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菊X紀顯(九)

嚴青菊X紀顯(九)

自從潘姨娘的事情被揭發后,鎮國公府安靜了很久,直到過了一個年,嚴青菊嫁進鎮國公府幾個月,肚子沒有消息傳來時,鎮國公府又開始蠢蠢欲動。

嚴青菊不以為意,她嫁入鎮國公府的第二個月,紀顯在一次和她聊天後,突然將一些人脈交給她。雖讓她莫明其妙,不過紀顯此舉反而給她行了個方便,不說外面的事情,就是這個鎮國公府,有了這些人手,她也能治得服服帖帖。所以,見那些人似乎太閑了,嚴青菊想了想,便捅了件事情讓她們急去。

丹寇看着嚴青菊輕描淡寫地將事情吩咐下去,不由得望了望屋子上方的承塵,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投誠實在是平生最明智的舉動。

不必說,紀老太君和紀老夫人、鎮國公夫人等又有得忙活了,這原因還是紀老太君娘家的侄孫引起的,紀老太君一急,紀老夫人只能服其勞,而作為紀老夫人的侄女的鎮國公夫人同樣被使喚得團團轉。再說二少奶奶,這位妯娌現在對嚴青菊這大嫂可是避之不及,自然不會過來自討沒趣。

“我娘家素來安份,怎麼可能會扯上年前刺殺秦王的事情上去?這是污衊!而且這件事情不是已經結案了么?現在又挑出來做什麼?”紀老太君急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快去叫顯兒媳婦來,讓顯兒走動走動,免得秦王知道后要生事……”

嚴青菊被叫來后,見到紀老太君屋子裏一團亂麻,十分恭敬地行禮請安,等聽到紀老太君的話,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曾祖母,這事情孫媳婦一個內宅婦人,不好和夫君開口啊,夫君素來不喜歡內宅婦人插手外頭的事情,且這事涉及到了年前秦王遇襲一事,事關重大,若是一個不小心,鎮國公府也牽涉其中……”

嚴青菊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女人哪個不懂其中意思?就算不懂的,也可以自己腦補。

只有跟着嚴青菊來的丹寇努力地維持丫鬟該有的表情,心裏已經裂了。什麼叫睜眼說瞎話,她現在是見識到了。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敵人捅了個大婁子,敵人還要過來求她幫忙,再一翻推託,以最無辜的姿態面對世人的指責,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真是……

紀老太君氣得打了個哆嗦,顫巍巍地指着她道:“我何時叫你插手了?不過是讓你去和顯兒說一聲。”

嚴青菊爽快道:“既然曾祖母這般說,青菊就和世子爺說一聲,只是這事情還是世子爺說的算,青菊不能保證。”

紀老太君只能無力地揮揮手,讓她離開。若不是紀顯是個天生煞星,對血脈親人沒有丁點情份,她何須要借這女人去和紀顯說?可恨的是,明知道紀顯可能會樂得看她們倒霉,無奈之下,也只能找他幫忙。

當然,紀老太君或許忘記了,若非當年他們對待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太過冷血無情,也不會造就一個煞星回來搓磨他們。

出乎意料的是,紀顯聽到這事情,卻答應幫忙了。

紀老太君的娘家與鎮國公府的聯繫已經很淡了,雖說是姻親,但若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也殃及不到鎮國公府,所以紀顯出不出手幫忙都無所謂,但是他卻出手了。當然,別以為他會這般好心,這男人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和壞水,不取些報酬怎麼可能?

所以,當嚴青菊見他心情大好地回來,眼睛一轉便知道他在紀老太君那裏得到了什麼好處,微笑地看着他,也不說話。

紀顯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粗糙的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笑道:“真是知我者夫人也!”

嚴青菊現在已經不太怕他了,當初這男人闖進她的閨房時給她的那種壓迫之下產生的害怕淡去了很多,只是有時候面對這種與他近距離的親昵依然有些不太習慣——既管她已經去習慣它。

“爺說什麼呢,妾身不明白。”她眼瞼微垂,笑得分外的柔軟可人。

紀顯笑看着她這副無辜的姿態,突然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讓他覺得順眼了,明明壞到骨子裏,外表卻能無辜清純得讓人心軟,一個矛盾體。

紀顯也不揭穿她的偽裝,只道:“要不要爺再給你些人手差譴?”

不要的人是傻瓜,嚴青菊馬上應了。未嫁人時,她原本只是個安份守已的閨閣姑娘,又因為是庶女,手裏的銀錢都少得可憐,哪有什麼人手為自己辦事。出嫁后,家族所給的陪房為她打理陪嫁產業還好,但是想要做些什麼事情,明顯就不夠用了。幸好,她出嫁時,由於有三姐姐的干涉,倒是嫁妝豐厚得教人羨慕,也因為有底氣,才能這般快就掌控住鎮國公府,進而養得起自己用得順手的人。

見她連遲疑都沒有就答應了,紀顯越發的確認這女人表裏不一。

等紀顯興奮過後,嚴青菊為他沏了盞茶,笑問道:“爺怎麼會答應管這事情?”雖然知道他的選擇,她還是想聽聽他的想法,摸清楚他的行事,才能讓自己以後對上他時能立於更有利之地。

是的,即便是親密如斯的丈夫,她依然沒有辦法將他當成唯一的依靠,與他心心相印。

紀顯端起茶盞,高深莫測地看着她,“夫人既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相詢?”

嚴青菊彷彿被他的語氣嚇着,垂下了頭,雙手絞着手帕。

紀顯依然無法避免地心中一軟,便道:“同住一個府里,他們也挺煩人的,給他們找些事情做也好,省得成天盯着硯墨堂要生事。老太君答應了我提出的要求,你便不用理會他們。還有,那個金氏,你尋個時間將她送走罷。”

嚴青菊忍不住抬頭看他,目露驚訝,若是再送走金氏,他身邊只剩一個妻子,難道不怕人說么?

紀顯沒有解釋,只是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長。

一月底時,聽說端王妃有身孕,嚴青菊高興得比自己懷上還要興奮,馬上大包小包地去端王府探望。

可誰知她從端王府回來,卻讓紀山去打探英國公府的大姑娘石清瑕。

紀顯得知這事,眉頭微微動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娶的這個妻子,未免太在意端王妃了,即便出閣時再親密的姐妹,出閣后各有各的家庭,哪個女人不是撲到丈夫身上的,怎地他的妻子反而一心一意地惦記着娘家的姐妹?

直到不久以後,紀顯終於明白,心腸再狠的人,心中也有一個願意為了她而寧願手沾鮮血也要她活得幸福安康的人,而端王妃在他的小妻子心裏,便是這樣的存在。

得出這個結果后,紀顯心裏不是滋味。

而這時候,嚴青菊嫁給他已經一年有餘,甚至為他生了個兒子。

紀顯抱着出生起就有些瘦弱的兒子,看着昏睡過去的嚴青菊,心裏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兒子會這般瘦弱,有一部分原因是嚴青菊懷他時憂思過重。而讓她憂思過重的原因便是端王妃遇襲早產,聽聞端王妃遇襲難產時,她連續幾天沒有休息好,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正為了心愛之人魂不守舍。

心裏怎麼有些憋屈呢?

不過想到嚴青菊生產,他在外面沒法趕回來,差點讓府里的那些人作夭成功,還是端王妃派了個會武功的丫鬟來鎮着才守住硯墨堂。如此一想,他的臉色有些發青,陰森地望着東西方向,得抽個空將他們都料理了,省得留着膈應自己。

直到懷裏的嬰兒發出嚶嚶的哭泣聲,紀顯方回過神來,低首看著兒子像小猴子一般又紅又皺的小臉蛋,心道:兒子,你有一個狠心的娘,可能一輩子你爹都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又能做到何種地步。

新生兒的出生,讓硯墨堂充滿了喜悅的氣息。

嚴青菊對養兒子十分盡心,她的三姐姐告訴她,孩子喝母乳好,能形成抗體,她便努力地調養身體,多喝能產乳的各種營養湯,無論再苦再累都親自照顧兒子。

這般用心照顧,等孩子滿月後,終於有了正常嬰兒的模樣,看着也壯了許多。

這是紀顯的第一個孩子,同時也是嫡長子,紀顯對這孩子寄託了很多的希望。可能是鎮國公的所作所為傷了他的心,甚至扭曲了他對父子關係的某種認知,即便寄託了無限希望,他教養兒子的方式也略為奇葩。

這是嚴青菊的觀察所得,甚至有一段時間差點被這男人弄得想要廢了他。

當然,夫妻嘛,總少不了一些摩擦。而嚴青菊與紀顯的夫妻生活,一開始便是自然不過的相敬如賓,如同這世間很多夫妻一般,男主外女主內,合作無間,不像夫妻,反而像是搭夥過日子的。而讓他們以夫妻的方式相處,是從他們有了孩子開始。

有了孩子以後,夫妻間便開始出現了以往忽略的很多摩擦,甚至夫妻間也出現了一種磨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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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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