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小產
瞧着皇貴妃的態度，安嬪心裏氣血上涌，越發的覺得這或許是衛貴人給自己下的套。畢竟如今四妃六嬪已滿，想要往上爬就得先將上面的人拉扯下來。
安嬪雖然被衛貴人和定嬪接連打了臉，可她最恨的還是衛貴人，畢竟定嬪之前一直都是安分的，而且她能封嬪，實在是事出有因，最大的原因就是有自己身邊這位的力挺。
也怪當年赫舍里氏做得太過了，他們權勢在手的時候將別人往死里整，結果陰謀敗露了。這會兒就不要怪別人手握權利將他們往死里弄了，一報壞一報。
安嬪也恨廢后，畢竟當年她屋子裏也有廢后赫舍里氏送的‘好東西’。可到底這恨意沒有兩位皇貴妃和榮妃深，一個被廢后赫舍里氏害的終生不孕，另外兩個被廢后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因此安嬪和能理解皇貴妃的做法，雖然她並不贊同。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定嬪以前住在鍾粹宮的時候很安分，不像衛貴人那樣上躥下跳的，時不時的打她的臉，安嬪至今都還記得當年衛貴人兒話不說直接跪在承乾宮門口，求昭忠皇貴妃救她一命的事情。
賤人，永遠都那麼可惡。
強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安嬪將自己剛剛調查的結果對皇貴妃說了。
宜爾哈挑眉“門坎和鞋子都沒有什麼問題，那就等等衛貴人自己的說辭好了？”既沒有說衛貴人這事是意外，也沒有說這事是有人故意整衛貴人的。
“是！”安嬪恭敬的應道，心裏卻再罵宜爾哈狐狸，皇貴妃不表態那麼日後出來了什麼新的問題導致了事情真相不一樣，也不關皇貴妃的事情，畢竟她可沒有一口咬定什麼。
小太監的速度並不慢，就在兩人說話間太醫就被小太監請來了。
宜爾哈免了他的禮，直接讓他進屋子去給衛貴人把脈，裏面珠簾和屏風都是一件弄好了的。
張太醫俯首替衛貴人請脈，心不由地一驚。
宜爾哈見張太醫一直不說話，面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皺眉道：“張太醫，衛貴人和龍嗣怎麼樣了？”
“這......”張太醫收回手，臉色不好的說道：“回稟皇貴妃，衛貴人的胎兒......已是保不住了。”
“什麼！？”不僅宜爾哈吃了一驚，就連安嬪也吃了一驚，不過是被門坎絆倒而已，怎麼會保不住了？
別看安嬪之前說衛貴人的孩子保不住就以為她知道什麼，事實上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從皇上對衛貴人的態度猜測的。皇上對衛貴人不冷不熱的，又有衛貴人專美於前，衛貴人已經處於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子。
後宮的嬪妃可不是那麼和善的，只要有機會她們不會吝惜那點葯的，因此安嬪才會說衛貴人的孩子會保不住的話。
“怎麼會這樣。”一旁的文姑姑面色慘白的踉蹌一下，這時見到床上的衛貴人醒了，忙露出安慰的神情“主子，您醒了？”
“我的孩子呢？”衛貴人聲音顫抖的問。
“主子......您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文姑姑眼眶一紅，卻強忍下淚意，替衛貴人壓了壓被子。半刻的寂靜后，床上傳來聲聲啜泣聲，雖然壓得極低，卻能讓人聽出哭聲中的悲痛。
宜爾哈和安嬪見狀對視了一眼，皆說道：“衛貴人節哀，事已至此還是好好的養好自己的身子，爭取日後再為皇上懷上一胎，為皇家開枝散葉。”
宜爾哈示意張太醫給衛貴人開些調理身子的葯，等出了梢間，到了明堂才向著張太醫問道：“好端端的衛貴人只是摔了一跤這麼會就沒了龍嗣？之前給衛貴人診脈的劉太醫可是說過衛貴人的身子很好，連安胎藥都不用喝，張太醫這裏面可還有隱情？”
張太醫對宜爾哈的問話不敢遲疑，想了想才說道：“微臣確定衛貴人是小產之脈，醫女也進去看了，衛貴人身下已經出現惡露了。至於為什麼衛貴人會摔了一跤就小產，微臣以為會不會是衛貴人在摔倒之前接觸了不該接觸的東西，或許是吃了什麼活血的東西，才導致摔了一跤就小產了。”
內部和外力，兩相結合，沒了胎兒的可能性很大。
宜爾哈眼皮垂下“勞煩張太醫檢查一下衛貴人的吃食和屋子裏的東西。”等着張太醫忙乎起來后，宜爾哈才對安嬪說道：“派人通知皇上吧！”
今天註定是康熙一喜一悲的日子，烏雅貴人生了一個女兒這是一個好消息，即便是女兒比不上兒子，但康熙的女兒也少呀，現在活着的才四位而已，因此康熙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可沒過多久鍾粹宮的來信了，說衛貴人摔倒小產了，一下子就讓康熙的心情直線下降。
宮裏流產過的妃嬪很多皇貴妃、柔妃還有某些低位份的妃嬪，衛貴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康熙對衛貴人和章佳庶妃懷孕后的不同反應，並不是因為章佳庶妃再他心裏的地位高一些，而是他調查到了陳庶妃的底線，知道陳庶妃有些故意針對婉妃鈕祜祿嘎洛，害怕和婉妃居住在一起的章佳庶妃遭受池魚之殃。
事實上康熙對兩人的態度是一樣，更因為衛貴人所生的八阿哥在皇太后那裏，康熙對衛貴人肚子裏的這個還比衛貴人肚子裏的那個重視一些。
這會兒聽到衛貴人小產了，心裏大為不好，直接吩咐梁九功“擺駕去鍾粹宮。”
很快皇上的依仗就到了鍾粹宮，宜爾哈和安嬪都沒有想到康熙竟然會親自來，宜爾哈更是在心裏慶幸，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提前走。
宜爾哈從不看重哪個嬪妃流產，若是哪個嬪妃懷孕了，或許還會讓她關注幾天。不過流產耶，不就是孩子沒了嘛，既然孩子沒了是事實那還關注什麼，消息準確就行。可是這次衛貴人流產竟然讓康熙親臨。
看來皇上對衛貴人還是有幾分寵愛，對她腹中的孩子有感情，那麼這一次就不會如柔妃當年小產後那般情拿輕放。
就在宜爾哈思索間，康熙沉着臉對着安嬪呵斥道：“好好的怎麼會流產。安嬪，這鐘粹宮素來由你負責，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有人做手腳？還是說，你巴不得衛貴人的孩子沒了？！”
“皇上，俾妾冤枉。”安嬪見此事牽扯到自己，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哭訴道：“自從衛貴人懷孕后，俾妾就免了她的請安的，平時也不宣衛貴人。這衛貴人要自己一個人出門，關俾妾什麼事，又不是俾妾讓衛貴人出門的。”
安嬪覺得自己真心的很冤枉，你要說找到了什麼證據，說自己害衛貴人，安嬪還能接受，可問題是什麼證據都沒有，皇上就懷疑自己，實在是讓安嬪太寒心了，也不由自主的對衛貴人更加的記恨了。
“皇上。”這個時候宜爾哈出言了“安嬪此言說得有理，她又不知道衛貴人幾時出門，也不知道衛貴人竟然會一個奴才都不帶就自己出門了，又哪裏來的時機害衛貴人了。妾之前已經讓人檢查了當時絆倒衛貴人的門坎和衛貴人的鞋子都什麼問題，這會兒正在等張太醫的消息。”
“哦！”康熙挑眉，看了一眼宜爾哈才對着安嬪說道：“你先起來吧！”
“是，謝皇上，謝皇貴妃。”安嬪咬着牙起身，低着頭走到一邊站立着。
宜爾哈看了一眼康熙，見他臉上不愉之色還籠聚着，連忙將張太醫的那番說辭說了出來末了還說道：“這會兒事情的真相也只有衛貴人一人知道，只有等她蘇醒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剛剛說著了，衛貴人就醒過來了。
進了內室，一聲聲壓抑的痛哭聲讓康熙步伐頓了頓，方才走向床邊。往日鮮活亮麗的女子面色慘白，面下的枕巾已經濕了一大片。見到這個情形，他微微一愣，記憶中衛貴人似乎從未哭過，每次見到他總是會露出開心羞澀的笑意，讓他瞧着便覺得心神通泰。如今衛貴人沒了笑，沒了活力，他心裏終究起了幾分憐惜。
“皇上，孩子沒有了，奴才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床上的女人抓住了他的手，白嫩的手掌不停的顫抖，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燙得讓人有些心慌。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奴才沒有為您生下孩子，奴才沒有用，沒有用。”聲音壓抑而又嘶啞，卻比嚎啕大哭更讓人覺得悲傷。
康熙伸出另外一隻手把人攬進懷中，輕輕拍着懷中的後背：“愛妃，你還會有孩子的，一定還會有我們孩子的。”
隨後進來的柔妃安嬪等人，聽着衛貴人的哭聲，不免有了兩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今日衛貴人的孩子保不住，那麼待他們有了孩子，就一定能保住嗎？
後宮中沒有簡單的女人，簡單的都失寵了或者死了，剩下的女人註定要斗一輩子，知道決出最後贏家為止。
“張太醫，衛貴人傷了身子，要好好替衛貴人補身子，朕希望不久后能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衛貴人。”康熙撫着衛貴人的髮絲，像是要撫平衛貴人的悲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