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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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煢煢孑立像是局外人般的蘇陌，伏梓溪不由想到了這首詩。

蘇陌穿着黑白小西裝，比起昨日整個人多了一分嚴肅，表情鎮定自若，絲毫沒有被混混們影響，置身事外般看着這場滑稽戲。除了長得漂亮些，蘇陌並沒有多少吸引人之處，面對這麼多混混和片警，絲毫沒有怯懦，甚至隱隱露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卻讓其成為了人群中最特殊的存在，難以忽視的一道風景。

伏梓溪不由對蘇陌越發好奇，潑辣狠毒和混混打鬥的她，蠻橫無理逼迫自己開車的她，面對他靠近羞赧的她，冷靜自持觀戲的她，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或者說她到底有多少面不同的模樣？

“三哥，你看什麼呢？”李炫肅不喜歡與人溝通，他的性子冷漠無趣，這種混混鬧事的戲對他沒有絲毫吸引力。

“沒事，不過是見到了一個有一面之緣的人罷了。”伏梓溪收回了視線，和蘇陌隔着人群擦肩而過，卻在進入特護病房301時，吩咐王磊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迫於輿論的圍觀群眾的壓力，片警終於和醫生達成一致，混混們終於安靜下來，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來到了郝仁身邊，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郝仁一看，竟然是遠航影視的王磊秘書，大駭之下不由對王磊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遠航影視和上面的關係不錯，他一個小小片警根本惹不起，若是對方能夠對上面美言幾句，說不定他有升職的空間，想到這層關係，他的表情里不由帶着一絲諂媚：“王秘書怎麼在這裏？”

王磊像是什麼都沒看出來一般簡單回答道：“老闆讓我傳達意思，希望你們別輕饒了這幾個混混。”

“是！是！”王秘書發話，哪有不點頭的，有了王磊這一出，郝仁更加確定蘇陌不好惹的事實，上前吩咐手下將混混們從醫院拉走。

混混頭看着片警們突然倒戈，完全沒反應過來：“郝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哎呦呦……疼……您倒是輕點啊。”混混頭的傷口經過片警們一折騰，越發疼痛難忍。

誰知郝仁臉色一板：“誰是你大哥！快將這幾人拖走！”

就在混混們被片警帶走的一片混亂中，蘇陌向西裝男子走去，她有一種直覺，面前的男子就是幫助自己脫離現狀的人。

301病房內，伏梓溪坐在李炫肅床邊的沙發上看報紙。

李炫肅絲毫沒有打擾他的覺悟，八卦地問道：“三哥，你為什麼要幫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若是以前的李炫肅，只對研究感興趣，根本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自從經過實驗室爆炸后，不知是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一次，現在的他比以前明媚了很多，伏梓溪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現在漸漸適應有人情味的炫肅。經歷真的會改變人，伏梓溪不由這麼感慨道，只是炫肅的內心定是不甘心的吧，住院這幾天，家人只來看過他一次，甚至連出院都安排保姆來接，看不出對小兒子的絲毫關心。

伏梓溪想遠了，收回思緒的他卻沒有解釋：“無可奉告。”

蘇陌讓讓他想起了一個很久遠的人，她們之間的相似讓他不由自主對她有了更多的關注，越關注就越發有興趣。

伏梓溪不願意說的內容，誰都問不出個所以然，李炫肅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三哥，我好歹也是病人，要不你削個水果給我吃吃？”他就是不希望伏梓溪在醫院裏還想着工作方面的事情。

“病人？”伏梓溪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李炫肅，搖了搖頭，“觀你全身上下，我看不出你是病人，你難道屬牛？”

“怎麼說？”

“皮厚啊！”

“三哥你說話太毒了。”李炫肅順手將手邊的枕頭扔到伏梓溪的胸口。

伏梓溪抱住枕頭扔還給李炫肅，正好砸到他的頭上。

“哎呦。”李炫肅誇張地叫了起來，摸着頭，彷彿傷的不輕。

伏梓溪絲毫沒有覺得抱歉，而是問出了自己一路上想着的問題：“炫肅，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研究室出了這麼大的爆炸案，除了他以外的教授和研究生都死於非命，他還能夠繼續研究嗎？

李炫肅的表情漸漸平靜，嬉皮笑臉不復見：“三哥，我想去看看教授的葬禮，然後去當兵。”

“炫肅，你已經過了義務服兵役的年齡了。”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兵役法第二章第十二條規定：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前年滿十八歲的男性公民，應當被徵集服現役。當年未被徵集的，在二十二歲以前，仍可以被徵集服現役。換言之，年齡在18—22周歲之間的，才有義務服兵役，而李炫肅已經23周歲了。

他們這群人中，只有陸超毅服了兩年兵役，其他人都選擇讀書深造，沒有參軍。

“是的，但我一定要參軍。”李炫肅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肯定。

這樣的肯定，只在李炫肅提及研究時才出現，十天不到的時間，一個人的心理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伏梓溪不確定了。

“炫肅，能說說為什麼想要參軍嗎？”商人很現實，有參軍的時間，不如多做點生意，交點稅給國家創造財務收入，也是一種奉獻。

“三哥，我自有打算。”李炫肅抬頭凝視伏梓溪，他的表情平靜卻異常堅定自信，這和平日裏的炫肅不同，有些陌生。

很快，王磊敲門進了301室。

“老闆，事情辦好了。”王磊站在一旁恭敬地對伏梓溪道。

“她不知道是我做的吧？”

“是。”

伏梓溪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后，沒有好奇詳細情況，將文件袋給了王磊后就讓他回公司，他準備喊上葉浩等人為李炫肅接風洗塵。

目送老王載着兩人離開，王磊才打開文件袋中的資料，卻發現其中有一幅畫，白紙上只有寥寥數筆就畫出了一個短髮，斜長桃花眼的薄唇男孩，腦袋極大，而穿着小西裝的身子卻極小，十分可愛。這是老闆的q版小人形象，惟妙惟肖，而這張普通的紙卻放在如此重要的文件袋中，可見重要，回公司后一定要將畫紙放在老闆桌上。

蘇陌剛走出醫院，就接到了徐主任的電話，言辭犀利地讓她周一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手持着隱隱發燙的手機，她的眼神逐漸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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