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爸比
小麥卻根本不聽悅菱的話,只顧着撲騰。
“壞人!壞人!”他不停地叫喊着,“媽咪救小麥!”
“小麥!”悅菱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小麥的雙手,大聲喝他道,“聽話!不許再動!”
小麥被悅菱這麼一喝,嚇得呆住了,隔了一秒,他鼻子一聳,又嗚哇一聲哭了起來:“嗚……媽咪討厭……小麥不要媽咪了……”
悅菱覺得頭好疼。
小麥看起來很乖,可為什麼遇到瑜顏墨,就變得這麼不聽話了呢?
說起來還是怪她這幾個月都沒有和他怎麼互動和相處過,都說小孩子三歲一個叛逆期。小麥的叛逆明顯要比別的奶包都還要早。
瑜顏墨已經扛着哭哭啼啼的小麥走到了電梯口。
“你想好了,”等電梯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顯示屏的數字上跳,對身後的悅菱說,“要收養這個孩子。”
“小麥,”悅菱急忙問他,“你想和媽咪一起,還是和爸比一起過?”
小麥抽抽嗒嗒地:“討、討厭媽咪……不要媽咪……不、要……”
悅菱還沒說什麼,瑜顏墨就已經搶過話頭:“好,那把你送回去,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媽咪了。”
“嗚哇——”小麥又大哭起來,“壞、壞人……”他一扯一扯地抽着疙瘩,兩個字都說不全了。
“你自己選,媽咪和爸比,只能二選一。我只給你一點時間,到一樓就結束。”進了電梯,瑜顏墨把小麥往地上一放。小孩子不懂分秒,所以瑜大公子沒有按照慣例,說“給你幾秒鐘”。
小麥躲到電梯的角樓,抽着抽着,哭得紅腫的眼睛瞅着一邊兒,採取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一個字也不吭。
悅菱看着不忍心,想要上前去。瑜顏墨手臂一橫,攔住了她。
“我管孩子,你不要插手。”他冷冷的喝令住她。
咿呀——悅菱吃驚地瞅着瑜顏墨,這爸比的角色,上手得很快嘛。
可惜,這麼嚴父的角色,貌似根本就不是她和小麥想要的……哎,悅菱搖搖頭,要是瑜大公子肯像小堂那樣哄哄孩子,事情就好辦多了。
可是看樣子,瑜大公子強勢慣了,只懂硬碰硬。而小麥這孩子,比她想像的要倔強多了。
電梯叮的一下落到了底層。
小麥還是抽嗒着,躲在角落不吭聲。
“好,”瑜顏墨陰沉地看着小麥,“時間結束。”說完,他伸手攬住了悅菱的腰,擁着她往電梯外走去。
悅菱想要去牽小麥,可是瑜顏墨的力道大得她不能不往前走。
她想轉頭,可是瑜顏墨的手滑上來,按住了她的脖子,強迫她向前看。
小麥見瑜顏墨和悅菱都要走出電梯了。
一時間嚇得趕忙邁着小腿兒撲向了悅菱:“媽咪……”
“她不是你媽咪了。”瑜顏墨站到了小麥的面前,“時間結束了,你誰也沒選。”
小麥嗚哇哇又哭起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小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悅菱心都要碎了。她想上前安慰小麥,可是腳步還沒邁出去,瑜大公子就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
“我們走。”他又攬住了悅菱的肩膀,帶着她要離開。
小麥頓時被嚇到了,急忙上前拖住了悅菱:“媽咪……”可是瑜大公子一伸手,老鷹提小雞似的把他拎開了。
“嗚哇!”小麥發起橫勁來,一邊大哭一邊用雙腿不停踢着瑜顏墨。
可是這麼小胳膊小腿兒的,根本不是瑜大公子的對手。
瑜顏墨把小麥放到離他比較遠的地方:“站住。”
他手一指,小麥頓時嚇得不敢出大氣了。
“記住,”瑜顏墨躬着身子,看着他,“我剛才給過你時間選擇,你沒有選擇你的媽咪。所以現在,你就在這裏,等你的爸比來接你。”
說著,他又要帶悅菱離開。
小麥終於被憋到了死角,他哇的一聲大哭:“我要媽咪——”
“小麥。”悅菱早就按捺不住了,想要撲回去抱住小麥。
但是瑜顏墨再一次攔住了她。
“你已經錯過機會了。”他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個兩歲的小孩,殘忍得悅菱都不忍直視,“如果你以為我的話是玩笑,那就錯了。我是不是對你說過,爸比和媽咪,只能選一個,電梯下去,時間就沒有了?”
小麥依然抽抽着,答不上話來。
“顏墨,”悅菱終於忍無可忍了,“他還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你能不能別這麼較真,他根本就聽不懂你說什麼。”
“你錯了。”瑜大公子反過手來指着悅菱,“嬰兒從六個月起,就知道觀察母親和身邊親人的反應來選擇自己應對的情緒。這是人的天性。”他又看向紅着眼的小麥,“你這個小麥,被水木華堂慣壞了。”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悅菱忍不住辯解道,在她看來,瑜顏墨的做法,始終是太殘忍了一點。
她認為家長對孩子的教育應該是循序漸進的。瑜顏墨這麼強硬,很容易讓孩子產生逆反心理。
瑜顏墨看起來並不想和她爭執,他只是眉頭一擰,異常強勢地:“我教育孩子,你不要插手。否則的話,你就不要想收養這個孩子!”
悅菱噤聲了。
瑜顏墨重新看向小麥,他們的目光一對接,小麥就怯怯地把眼神挪到了一邊。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有一次。”瑜顏墨俯下身子,對着小麥,“你可以告訴我,你要選擇和誰一起過。”
小麥依然抽抽着,不答話。
小奶包的脾氣很倔強,而且並不一定是水木華堂慣的,應該有天生的成分,瑜顏墨已經看出來了。
他也知道這麼對一個兩歲的孩子,看起來很可笑。
常人都會說,兩歲的孩子懂什麼?殊不知,孩子的觀察力和敏感性,比成人更加靈敏。
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兩歲,是非常關鍵的時期,如果不能對他的人格和性格進行很好的塑造,孩子將來到了十幾歲的第二次叛逆期,就會和長輩產生無法修復的隔閡,代溝也會成為親情的障礙,成為無法逾越的鴻溝。
悅菱如果要收養小麥,她就會成為小麥法律和生活中真正的媽咪,而瑜顏墨必然就是他的父親。
既然如此,他就要擔負起一個父親應該擔負的責任。
從這一刻起,對他的人格、習性進行有針對性的塑造。
小麥還小,如果非要給他講大道理,告訴他學會重視別人的話語和懂得認真對待生活,才是真正的可笑。
唯一能讓他明白道理的,只有行為。
只有身為家長以身示教,通過原則性非常強的行為,讓他在無形中養成某種習慣。
並且,一個家裏,必然是需要一個人有威嚴的。
悅菱是註定會慣着小麥的,這個惡人,只能瑜顏墨來當。
今天,瑜顏墨可以硬扛着小麥進車,運到瑜家,不管他怎麼掙扎,怎麼哭鬧,關着他就可以了。
有悅菱在他的身邊,小麥會很快習慣瑜家的生活,也會漸漸忘記水木華堂。
但是,這種強迫的行為,會給孩子立下不好的示範。
瑜顏墨希望小麥能自己說出要和悅菱在一起,自己做出人生第一個真正的選擇。雖然這樣的行為其實對於弱勢的小麥而言,也很強盜。
但瑜顏墨希望盡量表明他的原則和態度,表明他對小麥的尊重。
哪怕他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他也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得到他應該得到的尊重。
看似的強迫和壓制,其實背後透露的是一種自由和人性化。
今後,小麥在瑜家,和他的相處,瑜顏墨希望更多是相互平等而非單方面的壓制。他們可以是父子,但應該更多像朋友。小麥可以大膽的表達他的想法,可以對人生的每一個岔路做出慎重的選擇——
因為有這個童年的“陰影”存在。
錯過了選擇或者拒絕選擇,甚至是錯誤的選擇,可能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局面和無法補救的後悔。
小奶包年幼時這麼嚴肅教育,換來的是將來的省心。
現在,小麥還在和瑜顏墨暗暗對抗着。
瑜顏墨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看了看手錶:“我數到三。一、二、三。”瑜大公子這次很良心,沒有直接喊三,“好了,時間到。”
他已經轉身。
小麥徹底嚇到了,開口就奶聲奶氣的叫:“媽、媽咪……”
瑜顏墨停住了腳。
“什麼媽咪,說完整。”
“選、選媽咪。”小麥說著又哭起來。
“好,”瑜大公子回過身,立刻把小麥抱了起來,他的臉色,一秒就轉暖了,他用額頭抵着小麥的額頭,幾乎是帶着一種親切溫暖的語氣,“那麼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