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手捉弄
司徒明亮不疑有他。
剛才,他還在跟瘋馬戰鬥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喊他。正巧,軒轅烈帶人來救人,他得已脫身,便馬上來找司徒暮雪。
當他看見司徒卿靈在司徒暮雪身邊時,還很緊張。後來見司徒暮雪只是昏倒,並無大礙時,這才放心下來。
司徒明亮將他們都帶到看台上,這裏已經有人開始處理現場,負責將人全部轉移到軍營里去,並且,御醫和軍醫都開始分別診治,開藥施針,搶救傷員。
芸雨荷見司徒暮雪昏了過去,和玉圓一起,守着她,等她醒來。司徒卿靈則跑到柳氏身邊,悄悄的把剛才自己看見的一切,告訴了她。
柳氏不信:“你肯定是被這些瘋馬嚇得……唉,御醫,麻煩你開個收驚的藥方子吧。”
司徒卿靈見柳氏不信,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被瘋馬嚇得魂魄出竅,產生了幻覺。她扭頭看着還在熟睡的司徒暮雪,越覺得她不像剛才那個有着藍光的女人。
如果司徒暮雪真的是鬼魂或者是神仙,剛才她踢她的時候,司徒暮雪就不會沒有反應,白白讓她踢了這麼多腳。
如此一想,司徒卿靈說服了自己。她也很篤定的認為,自己真的是被嚇傻了,出現了幻覺。
司徒卿靈端起御醫給的葯,咕嚕咕嚕的連喝了三碗,這才靜下心神,與柳氏靠在一起休息。
司徒明亮見他們都沒事,這才轉身重新回到校場。
校場上的瘋馬,已經被制服了大半。司徒明亮見軒轅烈剛從一匹瘋馬上翻身下來,便迎了上去。
“司徒大將軍,雪兒她……”
“放心吧,雪兒只是受了驚嚇,暈了過去。她現在和雨荷她們在帳篷里休息。”司徒明亮快速的把司徒暮雪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望着倒了滿地的馬匹,不解的問道:“大皇子,這些馬?……”
“哦,我在帳篷里陪若靈說話時,聽說有馬群發瘋踩人。我就帶人趕緊去了馬廄看看情況,發現這種粉末。”軒轅烈拿出一個紙包,裏面有些許白色粉末,司徒明亮低頭聞了聞,立刻認出,這是五石散。
司徒明亮大駭:“大皇子,這是……五石散?”
軒轅烈點頭。
“他們給馬吃了五石散!”司徒明亮氣得青筋暴跳,誰都知道,這五石散不是好東西,人服下之後,人性情亢奮,渾身燥熱,一定要脫衣luo袒的運動,大量出汗,才能將藥力發散。
給馬吃了五石散,也會產生相同的情況,難怪這些馬平時都訓練有素,但剛才,卻野性大發,成了殺人機器。
軒轅烈見司徒明亮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這才說:“幸虧軍營里有常用的解藥,我已經將解藥全部分發給大家,將解藥強行塞進馬嘴裏。現在,所有的馬都已經解了五石散的毒,我擔心戰馬受不了,所以全部點了它們的睡xue,過一會,把它們關回馬廄里去,就好了。”
司徒明亮在跟瘋馬搏鬥時,腦子裏曾有那麼一會,在鄙視軒轅烈。
他覺得,校場這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軒轅烈沒有第一時間趕來救人,反應太慢,不懂得應急處理。
現在他才明白,軒轅烈是個顧大局,懂得事情輕重緩急之人。
軍營里不缺高手,從瘋馬腳下救下傷者的人大有人在。這些受傷的人,大多是事情剛剛發生時,措手不及時被馬踩傷的。一旦有人來救,後面都平安無事。
軒轅烈身為大營的主事人,第一時間要了解事情的起因,才能找到根本的解決方法。他立刻趕去馬廄,現場還沒有被破壞,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五石散,命人配好解藥,第一時間把所有的瘋馬解毒。
一來一去,總共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西北大營就重歸平靜。
“大皇子高明。”司徒明亮從來不夸人,但這次,他是真心的。
軒轅烈只是淡淡的笑,他很想現在去看司徒暮雪,但他還不能去。因為,還有一堆的事,都堆在手上。
“若靈和陌堂弟,已經先行離開了大營,我已經派人送他們回皇陵。其它女眷,我已叫軍師分別與她們談話,然後,再安排人離開。負責安全的侍衛,我全部控制住,分別安放,很快就會有人去了解情況。善後的事,我全部交給了副將處理,這次幸虧沒有女眷受重傷,否則就麻煩了。”軒轅烈快速的,把他剛才做的事情,全告訴了司徒明亮。
司徒明亮聽的是瞠目結舌:“大皇子,老夫不過就是去帳篷里看了一會雪兒,大皇子就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了?”
“司徒大將軍,是不是覺得哪裏還有不妥之處?”
“沒有沒有!真是後生可畏啊!老夫對大皇子,很是欽佩!”
軒轅烈見司徒明亮當眾表揚他,難得的笑笑。
要知道,司徒明亮是司徒暮雪的爹,他喜歡,自然就會影響到司徒暮雪對他的看法。老丈人挑女婿,眼光都是很高的,軒轅烈能拿下司徒明亮,就是成功了一半。
“司徒大將軍,本王還有一事要求司徒大將軍……”軒轅烈突然變得扭捏起來,似乎這事不好說出來。
“但說無妨!”
“不知可否請司徒大將軍在營中坐鎮,調查此事……本王,還有點要事……”
“哦,大皇子要趕去皇宮向皇上彙報此事吧。”
“不是……”軒轅烈目光閃爍,尷尬的撓了撓頭,說:“本王想去陪陪雪兒……但是這裏……”
司徒明亮一聽,哈哈大笑。他上前,很長輩的拍着軒轅烈的肩膀,說:“不錯不錯!雪兒在我在帳篷里,雨荷和玉圓陪着她。你快去吧!”
軒轅烈聽罷,連謝謝都沒有說,便跑去司徒明亮的帳營里。
同一天之內,司徒暮雪連續兩次使用異能,很是疲憊。
這四個月來,她怕動了胎氣,不敢輕易使用,但今天,雖然有種脫力的虛弱感,但肚子裏的孩子,卻異常的興奮,不停的在肚子裏拳打腳踢。
司徒暮雪無法安安靜靜的躺着,被孩子踢的痛醒后,只好坐起來。玉圓將*褥全部放在她的腰后,讓她靠着。司徒暮雪一邊摸着肚子一邊小聲哄着那孩子。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聽見了她說話,很快,就平靜下來。
軒轅烈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之後,見司徒暮雪臉色蒼白,緊張的把她抱住,連聲問:“沒事吧……都怪我,沒來救你。”
玉圓和芸雨荷交換了一下眼色,偷偷的溜了出來。
“沒事,大皇子,看你……會被人笑話的。”司徒暮雪見軒轅烈緊張的手指都在發抖,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握着他的手,安撫他:“我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就是肚子裏的孩子太興奮了,剛才在裏面蹦蹦跳跳,鬧騰了一陣子。”
“調皮搗蛋鬼,存心不讓你娘好過是不是?等你生出來,看我怎麼揍你的小屁股。”軒轅烈伸手在司徒暮雪的肚子上摸了一下,突然,司徒暮雪感覺自己的肚子鼓了起來,好象是這孩兒感受到軒轅烈的撫摸,伸出了拳手,在他剛剛摸過的地方,頂啊頂的。
司徒暮雪覺得好神奇,她沒想到,才四個多月大的胎兒,竟然這樣的聰明,還跟他們心有靈犀。
軒轅烈也覺得很神奇,他試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司徒暮雪微微隆起的肚皮上,點了點。
司徒暮雪緊了緊衣裳,只見,軒轅烈點過的地方,有個小小的凸起。
軒轅烈點別處,肚子裏的孩兒就在別處舉拳頭。軒轅烈與他玩了一會,大概是覺得沒什麼新意,孩子也累了,最後在同一個地方頂了三下,便沒了動靜。
司徒暮雪見軒轅烈一來,這孩子就乖了好多,還會跟他互動,心裏很是欣慰。她雙手放在腹部,望着軒轅烈,問:“馬群失控的事,是怎麼回事?”
“有人給馬吃了五石散,然後在馬屁股上扎了銀針。馬受了傷,又服了葯,所以全都瘋了。”
“是誰這麼狠心,竟然對馬下這樣的毒手?”
“有心想破壞這次騎馬比賽的人,又怎麼可能有憐憫之心。我倒不擔心別的,善後已經在處理,我擔心的是,有人會趁機潛入軍營,那就後患無窮。”軒轅烈很是煩憂。
司徒暮雪聽他這麼一說,也緊張起來。
最近戰事不斷,燕國總是時不時的派人騷擾邊境,據說寮遼村已經無人居住,村民全都外逃,流離失所。蒼穹國幾次派兵去圍剿,燕兵都躲到了深山老林里,就算抓,也只抓了幾個小兵而已。
去邊境打仗的,往往都不是當地人。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又被燕兵趕走,或者被燕兵殺死。大軍一時半會找不到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帶路,不敢輕易的進山。
所謂窮寇莫追,在沒有十分把握之下,大軍只能鎮守在邊境。
面對燕兵的小打小鬧,邊境百姓不厭其煩,卻總也解決不了。西北大營因此特地調派了三次兵力去援助,收效甚微。
軒轅烈正在為此事憂心,現在又出了馬群失控之事,很容易動搖軒轅烈在京城的地位。
“傷的人多嗎?”司徒暮雪親眼目睹,她知道,肯定有不少人死於非命。她不忍心刺激軒轅烈,所以不問死了多少,只問傷了多少。
軒轅烈握着她的手,神情哀傷,眼底隱藏着對幕後指使者的絲絲恨意:“死了約十餘人,都是救人的士兵。受傷的,大約有百餘人,所幸今天請來的賓客,大多是輕傷。只是有七、八個士兵,雖然是受傷,但……可能再也不能站起來走路了……”
軒轅烈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沙啞,到後面,他已經無法再說下去。
自從他接管西北大營之後,他每天一定會來大營里,與這些士兵一起操練,一起吃飯,一起談天說地。遇到他不懂的地方,不恥下問。軒轅烈從來沒有把他們當士兵看,他覺得,能為國捐軀的,都是英雄。
“大皇子,你有何對策?”司徒暮雪也不禁的心事重重。
軒轅烈見自己情緒影響了司徒暮雪,搖搖頭,笑道:“你安心養胎吧,這些事,我會處理的。”
他們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嘈雜。
軒轅烈起身走出去一看,只見柳氏帶着司徒暮雪和司徒玉祿在門外,鬧着要進來看司徒暮雪,但被玉圓和芸雨荷攔着,吵了起來。
她們見軒轅烈出來了,這才安靜下來。
“雪兒沒事,夫人若要看,進去瞅兩眼罷了,別打擾雪兒休息。”軒轅烈心想,司徒暮雪看到司徒玉祿平安無事,或許會心情好些,這才允許柳氏帶着他們進去。
柳氏衝著司徒卿靈使了個眼色,拉着司徒玉祿進了帳篷。司徒玉祿一進去,就抱着司徒暮雪連聲喊“姐姐你沒事就好”。
果然,司徒暮雪一見到他,心情好了許多,把他拉了起來,詳細的問了問馬群失控之時他的情形。
司徒玉祿雖然只有五歲,但口齒清楚,思路清晰,說起事來,井井有條。他把他們在看台看比賽,然後發現出事了,立刻跟着侍衛和士兵一起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後來,軒轅烈派來的人來點清完人數,逐個問清楚他們所看所知的事,一一記錄之後,才允許他們回府。
司徒玉祿擔心司徒暮雪,堅持要來找她。士兵知道他們都是將軍府的人,這才把他們帶來。
司徒暮雪對柳氏很冷淡,她不需要去跟她應酬,反正也沒有外人,就更加的冷漠。這柳氏最是會看人臉色,她明白自己能進來沾的是司徒玉祿的光,只是很得體的坐在那裏,諂媚的笑着,不時的就司徒玉祿的話,說上兩句,然後保持沉默。
司徒暮雪沒有理柳氏,但她心裏,卻暗暗的佩服她這表面一套背後一刀的本事。若是別人,怕是早不沒臉坐在這裏,可是她,卻這樣笑的這樣怡人。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她是殺害雲慕傾的幕後兇手,司徒暮雪可能真的會相信她,以為她對自己有多麼的關心。
柳氏他們進來后,司徒卿靈反而不進去。她突然用手撐着額頭,說:“頭好疼……不知是不是被馬給嚇的。”
“你沒把馬給嚇死就不錯了,馬還能嚇住你?”芸雨荷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來,氣得司徒卿靈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軒轅烈在這裏,她可能早就跳起來吵架。
司徒卿靈沒有露骨的靠到軒轅烈的身上去,但是她,還是試探性的往他身邊傾斜了十五度,然後假裝要暈倒似的,說:“我真的頭好暈……天怎麼黑了,我……”
司徒卿靈閉上眼睛,又往軒轅烈的身上倒去。
芸雨荷見司徒卿靈趁親司徒暮雪不舒服,不要臉的來勾搭軒轅烈,無名火起,抬起腳,想踢她。
這時,軒轅烈悄悄的衝著她做了個手勢。玉圓和芸雨荷都看懂了,默契的點了點頭。
“卿靈姑娘,如果不舒服,就去帳篷里休息吧。”軒轅烈“溫柔”的扶着司徒卿靈,往外面走去。
司徒卿靈悄悄的睜開眼睛看,見軒轅烈不是帶她進司徒暮雪的帳篷,而是別處,心中大喜。她正想說話,忽然聽見軒轅烈又很“體貼”的囑咐她:“你既然頭暈,就不要睜開眼睛。否則,會天旋地轉的。有本王扶着你,就要相信本王,跟着本王的腳步走就是。”
司徒卿靈的眼睛,閉的更緊了。她怕自己一睜開,就會露餡。
軒轅烈帶着司徒卿靈來到一個水坑邊,芸雨荷和玉圓一直緊跟其後。水坑的旁邊,堆放了些雜物,她們見軒轅烈在水坑邊站定,然後衝著芸雨荷和玉圓又做了一個手勢。
玉圓不可思議的看着軒轅烈,跟芸雨荷咬耳朵:“表小姐,大皇子不會真的是叫我們踢二小姐到水坑裏去吧。”
“傻瓜,如果不是讓我們坑她,大皇子幹嘛要對她這麼好。”芸雨荷小聲說道:“你力氣比我大,我們一起踢。你可別給我省力氣,知道沒有!”
玉圓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壞事,現在有軒轅烈給她們撐腰,她興奮的差點蹦起來。
芸雨荷急忙捂着她的嘴,不讓她出聲。然後,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她身邊。
司徒卿靈等了一會,見軒轅烈還沒有動靜,正準備睜開眼睛問他是不是到了目的的,突然,軒轅烈放開了雙手,芸雨荷與玉圓手牽手,一路助路到司徒卿靈的身後,同時抬腳,對着她的腰眼處,使勁一蹬。
撲通!司徒卿靈華麗麗的,以面朝大地的方式,掉進了水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