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佰四陸
被龍族仙獸如此警告,顧白錦他們一行人自然是立即就離開了巫蘭秘境。
與之前在幻滅之境遇到時的態度不同,龍族仙獸這一次的態度,顯然是帶有十足的殺意。
興許是與尹落泉想要毀掉那閣樓有關,而那閣樓,指不定對於龍族仙獸而言,不單單隻有閣樓那麼簡單。
出了巫蘭秘境,眾人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能夠發現,皇甫淵蒼白的面容方才是一直緊繃著的,出了巫蘭秘境之後,他才真真正正的鬆了一口氣。
這巫蘭秘境什麼都沒有,就算沒有龍族仙獸的警告,皇甫淵也不可能會再來第二次。
這一次巫蘭之行,並沒有讓顧白錦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看來,他們如今也只能在溯風國尋找線索了。
“師兄,你我二人便是在溯風國停留一陣,看看是否能打探到天地之玉的消息。”顧白錦對着雁初說道。
雁初微微頷了頷首之後,將顧白錦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不妨事。”他知曉顧白錦此時在憂慮什麼,而向來不善於表達的他,也只能這麼簡潔的說出這三個字。
就算沒有天地之玉,那也沒有關係。
只要他雁初沒有忘記這段時日的記憶,就不可能會離開顧白錦。
顧白錦輕輕的一笑,隨後吻了一下雁初的眉眼,道,“嗯,師兄也不必擔心。”
說罷,他轉過身,朝皇甫淵作了一揖,又是道,“師叔,我與師兄二人打算去溯風國尋天地之玉,不知你有何打算。”
話音一落,他瞥了柳陌九一眼,然後唇邊又是蔓延起笑容來,“當然,還有柳少主,你有何打算。”
這話可是諷刺得很,柳陌九如今落在他們手裏,就算有打算,那也是打算逃跑。
柳陌九心中有氣,這顧白錦明明與他同時結丹中期的修士,若不是仰仗着雁初,怎敢在他面前如此張狂?
他也不想想自己之前不全都依靠着蘇皓祥,才敢作出那等無恥下流的事情么。
“那天地之玉不用尋了。”突然,皇甫淵的一句話,讓顧白錦與雁初怔然。
他們二人面面相覷了一眼,又是轉過視線來,看着皇甫淵。不知皇甫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只見皇甫淵將一東西拋了過來,顧白錦伸手便是將那東西接住了。
顧白錦打開手掌一看,發現自己手心裏,躺着一血紅的潤玉,上面的溫度說明了皇甫淵將此物已然帶在身上許久了。
“這......”顧白錦微微一怔,卻是聽皇甫淵道,“這就是天地之玉,你們拿着罷。”
此物從皇甫淵遇上顧白錦與雁初之前,就已然有了。
說來,這東西對他也是重要得很,他因為以逆天之法成功結嬰,但根基卻是不穩。這天地之玉自然能夠護着他一段時日,不然,他極有可能會在這時碎嬰。
若是真的從元嬰期跌落到結丹期,那麼就意味着他皇甫淵性命也就在此終了了。
而皇甫淵竟是在此時他根基還不穩之時,將天地之玉贈予了顧白錦與雁初,對他而言,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之前師叔一直不拿出來,想必此物對師叔亦是格外重要。”顧白錦微微眯了眯自己的雙眸,雖說表面上如此道,但他卻在打量皇甫淵。
興許皇甫淵引他們到這巫蘭秘境裏來,不過是他為了抓住柳陌九的計劃之一罷了。而天地之玉他從一開始就有,不就是更為證明了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么。
皇甫淵當然知曉顧白錦的心思,他抿唇笑了笑,“這天地之玉在我身上,自然是用處的。再說了,你們二人當初與我交情不深,我為何要將此物給你?”
他並沒有將這天地之玉對他有多重要的事情說出來,他的元嬰與其他修士的元嬰不同,若是說出來了,指不定他皇甫淵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他說的也是不錯。他與顧白錦、雁初不過剛認識,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而且,若不是方才顧白錦與雁初二人說服了龍族仙獸,讓龍族仙獸打消了念頭,他也不可能會將這天地之玉拿出來。
因為這對於他而言,就如性命一樣重要。雖說他皇甫淵為了殺柳陌九,全然都不顧了,但還沒折磨柳陌九之前,他可不想這麼快就死了。
“師叔說得極是。”顧白錦淡淡的笑了,顯然已經有些開始疑心皇甫淵,他看了一眼柳陌九,道,“不過這柳陌九,如今該如何處置?”
若是不除,指不定以後會留下大患。而且,御月門若是知曉了他們將蘇皓祥殺了,定是會尋上門來。到時,定又是一場風波。
“他?”皇甫淵輕挑了一下秀眉,正要說話之時,他輕咳了幾下,唇角有液體滑出,他抬起衣袂拭去,定睛一看,發現竟是鮮血。
之前與蘇皓祥的爭鬥,雖說他並未像是雁初那般使出全力,但對他這樣根基不穩的修仙者而言,如此激戰,卻等同於傷害。如今又是將天地之玉給了顧白錦與雁初,自然就有些撐不住了。
皇甫淵此時發現了顧白錦與雁初二人的視線,他抬起手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氣息平穩,語氣如常的道,“這柳陌九么,不如二位便是做個順水人情,交予我。”
他至始至終都站在柳陌九的身後,柳陌九自然沒有看見他如此的狀況。
若是讓柳陌九知曉了,豈不是會抓准了機會逃跑么?儘管柳陌九定是不敢對他這元嬰修士作出除掉的念頭。
“顧師弟。”雁初只是輕輕叫喚了一聲,那神情像是在應允了皇甫淵的要求。
他既是元嬰修士,自然也感受到了,皇甫淵其實氣息開始有些不穩起來。
且看皇甫淵蒼白憔悴的面色,他很明白,皇甫淵並不是裝出來的。
“嗯,”顧白錦看出了雁初的想法,頷了頷首,隨後轉過眸子來,對着皇甫淵道,“雖說這柳陌九於我們有深仇,不過,若不是他,我也不會與師兄在一起。因此,就如師叔所言,做個順水人情,多謝師叔贈予的天地之玉罷。”
與這天地之玉相比起來,柳陌九的性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而且,皇甫淵如此恨柳陌九,顧白錦可不認為那是裝出來的,更何況,稍稍從梁寧國的修仙者那兒一打探,就知曉柳陌九對皇甫淵做的那等事情。
當初皇甫淵要與他們合作的時候,顧白錦便是去好好調查了一番皇甫淵的身份。
因為像是皇甫淵這樣的元嬰修士,其身份若是想調查起來,那可是容易得很。
“既如此,我等便是在此離別罷。”皇甫淵朝顧白錦與雁初拱了拱手,道。
說罷,皇甫淵伸手抓住了柳陌九的肩,然後輕輕的在他耳旁,帶着些許陰冷的笑着,“柳少主,這可真是有些委屈你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出了個銀質面具,替柳陌九給戴上。
柳陌九在梁寧國可是眾多修仙者都識得的,皇甫淵若不這樣將柳陌九的面容給遮起來,他抓住柳陌九的這件事,定然是會一瞬間在梁寧國傳開來。
梁寧國的眾人都曉得他與柳陌九之間的恩怨,御月門不會坐視不理,定會上門來討要人。
因此,此舉是很有必要的。
柳陌九臉色煞白,可惜的是,面具遮住了他的半邊面容,也就只能從他的一雙眸子裏,察覺到他的恐懼。
隨後皇甫淵又是與顧白錦、雁初二人告別。
待到皇甫淵離去之後,顧白錦才又是將手掌打開來看,那天地之玉仍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裏。
“師兄。”顧白錦將天地之玉交給了雁初。
胤和曾道說,將這天地之玉戴在身上,便是能夠將雁初些許殘留的情愫牽引出來,如此一來,雁初便是能夠恢復如初。
顧白錦見到雁初的面容,忍不住欺身上前,輕輕的掠住了雁初的薄唇,唇舌交纏了一會,如願的見到雁初有些濕漉的眸子,他才輕聲道,“我現在可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
雁初微微頷了頷首,回應他。當然,雁初對這話的理解,可與顧白錦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