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第306章 尾聲(萬更)
沈廷鈞皺了眉頭,“邊關起戰亂后,皇上就將沈大將軍的兵力抽調了出去,造成了京城的空虛。”
玉煙笑,“京中如果不空虛,元璟又怎會以為時機成熟了呢?”
沈廷鈞道:“依着元璟的判斷,這京中供利用的官兵的確是寥寥無幾。所以,要想扭轉眼前的局勢,必須有外力引入才行。”
玉煙道:“那麼,究竟是誰會有能力壓住元璟呢?播”
沈廷鈞嘆了口氣,“當高飛回來的時候,我就該猜到,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謝曜的眼中就露出激賞,“平祝王爺果然非同凡響!你現在猜到也不晚。”
沈廷鈞道:“慚愧!若非剛才玉兒為那人要功過相抵,我也不會想到。”
玉煙歪着臉看他,“你想到了什麼?跫”
沈廷鈞道:“邊關戰亂,或許早已經撲滅了。也或許,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一個局。所以,皇上現在可以宣沈大將軍覲見了。”
“沈瑸?”元碧霄一驚,直接從龍椅上彈跳了起來。
元璟更是臉色大變,“他不是該在邊關嗎?他不是正在為糧草的事焦頭爛額嗎?”
元炫彩則是又驚又喜。
謝曜妄揣聖意,直接衝著外面大喊,“皇上有旨,宣沈大將軍覲見!”
身着盔甲的沈瑸就大步走進了大殿,衝著皇上行禮,道:“啟奏皇上,城中所有獵殺組織的成員都已經一網打盡。”
“好!”元碧霄的臉上就現出得意,輕蔑的看了元璟一眼。“大將軍平身吧!”
沈瑸卻跪在地上沒有動,“臣有罪!”
元碧霄嘆口氣,“大將軍率軍阻止了叛亂,解救了朕,解救了大康朝,何罪之有啊?起來說話吧!”
就算是邊關告急是假的,到了現在,他還能去追究誰?
若說到有錯,他這個一國之君的錯誤又該怎麼說?
所以,也就只能忽略短處,只看長處啊!
說到底,柳煙的心思真的是太深不可測了!
當初,他若不是為自己製造了一個敵人,而是結為盟友,一切都不是現在的樣子了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元璟喃喃重複道,“城門都已經關了,就算要打進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吧!”
玉煙笑,“那就讓世子爺死個明白吧!我們當然是有內應的,對吧,國舅爺?”
雲竹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別忘了本國舅的另一個身份,可是丐幫幫主啊!除了幫下弟子眾多無孔不入外,本幫主也是有很多江湖朋友的。縱然你的獵殺組織訓練有素,你覺得,會是他們的對手嗎?”
“陰謀!陰謀!”元璟大叫,“原來一切都是陰謀!”
玉煙道:“當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你;當你在利用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利用你。很公平!”
“我殺了你!”元璟瘋狂的叫囂着上前。
這次出手的是雲竹,只用了兩招,人就已經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玉煙嘆口氣,“結束了!沈廷鈞,這裏沒有什麼事了吧?”
沈廷鈞意會,衝著皇上拱手道:“皇上,若無其他吩咐,臣告退!”
皇上急急的道:“你走了,這裏怎麼辦?”
沈廷鈞扯動嘴角,“國舅爺在,大理寺卿在,皇上還愁無人可用嗎?從此之後,我只想做一個不問朝事的閑散王爺。”
說完,牽着玉煙的手,兩人會心一笑,緩步往大殿外走去。
身後的爛攤子,乃至這朝堂之上的一切紛紛擾擾,自此,都與他們無關了。
韓松、薛梅和丹若走到了他們後面。
“等等!”元碧霄再次喊住他們。
兩人不得不回頭,沈廷鈞蹙眉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元碧霄道:“有一件事,朕必須跟你們坦誠。那就是當初選妃宴上,柳煙所中之毒,真的不是朕所為。”
玉煙淡淡的道:“已經不重要了吧!”
元碧霄道:“可是朕想知道!”
玉煙道:“皇上放心,這個問題玉雪會去弄清的,不會讓皇上帶着疑問走的!”
兩人再次轉身,走出大殿,魏玄機卻疾步走到了他們前面。
“先生何處去?”玉煙問。
魏玄機沒有回頭,卻只是扔下一句話,“老夫自此也只想做一個閑散人。”
沈廷鈞道:“他本是世外高人,就由他吧!”
走出了好遠,兩人一起回頭,回望那高大宏偉的金鑾殿。
玉煙嘆口氣,“你說,裏面的人可曾想到了今日的結局?”
沈廷鈞道:“所謂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樣的結局,都是他們自找的。”
玉煙道:“到了現在,我復仇的心似乎沒有那麼強烈了。你可知,那日我執意去天牢,所為何事?
”
沈廷鈞道:“應該是真的想去見你的姑姑柳明珠吧!”
玉煙笑,“是啊!那個時候,我恨不得告訴她,她的一雙兒女的結局。料定,她一旦知道畢竟會發瘋。”
沈廷鈞道:“你現在如果還想這麼做,我帶你去!”
玉煙搖搖頭,“柳家的官和商都倒了,已經夠了。再趕盡殺絕,我怕我爹回來沒法交代啊!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從此變得仁慈。”
沈廷鈞道:“有一點兒,可以確定,那就是平祝王府和公主府從此是安全的了。你還真是聰明,用每年一顆解藥牽制他。”
玉煙道:“對付多疑的人,就必須多長個心眼啊!”
沈廷鈞道:“走吧!”
玉煙笑,“不想多看一眼了?”
沈廷鈞撇嘴,“有什麼好看的?”
玉煙道:“你傻啊!放着好好的皇帝不當,卻要跟着我離開。”
沈廷鈞道:“一旦登上了那個高位,此生就會被禁錮在這個牢籠里,如同耕牛一般,從早忙到晚。那樣的生活,我才不要。倒不如牽着你的手,將這天下的美景游遍。”
“真的是這樣?”玉煙歪頭看他。
沈廷鈞道:“關鍵的,我認為你是渴望自由的,這個牢籠是關不住你的。”
“還有呢?”玉煙並不打算放過他。
沈廷鈞撇撇嘴,“你非得讓我承認嗎?好吧!我的確是怕當了皇帝,日理萬機,然後老的會很快。我已經比你大十歲了,不能再拉大這個差距了。”
玉煙就笑彎了腰。
沈廷鈞忍不住的嘆氣,“你這個女人------”
“如何?”玉煙挑釁的看過來。
沈廷鈞道:“要是累了的話,我可以背你!”
玉煙就毫不客氣的爬上了她的背,在他的耳邊,哈氣說:“沈廷鈞,我會陪你一起慢慢變老的!”
“咱能不提那個‘老’字嗎?”嘴上雖不悅的抗議,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甜蜜隨之蔓延。
一起慢慢變老!這個提議,他喜歡!
******
十年後。
皇上病危。
儘管十年的時間裏,舉國都在尋訪名醫為皇上治病,皇上的生命還是走到了盡頭。
皇後端着葯,走進清心宮。
到了龍榻前,站定道:“皇上,該喝葯了!”
榻上的皇上已是出氣多,吸氣少了,“不喝了!喝再多的葯,也救不了朕的命了。他們兩個回來了嗎?”
皇后道:“皇上還在惦記着平祝王爺和平祝王妃啊!想來,他們應該是得到信了,只是有什麼耽擱了吧!”
皇上咳嗽一陣,“柳玉雪答應過朕,不會讓朕帶着疑問進墳墓的。”
皇后瞬間瞭然,“皇上還在惦記着十年前柳煙的死亡之謎啊!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再去追究,還有意義嗎?”
皇上道:“朕只想要一個真相,也好知道朕究竟是在為誰背黑鍋。”
皇后嘆了口氣,對着房內的下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皇上掙扎着往上起,皇後過去,親自拿了枕頭墊在他身後。皇上道:“你可是有話跟朕說?”
皇後退到了龍榻兩米之外,施禮道:“是!”
皇上苦笑,“十年了!你對朕就只有這些個疏遠的禮儀了。朕認了!終歸是朕負了你。”
皇后道:“平祝王妃此次外出前,曾經交代臣妾,若是皇上大限到了,他們還趕不回來。就讓臣妾給皇上帶句話,前提是皇上還惦記着柳煙的死亡之謎。”
皇上急急的道:“什麼話?”
皇后道:“這個世上,能殺死柳煙的人,只有柳煙自己!”
皇上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到最後,居然咳出鮮血來。皇后只是看着,卻沒有上前服侍。
皇上緩過一口氣來,定了定神道:“你的意思是,那杯毒酒是柳煙為自己準備的?”
皇后道:“是!”
皇上道:“怎麼可能?選妃宴之前,她根本就不曾進宮。那個時候,桃妃還在,這宮中應該沒有她的人才對。”
皇后嘆口氣,“但她卻有一個內應,那便是臣妾!”
“居然是你!”皇上難以置信道,“朕一開始的確是懷疑你的------那種懷疑卻是隨着你由香妃的仇人變成恩人,而發生了變化。如今太后也不在了,朕當初甚至懷疑過她------”
皇后扭頭,不看龍榻上那個行將就木的人。“臣妾所為,皆是被皇上逼的。在得知皇上自香妃死後就一直對臣妾懷恨在心之後,臣妾的心就再也捂不熱了。自那時起,臣妾不再是皇上的女人,只是元璘的娘親。所以,為了兒子,一個母親做什麼都願意的。”
皇上道:“你們居然能在朕的密切監視下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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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一笑,“那要感謝皇上最心愛的長公主。選妃宴之前,她曾經偷偷的跑去見柳煙。柳煙就讓她給鳳儀殿的簡總管捎了個口信,桂花樓里居然新出了玫瑰糕。”
皇上嘆氣,“那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的智謀,至今還是無人能及。只是------那麼聰明的一個女子,為何非要殺死自己呢?”
皇后道:“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她不死,皇上也不會讓她好過。那是個烈性的!既然皇上不讓她好過,那麼,她就用死來不讓皇上好過。”
皇上道:“好一招栽贓啊!”
皇后道:“是!選妃宴是皇上整出來的,她讓自己死在選妃宴上,兇手不是皇上,也是皇上了。如此以來,平祝王爺跟皇上必定反目。沒有了平祝王爺的皇上,果然讓一切都陷入了混亂。”
皇上道:“是啊!以死來陷害朕,這樣的魄力不是誰都有的。”
皇后道:“關鍵的是那份智謀,無人能及啊!她對人性了解的太透徹了!設計陷害了桃妃的孩子,成功的激起了桃妃的恨意,縱使桃妃沒有膽量在選妃宴上明目張胆的下毒,卻還是成了第一個替死鬼。”
皇上道:“桃妃的孩子果然是她設計沒的!”
皇后冷冷的笑,“皇上還很心疼嗎?不過,一切都完了。”
皇上搖搖頭,“既然賈家有反心,那麼,那個孩子是註定不保的。”
換句話說,就算柳煙不設計,他還是會讓那個孩子無法降生的。
皇后道:“回到當年的事上,將毒下在平祝王爺的酒杯上,也是她的主意。她認定,平祝王爺會為了她的安全,必定會跟她交換------一個女人,一生得一個男人那般的愛護,雖生命短暫,也是值了。”
皇上道:“皇后------今生是朕負了你,但願有來生,朕定會加倍的補償你。”
皇后搖搖頭,“不!他日,臣妾的大限來時,臣妾定會囑咐璘兒,絕不與皇上合葬。臣妾絕不會再做香妃旁邊多餘的人!”
皇上的面上一片黯然,衝著皇后伸出手去,“皇后是不肯原諒朕了?”
皇后凄然一笑,“到了現在,臣妾原不原諒,還有什麼關係?皇上走後,臣妾會日夜誦經。祈求上天,如果真有來生,千萬不要再讓臣妾遇到皇上了。”
皇上的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是夜,皇上駕崩。
太子元璘繼位。
尊雲皇後為太后。
封平祝王爺為親王。
封駙馬爺謝曜為刑部尚書。
只是雲國舅卻還是雲國舅,雖沒有官階,卻擁有着自己的江湖帝國,也算是笑傲天下了。
初秋,天藍風清。
一輛不是很豪華,看上去絕對大氣的馬車,行走在京城的石板路上。
馬蹄聲陣陣,卻在馬的嘶叫聲中突然止住。
車夫馬上稟告,說是有一個瘋婆子,被路邊的店家扔到了馬車前。
馬車的車門隨之打開,從裏面探出了一張絕美的臉。
十年的時光,似乎並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在他的臉的下方,也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同樣的眼眉,同樣的鼻唇,雖不是翻版,但也應該有七分相似了。
“是咱丐幫的嗎,爹?”
丐幫頭子云竹就搖了搖頭,道:“不是!”
剛想收回視線,卻不巧對上了那個瘋婆子的臉,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少年道:“爹,要管嗎?”
雲竹道:“翔兒,你去給她點兒銅板。”
少年雲翔就接過父親交給他的銅板,跳下了馬車。
車內的少婦就有些急不可耐,道:“快點兒吧!我等不及要見她呢!一走就是兩年,可算是回來了。”
雲竹坐回座位,道:“你猜那個是誰?”
車內的少婦正是南紅,較之十年前,多了風韻和貴氣。“難不成你認識?”
雲竹扯動嘴角,“要說十多年前,京城首富的姚夫人怕是無人不曉呢!”
“是她?”南紅一驚,“她居然被放出來了?”
雲竹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只是,她人雖被放出來了,卻已經瘋了。一會兒見了那個,此事就不要提了吧!”
南紅若有所思,“是了!”
雲翔很快的回來,馬車就繼續前行。
很快就到了平祝王府,確切的說,現在改為平祝親王府。
馬車停住,總管王二就笑臉迎了上來。“雲爺,夫人,翔少爺,你們來了!”
南紅道:“快去通報!我等不及要見你們家主子了!”
王二一愣,“雲夫人要見哪個主子?”
南紅道:“自然是你們王府當家的女主子了!”
王二道:“主子剛回來,府里事情眾多,等着處
理,忙的很。幾位到廳里稍等吧!這就去請!”
王二剛走,就見另一輛馬車駛進府里。
從馬車裏下來的是同樣多了成熟風韻的元朔月,手裏還牽着一個與雲翔同樣年紀的男孩。
南紅連忙打招呼,“公主也來了呀!”
雲竹道:“你家相公沒來嗎?看來,又忙朝政去了吧!”
元朔月道:“我家相公可沒有國舅爺好命呢!”
大人寒暄的時候,孩子卻早已玩鬧到了一起。
而一旦談論孩子,大人們便有了聊不完的話題。
南紅道:“明軒這孩子,看着就是個沉穩的。兩個孩子明明就是同歲,站到一起,明軒一看就像個小大人似的。”
元朔月道:“他爹對他管的嚴,沒辦法。你們家雲翔看着就是個機靈的。”
南紅嘆氣,“是啊!他爹自由散漫,他就更不服管束了。將來,也不知誰能制住他。”
說著話,剛想轉身,遠處卻傳來了鈴鐺清脆的響聲,聽上去還很有節奏。
幾人循聲看去,卻只看到王二從湖邊遠遠的走來。
到了近前,王二閃到一邊,在他的身後就出現了一個五六歲光景的小女娃。
一身粉衣粉裙,頭頂梳着羊角髮髻。
手腕上挎一個小籃子,裏面裝滿了鑰匙。
腳腕上都綁有鈴鐺,隨着走路,碰撞出聲。
墨葡萄似的眼睛,小巧的鼻頭,櫻桃般的小嘴,整個的就一個粉妝玉琢。
見了眾人,眼眸含笑,小嘴輕啟,“讓你們久等了!”聲音稚嫩而甜美。
“你是如魚?”南紅和元朔月一起驚呼。
沈如魚道:“你們是南紅阿姨和朔月姑姑吧!如魚有禮了!”
南紅的眼中就溢滿笑意,“我們的如魚小郡主都長這麼大了!你如何區分我們兩個誰是誰啊?”
沈如魚道:“娘親說過,南紅阿姨未語先笑。而朔月姑姑就算已經嫁人,周身還是散發著公主的傲氣。”
“天哪!天哪!天哪!”雲竹喃喃道,“一個五歲的娃娃,怎麼可以這麼精明?真是什麼娘生什麼孩子啊!”
“這個妹妹好可愛!”雲翔說著,就衝到了大人前面,好奇的看着沈如魚。
“那個不是你的妹妹!是我的妹妹!”謝明軒也跟着擠了過去。
沈廷鈞抿一下小嘴,道:“明軒表哥說的是!皇上是我的表叔,雲翔是皇上的表弟,所以,雲翔是比如魚大一輩的。”
南紅驚訝道:“她真的能分清誰是誰?而且,居然連人物之間的關係都理的這麼清晰。如魚寶貝,來,讓姨抱一個!”
沈如魚卻往旁邊躲了躲,“如魚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走。”
元朔月捂着嘴,激動道:“這丫頭,太待人親了!”
雲翔瞅着,出聲道:“既然喊我娘親姨,那我自然就是哥哥了。”
眾人聞言,哄然大笑。
“那就叫雲翔哥哥吧!”突起的聲音。
二十二歲的玉煙與三十二歲的沈廷鈞就一起到了近前。的確是在一起了,但卻並沒有變老。
“玉雪!”南紅眼前一亮,最先撲了上去。
玉煙推開南紅,看向元朔月,“你恨我嗎?”
元朔月含淚笑着,搖頭道:“你畢竟多給了他十年的壽命。何況,若沒有你,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明軒,快來拜見師傅!”
“什麼師傅?”玉煙蹙眉。
沈廷鈞走過來,道:“朔月,你又搞什麼?明軒將來不是要子承父業的嗎?”
元朔月搖搖頭,“表哥錯了!他立志想要醫遍天下。表嫂這幾年不也是收了好幾個徒弟嗎?那就再收他一個吧!”
“是嗎?”玉煙到了謝明軒面前,彎下身,“你真的想學醫?”
謝明軒點點頭,“你的醫術高嗎?我想拜的師傅不是你,而是神醫花果。”
玉煙咧嘴笑,“卻是為何?”
謝明軒道:“因為神醫花果能調配‘十年苦’的毒藥。”
“關於這個毒藥啊!”玉煙詭秘的笑,“你還真得跟我學!因為我可是神醫花果唯一的徒弟!只有過了我這關,你才能見到神醫花果。”
“真的?”謝明軒道。
“當然了!”玉煙轉向雲翔,“你就不好奇嗎?”
雲翔卻只是盯着沈如魚的小籃子,“我只好奇,如魚妹妹的這些個鑰匙是做什麼的。”
玉煙就淺淺淡淡的笑了,“那是這個家所有的鑰匙!從現在開始,她就是這個家的掌權者了。”
“你不是吧?”南紅驚叫,“她還那麼小!”
玉煙笑笑,“學習就得從娃娃抓起啊!小魚兒,帶着兩位哥哥到府里四處走走吧!”
“是的,娘親!”沈如魚甜甜的笑,露出潔白如玉的貝齒。
孩子們跑走,雲竹跟着沈廷鈞去了書房。三個女人便到了湖邊。
南紅激動的抓住玉煙的手,道:“如魚太可愛了!我要結親!必須結親!”
“你省省吧!要結也是跟我們家明軒結!”元朔月抱住了玉煙的另一隻手。
玉煙笑笑,“你們都省省吧!小魚兒那麼小,你們也忍心。”手滑向二人的手腕,“你們懷孕了?”
二人的臉色都是一紅。
南紅道:“小魚兒這麼可愛,你不打算再生一個嗎?”
玉煙嘆口氣,“我倒是想啊!關鍵的那個不想要啊!”
“怎麼會?”二人異口同聲的驚問。
玉煙聳聳肩,“他認為我生了小魚兒后,對他的愛只剩下了一半。若是再生一個,那麼,就只有三分之一了。”
元朔月捂着嘴痴痴的笑,“表哥真的是愛慘了你!連孩子的醋都吃。”
南紅道:“可是,這生不生孩子是由他說了算的嗎?除非你們不同.房。”
玉煙嘆氣,“怪就怪我在生小魚兒的時候,對他普及了一下懷孕生孩子的知識。所以,他現在對我的月信周期掌握的比我還清楚。”
利用生理期避孕,那個男人居然研究透了。
南紅道:“有些事,只要你想,害怕算計不了他嗎?”
玉煙賊賊的笑,那就的確需要鬥智斗勇了。
******
又七年。
元璘在御書房召見雲翔。
元璘道:“朕聽說,你要接手丐幫?”
雲翔嘆氣,“都是如魚給害的!她現在不但掌管了一個王府,還管着一個公主府。我好歹長她兩歲,若是再沒有什麼建樹,我爹跟我斷絕父子關係的心都有了。”
元璘道:“這個好說!平祝親王十四歲封王,你今年也正好十四歲,朕也賞你一個王爺噹噹如何?”
雲翔立馬後退三步,連連擺手道:“皇上別開玩笑了!我這麼散漫無束,是根本就不適合朝堂的。”
元璘道:“如今正是用人之時,朕怎麼也得找個體己的人幫朕啊!所以,這個少年王爺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雲翔眼珠轉動,嘻嘻笑道:“皇上,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只要皇上能說動如魚入朝為官,我就接下你這個少年王爺。”
元璘一愣,道:“大康朝可從來沒有過女官!”
雲翔笑笑,“那就沒辦法了!臣告退了!一天沒見到如魚了,還真是像你她板起小臉訓人的樣子呢!”
元璘道:“是嗎?你這一說,朕也好久沒見她了呢!走吧!那就一起去平祝親王府瞧瞧吧!”
平祝王府的西院早已改成了學堂。
本是散堂的時間,學堂里卻還留有一個學生。
元璘和雲翔本想着敲門進去,卻因為裏面的談話止了步。
玉煙道:“謝明軒,你執意要去尋找神醫花果,可還是為了那‘十年苦’的秘方?”
謝明軒道:“是!明軒跟隨師傅學醫已有七年,一直都在潛心研究草藥。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想不到有什麼毒能夠在體內潛藏十年而不發。”
玉煙嘆口氣,道:“罷了!今日我就給你解開這個謎題。世上沒有那種毒藥!也不會有人調配出那種毒藥!”
謝明軒呆愣,“怎麼會?先皇他------”
玉煙微微一笑,“明軒,你學醫這麼多年,應該清楚什麼是病由心生。如果沒有那碗‘十年苦’,先皇或許熬不過十年。”
“怎麼會?”謝明軒還是呆愣。
玉煙道:“當年之事,我不知道你從你父母那裏知道了多少。但是,經歷了先皇最愛的妃子香妃的死,得知了太后的陷害,再有就是元璟謀朝篡位的逼宮以及身邊人的背叛,先皇在精神上已經垮了。”
謝明軒道:“一個人精神上沒有了支撐,身體上會隨之垮掉。”
玉煙道:“嗯!與其說那碗‘十年苦’害了他,倒不如說那碗‘十年苦’延長了他十年的壽命。”
謝明軒道:“明軒前幾日見了五行叔叔,他們給明軒講了一個故事。說是在很多年以前,他們為了懲罰一個壞女人,聲稱帶她去凌岱山喂狼。那夜本沒有狼,但那個女人還是死了。敢問師傅,那就是所謂的嚇死吧?”
玉煙頷首,“是啊!這就是精神殺人!”
謝明軒道:“明軒似乎懂了!但明軒還是很好奇,那碗葯里究竟放了什麼葯呢?”
玉煙道:“你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那碗葯里沒有別的,只有一味葯——黃連!”
“黃連?”謝明軒重複,“葯明明是神醫花果配的,師傅怎麼會這般清楚。”
“因為神醫花果根本就沒參與配藥!那葯是你師傅牽手熬制的!”沈廷鈞的聲音飄了進來。
門口的元璘和雲翔趕緊回頭。
p>沈廷鈞道:“大康朝的皇上居然學會聽牆角了啊!”戲謔溢於言表。
元璘嘆氣,“朕只是沒有想到,原來這才是真相啊!先皇要是知道自己被騙的這麼苦,會不會一怒之下從皇陵里跳出來呢?”
玉煙笑着走了出來,“皇上信鬼神嗎?”
元璘道:“一味黃連都可以殺人,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只是,朕還好奇,王妃每年給先皇吃的藥丸又是什麼呢?”
玉煙回頭,看着謝明軒,道:“師傅考考你,熟地黃,酒萸肉,牡丹皮,山藥,茯苓,澤瀉,這幾味葯合在一起,有何功效?”
謝明軒不假思索道:“滋陰補腎!”
玉煙道:“皇上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元璘道:“有!如魚在哪裏?”
“這不就來了!”玉煙笑着跟沈廷鈞對視一眼。
鈴鐺聲由遠及近。
沈廷鈞悄悄的握住了玉煙的手,出現在面前的女兒的臉,竟有種模糊的熟悉。
似乎還是在昨日,在昭縣的謝府中,他任性的揭下一個女子的面紗,看到的就是這張容顏。不同的是,那張臉上是有一道人為的傷疤的------
沈如魚到了近前,看到元璘,趕緊行禮,“給皇上表叔請安!”
玉煙道:“你皇上表叔似乎正是為你而來呢!”
沈如魚就無聲的詢問元璘。
雲翔搶先道:“小魚兒,皇上想請你入朝為官呢!你干不幹?”
沈如魚的臉上一派平靜,福了福身子,道:“如魚謝皇上表叔厚愛!但如魚年幼,實在擔不起朝堂正事。娘親和爹爹已經答應了如魚,過些時候會放如魚出府遊歷。倘使三年後歸來,如魚想着造福百姓。如魚會自己去跟皇上表叔討官的!”
“你要出府?”雲翔和謝明軒異口同聲的發問。
沈如魚淡淡一笑,“是啊!娘親,南星有沒有來過?”
玉煙嘆氣,“那個皮小子指不定又去哪裏上房揭瓦了。”
沈廷鈞撇嘴道:“是誰非要生他出來的?”
玉煙撓撓頭,她為他生個兒子有錯嗎?本想著兒子能像他,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
哪想到------
一行人走出西院,就見一白衣少女匆匆而來。飄飄然,竟然是那般的出塵脫俗。
眼看到一大群人,就開始露怯。施了禮,卻不敢抬頭說話。
沈如魚道:“小白師姐,你的行李可是都收拾好了?”
丁小白點點頭,“嗯!”
沈如魚道:“這次去楠師哥那裏,若是三月內還沒有把自己嫁給他。你也就不要回來了,以後也不要說自己是鬼醫的徒弟了。”
丁小白這才抬起頭,咬着唇,“可是郡主------”
沈如魚道:“沒有可是!你只有這一條路!不就是個男人嘛!多想想當初你師傅是怎麼擒下你師公的,你的心裏就有底了。”
眾人聞言,臉上的表情自然各異。
尤其是沈廷鈞和玉煙的,一個苦瓜臉,一個則笑得眉眼彎彎。
沈如魚繼續道:“好了,小白師姐!先說說你匆匆而來的目的吧!”
丁小白道:“那個------南星郡王又爬到後花園最高的樹上去了,說什麼都不肯下來。”
沈如魚眉頭一皺,“這個南星------”
“我去把他逮下來!”雲翔的話隨着身影飛遠。
眾人皆都隨着沈如魚的鈴鐺聲離去,只剩下兩個人牽手看着眼前的西院。
女聲道:“新建的西院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男聲道:“我老了嗎?”
女聲就笑了,“我告訴過你的,在我們那裏,你這個年齡正當青年的!”
男聲道:“還想着星星上嗎?”
女聲道:“偶爾!在夢中!十七年了,還是不確定嗎,我的王爺?”
男聲道:“那你給我一個確定!”
“愛在這裏!我就在這裏!”踮起腳尖,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雙臂張開,佳人擁在懷裏。
心中默許,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全書完——
怪醫至此全部完結!感謝親們一路不離不棄的陪伴!一直都是裸更,所以,在前後照應,情節銜接上,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感謝親們的包容了!從去年六月份至今,葉心可以說沒有斷更過,至少上架后,從未斷更過。給自己贊一個!每天的陪伴,縱使不舍,還是要說再見了!葉心會儘快調整自己,希望在新文中再相聚了!愛你們!(感謝eraser1115和zhangzhi1103的荷包!感謝xueronghua_2007的花花!感謝2815078961001的月票!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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