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訂婚血案
“各位都在呢,介紹一下。這是我男友jason,做投行的,今天特地帶來見見各位叔伯、兄弟。特別是白四……咦,他人呢?”馮凝自來熟地笑道。
此刻的如許實在沒什麼心情應付她,直接回答道:“他在下面客房,應該快到了。”
“好,那我們等着。”馮凝大大咧咧地坐下,和男友親密得竊竊私語,還不時得拿眼瞟如許。
一邊的白屹萱實在看不下去了:“凝姐,你看,酒宴也快開始了,你們是不是先回自個兒桌上啊?真要交流,什麼時候不行。”
“哎呀,萱兒,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寶貝嫂子的。”馮凝低笑起來,伸手去逗正在喝橙汁的白宇南:“小帥哥,還記得我嗎?商場裏?”
“不記得。”白宇南回答地斬釘截鐵。
“哈哈哈,白四,你兒子可真有意思。”馮凝面色不變地抬起頭,對遠方招招手。這聲又響又脆,引得眾人紛紛看過來。
白屹東尷尬地走到座位邊,狠狠白了她一眼,低聲道:“馮凝,你到底想幹嘛?今兒是我弟結婚。”
“我又沒幹嘛,不就叫你一聲?我都不計較當年的事了,你倒還擺起譜了?”馮凝微微一笑,忽然神秘得朝如許眨眨眼:“如許啊,我告你,這個男人可得看緊了。心眼多着呢。”
“馮凝,你有完沒完了?再不走,我轟人了!”
“行了,行了,這就走了。各位,byebye.”馮凝若無其事地搖搖手,扭着細腰,和男友回到了斜對桌。
白屹東又氣又無奈,抓過如許的手,輕輕地揉:“媳婦,對不起啊。她就是一人來瘋。等我下周上班,好好說說她。”
“屹東,我沒事,可我看到司馬尋在這裏。”
“嗯?那應該是小六或何嘉請的,賓客名單是他倆定的。”白屹東沉吟了一下:“那他有沒有對你……”
話還沒說完,四周捲起的帷幕突然緩緩落下,敞亮的天台頓時變得昏暗。
“這是怎麼回事?哪有黑漆漆辦婚禮的?”眾人議論紛紛。只有白競光夫婦心知肚明——這是兒子故意跟自己叫板呢。
何嘉老家的習俗,就是在晚上辦。當初,白屹名的方案一提出來,兩人立刻反對。結果他拐了個彎,又回來了。
更別提那古里古怪的西餐了。
這不是娶媳婦,是嫁兒子吧!
要擱以前,白競光肯定拍桌走人了。但現在,他有苦說不出,只能緊咬牙關,硬忍着。
在他不善的眼光中,又是一重紗放下,天台四周一圈燈驟然亮起。
然後煙花四射,直墮九天。
“這……這到底在搞什麼?簡直是胡來嘛!”白競光氣得直搖頭。
這時,背景音樂突然響起,天台門徐徐拉開,新人進場了。
在追光下,今天的何嘉看上去異常艷麗。她由父親牽着手,慢慢走過紅毯,再被送到等候一旁的屹名身邊。
如許怔怔地看着這對新人手挽手,微笑着走向前台。如果不是白屹東的提醒,她根本發現不了何嘉眼角那片已經暈開的眼影和小六脖子上微凸的傷痕。
她忽然明白了,也許白家反對,不光是出於門第之見。實在是這兩人性子差得太遠了。
可愛情,有時就是毫無道理。
“幹嘛,想什麼呢?”白屹東笑着在桌下揉了揉她的手背,語氣低緩溫柔:“是不是……在想我們結婚的時候?那時,是辦得簡單了點。委屈你了,對不起。”
不是的,屹東。你已經儘力給我最好的了。
我只是一直想問你:剛開始時,你明明對我無心,卻為什麼堅決娶了我?可如果,你也同樣反問,我又該怎麼答?
我說不出口。我怕……傷害你。
如許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不覺,眼眶就紅了。白屹東以為猜中了,頓時心疼地不得了,也顧不得周圍的目光,慌忙伸手給她擦。白宇南也很懂事地繞到如許身邊,輕聲說話哄她開心。
此情此景讓白屹萱看得很唏噓,但又不便打擾,只好微微聳了下趙應,低聲道:“哎,你又在看哪兒?”
“司馬尋。”趙應不動聲色地抬了下下巴:“你知道么,他大學畢業后的經歷太乾淨了,乾淨得可疑。連端陽的幾個高層,都對他知之甚少。”
“不會吧。司馬尋的生意這麼大,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這點,連我哥都做不到。”白屹萱低聲道。
“嗯。所以,他用來修度假村的那塊地,才讓你哥都驚了下。你不是圈裏人不知道,那地兒,怕是連白家都沒把握拿到。可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得開業迎賓……”
“你是說……”白屹萱驚詫地捂緊了嘴巴:“他背後的那個人,要站出來了!”
“不是站出來,是快爬到頂了。”
“啪”的一聲,心驚的屹萱撞落了手邊的訂婚禮物。她低頭去撿,卻聽到台上的背景音忽然變了。
那是首江南小曲《茉莉花》。
為什麼放這個?因為何嘉喜歡?她好像……不是江南人吧。這個念頭才剛生出,眼前忽然暗下來。接着“砰啪”幾聲玻璃巨響,有人同時驚叫,一個女聲叫得尤為凄慘。
“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屹萱猛然抬頭,發現身邊已經空了。她用力睜大眼睛:“啊,那個是……”
“咚咚”兩聲,又是四面的煙花騰起,熄滅的燈光一下子全亮了。片刻后,如許把白宇南的頭摟進懷裏,一聲尖叫。
那是白屹東——手裏握着鋼製餐刀,壓着何嘉,一下又一下扎進她的肩膀。
巨大的香檳塔已經被撞碎在地,何嘉雪白的婚紗被鮮血染紅。
被濺到玻璃渣的賓客連聲痛叫,其餘的則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
摔倒在地的白屹名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發瘋般得衝過去,抓住白屹東的手,用力得砸在地上。第一排的賓客能清晰地聽到一聲骨骼的脆響,看到兩個男人瞪到血紅的眼睛。
白競光和趙應則緊隨其後,一個跳上去拉住兒子,一個上前拽起白屹東。
白屹東還在嘶吼反抗,被趙五狠狠一記耳光扇到臉上。他身體顫了兩下,獃獃地望着自己手上的血,茫然的眼神逐漸聚焦,落到了台下如許的身上。
他張了張嘴,像是要呼喚她的名字,卻最終“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音樂,停了。而閃光燈,卻發瘋般地響起。
白競光呆了下,聲嘶力竭地大吼道:“不許拍,不許走!把東西都給我繳下來!繳下來!”
警衛和酒店的保安忙不迭地去攔,可混亂中,已經有幾個受傷的賓客和服務員跑了。
“首長,要不要按名單追……”警衛員抱着一堆手機,顫聲問道。
白競光鬆開手,任兒子哭喊着撲向倒在血泊中的何嘉。
在一片紛亂中,他木然地站着,心頭無限悲愴。
當晚,何嘉陷入昏迷。白屹東被關進市局,而白家長輩則忙着清除輿論影響。可不知是誰,用境外伺服器24小時不間斷地攻擊各大門戶視頻。每個網的頭條,都成了白家的訂婚血案。
2天後,連白屹東在別墅接受治療的視頻也漏了出來。畫面里的白屹東被綁住手腳,掙扎得青筋爆起,癲狂地大吼大叫。
“意翔老總白某疑患精神病。”
“政商豪門白氏,因一女子手足相殘,婚禮現場慘不忍睹。”
“傳白某因長期哮喘不愈,在童年時代已埋下狂躁陰影。”
“大爆料……”
各種悚然聽聞的消息,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出。網絡監管部門忙得焦頭爛額,直到一周后,才把所有網頁都清除乾淨。
但這事終究還是傳遍了整個z城。據說,還到達了更高的上方。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何嘉並沒有生命危險。那串屹名為她買的鑽石項鏈,勾住了白屹東扎向頸動脈的致命一刀。電光火石間,她向旁邊側了個身,最終被白屹東按住,刺在了肩上。
只是因為流血過多,加受驚過度,她昏迷了整整一天半才醒過來。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白屹名抱着自己的頭,不住地痛苦啜泣。
這人,怎麼像孩子一樣,總這麼愛哭呢?她想出言安慰,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何嘉記得第一回,自己被失望的父母強拖着,墮掉了第一個孩子。白屹名聽說后,不聲不響地在她家門口守了倆鐘頭。
她心疼極了,悄悄地打開窗戶,把他拉進來。兩人抱頭痛哭,說一定要堅持到底。
可當第二個孩子來了,他倆卻總因為一點小事爭吵。一氣之下,她獨自跑出門,腳下一滑,摔進了沒關嚴的窖井裏。雖然不久后,就被路人救出來,但原本就不穩的胎兒,還是在幾天後落了。
直到第三個——最後的一個孩子。
在無數個重複的夢裏,她對屹名哭着說“對不起”,可夢醒后,依舊緊咬牙關,堅持說是自己不想要了。
她知道小六雖年輕,畢竟也是白家人,而白家人睚眥必報,將來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父母頭上。
大約在心底深處,她也想過,乾脆趁這個機會,和他斷了吧。
徹底斷了,就不會都那麼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愛噠,現在是存稿箱在說話:因為李的存稿君已經徹底陣亡,所以更新的速度會比以前慢一點。明天休息,下周一至周三日更,周三那更會告知周四、周五是否更新。
謝謝大家。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