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機

烈焰雙手緊緊地握住“驚鴻”，他將身體一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嵌入地面的“驚鴻”劍身上，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烈焰身上有多處劍傷，傷口處正不停地往外冒血。其中最嚴重要屬右手，剛才在接住“驚鴻”時，右手虎口處已經被“驚鴻”強大的後頸震裂，連帶着右臂都骨折了。

儘管如此，烈焰還是緊握“驚鴻”不願放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嘴角依然帶着那副痞痞的玩世不恭地笑容。

“沒想到柳兒進步如此之快，我輸了。呵呵！來吧！”說完，就閉上了雙眼，一副坦然赴死的樣子。

看着烈焰如此坦蕩地樣子，柳無痕好看的眉微微皺了皺，毫無波瀾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過了半響，冰冷的薄唇中終於吐出了一個字：“滾！”

“你不殺我？”烈焰有點驚訝，不過隨即像是想到什麼，放聲大笑起來：“哈哈！我就知道柳兒你……”

那個“你”字還沒有說完，“刷！的一聲，一道劍氣劃過他胸前，直接將烈焰擊飛了出去。

“哐當！”一聲，緊握在雙手的‘驚鴻’掉落到地。

烈焰被擊飛出去好幾米才重重地砸在地上，猛烈地撞擊讓他傷上加傷，“噗！”一聲，鮮血再次噴出。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用手隨意地擦去唇角邊的血跡，嘴角依然帶着痞痞的笑容，搖搖晃晃地向著跌落在地的“驚鴻”走過去。

看見烈焰如此，柳無痕好看的眉皺了皺，但面上依然毫無表情。

一陣微風吹來，帶起柳無痕額間的秀髮，讓他精美的容顏完全展露了出來。銀色的月光照耀在他精緻五官上，就好像渡了一層淡淡的熒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如詩如畫，既朦朧又迷人。

這一幕畫面，就連剛撿起劍的烈焰看着也不由得看呆了。突然一道凜冽的殺氣直擊眉心而來，才讓烈焰猛地驚醒過來。

“呸！我這是怎麼了，居然被這塊冰塊迷惑了？”烈焰在心裏暗自唾棄了一把，將這種反常行為歸結為失血過多后的後遺症。

他面上沒有任何害羞，依然壞壞地笑着對着柳無痕道：“今天就先這樣了，以後我還會來找你的。”說罷，險險躲過朝他飛過來的警告劍氣，一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呼！”神識察覺到烈焰已經走遠，柳無痕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隨着他的放鬆，原本還能勉強停留在上空的身體，居然急劇地向著地面砸去。

“主人，小心！”

在柳無痕快要接近地面時，一個稚嫩的男聲在柳無痕腦中響起。隨後，從柳無痕懷裏閃過一道黑光直衝向地面。在黑光快接碰到地面時，沒有想像的爆炸聲，而是在地面上出現了一隻毛髮通體烏黑，巴掌大大小的老鼠。

老鼠在落地的那一刻，從它嘴裏吐出了一個透明的光球，正好把砸向地面的柳無痕接住。

感到身體被光球包住，柳無痕冰冷的薄唇，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沒事，小黑！”只是話音才剛落，柳無痕就感到胸前一陣翻滾，喉嚨一熱，一股鮮血從嘴角涌了出來。

見柳無痕吐血，尋寶鼠大驚，急忙叫道：“主人你受傷了？”

“嗯！”柳無痕輕輕擦拭掉唇角的血跡，淡淡道：“我剛才強行施展‘斬天’第一式，在擊退了烈焰的同時，身體也被‘斬天’劍的威力反噬。”

“哎！”小黑低下鼠頭，嘆息着：“主人，你這是何苦啊！”

在小黑的印象里，烈焰和它一樣，都是和主人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了。這次烈焰和其他人一樣攔截主人，說不定，只是想跟主人開個玩笑，不是為了“明月神殿”的那個什麼破規矩。主人又何必要強行施展“斬天”與之一較生死呢?

“呵！”柳無痕只是輕笑一聲，對於小黑的話語，不置可否。

腦中不自覺浮現出烈焰看向“斬天”那狂熱的眼神。這次要是不施展“斬天”第一式，恐怕很難擺脫烈焰的糾纏。

柳無痕想了想，強壓下胸間翻滾的氣血，從懷裏掏出一個傳送符對着小黑道“小黑，這是傳送符，我們快……快……”

由於被“斬天”反噬得厲害，柳無痕“快”字還沒說完，就感到腦中一陣目眩，接着就直接暈了過去。

看到柳無痕突然暈倒，小黑大驚，急忙大叫道：“主人,主人？”。

最後，發現柳無痕只是暈了，沒有其他的傷，只要好好調息一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小荷才算放心。

看着昏迷過去的柳無痕，小黑，低着鼠頭，像個老大人一樣嘆息地想着，別人都羨慕‘明月神殿的聖女’卻不知道，主人對於這個位置一點也不稀罕。

要不是為了老主人，主人才不會委屈自己，男扮女裝。人人都道：明月神殿，是上屆唯一的神，天帝在修仙界的信奉教。而明月神殿的聖女，要是修鍊得當，便可以飛身成仙。可是十萬年都過去了，也沒有聽聞有任何一界聖女飛升成功過。

還有，那個什麼破教規——什麼聖女在歷練期間，其他門派只要有人能將聖女推倒，就可以成為明月神殿聖女的入幕之賓……

自從主人離開“明月神殿”后，就遇到了無數次的騷擾。如果它家主人是女的，也許它小黑，會很高興的給主人選夫婿。可是問題是——他家主人是男人好不好，唉！

看着暈倒的柳無痕，小黑在心裏感嘆，沒想到主人性格如此掘強，冒着反噬的危險，強行施展“斬天”第一式。結果被“斬天”反噬。看來，修真界暫時是不能呆了，只有先到凡界躲一躲了。

於是小黑，動用傳送符，隨便想了一個方位，帶着重傷的柳無痕變消失於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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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輛寬闊的馬車緩緩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鳳思雨慵懶地躺在坐榻上，微眯着眼睛，像一隻懶洋洋的小貓。

小荷坐在她身邊，一邊輕輕地給她捶腿，一邊眼神時不時地瞅瞅對面對弈的兩人。也不知道瑜微是怎麼得罪小荷了，小荷在看瑜微時手勁會不自覺地加重。

讓鳳思雨有一種小荷不是在給她捶腿，而是在揍她的感覺，而且揍她的力道還不輕。

“呲！”鳳思雨忍不住悶哼一聲。

聽到聲音，小荷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從瑜薇身上移開，疑惑地道：“小姐，你怎麼了？”

鳳思雨本想說“剛才被你打疼呢”不過看到小荷那疑惑的樣子，到嘴的話變改成了：“我有點渴，你幫我倒點水吧！”

“哦！”小荷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就去旁邊的茶几上倒茶。

瑜薇坐在小荷的方向不遠處，小荷轉身時鳳思雨正好能看見瑜薇和鳳曦城兩人。

此時，瑜薇正從棋盒取出一子，白皙的手指修長而纖細，宛如精雕細琢出來一般，看的鳳思雨也不由得讚歎。

似乎感覺到什麼，瑜薇向鳳思雨方向望了過來，四目相對。

局時，鳳思雨不由得在心裏感嘆，其實“原鳳思雨”輸給這樣一個對手，也不算窩囊。“原鳳思雨”和瑜薇並稱鳳城兩朵奇花，論五官，她倆不相上下。只是在其性格上，“原鳳思雨”熱情似火，做什麼事都大大咧咧，頗有男孩子的樣子。

而瑜薇，則給人一種內斂文靜的氣質，特別是一雙眼睛，更是如一池秋水，更是能望入人心扉，惹人憐惜。

古代女子，大多數地位比較低，因此大多數性格都比較順從。估計像“原鳳思雨”這樣另類的女子，要慧眼識珠的男子才能懂得欣賞。

鳳曦城按照傳統男人的觀念，對“原鳳思雨”不喜也算正常。

只是，這個瑜薇，鳳思雨覺得怎麼給她的感覺那麼的不舒服呢？剛才四目相對，鳳思雨從瑜薇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嘲諷，其意味明顯是在像她顯擺勝利。

“切！有什麼好顯擺的。”鳳思雨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暗自在心裏哀嚎，她怎麼就穿入了這樣一個麻煩的身體呢？生前被愛慕的人的前愛慕者欺負，死時還要為愛慕的人的后愛慕者成神做出貢獻——獻出生命。

這怎麼能用一個“悲”字來形容。

“小姐，茶！”耳邊響起了小荷清脆的聲音。

“嗯！”看着小荷那單純甜美的笑容，鳳思雨感到慌亂的心才稍微有點踏實。

她從小荷手中接過茶水，對着杯中水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

一股熱流順着口腔滑過喉嚨直達胸腹，讓鳳思雨頓時感到，心情舒暢了很多。仔細想想，現在的個局面，也不是不能破。

如今，瑜微仗着鳳曦城的好在她面前炫耀，但這個資本又能持續多久？等到鳳曦城見到女裝的柳無痕時，就有瑜薇哭的時候了……

鳳思雨覺得，就算她這次謀害柳無痕成功。鳳曦城沒有見到柳無痕，不能愛上女裝柳無痕，但鳳曦城對瑜薇的愛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

劇遊戲中介紹，鳳曦城對瑜薇好，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瑜的勢力。一個本身就摻雜了太多利益的愛，又能持續多久？

鳳曦城，鳳思雨在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目光不由自主地向著對面男子望去。只見，對面男子白玉束冠，眉宇間自帶一股英氣，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如玉般的皮膚上，使得本就精緻的容顏更加耀眼動人。

看着看着，鳳思雨突然感到內心深處微微泛起了一股酸楚，她急忙把目光移開。

“能愛到即使生命結束了，身體還能深刻記住對方，你對他的這份情到底有多深？”鳳思雨默默在心裏低喃道，自從有了原主的記憶后，每次她看到鳳曦城時，情緒都會受到前身的影響。

“為什麼要這麼執着，為什麼要為了他畫地為牢，為什麼要為了一份沒價值的感情而這麼難為自己”。

鳳思雨突然感到，心中的酸楚越來越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在心中翻滾。

似乎是“原鳳思雨”的靈魂沒有離開，此時正在向她怒吼，在向她證明，對鳳曦城的愛不是毫無價值，愛情是那麼的神聖，不允許她那樣指責。

鳳思雨緊閉着雙眼，不敢讓周圍的人發現她的異樣。

她本以為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身體消散了對鳳曦城的感情，沒想到那種感覺還是如此強烈。

此時，她已經分不清是“原鳳思雨”的感情殘留，還是這個異界的規則之力迫使她按照“原鳳思雨”的情感設定，從而對鳳曦城產生至死不渝的愛戀。不過管哪一種，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行，不能被這種情緒控制。”鳳思雨艱難地在心裏告訴自己，只是，無論她怎麼堅定地告訴自己，那種對酸楚的情緒依然有增無減。

此時，鳳思雨的額間已經微微泛起細微的汗水。

鳳思雨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眾人。在其他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不行，我是鳳思雨，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喜歡鳳曦城，我不是你，不是，不是——”

“你已經離開了，這個身體是我的了，我的身體就要我自己做主。我不要，不要做你的後繼者，不行，誰也不能左右我的感情，停下來，所有感覺都給我停下來……我不愛他……不愛……’

此時，鳳思雨感覺內心深處似乎有兩種強烈的感情正在僵持着：一種是她自己的意識，而另外一種卻是——原主對鳳曦城深深的愛戀。

兩種感情以她的心為戰場，如兩隻凶獸一般相互撕咬着扭打在一起，似乎不分出個勝負，永遠不會停止。

而此時此刻，她的心疼的猶如被撕裂一般。

”不行……不能讓原主的情緒控制了……不行！”鳳思雨貝齒緊緊咬住紅唇，在腦中不斷着重複着“我不要做任何人，我就是我，我不要...不要變成你...不要...不要！”

儘管她一直堅持，但似乎原主留在身體裏的感情更加強烈一些，鳳思雨漸漸感覺思緒有點模糊，一幅幅畫面在她腦中浮現：

畫面中有一個帥氣的小男生和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總是在小男孩身後……追逐着他的身影。

“城哥哥，你放心，小雨會幫你的，母親大人和爺爺一定都會喜歡你的。”

“誠哥哥，你以後就叫我小雨好不好，不要叫表妹，他們說表兄妹是近親，不能成婚，雨兒想成為城哥哥的妻子。”

小男孩生病了，小女只因聽別人說別城一個寺廟很靈驗，就不遠千里，跑去另外一個城池的寺廟為男孩求平安符。

十多年來，小女孩一直默默地守候，希望男孩能明白她的心意，可是，男孩一直對她冷冷淡淡地。

轉眼間，彼此都大了。

男孩已經長成了俊俏地公子，追逐他的人也越來越多……本來，女孩對自己是很有自信的。直到一個美麗的女孩出現，女孩從男孩眼裏看見了從未有過的溫柔。那是她，追尋多年求而不得的渴望……

“我到底是誰？”鳳思雨默默在心中問自己，腦中的混亂讓她已經分不清楚這是“原鳳思雨”的記憶還是她自己的。

她感覺自己是“現在穿越過來的”，又好像原本就是這個遊戲裏的鳳思雨本人。

“我到底是誰？”

“你就是鳳思雨，那個愛着鳳曦城的鳳思雨。”此時，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從腦中深處飄來。

“我是鳳思雨？我是那個愛着鳳曦城的鳳思雨？”鳳思雨跟着那個聲音不知覺地默念起來。

“對，對，你就是那個愛着鳳曦城的鳳思雨，你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遙遠的聲音繼續響起。

鳳思雨感覺腦中很沉很沉，周圍的一切思緒都已經離她而去，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我愛鳳曦城，我願意為他而死……”

就在鳳思雨漸漸失去意識時，突然腦中一道巨光閃過，一個清冷的男聲大叫到：“不要被她迷惑了！”

隨即，鳳思雨感覺腦中一陣刺疼，讓她猛地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