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寧少言
“呼~”寧夏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出門了,不用擔心頂着刀疤臉,被人發現自己異能的危險。
“叮咚。”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她歪頭,是誰呢?
寧夏打開大門,看到眼前的人,她不禁撇了撇嘴,立刻又轉身回了公寓。
莫孺琛不解的踢開門口擺放的拖鞋,大步走了進去,一雙皮鞋將地板蹭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喂,幹嗎看見我就做那副死樣子?”他不滿的嚷嚷。
寧夏磚頭,見他竟然穿着皮鞋,大搖大擺的進屋,她尖叫着跳了起來,聲音足足可以達到一百分貝,再大點聲都能把房蓋掀翻了。
“你怎麼穿鞋就進來了?快給我換鞋去!”她從沙發上蹦起來,推着莫孺琛來到門口,強迫他換了拖鞋才罷休。
“麻煩,看看你這破地板。”莫孺琛不滿的用腳尖點了點:“麻雀大點的屋子,踩兩下又怎麼了?才值多少錢?本少爺賠給你。”
“是,是,我這小地方,自然比不上莫大少您的別墅,您的別墅那麼好,那您怎麼不回去啊?回去啊!”寧夏白了莫孺琛一眼,沒好氣的說。
莫孺琛聳聳肩,連連擺手說:“行了,我發現你一張小嘴越來越厲害了!”說著,他俯下身去,在寧夏的唇邊偷了一個香吻。
寧夏呲牙咧嘴的看着他,慌忙用手背在唇邊來回搓,莫孺琛的臉立時陰了下來,“怎麼,我的吻就那麼臟?”他的語氣也瞬間變得冰冷,寧夏不屑的嗤聲,這個男人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臉色說變就變,說生氣就生氣。
“怎麼?大白天的跑到我這來,有什麼事啊?”寧夏問,說完,她有些的尷尬的咳了咳,莫孺琛反倒哈哈笑了起來:“怎麼?難道你只能晚上才有用嗎?”說著,又俯身上前,朝寧夏壓了上去。
“我問你正事呢,為什麼還要跟江逸塵合作?你不是答應過我……”
“不找江逸塵麻煩,行了行了,你好啰嗦啊,怎麼像個大媽一樣。”莫孺琛不滿的白眼,寧夏被他這一句氣的鼓鼓的,說她像大媽?他竟然說她像大媽?
“小寧,我們出去兜風吧。”莫孺琛說,寧夏不滿的皺眉,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她喃喃着說:“莫孺琛,你是什麼做的啊?你不累的嗎?”
莫孺琛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下飛奔而去,今天他的心情不錯,寧夏偷眼瞧着他的側臉。其實莫孺琛長得還是很英俊的,刀刻一般的下巴,高蜓耳朵鼻樑,深邃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就是人有些喜怒無常,讓人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你要去哪兒啊?”寧夏問,她因為臉的關係,一直都躲在公寓不出門,好不容易傷疤好的差不多了,有這個時間,她寧願回千盛去看看,也不想無謂的去兜什麼風。
莫孺琛不說話,而是帶着寧夏上了車,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這是一個晴好的天氣,陽光明媚而溫暖,透過樹影照下來,又透過天窗找到寧夏的身上,她無端的心情好了起來。莫孺琛車開的不快,沿着a市的繞城高速跑,在郊區的下橋口下來,周圍的景物漸漸後退,高樓大廈越來越遠,兩側是一片片開闊的大地,和成片鮮艷的野花。
莫孺琛心情不錯,他扭開車載音樂,舒緩的柔情小調在車內瀰漫開來。寧夏突然有種跳躍的衝動,她解開安全帶,從頂棚的天窗上露出半截身子,微風吹拂着她的長發,伴有陣陣花香,好不愜意。
莫孺琛見她興緻頗高,他也開心起來,一邊打拍子,一邊加速行駛。
過了一段時間,莫孺琛緩緩減速,車子開進了郊區的一座莊園。寧夏興奮的走在莊園的小道上,旁邊的牛棚里,還有牛正在反芻。她好奇的用手指碰了碰牛的耳朵,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莫孺琛抓起一把牛飼料,塞到飼料槽中,說道:“這裏是我祖父生活的地方。”
“你祖父?”寧夏抬眼望去,莊園大的一眼望不到邊,牛棚的邊上還有羊圈,馬廄,豬圈,綠地等等。她嘆了口氣,說道:“也是,你家那麼有錢,爺爺就住在這麼大的地方,也不稀奇。”
“我祖父在世的時候,這裏不過是一個小莊園。”莫孺琛抓起一把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小時候,我父親沒有時間管我,就把我送到了祖父這裏,可以說,我是祖父一手帶大的,”說到這,莫孺琛聳了聳肩,“很可惜,祖父去的早,我的童年也就到此為止。”
寧夏看這莫孺琛的側臉,她還是第一次聽他提及自己的童年,在她印象中,他的童年,就是她的童年。小時候,她就在他的折磨中,粗暴的對待中度過,想到這,她不禁心頭一緊,那個莫孺琛,還是眼前這個莫孺琛嗎?為什麼兩個人的感覺差別這樣大?
陽光打在莫孺琛的側臉上,為他的影子鑲嵌上了一層金邊,在漫山的綠色中,莫孺琛的側臉顯得格外溫柔。
他手上把玩着狗尾巴草,片刻,抬頭招呼寧夏過來,將狗尾巴草交到她的手上。
寧夏打開,幾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拼成了一個可愛的小狗,她驚喜的望着莫孺琛,打趣道:“我還以為莫少的手,只是吃西餐的手,想不到還這麼巧。”
莫孺琛笑笑,“那是,本少爺的絕活多着呢。”說完,兩人對視着,不由得同時笑了起來。莫孺琛望着寧夏一張極美的臉,她長大了,越來越美了,也越來越像他了。
莫孺琛的眼中漸漸湧起一股恨意,並着一股悲傷。
寧夏將莫孺琛做好的狗尾巴草頂在腦頂,又低頭,狗尾巴草掉落下來,她用手穩穩接住,一個人玩的開心。猛地轉頭看到莫孺琛的眼神,她不禁驚得渾身一顫。剛剛的陽光溫暖在莫孺琛的臉上消失殆盡,此刻,他的眼中彷彿充斥着千年不化的寒冰,讓人只感覺到寒冷。
寧夏收起狗尾巴草,不解的望着莫孺琛。
他眼中的冰冷轉瞬即逝,臉上又攀上了一抹笑容。他撲落褲子上的灰塵,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說道:“走吧。”
寧夏的心中直打鼓,莫孺琛眼中的森冷,跟他平常一樣,這才是真正的莫孺琛,可剛剛他快樂的樣子,也不像是偽裝出來的,寧夏有些糊塗,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呢?她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沉寂了許多,莫孺琛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沉重了起來,他不再說笑,也不扭開收音機,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車內,一路上都靜靜的。
寧夏也不敢出聲,沉默的坐在一邊,歪頭望向窗外,突然,她想起余蓮的事,不由得脫口問道:“你見過余蓮嗎?”
“余蓮?”莫孺琛反問,“餘風白的妹妹?”
寧夏點頭,后又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她腦袋一定是秀逗了,余蓮跟莫孺琛有什麼關係?兩個人根本就沒有過任何交集。
果然,莫孺琛聳了聳肩,不屑的說道:“我見她幹什麼?小花苞一個,還沒張開的樣子。”
“莫孺琛!”寧夏蹙眉,“你滿腦子想的就都是這些嗎?”她氣急敗壞,狗改不了吃屎,莫孺琛的本質在這裏擺着,根本改不了嘛!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錯覺而已。
莫孺琛撇嘴,無奈的搖了搖頭,寧夏怏怏的坐好,車內又恢復了沉默。
那天以後,莫孺琛有幾天都沒來過,寧夏難得享受一下個人的清凈時光,沒有莫孺琛的糾纏,她覺得輕鬆了許多,只是有一件事她始終掛在心裏,那就是余蓮的下落還沒有找到,恐怕八成是被余年抓回去了。
她不禁為這個可憐的女孩嘆氣,最終竟然還是逃不過被余年囚禁的宿命,她要想辦法把余蓮弄出去!但這段時間她勢單力薄,想要救余蓮,恐怕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咚咚咚咚!”急迫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寧夏被嚇了一跳,這麼著急找她,會是誰?她理了理頭髮,匆匆來到門前,透過門鏡向外看。
走廊里站着幾個黑衣人,各個都戴着墨鏡,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看樣子來者不善。
寧夏暗叫不好,又心中狐疑,這樣的黑衣人到底會是誰的手下?
“咚咚咚!”又是三聲,外面的人似乎有些急迫與不耐,糟糕,他們到底是誰,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想,但看他們的架勢,恐怕是來抓她的。
想要得到她的人太多了,是江逸塵?是余年?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她來不及細想,慌忙回到客廳,寧夏在茶几邊上走來走去,這裏可是高層,從這跳下去?之前她跳過一次,急速下墜的感覺太恐怖,她真的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就算是能用異能救活命,她也不敢保證墜地之後會不會昏迷。
粗暴的敲門聲停止了,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插進鎖孔,在她的門鎖上來回打轉。
不好!他們要撬門!
寧夏一驚,要趕快打電-話求救。可是打給誰呢?江逸塵?
不行,好不容易把他撇出莫孺琛的視線範圍,不能再把他牽扯進來。付洪凱?不行不行,這會兒來這兒的人是誰她都摸不清,玉姐和小傑是付洪凱致命的弱點,如果被人抓住這點,她恐怕會給蘭婷玉和小傑再帶來麻煩。
她想來想去,腦中只蹦出了三個字--莫孺琛!
想到這,寧夏崩潰的垂頭,不會吧,莫孺琛?難道除了莫孺琛,她竟然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了嗎?
“咔噠噠,”鎖孔的轉動聲更加劇烈,看樣子竟是很快就要撬開了一樣,寧夏急了,也來不及多想,給莫孺琛撥了過去。
“喂?”莫孺琛沉穩的聲音很快響起,他像是在辦正事,接電-話都是一本正經。
“孺琛,有人在撬我的門鎖,救命!”寧夏急急的說道,“是幾個黑衣人……”
“砰……”話沒說完,巨大的踢門聲打斷寧夏的求助,為首的黑衣人已經一腳把門踢開,帶着手下沖了進來。寧夏驚得手機“啪嗒”掉在地上,慌忙後退,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帶走。”為首的黑衣人跟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後面的人會意,一起慢慢的圍攏過來。
“你們是誰?”寧夏強自鎮定。“我跟你們走沒問題,但請讓我知道是誰要抓我。”
黑衣人對視了一眼,二話沒說,幾人同時撲上前去,抓住寧夏一個過肩,將他扛在肩膀上,又用黑布罩住她的頭,直奔電梯而去。
電梯下到負一層停車場,黑衣人把寧夏塞進車子,幾人圍繞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寧夏暗暗思量,這次倒像是一輛寬敞的車子,最起碼,和四個黑衣人坐在一起,空間並不擠,不像上次被余年帶走時的車子,小的可以。
余年?想到這,寧夏突然心中清明,難道是余年的人?她的手腳都被繩子捆住,動彈不得,嘴還沒被塞住,寧夏想了想,問道:“是余年派你們來的?”
周圍一片死寂,只有車子的發動機聲音,和輪胎在路面傾軋的聲響。
一聲問話好像石沉大海,寧夏怏怏地沉默,這些個人都是被訓練出來的,自然沒有人會搭理她。
到了地方之後,幾名黑衣人又將寧夏架下了車,七拐八彎帶到一間屋子中,才把她頭上罩着的黑布撤下去。
四周瞬間明亮,寧夏本能的眯了眯眼,漸漸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她才看清這裏是什麼地方。
正是關押父親的小屋外面的豪華套間。
她臉上一凜,四周打量開來,心中不禁冷笑。不過就是來這,還大費周章的蒙什麼頭?她又不是沒來過這裏。
正想着,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他步態輕盈,一身西裝裁剪合體,眼神犀利,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震懾力。
他的臉讓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寧夏訝異,他是誰?看上去怎麼這麼眼熟?在哪裏見過嗎?
“寧夏,”男人說著,在套件外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好啊,寧少言的女兒果然不一般啊。”
寧夏心中一緊,男人聲音洪亮,說話卻好像句句帶刺。“你是誰?你認識我爸爸?”
莫致遠輕蔑的笑笑,這個小丫頭似乎跟以前有些改變,難怪孺琛最近總是有些不對勁,難不成是被她吸引住了?
“當然,”莫致遠打了個響指,身後立即有人手腳麻利的把邊上的小門打開,外間的燈光猛地照進小門裏邊,寧少言打了個哆嗦,慢慢的抬起頭。
“爸爸!”寧夏心中一緊,寧少言蜷縮在狹小的房間內,一股酸臭的味道從房間內湧出來,莫致遠嫌惡的皺了皺眉。
“清城?”寧少言看清周圍的環境后,猛地起身沖向莫致遠,口中大吼:“你個混蛋!你帶我女兒來幹什麼?”剛剛起身向外,沒跑兩步,手上和腳上的鎖鏈就將寧少言牽了回去,冰冷的鐵鐐拷得寧少言腕部劇痛,他痛苦的蹲在地上,又憤恨的抬起頭。
“爸爸,”寧夏心裏一急,慌忙起身朝寧少言的小屋跑了過去。
莫致遠跟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立即上前抓住寧夏的胳膊,牢牢的把她的手臂扭到身後。
“小丫頭,想你爸爸活得好啊?很簡單。”莫致遠說著,又跟身後的人打了一個響指。那人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個錫紙板,裏面包裹着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他揚了揚下巴,寧夏依依不捨的看着父親,邁步朝莫致遠走去。
“莫致遠,你打得什麼主意?”什麼?寧夏渾身一顫,就像有電流從她的腳下迅速游遍全身,這人是莫致遠?堂堂莫氏的董事長?|莫孺琛的老爸?
她不解的看着莫致遠,當初,就是他帶着莫孺琛去的孤兒院把她帶走,她想起來了,莫孺琛的下巴和眼睛,長得像極了他,她怎麼會不認得?難怪她會覺得熟悉。
寧夏走到莫致遠跟前,停了下來,接過莫致遠手中的藥丸。
藥丸有小手指的指甲大小一般,呈圓形淡黃色,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她不解的問,“這是什麼?”
莫致遠笑笑:“吃了它,我保證,會給你爸轉到高級監獄,單人單間的。”
雖然不確定,但是寧夏已經隱隱有了感覺,這顆葯絕對不是神么普通的藥物,寧少言聽到,又起身再度撲向莫致遠,一陣鐵鏈的撞擊聲,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冰冷的鐵鐐已經把他的手腕和腳腕磨破了皮,甚至磨出了血。
“清城,我的孩子,不能吃!”寧少言惡狠狠的盯着莫致遠,他知道,莫致遠能提出這樣的條件,這顆藥丸有可能會要了寧夏的命!
“為什麼不能放了我爸爸?”寧夏瞭然,既然這樣,何不提出更高的條件。
“他還沒有服完刑哦。”莫致遠說著,一臉假惺惺的和藹。他看出來了,莫孺琛已經對這個小丫頭有不一般的感情萌芽,他不能允許他們之間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他要立時掐斷兩人之間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