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芙蓉番外】情天恨海終是空（4）
這是她最近在一本怪異志里看到的故事，這時信口開河拿出嚇小櫻離，小櫻離雖然不信自己的風哥哥會是這樣的壞人，還是聽得毛骨悚然，極度害怕。
段芙蓉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不過我相信三妹的運氣不會那樣差的，再說，大姐會保護你的。”
段芙蓉說完后，就離開了僕人院歧。
這一日，鳳沐卻並沒有來段府。
第二日，鳳沐來了，依舊是意氣風發，讓人一見而心喜，不自禁的想要與他貼近，便是經過他時聞到他身上的清幽氣息，也會臉紅心跳，感到幸福。段芙蓉早早地在門口等着他，他一進來她便上前遞上一壺好酒，笑道：“四殿下，昨天你怎麼先走了呢？一定是我惹四殿下不開心了，所以今日特地奉上好酒一壺，向你賠罪。”
鳳沐打開酒蓋聞了下，似乎是果酒一類的，很香，向她笑道：“謝了，不過昨日的事與你無關，是我忽然想起回宮有些事做才離開的。”
段芙蓉點點頭，笑嫣如花，“那就好，四殿下可知這酒的名字？”
這時人們都有喜好自己釀酒的習慣，特別是大戶人家，一般都有一些自釀的獨特的酒，亦有與眾不同的名字，他不打算亂猜，便問，“這酒是何名？”
段芙蓉道：“因是少女費盡心機釀成，而且是連少女也可以一起喝的酒，是以叫做少女酒。驁”
“少女也可以一起喝嗎？倒有些妙處。”鳳沐笑道。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鳳沐便要如常一樣，想個什麼借口去探小櫻離。卻聽得段芙蓉道：“四殿下，我知道你每次來府里都是想要探望我三妹，你不必找任何借口，四殿下高興，我自然也是高興的，況我也希望三妹高興些，所以你去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鳳沐倒沒想到，段芙蓉如此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向她點點頭道：“即是如此，謝了。”
鳳沐轉身走了，段芙蓉的唇邊卻浮起一抹奸侫笑意。
……
到了僕人院外牆，平時與小櫻離見面的地方，果然見到小櫻離原地等等着他，只是臉上有些憂色。
鳳沐走過去，問道：“小櫻離，你怎麼不開心了？”
小櫻離道：“有人講了個很恐懼的故事，不過我覺得你一定不是故事中的人。風哥哥，我想看看你的臉。”
鳳沐坐了下來，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兒，“為什麼要看我的臉？你風哥哥長得太好看了，女孩子一見就愛上，但是只是喜歡他的外貌和地位，根本不是真正的愛他。如果我的小櫻離，若愛上戴着崑崙奴面具的我，那以後我便娶了小櫻離，做我的妻子。”
“真，真的嗎……”
鳳沐點點頭，“自是真的……”
小櫻離於是道：“那我不看了。”
“那你是想要嫁給我了……真是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級，就春心動了！”鳳沐趁機逗她，卻見小櫻離一挺胸，“其實我也不小了，再過兩年，我就及笄了……”
這倒是，只因為她長期的營養不良，因此才顯得比真實年齡更小些。
鳳沐將手中的手壇打開，自己先喝了一口，有種綿綿甜甜的感覺，果然很香，但這酒他並不是沒有喝過，城裏的大家閨秀們聚會的時候慣會喝這種果酒，喝了后臉蛋粉團，眼神迷離，格外有些放蕩起來，不過其實這種酒度數很低，女子們只是借酒發瘋罷了。
鳳沐很想看看小櫻離面如縛粉的模樣，於是遞給她道：“你喝這個，可好喝了。”
小櫻離嗯了聲，將酒接過來，喝了兩大口。
其實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也喝過，不過都是僕人院裏的粗劣酒，又苦又辣，喝了很難受，但這酒卻有種花香果香，非常好喝，她便有些貪杯了，又接連喝了兩口，聽得鳳沐道：“酒雖是普通的酒，但名字卻是取得好，竟說是‘少女酒’，說起來，你大姐她也有些靈秀的地方。”
小櫻離聽得少女酒三個字，噗——將喝在嘴裏的酒都噴了出來，酒壺也失手落在地上翻了，裏頭的酒傾倒了大半出來。
鳳沐奇怪地說：“小櫻離，你怎麼了？這麼快就醉了？”
看她痴痴獃呆一臉驚嚇的樣子，醉態倒與別人大有不同。
鳳沐連忙伸手去扶她，想將她撈在懷裏，不料小櫻離忽然站起來，拔腿就跑，片刻功夫像只小兔子似的跑得不見影子了。
鳳沐茫然皺皺眉頭，拿起剩餘的酒，又咂了兩口，並無異常。
那天，卻沒有等到小櫻離再回來，鳳沐有些鬱悶地回宮了。
第二日、第三日……此後鳳沐連續來了五六日，小櫻離都沒有出現，有一次他乾脆闖入僕人院去尋找，眾人都很好奇的看着他，他問，小櫻離在哪裏，大家都默默地搖頭，僕人院不算大，也着實不小，而且東西擺放雜亂，小屋子很多，鳳沐尋找一日無果，只能放棄。
其實他來找她的時候，小櫻離就躲在暗處看着，玉銘陪着她，道：“三
小姐，這個人還戴着面具呢，不過就算看不見他的臉，也不覺得他是壞人。”
小櫻離點點頭，“可是，他給我的酒是少女酒，大姐說，少女酒是把小女孩放在酒缸里淹死之後釀出來的。”
這個故事玉銘已經聽過一次了，這會不由裂嘴做出害怕的樣子，“真殘忍。”
又道：“不怕一萬，不怕萬一，雖然在僕人院餓死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結果，但若淹死在酒缸里，還是太可怕了。”
小櫻離點點頭，深以為然。
不過她的心裏還是很難過的，這麼久以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人，而且她真的很喜歡和他一起玩。
天色漸晚，小櫻離獨自在僕人院一角的昏燈下，玩之前與鳳沐玩過的遊戲。
用石子擺成兩方陣營，然後彼此撕殺，用各種辦法，置對方於死地。鳳沐說，如果將對方徹底整死了就不好玩了，要邊殺邊救，這樣才能有意思。於是小櫻離也學他那樣，邊整邊救，不過最終還是要面對殘忍的，無論時間拖的長短，總要分出一個勝負的。
她小小的影子在昏燈下顯出落寞和孤獨，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到了他的身邊。
小櫻離扭過頭，就看到了戴着面具的鳳沐，她嚇了一跳，緊張地看着他，不知道怎麼辦好。
鳳沐緩緩地蹲下身，溫柔地喚了聲，“小櫻離……”
她微張着唇，卻沒應。
面具下，鳳沐的眉峰微微擰起，心中很是疑惑，這個小丫頭片子到底是怎麼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小櫻離也看着他的眼睛，感覺那是一片海，一片溫暖的海，陽光靜靜地照在水的深處，海里的動物在光線里快樂的遊動。終於，她鼓起勇氣，緩緩地將自己送到鳳沐的懷裏，兩隻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兒在他的耳邊輕吹，“風哥哥，你不是那個釀少女酒的壞人對不對？不過少女酒是不能再喝了，那裏頭有屍體。”
鳳沐似乎有點明白什麼了，乾脆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小櫻離，發生什麼事，告訴我。”
小櫻離眨巴着眼睛，道：“這個故事很恐怖，你聽完了可不要害怕呀。”
鳳沐哧地笑了笑，狠狠點點頭。
小櫻離於是將段芙蓉所講的那個關於少女酒的故事，又向鳳沐講了一遍，鳳沐聽完，忽然想起那日他進入段府，段芙蓉送上自釀的酒，還特意告訴他這個酒的名字叫少女酒的事情，馬上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幾日，小櫻離因為這個故事而煩惱、躲避着他，他的心裏就有一股怒火騰地竄出來。
鳳沐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道：“這是女子愛喝的果酒，比那日的少女酒好喝多了，是我娘親親自釀的，便是連我——連我爹都沒有什麼機會嘗到呢。我給你帶來了，你嘗嘗。”
小櫻離打開瓶蓋聞了下，眼睛晶晶亮，“可是風哥哥，要是我一口氣把這些酒都喝完，我會不會就變成酒鬼了？”
“是啊，你是個小酒鬼……”
二人哈哈哈地笑成一團。
從這裏開始，鳳沐改為晚上來見不櫻離了。
白天偶爾會來段府，亦都是公事，對於段芙蓉更是不聞不問，見面亦是視而不見，如同陌路。
段芙蓉見此情景，倒還不如當初他與小櫻離在一起時的樣子，至少那時候他還會敷衍段芙蓉幾句。
段芙蓉越發的苦惱，好在三皇子鳳羽常來，便拉着鳳羽訴說自己的心事。
鳳羽只好充當傾聽者，後來，段芙蓉問，“三殿下，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愛四殿下，可是他——”
鳳羽淡淡地道：“這也沒有什麼難的，只要你那位僕人院的三妹愛上別人，她自是會放過我四弟。”
“愛上別人？如何愛上別人呢？這個別人又是誰？”
“這個別人，是我。”
……
那一日，小櫻離和刑婆婆一起送肉到前院。
刑婆婆其實是有些私心的，這小櫻離畢竟是段府的三小姐，常年扔在僕人院也不是個事兒，萬一出了事，她這個僕人院的管事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她總安排小櫻離與她一起來前院露露臉，如果哪天碰巧遇到了大將軍呢？說不定大將軍看到三小姐現在長大了，就會讓她搬到前院去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