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暗室密談疑問深閨房樂趣攬思擾

第148章 暗室密談疑問深閨房樂趣攬思擾

?悄寂的暗室里,一潤雅男音不明喜怒地道:“都佈置妥了?”

另一稍老聲道:“回公子,萬無一失。”聽了微須,遲疑地道,“公子,夫人那邊……”

青年閉了閉眼道:“且先這樣吧。”

年長者暗暗可惜又勸道:“公子不是說夫人對您已經……其實不用那樣……也沒甚大幹系。若是將來……公子當何如啊!”

***青年靜默良久方微啞着聲道:“我何嘗不想同心同德,相濡以沫?自霜雪崖起的一切再做不得假,我並非那冷心冷肺之人,如何不生些期盼?但說到底我與她不過相識數載,若繩子的另一端是她共同生活十餘年的親人,誰又能保證?不是不想相信,也不是不可相信,只是不能相信。一招棋錯,滿盤皆輸,而我早已輸不起。”***

年長者嘆息一聲道:“也是。公子要做的事原無退路,一步都錯不得。但願夫人能不負所望。”

青年目光悠長:“我倒盼她負了。至多再安排個人,憑她的心計聰慧,想來差不到哪兒去。或另尋一良人也未為不可。”

年長者聽言一時竟尋不到話來說。

不過片刻,青年便收起情緒道:“京中那些如何?”

年長者忙道:“泰王已照計劃行事,太子暫無動靜。”

青年點點頭:“找個機會讓太子也動起來。”

年長者答應一聲又道:“厲太醫來報說明年中下旬那事便要出,公子您看……”

青年敲了敲指道:“我知道了。就先這樣,讓他該做什麼仍做什麼。對了,我命你配的葯怎麼樣了?”

顯然年長者對這事有些抵觸,但聽他不贊成地道:“公子,為何不順其自然?子女的承負自有其緣,況且公子早留骨血,也可多安份心。萬一……總不至沒個後人。公子……”

“不必多言,此事我意已決。拿來吧。”

年長者無奈,只得遞上準備好的藥包。但願……

***素綰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任性的一日——那日厲昇走後不久,她便差人到霧州買了宅子,第二日即搬了進去。接着不問來由便毫不留情地打發了龍嘯山莊過來傳話的弟子。她原以為依着公子墨那日的態度,多少會有些微詞,而她也備好了回應的言語。哪曾想對方竟不管不顧,全由着她來。甚至還吩咐臨時雇來的,門房,輕易不得放人進入。瞧着倒比她更中意在這簡陋冷清之處過年。甚至派飛花率一眾人各往各處收年例。如此一來,她進也不是,退也不得,只好怏怏的置辦各色年物年禮。幸而是在霧州,一應族中親友均無,省下不少事兒,光請年酒帖這一樁就不知松乏多少。雖是頭一次自個兒經手這麼大的事兒,但說實話,要忙活的還不如言府里的一個生辰誕禮。就是因着太過容易,才有閑暇在這兒反思。***

如若見自家夫人不甚煩惱的樣子,便試探地道:“夫人可是在憂心兩位少爺?”

素綰止下思索道:“你說兄長和煦弟?”

如若點頭。

素綰搖搖頭道:“不是。兄長從不講究這些。至於煦弟……”輕笑一聲無奈地道,“怕是興奮尚嫌不夠,哪裏還會去理論這些。”

如若聽了也笑着道:“夫人說的是,倒是奴婢瞎操心了。煦少爺家時過年可沒少念叨無趣,沒意思。今年恰巧在外面,可不正樂得美么!不過少爺們都不在,祭祖捧香可怎麼著?”

素綰道:“不擔心。二叔不是有繼子了么?看二嬸的年紀,估摸着也就是他了。”

如若同情地道:“二夫人也是個命苦的。哪怕有個小姐也是好的,怎麼就不能生養了呢?”說到此處,小心翼翼地瞅着自家主子道,“夫人,那葯您真要吃嗎?但是……”

素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默了一會子方道:“無妨,只吃兩個月罷了,應該無礙。”

***如若聞言放心地道:“兩個月?那就好。”她還真擔心夫人決心要吃個一年半載的,那可就麻煩了。倒不是說她配的葯不頂事,這點上自己還是頗有信心的——不是她自誇,這種葯三年的保證還是有的。就是說只要女子吃它不超過三年,當月停掉次月便可恢復。因着這般,她才極怕自家主子用。雖說墨家人口簡單,夫人業已告了宗祠,又得了郡君的封號,但到底不如有個孩子傍身來的牢靠。看看生了二子一女的大夫人,再看看無子無女的二夫人。一個說一不二,要怎樣便怎樣;另一個卻只能委曲求全,連姨娘丫鬟都能明目張胆的欺負到頭上,如此便可見子女的重要。便是大少夫人,德容言功色色出彩,管家理事上甚至比大夫人還要強些,出身也不算差。可她再有心好強,只要大夫人提個“無子”,她還能犟嘴?是故她可不願夫人將來也陷入這樣的尷尬境地,尤其是墨家還有個虎視眈眈,花樣百出的“如夫人”,保不準兒哪天她就用這個作借口同夫人打擂台。論手段地位自是比不上夫人,可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理事這麼些年手底下總養了一些人,即便鬥不過夫人,噁心噁心也夠她們膈應的了。所以能絕路就絕了,不留一絲兒縫隙。***

且不說如若在那邊暗自盤算,此時素綰心中是千種滋味齊上心頭:她猜了一路也猜不透出嫁前那日祖父、父親那般舉止的深意——究竟是何事能令向來從容不迫的父親露出猶疑、歉疚的神色?這事兒絕對與公子墨相關,但到底是什麼事?

——“打開后,無論看到什麼,都由你自個兒決定。將來倘若後悔就捎信回來,為父在一日,便於你籌謀一日,莫要委屈自個兒。”

自個兒決定?後悔?後悔什麼?還有祖父淡淡的不贊同,又是為了什麼?

“公子。”

“夫人在裏面嗎?”

“在。”

素綰聽到門口的聲音,一面示意如若去開門,一面將旁邊的花樣子移到座位處。

“卿卿在做什麼?”

素綰見他進來,忙迎上去福了福身道:“回夫君,妾身正預備做些荷包。”

公子墨隨手揮退跟着的下人,待最後的如若將門帶上后,擁着人走到桌邊翻了翻笑道:“不錯,的確別緻。卿卿的針黹果然難有人及得上。”

素綰睨了他一眼好笑的道:“虧得現下無人,不然別個聽了豈不笑話,哪有夫君這樣自賣自誇的。”

公子墨呵呵笑了笑,又吻了吻她面頰,道:“為夫說是便是。普天下哪個敢有異議,盡可叫那人來同你夫君分辨。”

素綰輕吐着氣湊近他頸項道:“當真?”

公子墨緊了緊手道:“自然。”

素綰抬手漫不經心地在他胸口畫著圈道:“若是夕老莊主或厲大俠呢?”

公子墨一面按住作亂的柔荑,一面笑着道:“旁的不敢說,這方面夫君我可是切身體會過的,自是要辯駁到底。不過卿卿這個月貌似忘了替為夫縫製裏衣……”

素綰聽了微紅着面道:“夫君冤枉人。昨夜不是還……”忽然想到什麼,忙住了話頭。

公子墨豈會不知她想的是什麼,更故作不解地湊近道:“昨夜如何?為夫忘了。不若卿卿給為夫說說?”

素綰又羞又氣——這人怎麼恁的惡劣!什麼翩翩公子,謙遜有禮,都是裝的!昨夜……昨夜使詐哄她替他寬裏衣不算,還……今個兒又拿來打趣,真真可惡!

未等她嗔怪完,公子墨又忽而貼着她的耳,低聲喃道:“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

“轟”地一聲,素綰只覺渾身上下都布了緋紅——他……他竟還敢說!今日晨起明明是他,明明是他害她睡到日上三竿,被丫鬟們取笑,還敢……這人若是君王,一定是個昏君!對,絕對的昏君!

“卿卿,色不迷人人自迷。”

“……”

二人這廂正濃情蜜意,不識趣的人又出現了,不過這次來的人卻是出了眾人的意料——

“公子,凌大俠同米家二小姐求見。”

***素綰與公子墨對望一眼,均十分好奇——這兩人怎麼湊一塊兒去了?公子墨則想的更深:米家莫不是有了什麼大的依仗?不然上次教訓的事這才多久就忘了?或者他們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對着誰都沒有講究?但根據最新的情報,應正忙的焦頭爛額,哪還有閑工夫挑釁自己?再者凌師叔向來穩妥,也知曉先前的嫌隙,好端端的怎的帶了她來?***

門外攬思一面忐忑不安的等待回應,一面汗涔涔的頂着另三人惡狠狠的瞪視:不是他偏幫着誰,而是這次的事實在非同小可,相信公子得知后一定也會贊同自己的行為。至於夫人……世家女子不是最講求大方良善的嗎,應該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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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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