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至純血脈(6000+)

147至純血脈(6000+)

“那是女人的房間,你不許進去。”魏月零再度閃身攔住了薄魘,張開短短的雙臂,仰着腦袋瞪着薄魘。

“讓開。”

“本宮偏不讓。”魏月零也是個倔脾氣的,薄魘越是想進去,他便越是不會讓他過去。雖不見得他與夜嵐笙真的會怕了薄魘,被薄魘知道了也不過是一場惡戰而已,可他就是看不慣薄魘囂張旆。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誰也不想讓,氣氛瞬間變得拔刃張弩,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站在一旁的任笑也不禁着急起來,不是急別的,她只是怕兩人會真的打起來。薄魘身上有傷,未必能打得過那不夜城的城主啊窠。

早在薄魘過來時就躲了起來的豌豆兒見此暗呼不妙,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了一下,開始尋找機會進去通風報信。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邵輕邊扒着亂糟糟的頭髮走了出來。原本還在爭鋒相對的兩人瞬間收斂了周身散發出的凌厲氣息,不約而同的望向邵輕。

薄魘的目光仍舊冷淡,卻沒有望向魏月零時的冷冽。淡淡的朝邵輕身後的那扇門瞥了一眼,再看向邵輕時,眉頭微微蹙起。

“深更半夜的尊主大駕光臨,不知找小的有何要事?”邵輕蹦蹦跳跳到薄魘面前,仰着小臉,滿頭青絲隨意搭落在身後,偶爾有一兩縷隨着輕風調皮的跳起。

對上邵輕黑白分明的雙眼,薄魘目光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一些,聲音依舊冷淡,“隨本尊去一個地方。”

“現在?”邵輕愣了愣。

魏月零扯了扯邵輕的衣袖,小小的臉蛋皺成了一團,軟蠕蠕道:“本宮也要去。”

薄魘冷冽的目光往魏月零的身上一掃即過,那眼神好像在說“為老不尊賣萌可恥你知道”。

即便短暫,魏月零還是察覺到了來自薄魘的鄙夷,當即不屑的撇了撇嘴,暗暗的瞪了回去。本宮就是賣萌,有本事你也來賣!

“走吧。”薄魘突然伸手握住邵輕的手腕,轉身拉着她就走。

魏月零仍然不依不饒的拽着邵輕的衣擺,薄魘停下步子,看着邵輕。邵輕訕訕的笑了笑,只好低頭對魏月零道:“小零兒乖,我去去就回,別擔心。”

說完,暗暗的給魏月零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留在這裏看着房間裏的夜嵐笙。對於魏月零來說,夜嵐笙當然是最重要的,於是魏月零扁着嘴,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末了還沒望狠狠的瞪了薄魘一眼,傲嬌的仰着小腦袋哼了聲,撒腿朝邵輕的房間跑去。

任笑垂下眸子,一言不發的回房。

很快的,院子裏只剩下仍隱藏在暗處的豌豆兒。豌豆兒撓了撓腦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房間裏守着它家的主子大人比較好。不是豆兒它不疼那婆娘啊,實在是薄魘太過厲害了,只怕它還沒靠近邵輕,就會被發覺了。

出了院子,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龍門幽靜的小道上,薄魘依舊握住邵輕的手腕,誰也沒有說話。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一個巨大的石碑前。薄魘停下腳步,搖頭望着石碑,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尊主,這裏是?”邵輕微驚,薄魘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早幾日鳳閣和不夜城的人慾要闖的封印之地的入口處。

薄魘鬆開邵輕的手,走上前去,指尖輕撫着那冰涼的石碑,似在對邵輕說,又像是喃喃自語,“這世人,最難改的便是貪婪的本性,若真能做到心如止水視一切於未睹,或許便不會是這樣。”

邵輕瞅了薄魘一眼,只見那銀白的月光鍍在那一襲紅衣的男子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華麗的外衣,外衣之下掩藏的,是深不見底的孤寂。

身居高位的人,享受的不僅僅是權勢,還有孤獨。

她也曾擔任過鳳閣的閣主,不過那時她幸運一些,雖不知真假好歹也讓她暖心過幾年,而薄魘卻不同。據她所在,薄魘五歲那年,雙親便死去了,至於是怎麼死的,大概除了薄魘自己,無一人得知了吧。

再看那巨大的石碑,上面篆刻着數不清的繁瑣咒文,細看起來,便覺得與鳳閣鑄劍宮下那佇立在血池邊的兩根圓柱上的有些相似。這種咒文,是用於封印上的。只是這裏,封印了什麼?

“這裏便是封印之地的入口。”

果然。邵輕湊了上去,一言不發的看着薄魘,靜待下文。

薄魘側身看着邵輕,笑得譏諷,“世人都肖想這龍門這封印之地里的東西,可他們可否知道,這裏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邵輕想了想,道:“聽說是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東西。”

“這世上確實有長生不老一說,卻不是東西。”薄魘頓了頓,又道:“靈力高深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或者是特殊血脈繼承,是可以長生不老。”

“特殊血脈指的是?”邵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禁有些好奇。

薄魘幽幽道:“不夜城的魏家,至純血脈,便是。”

“魏家……”邵輕想起了還在自己院子裏的那個小奶娃,嘴角抽了抽,不明所以的看着薄魘,“這與你帶我到這裏來有何關係?”

薄魘目光忽然放得長遠,像是透過邵輕在看着什麼,“明日一早,你便與二長老一同離開龍門前去追捕鬼剎,若你回來時本尊……本尊不在這龍門裏,你便到這裏來一趟。”

“到這裏來做什麼?”不知為何,邵輕總覺得今夜的薄魘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薄魘你沒事吧?”

薄魘愣了愣,旋即勾唇淺笑,“膽子肥了不少,竟然敢喚我名字。”

邵輕:“……”

將薄魘送回到他寢殿,邵輕轉身想走,薄魘突然拉住她。邵輕不明所以的轉過身,一張放大的俊顏立即映入眼帘。

唇上傳來的觸感告訴邵輕,她又被佔便宜了!

邵輕眼底立即蹭得冒起火來,正要推開薄魘,薄魘卻先一步鬆開了她,笑得欠扁的揉了揉邵輕的腦袋,輕聲道:“晚安吻,快回去吧。”

邵輕:“……”

邵輕覺得,她不能在這樣孬種下去。眼看着薄魘就要走進去了,邵輕一急,立即彎腰拔出靴子,擼起胳膊朝那抹紅色的身影狠狠的砸了出去。

隱藏在暗處的桑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邵輕。

然而下一瞬,薄魘的反應更讓他驚訝不已。

薄魘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撿起那隻靴子拍了拍,就這麼拎進房間了,拎進來,進來,了!

桑二小心肝直跳,久久不能平復。他突然有種預感,他的人生觀從此要被顛覆了。

得了手后立即逃走的某人回到院子裏,唇邊的笑還未散去,便見一抹身影朝自己迎面而來,下一瞬,整個人被擁入懷中。

“鞋子呢?”

“半路扔了。”邵輕往夜嵐笙的懷裏蹭了蹭,嗅着那清冷熟悉的月見草香味,只覺得安心,“你怎麼醒了?”

“先回房吧。”夜嵐笙將邵輕攔腰抱回房間,輕輕的放在床榻上,淺笑着揉了揉邵輕的發頂,“看來今晚,你要與我們擠一擠了。”

邵輕看了眼窩在裏面呼呼大睡的魏月零,嘴角抽了抽,小聲道:“我可以去和我媳婦兒擠一擠。”

夜嵐笙幽深的目光凝視着邵輕,柔聲勸道:“她與林瀟瀟在一起,你倒不如與我們兩個一大一小的擠。”

邵輕一時間還真的忘了院子裏還有個林瀟瀟,現在想起往時自己一個人住的院子一下子竟然多了這麼多個人,不禁覺得汗顏。

熟睡的魏月零突然嚶嚀一聲,從裏面咕嚕了一下,滾了出來,伸出小手摸了摸旁邊,似乎因為沒有摸到什麼,眉頭微微蹙起。

邵輕眼珠輕轉,將手伸了過去。只見那隻小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摸了摸,隨後握了起來,抱入懷中,嘴裏還嘟囔着:“小嵐笙,你的手真軟……”

夜嵐笙:“……”

邵輕:“……”

最後邵輕還是留了下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抽不回手。

次日早早的,天還未亮,魏月零便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往旁邊暖呼呼的地方蹭了蹭。

“軟的?”魏月零錯愕的睜開眼睛,沒有看到應該看到的臉,頓時嚇了一大跳。

被魏月零弄醒的邵輕微微睜開眼睛看了魏月零一眼,轉了個身,躺平了身子,露出一副如獲大釋的表情,繼續睡。昨夜魏月零這小子一直窩在她的懷裏,她想翻個身子都不成,睡得委實難受。

魏月零終於弄清楚了,原來昨夜他覺得暖呼呼軟綿綿舒服到不行的地方,竟然是邵輕的懷裏,而本該被他抱着的人,卻睡在邵輕的另一邊,抱着邵輕。

這個小白眼狼,枉他這麼疼他,有了媳婦竟然就不要他了,真真是氣煞他也。越想越不服氣,魏月零扯了扯邵輕的胳膊,硬着稚嫩的童音惡聲道:“喂,你睡進來一點。”

邵輕被他吵得不耐煩,便也隨他的意往裏面挪了一些。見此魏月零心中一些,小腿兒跨過邵輕,擠在了兩人中間,用身子推了推邵輕,拉過夜嵐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舒服的眯了眯眼。

只不過一會兒,又蹙起了眉頭,捅了捅邵輕,壓着聲音道:“你轉過來。”

“你這小屁孩煩不煩。”邵輕嘀咕一聲,轉了個身面向魏月零。魏月零拉過邵輕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胸脯上,咧開嘴傻笑了起來。

邵輕懶懶的睜開了一隻眼睛,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了這抹笑意,愣了愣,記憶最深處的東西被觸動,眸光柔和下來,挪了挪身子主動完成了這一個真正的擁抱動作。

房內寂靜無聲,呼吸淺淺幾不可聞。夜嵐笙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目光柔和的看着邵輕,那眼底的寵溺任誰都一覽無餘。

四目相對,時間仿若停止在這一刻,沒有責任,沒有紛爭,沒有顧忌,眼底心裏,滿滿的只有彼此。

天剛剛亮的時候,薄魘便命衛護法過來,提醒邵輕該出發了。

為了不暴.露身份,夜嵐笙貼上了早些時日邵輕給他做的那張人皮按面具,在邵輕的安排下先行一步去了二長老那邊,打算插在他帶的那些人里一起混出去。二長老是個講排場的,出門必須帶十個以上的人,這也正好給了夜嵐笙機會。

“莫要忘了我與你說的事。”在二長老出發前,薄姬拖着仍未傷愈的身子,趕來了長老閣。

“這是自然。”二長老從得知自己要與邵輕一同前去追捕鬼剎后,臉色便一直都沒有好過,這會兒即便是見到薄姬,也沒給什麼好臉色,“你若有心思想着這些,不如先養好傷,討好薄魘來得好。”

薄姬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冷光,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長老閣。

不多時,長老閣內便浩浩蕩蕩的走出一支隊伍,最前面的自然是二長老,緊隨其後的,是身後的數十名弟子,而夜嵐笙則作為最低等的“弟子”,跟在了最後面。

來到大門時,邵輕幾人還未過來,二長老無法,只好在大門前等着邵輕。只是等了好一會兒,邵輕沒來,薄魘卻是來了。

薄魘深沉的目光掃過二長老等人,眉頭微微蹙起,“邵輕怎麼還沒來?”

雖多看薄魘一眼都覺得氣悶,二長老還是回答道:“約莫是睡過頭了吧。”

薄魘沒有在開口,凌厲的目光有復將眼前的人掃視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了那站在最後面低垂着腦袋的男子身上。

夜嵐笙雖未抬頭,卻也察覺到了一道森冷帶着探究的視線朝自己投了過來,心中微凜,面上依舊淡然,沒有任何不安,仿若不曾知道有人看着自己一般。

院子裏,邵輕磨磨蹭蹭的吃完了早飯,又對任笑一通好說,交代林瀟瀟在這裏看着任笑,方才帶着魏月零出發。

任笑倚在院門前看着邵輕的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要說我這相公嫁的是好,至少在我被人抓的時候,捨得用自己來交換我。可也就是因為她太討喜了,惹得個個都喜歡圍着她轉,我反而覺得有些鬧心。”

林瀟瀟看了任笑一眼,微微垂眸,沒有答話。

還未走到大門,邵輕遠遠的便看見了那一抹紅色的身影,低頭對魏月零道:“這一趟出去委實是值了,不僅有二長老那臭老頭陪着,還有龍門尊主相送。”

魏月零一臉不屑,“你怎知薄魘此次前來不是替你送行的?”

邵輕默,總覺得小屁孩這話里的“送行”有兩層意思。

“既然來了,便出發吧。”薄魘頓了頓,走到邵輕面前,將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邵輕,唇未動,話已經通過內力傳到了邵輕的耳中,“這瓷瓶里有三顆藥丸,以本尊的血加以符咒煉製而成。料想你離本尊太遠縛魂子鈴會傷害到你,這藥丸你每到十五便服下一粒,可緩解縛魂子鈴的反噬。切記,莫要忘了昨夜本尊說的話。”

三顆,三個十五,薄魘這是讓她最多在外頭過第三個十五便回龍門。

邵輕接過瓶子收好,道:“邵輕知道了。”

沒有再多說別的,薄魘便帶着人回去了。

魏月零扯了扯邵輕的手,問道:“方才薄魘與你說了什麼?”

他雖不知道薄魘與邵輕說了什麼,但卻是能察覺到薄魘給邵輕傳音的。內力高深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尋常人的傳音絕對逃不過他們的耳朵,只可惜了薄魘不是尋常人。

今日載他們出行的船是平日來往龍門和那頭岸邊承載貨物的大船。上了船,不用多言,邵輕和二長老極有默契的選擇了最前面和最後面的的房間,相隔甚遠,互不干涉。

邵輕單手托腮撐住桌面,視線不停的往門口瞟,眼睛咕嚕嚕的不知道又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怎麼,才一會兒未見就想了?”魏月零實在閑的無聊,見邵輕不停的看着門口,忍不住道。

邵輕身子一歪,湊近魏月零,壓低聲音道:“我素來與這老頭兒不合,如今與他共處一條船上,打不准他會出什麼損招來對付我呢。”

魏月零嗤笑,簡直是連鄙視邵輕他都覺得拉低智商了,“你當自己是誰,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邵輕不滿道。

魏月零可愛的翻了翻白眼,肥嘟嘟的肉掌在嘴唇上輕輕拍了拍,張嘴打了幾個哈哈,嘟囔着道:“本宮困了,天大的事等本宮睡醒了再說吧。”

說完,身子一下子就歪到了邵輕的懷裏。

邵輕嘴角抽了抽,無語的看着懷中的孩子,將他抱了起來,往床榻走去。昨夜她也確實沒有睡好,現在補個眠似乎也不錯。至於二長老那一邊,有夜嵐笙看着,她也不必擔心什麼。

只是有可能因為浪大的緣故,船搖搖晃晃的,邵輕翻來覆去睡不着,幾次將魏月零吵醒,魏月零氣得小臉的歪了,二話不說,一腳將邵輕踹了下去。收拾完邵輕,翻了過身,又繼續睡。

邵輕滾了一圈,坐起身來撓了撓腦袋,扭頭盯着門口的方向看了半響,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睡不着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身邊少了個人啊!

“不好了,有艘大船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外頭不知是誰重重複復的嚷嚷着這一句話,不多時外面便傳來了蹬蹬的響聲,邵輕只覺得腳底下不停的震動。

邵輕跑到窗戶邊,這一看不得了,當著有隻與他們這隻差不多大小的船朝他們這邊駛了過來。只不過,她怎麼覺得那船上棋子的圖藤很是熟悉呢。

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撞開,邵輕嚇了兩跳。

“吵什麼吵,再吵本宮將你們全都剁碎了去喂狗!”魏月零突然怒吼着從踏上跳了起來,揚手就將一道氣勁往門口砸了過去。

來人迅速往旁邊一躲,隨後不退反進,先是衝到了榻邊將還在發火的魏月零抱了起來,再跑到邵輕身邊,伸頭往窗外看了看,不知做了個什麼手勢。

夜嵐笙握住邵輕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阿輕,隨我走。”

乍一聯繫方才那艘船,邵輕瞬間明了,雙目發亮的看着夜嵐笙,“你這是要帶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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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賤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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