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外 壹
皇甫淵對柳陌九,絕對稱不上溫柔,當然,他也不可能對柳陌九溫柔。
他一手拉着束縛在柳陌九脖頸上的那環形法寶,一邊御器而行。元嬰修士的速度極快,柳陌九被這樣折磨着,有些受不住,甚至是喘不上氣來。
柳陌九本想開口說話,卻是一下子被自己嗆着,劇烈咳了半天,才引得了皇甫淵那陰冷的眼神。皇甫淵慢下了些許的速度,冷眼瞥着他。
隨後,突然唇角綻放出笑容來,那笑容柔和得就像是春風一般,可同時,又是冷得讓人覺得徹骨。
“怎麼?柳少主這樣就撐不住了?”他的語氣冰冷的沒有溫度,與他蒼白憔悴的面容結合起來,就像是個陰氣森森的死人。
“皇甫師叔,以前晚輩年少不懂事,做了很多冒犯師叔的事情,還請師叔大人大量,放過晚輩一馬罷。”柳陌九朝皇甫淵拚命作揖着,若不是他們現在正在御器而行,他估摸着會跪下來給皇甫淵磕頭。
做這點事情若是能換來皇甫淵放過他的話,自然是非常值得的。
皇甫淵抿唇涼薄的笑了,“你是覺得我皇甫淵傻的么,放你回去,讓御月門來討伐我不成?”他殺了蘇皓祥,御月門若是知曉,絕對不會放過他。
而且,他從顧白錦與雁初的手中得到了這柳陌九,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將柳陌九放走?那不是還順帶害了顧白錦與雁初不成?
“不會!不會!”柳陌九急忙搖了搖首,以表明自己的真心,“若是皇甫師叔繞晚輩一命,那晚輩定然是感恩戴德,怎麼還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更不可能讓御月門討伐師叔!我舅舅之死,那是他咎由自取。再說了,如此之事在修仙者之中常有,晚輩又怎麼可能會埋怨師叔?”
“閉嘴!”皇甫淵一巴掌扇了過來,他的力道極大,幾乎都要將柳陌九那一張俊俏的面容給打歪了。
柳陌九被這一巴掌扇得暈頭轉向,連東西南北都險些分不清楚。
隨後,皇甫淵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感恩戴德?”他眯起了自己的雙眸,那種陰戾的光芒在他眸子裏一閃而過。
很快,又是消隱在他的眸子深處。
半晌之後,他出聲笑了出來,聲音就如珠落玉盤,又與音律一般,煞是好聽。若不是此時自己的小命還懸着,柳陌九隻怕看着皇甫淵這般的笑容,都要痴了。
說實話,皇甫淵長得很是俊俏,皇甫一氏在梁寧國,可是出了名的都是美人。儘管如今就只剩下皇甫淵一人擁有靈根,且真正成為了元嬰修士。
皇甫淵的細眉上揚,就算是面色蒼白憔悴,也遮掩不住他的俊逸,再加上那薄唇淡淡的粉色近乎於白,有一種病態的美感,更是勾起旁人的憐憫意。
他一雙眸子乍一眼看下去,好似晦暗不明,深邃得仿若一潭死水,但又是,他的眸子又像是星辰一般閃耀,仿若會說話一般,神采奕奕,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眼。
若真的要說,皇甫淵的容貌也不弱於雁初那般冷冽的俊俏。雖說氣質截然不同,卻同樣容易讓人移不開眼。
“放心,我現在還不想那麼快就要了你的命,你有一段時間是能夠好好感恩戴德的。”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緊接着的,就是這般森冷的話語。
讓原本有些沉迷與他笑顏的柳陌九,打了個寒顫。
柳陌九如今可是落魄得很,哪裏還有之前那般御月門的少主,趾高氣揚的模樣?雖說,柳陌九儘管是囂張跋扈,但在他人面前,一開始總是會擺出一副溫柔近人的態度來。
不少人總是會被他那一張溫柔儒雅的表皮給騙了,但隨着他的名聲在梁寧國越來越大,且還都是些不好的傳聞,便是沒有多少人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可即使如此,柳陌九也沒有半點收斂自己的行為。梁寧國遭到他毒手的人,可是不計其數,但卻紛紛忌憚於他那元嬰期的舅舅,蘇皓祥。
當然,其中也不少自個兒送上門來的,柳陌九自然半點都不介意,統統照單全收。
皇甫淵如今變成這番模樣,還全是託了這柳陌九的福,要他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抬起手來,扶正了柳陌九臉頰上的那銀質面具,有些虛弱無力的笑了笑,“可要戴好了,若是讓人知曉你是柳陌九,那你連這一段感恩戴德的時間都沒有。”
柳陌九身子顫了一下,急忙道,“晚輩自己來,自己來,不勞煩師叔。”能活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指不定他還能找准機會逃跑呢。
只要逃回御月門,那麼,皇甫淵就算是元嬰修士,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對他作出什麼事情來。
他這一抬手,不禁觸碰到了皇甫淵修長的指尖,冰涼得像是沒有溫度一般,可肌膚卻順滑得仿若絲綢。
柳陌九一怔,恰好看見了皇甫淵唇邊帶着的淡淡笑容,“我很好看么?”他的指尖一轉,輕輕的撫了一下柳陌九的臉頰。
這句話的語氣曖昧得很,柳陌九連忙頷首,“師叔十分俊俏,好看是自然的。”他現在可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將皇甫淵惹惱了,真的一掌將他拍死。
結果,他迎來的都是皇甫淵的一巴掌。
這一次皇甫淵扇得是另一邊,柳陌九頓時兩邊臉頰都腫了起來,泛着異樣的紅。
打完之後,皇甫淵又是溫柔的替柳陌九將面具給扶正了。
這前後壓根就不像是一個人會做出來的事情,皇甫淵的喜怒無常讓柳陌九驟然不知該如何面對。
“放心吧,日後你有的是機會看,不在於這時如此急切。”皇甫淵聲音輕輕的,就好像是在與柳陌九說著甜言蜜語一般。
說罷,他一把將柳陌九脖頸上的環形法寶一拉,又是恢復到了最初的那個狀態。
若真的要說,皇甫淵根本就是將柳陌九當做狗一樣對待了,那脖子上的法寶,擺明了就是給柳陌九的項圈。
或者,柳陌九連狗都不如。最起碼,皇甫淵對着狗,可沒有這麼大的怨恨。
與雁初、顧白錦一樣,皇甫淵並沒有回到溯風國,而是直接啟程往梁寧國而去。
而皇甫淵就像是提前先泄憤一樣,每天幾乎都可以說是將柳陌九打得鼻青臉腫,就算是御月門的弟子見了柳陌九,保准認不出來。
因為此時的柳陌九,與那英姿颯爽的他壓根就是天壤之別。
無論柳陌九是說好聽的,還是求饒,甚至有時候他不說話,都會落得一樣的下場。不,他不理會皇甫淵的時候,下場是最為嚴重的。
因此,他學乖了之後,寧願說好聽的再挨打,最起碼皇甫淵下手的力道沒有那麼重。
且,指不定哪天皇甫淵真的心情好了,便不打他了。雖然,這麼多天過去了,柳陌九一直都沒有等到皇甫淵心情好的那一天。
對着仇敵,皇甫淵心情能好,那可就奇了怪了。
眼看要到朝星派,皇甫淵眯起自己的眸子,警告了柳陌九一句,“你最好給我識相一點,少說話,最好不說話。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受的。”
皇甫淵可一點都沒有在開玩笑,儘管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會盡量保持一抹淺笑,但柳陌九也不敢不相信他的話語。
朝星派的弟子向來都是戴着面具,這已然是許多年的習慣了。不過,皇甫淵自從被柳陌九做了那等事之後,他便是不再戴上面具。
而他以前的那面具,如今正戴在柳陌九的臉上呢。
見到皇甫淵回來,朝星派的弟子連直視都不敢,只能垂着首,抱拳道,“皇甫老祖您回來了。”語氣里對皇甫淵的尊敬可想而知。
畢竟,皇甫淵如今可是元嬰修士,至於以前被柳陌九強行採補的事情,如今朝星派可是沒有一人敢提及起。
“嗯,來認識你新來的師叔。”皇甫淵氣若遊絲的笑着,將柳陌九從一旁拉了過來。看樣子,他待柳陌九可是親昵得很。
守門弟子一看,知曉柳陌九是結丹期的修為,急急忙忙又是問候了一句。
他的話音一落,皇甫淵就直接拉着柳陌九走了,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柳陌九,甚至,皇甫淵都沒有介紹柳陌九的姓名。
“師叔,晚輩覺得您這樣拉着,定是勞心勞力,有這東西在,晚輩不會逃跑,師叔也不必這般。”柳陌九又是試探着皇甫淵,看看今兒個皇甫淵心情好了沒有。
方才看皇甫淵對那朝星派的築基修士都如此和顏悅色的,他想,皇甫淵興許是心情好了吧?
皇甫淵聽見他的話語,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剛才與你說了什麼。”
“......”柳陌九一聽,急忙閉上了自己的嘴。修仙者的記憶力都非常的強,更何況還是剛才的事,柳陌九怎麼會不記得?皇甫淵讓他少說話,最好不說話。
見他乖乖不說話了,皇甫淵也未在繼續作出何事來。
若是平日,他不是一巴掌扇過來,就是一拳頭打過來,有時候氣極了,也會踹上柳陌九一腳。
這巫蘭荒漠到朝星派的這段路途里,柳陌九已然是遍體鱗傷。
可偏偏,這些傷勢頂多是讓柳陌九疼上幾天,身為結丹修士,這點傷勢又是好得快,幾天連傷痕都看不見了。
“嗯,你說得對。”有史以來,皇甫淵第一次認同了他的話語。
受盡了虐待的柳陌九,不禁覺得自己終於等到了一天,皇甫淵心情好的時候。或許,他很快就可以擺脫被皇甫淵這樣牽着走的情況了。
說了這句話之後,皇甫淵便是沒有再繼續多言,而是帶着柳陌九直接到了他的洞府,一把將柳陌九給推了進去。
隨後,他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條鐵鏈出來,這鐵鏈也是經過上好的,製作法寶的材料所制。
因對皇甫淵而言,這等東西他都已然不需要,便是煉製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看上去似乎沒用,可偏偏每樣都是有法寶的能耐。
他將鐵鏈勾住了柳陌九脖頸上的環形法寶,然後輕柔的一笑,“放心,這兩個是一對的,出門的時候我忘了帶,如今正好,湊一起了。”
“......”柳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