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與此同時,一股醞釀已久的《暗戰》風潮正以不可抵擋的趨勢,迅速地席捲了整個華夏大地。
趕着去電影院看首映？對不起，電影院外的隊伍早已排成了一條條的長龍。君不見,就問等待那一張薄薄的電影票，無數人在冬日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上映正好是寒假期間,不少男生約女神的姿勢已然從——“誒女神,我有《暗戰》的電影票，兩張黃金座的喲”逐漸變為——“女神，我只有最角落的票了，我真的沒搶到……誒？這樣也行？好的下午兩點沒問題！”。
如果要問《暗戰》為什麼能夠掀起這樣一股可怖的潮流，那麼影迷們一定會異口同聲地告訴你：這不僅僅歸功於電影本身的魅力和前期有力的宣傳，更與電影主創演員息息相關。
男主角祝清，那可是娛樂圈的常青樹。擁有一票死忠粉，自第一部主演的電影開始，天x朝人稱“票房靈藥”。
女主角紀玫，從歌壇初涉電影圈，還是首次就主演女主角，一大堆歌迷自然早就等待着自家女神的電影上映了。
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電影首映殺青宴當天，《暗戰》劇組聚集在一起慶功時，無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都不由自主地感嘆——
“沒想到，最受好評的居然是林小球啊。”
可不是！
官方影評、媒體雜誌自然更着重強調了電影的內涵，以及男女主角與反派角色的利害爭鬥和愛恨糾葛，但是只要一打開網絡，無論是《暗戰》微博話題還是豆辮電影點評，都齊齊對“莫危”這個角色發表了各種感人肺腑的……
悼詞！
最為驚人的是，居然有人開始yy起了左一文與莫危的“生死絕戀”！
一打開某個綠色背景的天x朝知名站，已然出現了關於《暗戰》的純愛向同人文。腹黑卧底攻x忠犬美艷受！各種萌有沒有！
連紀玫都沒想到，自己在首映禮上無心調侃的一句“看樣子，我這個女主角是多餘的了”竟然真的成為了事實！
於是，在各大專業影評人和官方媒體紛紛發表報道讚揚電影主旋律的同時，網絡上的風向已經開始向眾人不可預知的怪異方向偏離……
而這些，林錫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沒有浪費時間，狼吞虎咽了幾口早餐，林錫便與歐諾一起出發到了b市機場。訂下了最早的一班飛往米國的飛機，並且向季成書說明情況后，兩人便率先出發趕往米國。
國際航班的飛行噪音聲明顯比國內小客機的要輕了不少，安靜寬敞的頭等艙內，坐了大約一半的人，只有刷刷的翻書聲和滴答的鼠標點擊聲偶爾響起，更添了幾分寧靜。
近20個小時的航行時間，林錫沒有立刻戴上隔音耳罩休息。將座位旁的桌板放下，他一邊翻着厚厚的劇本，一邊用黑色水筆不停地勾畫、做筆記。
形狀姣好的眸子微微垂下，認真嚴肅地一行行閱讀着宋體黑字。偶爾閱讀到一些值得思考的地方時，清秀的眉毛便會凝成一團，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咬着筆頭，苦思冥想。
歐諾剛將白色桌板上的筆記本打開，不經意地一個抬頭，便看見了身旁俊秀的青年死咬筆頭的模樣。只是稍稍怔了一會兒，他便回過神來。漆黑的眸子裏不由帶了一絲笑意，他低聲道：“怎麼了？碰到什麼不好理解的地方了？”說著，便探了身子湊過去，低着頭看着那張已經被黑筆畫得左一個圈、右一個三角的白紙。
忽然被人湊近了身，林錫微微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將桌板上的劇本拿起，林錫輕嘆一聲，用筆尖指着一個巨大的三角，說道：“這裏。如果是要用這個動作的話，我覺得替身的效果可能會很不好。”
歐諾聞言，接過林錫遞過來的劇本，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想親自上？”語氣中帶着一點憂慮和不贊同，“這個動作有點危險。”
林錫淡笑着搖首，道：“劇本里你還需要跳河、飆車，這些都是更加危險的動作戲，難道你之前用替身了嗎？”
只是一句話，便將歐諾剛欲出口的規勸全部堵回了嗓子裏。俊美清貴的男人遲疑了半晌，剛開了口準備再出聲說點什麼，目光忽然觸及到青年唇邊自信淡然的笑容，又慢慢地閉上了嘴。
無奈地低嘆一聲，混血優雅的面容上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淺笑，歐諾啟唇道：“好吧，這個動作在原本斯蒂文的劇本里就沒有替身，但是……我給你的時候修改了一下。”
林錫聞言不由輕挑一眉：“看來格爾是親身上鏡了。”
歐諾沉默着，沒有否認。
林錫看着對方這副“低頭認錯”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也不再刁難對方。
一邊空座旁舷窗上的遮陽罩不知何時已經被空姐拉了下來，湛藍無暇的天空充斥着整個窗戶。燦爛的陽光透過雙層真空玻璃照射進來，因為入射孔極小，也顯得不是那麼刺眼，只讓整個飛機艙顯得更加明亮。
“林……林錫，你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林錫正低着頭翻看着劇本，忽然便聽到一個細微如蚊子的女聲在自己的身邊響起。他下意識地轉首看去，只見登機時看到的那個時尚高挑的空姐正彎了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稍稍愣了一會兒，林錫便伸手接過了對方手中的一堆本子。他拿了筆一一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便笑着抬首。剛準備和對方說幾句感謝的話，他的目光就忽然觸及到躲在前艙拉簾后、不知偷窺了多久的幾個漂亮的空姐小姑娘。
偷窺忽然被人抓包，幾個小姑娘立即將腦袋縮了回去，假裝自己不存在。
見到這番景象，林錫忍不住笑道：“只要我的簽名？”
那被選為代表出來要簽名的空姐一愣，反問：“誒？！”
“不要他的？”林錫忽然向後仰了身子，將自己身旁那個沉默的男人顯露出來。他可沒有忽視剛才有幾個小姑娘偷偷看向歐諾的視線，明明是激動得臉都漲得通紅，卻不敢上前一步說一句話。
林錫的話音剛落，還沒等歐諾和那空姐反應過來，只見一個清秀端麗的短髮空姐迅速地從拉簾后竄了出來，興奮地小聲說道：“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看着對方這副欣喜的模樣，林錫有些不忍心開口。他還記得歐諾似乎不喜歡和粉絲接觸太多，現在這種情況真不知道……
“可以。”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忽然從林錫的耳旁響起，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見歐諾伸了手從小姑娘的手中接過了一個小本子。歐諾順手從林錫的手中將黑色的水筆抽了出來，剛打開本子，便抬了頭問道：“你叫什麼？”
那小姑娘顯然還處於當機狀態，當歐諾稍稍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邊“你叫什麼”后，她才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大神，就寫‘歐太太代表團’吧！！！”
“……”忽然聽到這個怪異的名字，林錫唇邊的笑意戛然而止。
歐諾卻仿若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低着頭沉默地寫下了兩行筆鋒凌厲的字，然後面無表情地交還給了小姑娘。接過了自己的小本子，那長相清麗的空姐頭也不回地就跑回了飛機前艙，似乎是害怕對方反悔似的。
這一出粉絲簽名的事件算是結束，整個頭等艙又恢復了初始的安靜。
林錫假裝鎮靜地低頭看着劇本，視線從未偏離，只有從未翻過的書頁和空白無一字的乾淨白紙揭示着：他根本心有雜念的事實。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是止不住喉嚨間的笑聲，林錫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怎麼了？”
肩膀聳動了好一會兒，林錫才轉過身來，神情淡定地回答：“沒什麼。”一說完，他便立刻低下頭繼續翻看起劇本來。
明亮的燈光下，歐諾垂着眸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低頭認真閱讀劇本的青年，幽黑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無奈，薄唇微勾，卻沒有再說些什麼。
如同藍寶石一般澄澈乾淨的天空下，一架銀白色的波音767在白雲之巔迅速地飛翔而過，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穿越過碧藍深邃的海洋，穿越過大半個地廣人稀的北米大陸，當漂亮的國際客機安全降落在米國國家機場時，已然是米國的夜晚。
沒有顧得上剛下機的時差疲憊感和旅途勞累，剛出了航道樓，林錫和歐諾便登上了斯蒂文準備的車，迅速地向市中心趕去。披着黯淡的月色和滿天發紅的城市燈光，林錫跟在歐諾的身後，進入了一棟六七十層高的摩天大樓。
隨着“叮——”的一聲，三面透明的弧形電梯在60層穩穩停住。金屬的電梯門還沒打開，一道洪亮的男聲便透過了薄薄的金屬傳入了林錫的耳中，有着濃郁的米國西部口音，聲音粗啞渾濁：“哦上帝，是我的戲·林到了嗎？”
電梯門聞聲而開，率先進入林錫視野的卻是一頭亂糟糟的金髮。
大概是很多天沒有洗頭了，本就稀少的金髮此時更是濕答答地粘在頭皮上，遠遠看着，便覺得油光可鑒。身形有些胖碩，僅是腰身而言，就幾乎是林錫的兩倍粗壯。與肥胖的外表不同的是，這個矮胖的中年外國人有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深刻內嵌的碧色雙眸因為時間沉澱，看上去更像是一塊幽綠的翡翠。
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國際知名的斯蒂文·比爾，林錫瞭然地一笑：對方與在電視雜誌上的形象真是如出一轍，讓他一下子就有了一種親切感。
他剛抬步出了電梯，還沒說話，就見斯蒂文猛地走上前來，張開稍顯粗壯的雙臂，大笑着說道：“哦上帝，我的朋友，你真是太美了！你比照片和視頻上，更加出色！”
林錫並沒有拒絕對方這個禮節性的擁抱，他也抬了雙手，一邊給了熱情的斯蒂文一個擁抱，流利的英文一邊從唇中吐出：“謝謝你的讚美，斯蒂文。我更希望你能稱呼我帥氣。”
短暫的擁抱一結束，林錫剛鬆開勉強環住對方肥胖腰身的雙手，便聽斯蒂文為難地說道：“我的林，你這樣真是太為難我了。不過，既然你這樣要求了，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說著，斯蒂文伸長了短粗的脖子，將臉頰湊向了林錫，似乎是想要進行一個貼面禮：“很高興認識你，我想以我最高貴的禮節來歡迎你的……”
“這是與女士見面的禮節，斯蒂文。”
一隻修長優美的右手忽然擋在了斯蒂文和林錫的面龐之間，成功地阻攔住了斯蒂文想要繼續湊上前的動作，從林錫的角度只能見到分明的骨節和修剪整齊的指甲。
“哦曼特斯，你為什麼這麼無情。我只是想與我的林打一個招呼而已。”雖然口上是這樣說著，斯蒂文卻已經鬆開了抱着林錫的雙臂。他後退了一步，佯裝惱怒地說道。
聽着這話，林錫才慢慢地從剛才的失神狀態反應過來。他完全沒有想到斯蒂文會突然想要給自己一個貼面禮，以至於一點都沒有躲避。
歐諾危險地眯了眸子，絲毫沒有掩飾語氣中的微怒：“斯蒂文，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明天再談劇本的事吧。”
“哦不，曼特斯！我們現在就進辦公室詳談吧。”斯蒂文哀嚎一聲，然後立即看向林錫，神情一下子從玩鬧轉變為嚴肅。他清了清嗓子，問道：“林，你對我的《x風暴》有什麼感想？”
僅僅因為斯蒂文突然轉變的態度而愣了一瞬，林錫立即回過神來，回答：“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起初，我認為這將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商業片。”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斯蒂文的辦公室走去。
聽着林錫的回答，斯蒂文雜亂的眉毛一挑，問道：“林，你說這是起初？”
聞言，林錫笑着頷首：“嗯，只是起初。我在去機場的車上，單純地聽了歐諾……曼特斯的簡述后，便是這樣以為的。但是，當我在飛機上把劇本看完以後，我卻覺得，《x風暴》不僅僅是一部純粹簡單的商業片，它的內涵也很深刻。”
斯蒂文一聽這話，立即轉首看向歐諾，哈哈笑道：“曼特斯，你是怎樣概述了我們的《x風暴》，居然讓林會誤以為這是一部商業片？”
歐諾抬眸冷冷地掃了斯蒂文一眼，反問道：“難道不是？”
猛地吃了個鱉，斯蒂文委屈地說道：“好吧，確實主要是以商業元素為主。但是，林也說的沒錯，我們不僅僅打算賺錢，還打算……拿獎。”
林錫聞言一愣，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名字，他反射性地開口問道：“金棱獎？”
斯蒂文大笑：“對，金棱獎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最佳……”
“最佳肥胖導演？”歐諾倏地開口。
斯蒂文一怔，然後立即反應過來。這個滑稽可愛的中年人瞬間沉了面色，惱羞成怒道：“曼特斯，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身材！！！”
林錫：“……”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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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娃要努力碼字啊啊啊啊~~~~~~妹紙們么么噠
勤勞的草稿箱為你報時，b市時間1：19分整
福娃賣萌打滾滾，不給么么噠不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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