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你居然連丈母娘都敢打?
“誰、誰是瑜凱奇?”瑜狄夜的腦子不好使,從他記事開始,好像就沒聽過誰說什麼瑜凱奇。
雅看到他那麼獃頭獃腦的樣子,忍不住給他的腦袋來了一個爆栗子。
“你也是病人吧?”她問瑜狄夜。
瑜狄夜點點頭,又搖搖頭。
“好討厭,”水木雅不耐煩地捏了捏手指,指關節噼啪作響,一點也不大家閨秀地活動了一下筋骨,“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小孩子了,先把手臂扭下來再說吧。”
水木雅說著,抓住瑜狄夜的手臂就轉起來。
“哇啊啊!”瑜狄夜嚇得好像被人強吻了一樣,“不要啊。”
“瑜凱奇在哪兒?”水木雅厲聲地。
“不知道哇……”瑜狄夜委屈地,眼淚花都包了起來。
“那繼續扭……”
“不不不!”瑜狄夜連忙求饒,這位美女,真可謂是天使般的外貌,魔鬼般的內心,“我、我叫瑜狄夜!”
他慌不擇言,先自報家門。
“然後呢?”水木雅偏偏頭,這小夥子想說什麼?
“我哥哥叫瑜顏墨。”瑜狄夜又說。
“瑜顏墨……哦——”水木雅若有所思地點頭,“就是那個總是一臉不高興的小屁孩對吧?”
“啊?”瑜狄夜反倒是又一愣,不高興的小屁孩,她說的是哥哥嗎?
“那瑜凱奇在哪兒呢?”水木雅三句不離目的。
瑜狄夜哭喪着臉:“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瑜凱奇……”
他真的沒說謊,瑜狄夜還在襁褓中的時候,瑜凱奇就和他的父親一起出了車禍,長那麼大,家裏的人,誰也不會有事沒事的在他面前提醒,你昏迷不醒的二叔叫凱奇。
水木雅見他真的是不知道,只有放開了他。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她帶着一種半默哀的表情看着瑜狄夜,這孩子,腦子這麼不靈光,真是沒有一點瑜家人的樣子。
“瑜凱雄!”瑜狄夜再怎麼不濟,自己過世老爸的名字還是知道的。
水木雅默默地點着頭:“對,瑜凱奇——就是瑜凱雄的弟弟。”
“你說二叔啊!”瑜狄夜瞬間就醒悟了,“你早說嘛,二叔他就在前面拐兩個彎的病房睡着呢。你找他幹什麼啊?”
微笑又回到水木雅的臉上:“我是他女朋友哦。”
“女、女女朋友,”瑜狄夜的舌頭瞬間打結了,“二叔都昏迷快二十年了……他、他、他原來是個蘿莉控!”
在他的眼裏,水木雅是如此的年輕,無論是露在墨鏡外的臉部肌膚,體態語言,看不出一點老態。
難道說,她是幾歲的時候就和二叔在一起了?
瑜狄夜被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擊敗了。
“我去找你二叔了,拜拜小狄夜。”水木雅拍了拍他的頭,她邊朝瑜凱奇的病房走,邊自言自語着,“小屁孩們都長那麼大了……哎呀,為什麼我還這麼年輕,好討厭!”
“小、小屁孩……”瑜狄夜實在不能忍受一個青春美麗的女郎老是擺出一副自己很老的樣子。
而且,她還是二叔的女朋友!
嗷——瑜狄夜想怪叫,明明應該是他的女朋友才對啊。
他正對着水木雅離去的方向發著呆,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在這裏幹嘛?”
瑜狄夜一個轉身:“啊,哥……哥哥!”
他剛喊出一個字,就驚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看到瑜顏墨,不知道為什麼,高興的那一刻,腦子裏立刻就會浮現前不久他逼迫他拿着刀……瑜狄夜覺得眼前的世界,在不知不覺的變紅。
瑜顏墨看到瑜狄夜的神色有異。
他忍不住眉頭一皺,還沒等他過度緊張,已經一個手刀劈暈了他。
瑜狄夜的情況,柳清葉之前也跟他說過,由於不敢貿然對他過度使用催眠,柳清葉提議採取保守療法。但是柳清葉也說了,瑜顏墨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和他見面,以免再度刺激他。
“瑜大公子……”正好有護士過來尋找瑜狄夜,一看他倒在地上,再看到一旁的瑜顏墨,慌不迭的問好。
瑜顏墨沒答護士的話,只是徑直朝着瑜凱奇的病房而去。
“大公子。”保鏢見了他,急忙鞠躬。
“有人來過嗎?”瑜顏墨鐵着臉問。
“沒有……”保鏢剛回答,忙又想起了什麼,“哦,二公子的女朋友來過。”
什麼!
瑜顏墨猛地一驚,上前一步,提起了保鏢的衣領。
“你說什麼?混賬!”他一鬆手,用力,保鏢已經跌倒在地上。
瑜顏墨已經奔向了瑜凱奇的病房。
二公子的女朋友……這群白痴,他們以為是瑜狄夜的女朋友,所以放她進來了嗎?
是的,水木雅確實是二公子的女朋友。
不過,那位二公子,卻是瑜凱奇!
咚的一聲,他幾乎是撞開了門。
病房內的景象頓時在那一刻凝固了……
瑜凱奇此時正靜靜地躺在病榻上,全身插着管子。而坐在他的身邊,背對着瑜顏墨的,是一位體態姣好,髮長如瀑的女子。
聽到門響的聲音,她略微吃驚地回頭。
墨鏡此刻正拽在她的手中,她那張,和悅菱極其相似的臉龐,映入了瑜顏墨的眼帘。
一瞬間,時空交錯,瑜顏墨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
水木雅……與其說她是悅菱的母親,不如,說是姐姐更為合適。
並且,她的長發,和第一次瑜顏墨見到悅菱時,她的長發是一模一樣。
瑜顏墨面對這水木雅,反手卻迅速地關上了門。
“你……”他剛一開口。
水木雅已經伸出了手:“你好,水木雅,瑜凱奇的女朋友,極有可能和他共同孕育過一個女兒。”
她這麼直白、大膽、毫不避諱的聲明,幾乎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穿了瑜顏墨的心臟。
那一刻,他的臉色蒼白,只覺得腳下的地板突然分裂,使得他失去重力,往下跌墜。
水木雅伸了半天的手,卻看到瑜顏墨並沒有和她握手的意思。
“你……”她小心地試探着,“你是不是瑜顏墨?”
“你認識我。”瑜顏墨的臉色鐵青,語句猶如出自冰窟。
“你……”水木雅的手指,在瑜顏墨的臉上畫了一圈,“有些地方,長得很像你媽媽。而且,你小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
她的話使得瑜顏墨心中大驚。
“你見過我小時候?”他幾乎是失聲驚問,神情和語氣,都從未有過的失格。
“呀!”水木雅立刻一臉生氣的樣子,“居然連雅阿姨都忘記了,你忘了你媽媽帶你一起出來和我們喝咖啡的事了?”
瑜顏墨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搖了一下頭。
“你,”水木雅一臉嚴肅的,“是不是連你向我求婚的事情都忘記了?”
求、求婚?
這簡直是比知道悅菱有可能是二叔的女兒還要可怕的一道晴天霹靂!
水木雅捂着臉,裝成很嬌羞的樣子:“小屁孩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那時候拿着咖啡廳的玫瑰花,抱着雅阿姨的腿,當著凱奇的面說:‘長大以後我要和叔叔決鬥,然後娶雅阿姨!’”雅故意裝着小孩子的聲音,然後,她表現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沒想到現在都不記得雅阿姨了。”
……瑜顏墨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垮掉。
不……“不可能!”他臉色一掛,陰沉沉的看着水木雅。他記得很清楚,那年二叔從倫敦回來,就和爸爸吵架,根本就沒有約過他和他媽媽到過外面去。
“啊……這記性……”水木雅嘆口氣,“你那時候還不到四歲呢,我也不能強求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記得什麼……”
她說的話句句在理,二叔從倫敦回來的時候,瑜顏墨確實還沒有滿四歲。
他一時怔在原地,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相信水木雅的話。
水木雅瞅了瞅瑜顏墨的樣子,兩眼瞟了瞟一旁。
突然,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哈哈……”她笑聲如鈴,彎着腰,“我是騙你的……你還信以為真了……小屁孩就是這麼好玩……”
瑜顏墨……表示有其女必有其母。
不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沉着臉。
水木雅收起笑,輕輕哼了一聲:“我來看我女兒的父親,還需要別人來規定我的時間嗎?”
“你必須走。”瑜顏墨上前幾步,他的聲音里,帶着不可抗拒的威脅,“你要知道,你們水木家,和我的瑜家,是勢如水火……”
“什麼?”水木雅一臉驚恐的表情,“不會吧!”
她這種故作誇張的樣子只是讓瑜顏墨更沉了臉。
水木雅站起來,把手放在瑜顏墨的額頭上摸了摸。
“年輕人,你病得真是不輕呢。”她點着頭,“我還以為什麼恩怨情仇,只有我父親和你父親那種老古董才會去糾結呢。我問問你,你今年才多大……成天就跟全世界都欠了你的京子似的。”
京子?
瑜顏墨震精了。
“不對,是金子。”水木雅糾正,然後抱歉地一笑,“最近口音有點不乖,你不會介意吧。”
瑜顏墨已經察覺到了……
水木雅,活脫脫就是升級強化版的悅菱。
什麼口音不乖,她很明顯就是故意逗他玩的。
“好了,你走吧走吧,”水木雅揮着手,“我想多陪陪凱奇,說不定他可以快些醒來呢。”
“他醒不來了,”瑜顏墨冷着臉,“他能從腦死亡變成植物人,已經是上帝垂憐了。”
水木雅正待要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顏墨在哪裏呢?”
這聲音一響起來,無異於在病房內投入了一顆炸彈。
“顏墨?”悅菱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前,保鏢告訴她,大公子進了瑜凱奇的病房。她的手剛剛放到門把手上。
門突然咔嗒一聲從裏面打開了。
瑜顏墨堵在了門縫中。
“什麼事?”他的臉色,如一潭死水,又如一副冰雕,絲毫看不出此刻內心是如何的翻騰着。
“啊,顏墨。”悅菱看到他,笑靨如花,“我只是跟着醫生舅舅他們做了好好玩的實驗出來,聽說你來了,就想來找你。你的會開完了嗎?”
“完了。”瑜顏墨的聲音好像石頭一樣生硬地蹦出來。
“你也在看二叔嗎?”悅菱喊起二叔來毫無違和感,在她的眼裏,瑜顏墨的叔叔就是她的叔叔,怎麼喊都沒有問題。
然後瑜顏墨聽到她的二叔兩個字出口,心中卻猶如被針刺了一下一般,血珠滴滴滲出。
“對。”這一個字,回答得多麼的勉強。
“你怎麼了?”悅菱也發覺了他的異樣,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顏墨,你今天怪怪的,是看到二叔昏迷不醒,所以心情不好嗎?”
她每說一個字,都猶如踩在瑜顏墨的心頭一般,如同給他戴上了沉沉枷鎖,令他整個人沉重不已。
她關切的神情和口氣,還有拂過他面容時溫暖的手,都讓他心中的痛增添到十倍。
不……她不能是他的妹妹。
沒有這回事,沒有。
“你先回去。”隔了好久,他才緩緩說出這四個字,“我還有事要處理。”
“為什麼?”悅菱好奇地問。
“回去!”瑜顏墨突然毫無徵兆地對着她吼道。
悅菱震驚了,瑜顏墨這是……他這是怎麼了?
可是,還沒等她說什麼,一把黑洞洞的槍管突然抵住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