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是一章 結局倒計時(四)
梁喬笙給小太陽洗了腳,抱着他上了床,輕輕拍了拍。
“小太陽乖乖的,快睡覺。”
“我醒了就要吃小熊餅乾。”小太陽手裏抱着玩具熊眨巴着眼看着她。
梁喬笙低頭親了他額頭一下,“好。”
她做完這一切后便走到客廳里,抽完煙的靳東閣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眼眸看着她,有着溫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很直接,可是卻一點也不讓她討厭,是種讓人溫暖的目光。
梁喬笙看了他一眼便開始泡茶,動作熟練,水聲細碎。安靜的房間裏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靳東閣看着梁喬笙,心裏只覺平和無比。
極致的恨再到極致的愛,最後發現那些恨根本就是莫須有的,卻硬生生讓梁喬笙背負了那麼多。
知道真相后的他,是悔是恨,是愧疚,折磨了他許久許久,終歸到最後是歸於平和了。
她已經不是他的女孩兒了,他也已經丟了她。
那麼以後,他就以哥哥的身份來守護她吧,為了心中的愧疚,也為了彌補。
“你還記得靳雲歌是怎麼死的嗎?”靳東閣忽然輕聲開口道。
梁喬笙倒水的手頓了頓,“靳雲歌?”
她有些疑惑,皺起了眉頭想了半晌,才想起來靳雲歌是靳東閣的妹妹。
“我……不是很清楚。”她略微有些遲疑。
以前她就有所感覺,每當跟靳東閣提到妹妹這個字眼,靳東閣的脾氣就會變得很古怪,壓抑的暴虐和怒火,這讓她心悸。
靳東閣摩着拇指上的扳指,“你讀書的時候實驗室里發生了一場大火,你記得嗎?”
梁喬笙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始歪着腦袋回憶起來。
“我記得是有這麼一件事,可是我弟弟當時在醫院搶救,我向學校請了三天的假,所以也只是道聽途說,具體發生什麼倒是真不知情。”
靳東閣渾身一震,那雙桃花眼裏閃過一絲痛苦與悔恨。
原來,儘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所以說,他折磨她的那些年,她都是受了無妄之災嗎?明明她該被他捧在手上捂在心裏的,可是卻被他的愚蠢生生折磨了這麼久。
他拿着梁子望來要挾她,看着她掙扎與痛苦。
他真他媽是個混蛋。
“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梁喬笙有些疑惑。
靳東閣吸了口氣,微微搖頭。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了。”
梁喬笙覺得靳東閣有些怪怪的,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將泡好的茶遞到靳東閣面前。
他喜歡的正山小種的紅茶。
靳東閣端起杯子,只覺手掌都在發燙,若說之前就已經被悔恨淹沒的話,那現在就已經是被痛苦給掩埋。
他自己親手毀了自己的姑娘,將她硬生生的推到了別人的身邊,還讓她遭受如此苦痛。
“喬笙,對不起。”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喑啞。
“什麼?”梁喬笙並沒有挺清楚,抬起頭疑惑的看向靳東閣。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靳東閣忽然笑了,輕輕一笑,窗外的雷聲停止,雨滴漸小,有陽光從雲層里透了出來。
“沒什麼。”
是啊,沒什麼,道歉什麼的都太無濟於事了,只有在行動上真正做些什麼才是最好的彌補吧!
-----
顧西冽並沒有離開Y國,他在城市的中心開了一間總統套房,脫掉西裝,伸手拉了拉脖頸上的領帶,面上已經恢復成了那冷靜的模樣。
一手喝着檸檬水,一手播着電話。
“Jone,過來一趟,我要你做一件事。”
助理Jone來得很快,不過片刻就已經站到了顧西冽的面前。
“@oss,什麼事情?”
顧西冽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根小小的膠袋,裏面有兩根頭髮。
“去驗一下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DNA?”Jone有點吃驚,畢竟自家老闆着急忙慌的趕到這裏,突然又讓他去驗DNA,真是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
顧西冽斜斜瞟了他一眼,那眼神讓Jone都打了一個寒顫。
“是的,@oss,我明白了。”
“以最快的速度去驗,我需要馬上看到結果。”顧西冽放下手中的杯子,言語間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焦急。
Jone雖然訝異自己的老闆沒有以往那種冷酷如冰的感覺,可是卻也不敢再多問,畢竟這是老闆的私事,問多了的話,自己有可能就保不住飯碗了。
好奇心害死貓啊!
待到Jone拿着裝有兩根頭髮的袋子離開后,顧西冽才是如同失了力氣般坐到了椅子上,眼眸中血絲滿布,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疲累。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微微闔上的眼裏有幾許暗芒閃過。
那兩根頭髮是他和梁喬笙那個孩子的。
當梁喬笙抱着孩子去到卧室時,他便悄悄拔了一根那小孩兒的頭髮。
他有懷疑的理由,而且所有質疑的條件也成立。
梁喬笙莫名其妙的逃離了他,從他的世界裏失了蹤,然後不聲不響的躲到了這個小鎮。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梁喬笙這麼不顧一切的離開她。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梁喬笙絕對是愛他的。
若是不愛,就不會有如此荒誕的行為。
因為愛情總是讓人失去理智失去判斷力的,不是有句話嗎?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
顧西冽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當然,最大的原因是他心底懷有的希冀。
希望那個孩子是梁喬笙和他的,孩子,多麼美好的詞語啊!
根據孩童的身高以及行為,再加上樑喬笙離開的四年,他有理由斷定那個孩子已經三歲。
這個數字讓他猶如醍醐灌頂。
剛才因為自己連夜趕到那個小鎮,再加上看到梁喬笙被毀傷的面貌,一時間思緒有些亂,也失了些理性,所以當看到靳東閣出現的時候,他就直接代入了自己那過激的想法。
現在他冷靜了下來,稍微一想就覺得自己是誤會了。
他本來就不相信梁喬笙已經結了婚。
因為在那間房子裏,沒有一張她跟其他男人的合照,全是她跟那孩童的合照。
這一點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可是當他看到靳東閣的時候,他腦海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崩斷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他相當於是從靳東閣的手裏強行搶了她。
他也知道,梁喬笙對靳東閣有一種特殊的情感,除了愛還有一種類似雛鳥的情感。
儘管他很不想承認,可是靳東閣確實是他唯一忌憚的對象。
因為那是在梁喬笙心底的人。
所以他才口不擇言,不過他生氣是必須的,她躲在這裏那麼多年跟靳東閣也不無關係。
他生氣,他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她的女人要依靠別的男人?
分針滴答滴答走着,在這安靜的房間裏異常的清楚,掛在牆上的紅木時鐘一圈一圈轉着,時間不停歇,可是顧西洌卻覺得時間異常的慢。
他彷彿在等着一場審判的降臨,或許是無罪釋放,又或許是死刑,即可執行。
電話鈴聲陡然響起,刺耳的聲音幾乎震痛了他的耳膜。
顧西洌看着面前不停響動的電話,眼裏第一次出現了遲疑,手指輕動,卻是久久不敢接起。
他緊緊盯着那電話,那狠戾的眼光似要將電話盯出了一個洞。
閉了閉眼,他繃緊了身子接起了電話。
“說。”
“@oss,直系親屬。”
這四個字讓顧西冽有片刻的怔愣,在那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耳旁也聽不到任何聲響,窗外霓虹燈閃爍,車來車往,人.流穿梭,如此燦爛的場景在他的眼中卻盡數被虛化。
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四個字。
直系親屬,直系親屬……
“解釋清楚一點。”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輕,小心的似乎稍微自己大聲一點就會驚醒一個夢。
“呃……舉個例子,就是這兩根頭髮的主人是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