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芙蓉番外】情天恨海終是空（2）
“什麼要求？”小櫻離的神態越發認真起來，“如果是有不利於我爹爹的事，我是不會做的，還有玉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會傷害她的……還有，僕人院裏的人都很好，我不會毒死他們的……”
“停停停！”鳳沐捂住她的嘴，“你都在瞎說些什麼呢？”
其實小櫻離一直生活在僕人院，關於府裏頭的人們殺來殺去的事兒她聽多了，僕人院裏有很多秘密在流傳，但也只限於僕人院，小櫻離雖然並沒有與大娘和姐姐們生活在一起，但是耳渲目染，也知道好些陰毒伎倆，如今只怕有人也逼她去做這些事。
鳳沐無奈地從懷裏取出糕點，將它們在她的面前晃晃，“你想吃這個是吧，親親我才行。”
小櫻離眨了眨眼睛，說：“你戴着面具，我親不親你，又有什麼兩樣呢？反正你是感覺不到的。”
“當然能感覺到，而且這是我的事了，不用你操心，你只說親不親吧。”
小櫻離走到他面前，盯盯地看着他的眼睛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不能親我不認識的人。”
見她如此認真而且很有主意的樣子，鳳沐幾乎笑噴了，“嗯，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叫慕風。”
小櫻離點點頭，表示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的個頭於她來說太高，於是他蹲下了些，她用雙臂攀了他的脖頸，在他的臉上親了下。雖然隔着面具，鳳沐卻似乎感覺到那軟糯。對於他來說，小櫻離又可愛，又聰明，又單純，就像個香甜的糯米糰子。
……“櫻離，你想不想離開僕人院？”
小櫻離點點頭，又搖搖頭，“不，不要……驁”
其實風沐知道小櫻離為什麼不願意離開僕人院，或許在僕人院裏，她雖然衣食缺些，終究還是過得好些。若是離開了，誰知道大夫人和兩個姐姐會怎麼對待她呢？況且僕人院裏還有玉銘。
鳳沐並不打算介入到段府的家事中來，所以他與段櫻離見面一直戴着那隻崑崙奴面具，這成為了他與小櫻離之間的秘密。然而這個秘密，終究還是要被發現的，那日，鳳沐正拿着把梳子給小櫻離，“這把梳子送給你，以後你就可以用這把梳子把頭髮梳得很漂亮。”
小櫻離接過梳子看着，只見是把很漂亮的黃梨木梳，上面刻着非常漂亮講究的花紋，梳子的尾端有一顆很漂亮的圓潤瑪瑙，漂亮極了。小櫻離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緻的木梳，高興的一張小臉兒紅紅的，“謝謝你，慕風。”
她剛要把木梳收入懷裏，一隻手忽然橫生過來，奪了那木梳去，二人抬頭，原來是段芙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這時候她微笑着將那隻梳子拿在手中撫摩着，“四殿下，這梳子好生漂亮，芙蓉也很喜歡呢。現下想想，四殿下好像從來都沒有送過芙蓉禮物呢？這把梳子就送給我吧。”說著她將自己臉旁的一縷發握在手中，用梳子緩緩地梳着，模樣兒甚是嬌俏。
鳳沐看到小櫻離眸中一抹失望閃過，冷了聲道：“這是我送給小櫻離的。”
段芙蓉看了眼小櫻離，“她這個臟丫頭，哪配得着用這梳子？櫻離，你自個說，你配是不配？”
小櫻離的眸子裏已經浮上水氣，然而卻小小聲地說：“櫻離不配用這樣的梳子。”又轉過目光看着鳳沐，“四殿下，梳子您就送給我大姐吧，反正我是用不着的。”
鳳沐握住了那把梳子，微微用力，很是固執地將它從段芙蓉的手中拿了過來，不小心還扯下她兩根髮絲，段芙蓉不由自主地嘶了聲，秀眉緊擰，“四殿下，你——”
“這天下，原本沒有什麼配不配的事兒，這是我的東西，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現在我將她送給了小櫻離，它就是櫻離的東西，告訴你，你可別來搶，我會天天來探望小櫻離的，若是發現你欺負了她，我可饒不了你！”
這是鳳沐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
她原本以為，鳳沐的臉上會一直有那如同春風般的笑容。
她原本以為，無論她怎麼做，他也不會生氣的。
那日，段芙蓉回到房間裏后，大哭了一場。
然而這件事，她卻是誰都沒告訴，這麼傷面子的事情，她寧願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不能知道四皇子殿下曾經這樣對待過她。所以府中之人，包括大夫人與段擎蒼，甚至連皇帝及另外幾個皇子，都依舊認為，段芙蓉與四皇子的感情很好，將來四皇子鳳沐也是必然要娶段芙蓉的。
若說有一人不服，便是三皇子鳳羽。
不過在段芙蓉的心裏，鳳羽不過是個棄兒，他沒有任何的前途，他不如鳳沐風華絕代，也不如二皇子鳳青鸞穩重可靠，他有什麼資格追求她呢？但是當鳳羽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對她表達了他對她的愛慕之情后，她並沒有拒絕。
她說，“我願意當你的朋友，不管以後我們能不能成為夫妻，我希望你都能明白，女子的命運從來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的命運或許早已經註定了，我沒有辦法去反抗，但是我永遠
會記得你對我的情。”
鳳羽很感動，他從來沒有想到，段芙蓉會在他的面前，傾心吐露心聲。
段芙蓉邀請他來段府，於是他來了。
那日，他進來后，卻見到她獨自站在風中飲泣，目光痴痴地看着樹蔭深處的方向。
“大小姐，你怎麼了？”鳳羽擔憂地問。
段芙蓉回眸，一臉梨花帶雨的臉，那樣的令人憐惜，“三皇子殿下……”她凄凄艾艾又無比尷尬的樣出，“對，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只是，只是，實在悲傷……”
她說著淚珠不斷地往下落，鳳羽是極聰明之人，也不再繼續追問，而是往林蔭深處尋去，最後果真是在盡頭看到了鳳沐，只見他和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在一起玩類似於布戰和攻守的遊戲，二人在一塊平地上，用石子和樹枝擺成各自陣營，然後用各種戰術向對方攻擊。
一般女孩子是不會願意玩這種遊戲的，一是在她們的腦海里，女紅和四書五經才是他們該做的事，二是因為，她們不會願意向這個女子一樣，弄得滿身滿手都是土，就好像剛剛從土裏鑽出來的泥孩子般。
這時，二人正在酣戰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四皇子鳳羽的到來。
鳳羽便乾脆走近了些看，只見陣法頗為奇特，更讓他詫異的是，這小女孩的陣法居然不比鳳沐差，二人竟是棋鼓相當。
直到小女孩無意間抬頭看到四皇子鳳羽，嚇的啊了聲，坐倒在地上。
這場激戰才結束……
鳳沐抬眸看到他，一笑道：“原來是三哥，來了也不打聲招呼，瞧把小櫻離嚇壞了。”
“小櫻離？”鳳羽不由向眼前的女孩子多打量了幾眼，瘦瘦弱弱的，一雙眼睛卻是清澈如同小溪水。不過看穿着打扮，恐怕是這段府里的小奴僕吧？他就是奇怪，這鳳沐怎麼會放着漂亮尊貴的大小姐不要，而要陪這個臟丫頭玩呢？
“四弟，她是誰？”
“她就是小櫻離啊，是大小姐的親妹子。”
大概覺得在小櫻離面前還是不要說太多了，所以他扯着鳳羽往別處而去，走遠了才回頭向小櫻離說了聲，“再見！”
小櫻離點點頭，也向他招招手。
鳳羽還是不理解，道：“既然是大小姐的妹妹，怎地這般形態？”
鳳沐笑道：“你沒長着一雙慧眼，有些事你當然看不懂了，這小丫頭長大了肯定是絕色美人兒，你信不信？”
鳳羽有點不信，再怎麼絕色，還能絕色過段芙蓉？
鳳沐又說：“你不信這個就算了，反正你心裏只有大小姐。可是這個小丫頭卻聰明得緊，你知道我最近在教她什麼嗎？那些個別人看不懂的機關數術，古老陣法，在這小丫頭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唉呀，想想，像她這個年齡時，只有我似乎能夠做到與她一樣的呢！她現在可厲害了！”
鳳羽沒想到，鳳沐竟然還在這段府里教出一個小徒弟來，好笑地說：“四弟，平時你那些小伎倆，你都跟抱着個寶似的，看一眼都不行，這會倒大方了，這太不公平了吧？”
鳳沐又笑，“三哥，等她長大了，我娶她！她是我妻子，自是與我最親近之人，我就是要偏心她，你不服氣也沒辦法啊！”
“你——”鳳羽微怔了下，“你娶了她，那大小姐怎麼辦？”
鳳沐笑道：“你不是一直喜歡大小姐嗎？且讓給你算了！”
鳳羽聽得這個“讓”字很是刺耳，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暗想，只怕那大小姐和段將軍，卻不會就此如了我的意，亦不會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