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八章 蘇醒
秦澈莫名其妙的看着凌逍,正奇怪他怎麼話說到一半就突然打住,禁錮自己的力量在瞬間消失了。看來他今晚沒打算為難她,頓時鬆了口氣。
凌逍過去拎起裝了血袋的保溫壺,在手裏晃了晃,笑着說:“走吧,我送你回去,順便看看紀墨白究竟被別人修理得多慘。”
秦澈警惕的打量他,沒吭聲。
凌逍樂了:“放心,想抓他回去的是我家老頭,他死不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秦澈不解的問:“你之前不是派人追殺過他嗎?”
“誰叫他跟我在同一個學校,不好好表示一下,回去老頭會罵我。”凌逍很無辜的眨眨眼,過來拉住秦澈的手說,“走啦,省得你等下還要跑着回去。”
“你跟蹤我!”
空氣里只留下秦澈質問的聲音,兩人早已消失不見。就在這時血庫的門開了,推門進來的小護士聽到了說話聲,驚恐的四下看了看,確定裏面沒有人,嚇得趕緊跑了出去。
秦澈住的老宅客廳,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花花和小黑只覺得眼前一花,有兩個人出現在它們前面擋住了電視。看是秦澈和一個銀色頭髮的男人,花花警惕的看着那個陌生人,小黑卻已經歡騰的撲到了秦澈腳邊,抱住她的腳“喵喵”叫。
“真可愛,你居然在養貓靈。”凌逍彎腰把小黑抓起來,抱在懷裏順毛。
小黑本來並不親近陌生人,可是對方身上有種讓他害怕的力量,它耳朵向後貼着頭,身體團縮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樣。花花見不得有人欺負小黑,“嗷嗚”一聲撲過去,順着凌逍的褲腿就爬了上去,大有拚命的架勢。
凌逍看了好笑,順手就捏住花花的後頸提起來,不管它在空中亂抓的小肉爪,仔細打量,驚喜的說:“沒想到你竟然養了這麼有趣的東西,小傢伙跟貓靈一起居然沒吃了它,倒是稀奇。”
秦澈不忍看花花不斷掙扎的樣子,趕緊伸手抱過來,疑惑的問:“你知道它是什麼?”摸摸它的小腦袋,以示安慰。
“這小傢伙是噬魂獸,是冥界特有的靈獸,喜歡吞噬魂魄,以此為修鍊的途徑。你想要把這小傢伙長大,就必須不斷的喂它魂魄,否則它無法通過其他途徑成長,就只能維持這種弱小的狀態。據說很多修者都喜歡抓靈獸來修鍊,對成年的噬魂獸更是趨之若鶩。”
秦澈想起跟花花初次見面的時候它還是一顆蛋,想必是母獸被抓去,它才不幸落入那種低等妖怪手中吧。
凌逍看她對花花喜歡得緊,提醒說:“噬魂獸很有靈性,一生只與一人結成血盟,我看你的這隻還沒認主,你不打算成為它的主人?”
能不能成為它的主人秦澈並不在意,摸摸花花頭上的小犄角,淡淡的說:“隨緣吧。”
花花乖巧的趴在秦澈的懷裏,聽了她的話,竟然抬頭看向她,似乎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彎腰把花花放到地上,秦澈看到凌逍懷裏小黑髮抖的可憐樣,嘆氣說:“別再嚇小黑了,你明知道它怕你。”
凌逍摸摸它,看它縮成球狀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也覺得無趣,便把它放回到地上。小黑一踩到地板,立刻精神了,撒開小短腿沒命的跑開。花花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不時回頭看向秦澈。
將保溫壺裏的血取出來放冰箱裏,只留了一袋拿去客房。悠夜正坐客房裏陪着紀墨白,剛才秦澈和凌逍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只是沒有感覺到凌逍的惡意,他便選擇靜觀其變。
紀墨白還在昏迷,沒辦法吸食血液來獲得能量,好在秦澈在醫院的時候順手拿了輸液針頭,她平時畫符的時候會用針管抽血,靜脈注射並不陌生,把血袋掛衣帽架上,她熟練的開始給紀墨白輸血。
凌逍伸頭過來看紀墨白,幸災樂禍的說:“弄得真慘,要被地獄魍魎看到,估計能笑死。”
悠夜剛開始為了不打擾秦澈一直在旁邊憋着不說話,這會兒看她完事了,不悅的問她:“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語氣酸溜溜的。
這要她怎麼解釋?秦澈也鬱悶啊,乾脆把問題丟回給他:“他要跟着,我有什麼辦法?”意思你問他去。
要悠夜跟凌逍說話,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冷眼瞧着凌逍,眼神明顯在說:你到底來幹嘛的?有話快說,說完快滾,別在這裏礙眼。
凌逍當沒看見,翹着二郎腿坐床邊,很隨意的伸手把紀墨白的頭左右轉動了一下,他頸子左側有兩個牙印,和傷口混在一起,不仔細看可能會忽略掉。凌逍瞧了瞧,冷笑了一下,收手坐好。
秦澈就站在床邊,她一直在留意凌逍的動作,當然也看到了那兩個牙印,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之前給紀墨白擦拭血跡的時候她都沒有留意到那個牙印,凌逍又是怎麼知道的?
心裏有疑問,她看向凌逍的眼神也透着探究,似乎想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悠夜注意到秦澈的眼神不對,也狐疑的打量着凌逍。
凌逍偏不說破,顧左右而言他,悠悠的對秦澈說:“昨晚我好像感覺到你的氣息紊亂,不會是不小心觸動了什麼吧?”
提起這個秦澈就來氣,卻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說:“還好。”
“聽說你小姨來了。”不是疑問句。
秦澈挑眉:“你想說什麼?”
凌霄聳肩:“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巧。上次,你那表哥還巴巴的跑來找你,他怎麼知道你出事了?”
上次?
秦澈立刻聯想到自己身上第一出現金色咒文的那個晚上,莫維奇的出現確實在她意料之外,問他的時候也被搪塞過去了。思及此,秦澈緊張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把別人的好奇撩撥起來,凌逍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站起來伸個懶腰:“不過是覺得奇怪而已,你不用太在意,我走了。”說完人跟來時一樣在空氣中消失了蹤影。
秦澈心說你說那麼一大堆莫名奇妙的話讓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可是心裏不爽又不能表現得太在意,那邊還有一個大醋缸在看着。
無聲的嘆了口氣,秦澈解釋說:“我跟他在醫院遇到的,他沒對我怎麼樣。”
悠夜氣鼓鼓的說:“可是你把他帶家裏來了。”
“他是閻帝的兒子。”
“就算他有身份有地位又怎麼樣?”悠夜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兩度。
秦澈沮喪的說:“我打不過他。”
悠夜閉了嘴,眨巴眨巴眼睛,過了半晌才遲疑的問:“如果我比你強,那是不是……是不是我就可以……”
“閉嘴!”秦澈頭痛的打斷他,為什麼他每次都有本事把問題的初衷理解得完全跑偏!
悠夜委委屈屈的不再說話,不過琥珀色的眼眸盯着秦澈,裏面滿是控訴。
秦澈乾脆低頭查看紀墨白的傷勢,假裝沒看見。
輸血的效果很快就顯現出來,等到秦澈幫他換第二袋血的時候,紀墨白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緩慢癒合,這說明他並沒有大礙。
連續輸了四袋4oocc的血進入紀墨白體內,秦澈看到他睫毛輕輕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紀醫生?”看到他醒了,秦澈大喜,連忙湊上前去查看。
之前身體太過虛弱,再加上硬闖秦澈佈下的結界,紀墨白醒來後腦子裏還是迷迷糊糊的,看到秦澈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他定定神,眼睛也逐漸恢復了清明。他看着秦澈,輕聲說出她名字,似在告訴她,自己沒事了。
悠夜坐在旁邊沒有上前的意思,在他眼裏,除了秦澈以外,其他人都跟自己無關。他之所以還待在旁邊,純碎是不願意讓秦澈跟自己以外的男人同處一室罷了。
紀墨白注意到自己在輸血,秦澈解釋說:“這是我家,你失血過多,傷口無法癒合又昏迷不醒,我不敢帶你去醫院輸血,只好去偷了些血回來。樓下冰箱裏還有,我下去幫你弄上來。”
“謝謝。”紀墨白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秦澈下樓去了,他躺在床上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間,目光不期然跟悠夜對上,看到他不悅的眼神,紀墨白微微笑了:“昨晚多謝你。”
悠夜冷哼一聲,卻不多說,閉目養神。
將剩下的血都拿了過來,紀墨白看到秦澈手裏的血袋,眼睛一亮,也不避諱,坐起身子就着袋口的小管就吸食起來。他的速度很快,隨着血液量減少,他身上的傷口也在迅速癒合,很快連痕迹都不見了。
喝乾最後一滴血,連在手臂上的輸液袋裏的血也流空了,秦澈將他手上的針頭拔出來,皮膚上小小的針孔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紀墨白起身活動了一下,好在這次對方實力與他差距太大,身體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傷,只是失血過多而已,現在補充了血液便完全恢復如初。
可是,那人這次已經越過了他的底線,看來他不能再忍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