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傾顏一驚,立刻低頭就要去撿,卻也被眼尖的顧柏寧發現。
他一把拉住她,大手緊緊地扣着她的手腕,那股力道,像要把手指掐進她的骨頭裏一樣,只讓傾顏狠狠地吸了口氣。
傾顏驚愕地抬起頭,而看到顧柏寧的剎那,她就更加驚愕了。
因為,他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那張露出一半的照片,臉色說不出的冷凝及嚴肅,那一瞬間,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只讓傾顏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她微微掙扎了一下,顧柏寧卻像是立刻就有了感知,他死死地扣着她,讓她動彈不得,眼眸眯成一條線,卻是沒有離開那張照片。
“你……你幹什麼?放開!”傾顏在困惑不解地同時,努力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束縛。
顧柏寧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照片,也不理會傾顏的質問,時間彷彿被定格住一般,傾顏幾乎在這靜謐中,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及心跳聲。
“顧……顧柏寧,你……”
話音未落,他終於有所動作,單手很輕鬆地鉗制着傾顏的雙手,微微彎腰,長臂一撈,就從地上將那張牛皮紙信封拾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那是我的東西!”傾顏下意識地就喊了起來,畢竟那是惠姨的東西,她不希望……被顧柏寧看到。否則……難免他會問東問西,她並不想回答他。
“……”顧柏寧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一般,逕自捏着信封,就要把照片從信封里抽出來。
“喂,你幹什麼?憑什麼隨便看別人的東西,顧柏寧,你不許看!”傾顏有些火了,冷着聲質問。
“既然是別人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這裏?你都可以看,我為什麼不能看?”顧柏寧也不抬頭,目光依然鎖在那照片上,聚精會神。
“你……你怎麼那麼歪理啊?這是我朋友的東西,即使跟我有關,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要看。”傾顏說什麼也不能讓顧柏寧看到。
顧柏寧卻像是發了狠,一定要看,他一把將傾顏推向一邊,“沈傾顏,你閃開,這張照片我一定要看,你阻止不了我!”
顧柏寧紅着眼睛,如果他的視力沒出問題,這張照片,他絕對見過,即使只是露出一個邊角,他也可以自信地相信,就是那個女人的照片,那張……讓他憎恨不已的照片。
他的大手泛着青筋,長指捏着照片的邊緣,只輕輕一抽,照片就從牛皮紙信封里抽出來,剎那間,一張年輕、清麗、脫俗又絕美的臉呈現在眼前,那一瞬間,顧柏寧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跳了。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張臉,即使化成灰燼,他大概都認得。這就是父親保險箱裏的那張被他一直寶貝着的照片。
多少年來,他不讓他們兄妹踏進那間書房,更不能靠近那隻保險柜,即使他從小就知道,那裏面一定藏着什麼,而且……是父親極其在乎,母親傷心欲絕的東西。多少年來,他和琬儀都好奇極了,卻不敢去觸及,直到那天,他們不約而同潛進書房,打開保險柜,終於知道,那裏藏着的秘密,也終於清楚,究竟是什麼讓父親在乎了那麼多年,又讓母親一直傷心不已,直到最後鬱鬱寡歡,終了一生。
原來……就是這張照片,就是這樣一個絕色的女子,這是父親不愛母親的根源,更是母親早早離開他們兄妹的原因,他不知道他們幾人之間的恩怨,但是……既然娶了母親,並且有了兒女,父親就該對家庭和子女負責,而不是心裏一直還藏着其他人,而讓母親傷心欲絕。
因此,這些年來,他是恨父親的,恨他們的薄情,更恨他的深情,如果他不是對母親太薄情,如果他不是對照片里的女人太深情,那麼……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他和琬儀也不會早早地成了沒有媽的孩子。身為人父,顧柏寧認為,顧展鵬太不稱職,儘管他也在乎父親,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對父親頗有承見。
自從上次看到那張照片,他的心裏一直在犯着一抹疑團。父親保險櫃裏的戒指上,寫着一個‘玫’字,他篤信,那是屬於這個女人的名字,可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沈傾顏居然會有這個女人的照片,很顯然,她是認識她的,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她又在哪裏?如果她們很熟識,那……沈傾顏是否會知道,這個女人和自己父親的事情呢?
“你……你什麼?把照片還給我!”傾顏很不滿,她趁着顧柏寧蹙眉思索的時候,飛快地從他手上抽走照片,“你沒資格看,顧柏寧,你真的很沒有禮貌!”
顧柏寧並沒有因為她搶走照片,而再去搶回來,而是眸子一眯,那琥珀色的瞳仁迸發出一抹一閃而過的寒意,隨即低聲質問:“她是誰?”
“……”傾顏雖然料到他可能會問,但他問得如此直接,她還是愣了一下,有些堵氣地說道:“幹嗎?這跟你有關係嗎?你應該……沒有資格問!”
話音未落,顧柏寧的大手一把掐住傾顏的下頷,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倏地靠近,在她的面前放大,她只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便聽到顧柏寧近似於陰森的聲音,“沈傾顏,快回答我,她是誰?你怎麼會和她是朋友?什麼朋友?”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傾顏整個人都傻了,她眨巴着眼睛,半天沒明白,顧柏寧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更何況,他憑什麼這麼質問自己。
“你……你要幹什麼?”傾顏掙扎了一下,卻是掙脫不過。
“幹什麼?我說的,難道你聽不到?”顧柏寧幾乎是咬牙切齒,“沈傾顏,回答我的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我也不想說第二遍!這是我朋友的東西,更是關於她的*,憑什麼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傾顏自然不會受制於他的脅迫,即使他步步緊逼,她也不打算屈服。
“沈傾顏,你回答我!”顧柏寧濃眉緊蹙,一臉嚴肅,一字一頓道:“這對我非常重要!”
直到這一刻,傾顏才意識到,顧柏寧似乎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真的想知道關於惠姨的一切,可是……他怎麼會認識惠姨?難道……他見過這張照片嗎?
對了,顧家!
傾顏腦中閃地一個畫面,就是那張在靜安醫院,被惠姨撕碎的報紙,那版面上的人正顧展鵬——顧柏寧的父親。
當時,她就斷定,惠姨的發狂和顧展鵬有關,如今再看顧柏寧這個樣子,傾顏更加斷定她的判斷,她幾乎毫不懷疑,惠姨和顧家一定是有些淵源的!
“你……認識這張照片里的人嗎?”傾顏沒有回答顧柏寧,卻是反問他。
顧柏寧眯起眼睛,半晌才說道:“不用說,你自然是認識的!那麼……沈小姐,我勸你……回答我的問題,免得麻煩!”
“讓我回答問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你也要讓我知道,我為什麼要回答?”傾顏微微一笑,“每個人,做任何事,總要有一個理由,顧總,你的理由是什麼?而我……又以什麼理由來回答你?”
“沈傾顏,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聰明了!居然知道跟我討價還價!”顧柏寧打量着她,緩緩道:“我想……你應該也很想知道,我是從哪裏見過這個女人的?她和我們家又是什麼關係!”
“對,你說的沒錯!我當然要弄清楚,否則……我什麼也不會說!”傾顏打定主意,便絕不會讓步。
“呵……”顧柏寧冷聲一笑,“OK,反正……我也沒必要神神秘秘的,我想問的是……這個女人,名字裏是不是有個‘玫’字?”
“……”傾顏微愣,下一秒,就微蹙了下眉,隨即搖頭輕笑,“不,顧總,你看來是認錯人了!什麼‘玫’字?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她也不叫玫!”
“你說什麼?”顧柏寧再次手上用了些力道,“你說她不叫玫?那她叫什麼?又是誰?這個人……她還在嗎?馬上帶我去見她!”
“……”傾顏怔愣了一下,“我為什麼要帶你去見他?你以為你是誰?既然你要找的那個人是什麼玫,那就跟這張照片沒有半點關係!我也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你放開我!”傾顏隨之用力甩掉顧柏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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