刀子切掉這些人的羽翼,讓他們無奈安分,而不是背水一戰的激怒,走上更離譜的錯誤道路。
可這不代表現實逼到那一步了,他不會這麼做!
比如穆念玥的孩子,雖然不是君凕的,但好歹也是二皇子君楓的,因為阻礙了君凕的帝位路途,一樣照殺不誤。
晏紫汐不敢樂觀,最起碼對於這樣一個交手多年,不管她用什麼辦法掙脫,都能死死捏住她命脈的皇帝,她深刻覺得,伴君如伴虎這話沒錯,而且千年的妖精,萬歲的皇。
能當皇帝的,城府之深妖精比拼不過,更別說再英明神武的皇帝,為了鞏固帝權,逼不得已的時候,弒子弒父都是有可能發生!
頓了頓,她問道:“謀逆罪有別的處罰方式嗎?”
君凕黑瞳凝遠,深邃的看了晏紫汐一眼,緩緩道:“如果楚祤是自動請命服罪,而且不爭皇位,那就能無事,如果他真的想做皇帝,那……”
恐怕誰都救不了他。
晏紫汐一怔,抬眸詫異看着他。“如果他想爭皇位,你饒不了他嗎?”
“不是我饒不了,是父皇饒不了!”
晏紫汐徹底蒙圈了,君世淵這些年一直拿捏自己的把柄就是皇位的歸屬,他不止一次的暗示,如果自己不服從命令,就會把皇位傳給楚祤。
怎麼……君凕的意思是,若楚祤動當皇帝的心思,君世淵反而饒不了?
看着眼前的傻女人,君凕嘆息一口氣,將她又摟緊了點,淡淡道:“我不知道這些年父皇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逼你,但是,皇位,他不可能傳給別人。”
“為什麼!”
“……”氣氛沉默下來。
頓了一會兒,君凕坐直身子,從周身迸出一股淡淡的佭紫色光暈,如透明的水晶罩一般籠罩住了兩人。
拳心緊握,微微發力后,晏紫汐詫異的看着他後背上漸漸浮動出一副遼闊逼真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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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後肩上,也呈現出兩個字。“兮圖。”
心念一動,感覺自己後背好像也有什麼在刺痛一樣。
君凕給她展示完,又躺下將她摟進懷中,靜對視向她。“聽過得穹圖者得天下這句話嗎?”
見晏紫汐點頭,他淡淡輕笑,只是不知道代表着什麼。“他以為我是穹圖,所以不會將皇位傳給任何人。”
“……那,你是嗎?”此刻,晏紫汐已經顧不得分析為什麼君世淵明明只會將皇位傳給君凕,還要不斷地要挾她,只有更大的困惑襲進腦海。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穹圖,以為肩上那朵花會長出什麼圖案,結果只是阿古納拉族的象徵。
可當年母親那句話,也不像是說謊,那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是也不是!”君凕已經率先解開她的疑惑,黑瞳熠熠的盯着她,帶着幾分凝重之色。“因為,這只是穹圖的一半。”
“一半?”
“嗯。”君凕看着她,娓娓道來……
原來阿古納拉族與其他國家不同,他們分四大族系,除了天樞巫湼代表的占卜一族,還有鈅穹司尊代表的幻術一族,以煉製巫葯的空桑仙尊一族,與養蠱而生的玄冥蒼祭一族。
族人都潛心修道,不斷的增強自己一族的能力。
他們不問世事,也不好爭鬥,或者說,他們本身就跟普通人就有區別。
幾千年的演化,讓他們從人類這個脈支里優中選優,慢慢訓練自己融合自然的能力,一代代不斷進化繁衍過來,強強結合后,已經完全成為超乎正常人的一個特殊群體。
與其他三族不同的是,巫女巫師是唯一出谷的種族,因為他們占卜需要了解塵世動蕩,所以一直遊歷各國。慢慢,各國就有了祭司的職位,到達北朝的時候,祭司到達最鼎盛時期,欽天監更是占星問卜,成了問國運數,測凶吉不可或缺的重要部門。
直至三百年前,北朝瓦解,天樞巫湼卻順時占卜出一個驚天的預言。
得穹圖者得天下!
而且……國立千年!
可穹圖是千年前阿古納拉族的人留給族人的一張地圖,傳言裏面只是一些財物罷了,阿古納拉族的人不喜財物,便從未有人去窺探過寶藏。
預言發生后,族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一部分人覺得,不過是一張寶圖,對於阿古納拉族修仙問道來說,不起什麼作用,不如順應朝代變遷規律,丟到塵世去,讓分裂的諸國爭奪好了。
另外一部分人覺得,穹圖寶藏裏面應該有什麼更強大神秘的力量,可改天動地,否則怎麼會有得天下的能力。況且穹圖是族內寶藏,何必便宜外人,此預言定是暗指,阿古納拉族將能統領天下。
一時之間,兩撥人吵鬧的不可開交。
以天樞巫湼與空桑聖尊堅守的順應時代規律,將穹圖送出去,只保持原來順其自然發展模式的傳統派,與以鈅穹司尊,玄冥蒼祭堅持的阿古納拉族需要做出變革,繼承穹圖力量從而達到族人能力更勝一步的激進派,最終翻臉,大打出手。
阿古納拉族人不多,卻各個都是身懷絕技的精英,那一戰,幾乎耗盡了幾千年沉積的族氏能量。
各種巫蠱,毒藥,詛咒,幻殺,交織分錯。
最終,不等商議出結果,族人已經大量死於己手。
之後,不知道是誰給世人報知了幽夢谷的地點,於是,重創下的阿古納拉族沒迎來族氏的崛起,反倒迎來了滅族之災。
當七大候國的鐵蹄踏入這片血染的山谷時,整個族氏除了極少部分人,剩下的人全部逃了出去。
穹圖在大戰中被一分兩半,一半被鈅穹司尊拿走,一半不知道流落到何處。
後來諸國都在努力尋找穹圖,只可惜三百年過去了,只有越來越少的關於阿古納拉族的消息與對穹圖預言的探索。
直至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忘了這回事。
但是,就在冷宮的那八年裏,沒有人管過他們母子,童年的記憶就是高高看不見外面世界的四方井天,紅牆綠瓦,沒有喧鬧,每天除了定時送飯的宮女,除了不小心爬牆進來的君焱,他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
突然有一天,清風出現了,帶
着夜魅與雲黔,在看過他的身子后,就開始給他治傷,教他武功。
後來,或許是清風跟父皇說了什麼,父皇又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小侍從,魏林與衛海。
那一天,父皇就告訴他,以後皇位會傳給他。
可當夜,母妃就跟父皇在冷宮裏大吵。
似乎是,‘八年了,你對他不聞不問!為了你的帝位能永恆,倒想起他來了!’
而父皇回答是,‘難道在你眼裏,我只有帝位?’
大人的世界他不懂,也就沒去管。
之後,就發生了一些,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