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軾的詩詞,多為鐵板唱東,憑弔古迹,懷感萬千,舉杯邀月,嘆歲月無情。
都說他的這兩首詞豁達明朗、瀟洒超曠,我私下卻覺得,這是對多舛命運的苦苦掙扎,流放之苦,棄之如敝屐的鬱郁之情,在悄無聲息中,闊達的框架里,是個敏感幽獨而又飄泊無依的心。
鐵板唱東,春水東流,流去的是無情無義的歲月,卻流不去心中的困苦。
極喜,或許在物慾橫流的現在,這瓢清許如蔓延百里的桃花山中悼亡人空悠的歌唱,歌聲伴隨着二十七橋上青石搗衣折射睡夢中遊離的孤涼。
十年茫茫,沒入心腔,自是難忘,相顧無言,顫顫簌簌,自是凄涼。
她意風華髮,我卻鬢如霜。
她已塵歸塵,我且愁斷腸。
她駐幽冥橋,我守短松岡。
不禁想起閑來瞎填的小詞:
願我來世,身如琉璃
入你衣袖,伴你g畔
曜你雙目,潤你唇舌
他們有來世么?
此時,我寧願做一個瘋子,虔誠的相信尼採的永生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