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進入金月，因果何為

大山伯伯正在馬廄里給馬兒洗澡，心情甚好，看着翠花大娘氣呼呼的跑來，還穿着很是華貴，差點沒認出來。

“大山，你給我出來，還洗什麼馬，你快點帶我去找小山，我要好好問問他，這幾年在南疆，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二丫的事情！”

對不起二丫的事情？！大山伯伯一驚，隨即放下馬刷，從馬廄中出了來。

“小山他娘，你這身打扮，還有這話說的······？”

“哼，適才有幾個什麼夫人跑來拜見我，竟然是想要把女兒嫁給小山當妾室，還讓我······”

“什麼？！”大山伯伯嚇了一跳，這樣的事情可萬不能出現在自己家，本就是農家人出身，這一生能去個真心的媳婦，已然就是好福氣了，還娶妾，簡直是······

“哼，也不知道這幾年二丫跟在小山在南疆，有沒有被欺負，二丫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乖巧懂事，小山能娶到這樣的媳婦，那是咱們家上輩子上上輩子修了大福，燒了高香的······”

大山伯伯點着頭，“小山他娘，我知道了，走，我們這就去找小山，要是他真幹了什麼對不起二丫的事情，這個將軍不做也罷，我帶他回林家村，打斷他的腿！”

紅袖見翠花大娘趕走劉夫人等人後，就氣沖沖的跑了，一轉眼，沒有跟上，只好去找二丫，把事情給說了一遍，二丫擔心翠花大娘會出事，忙叫將軍府的小廝開始尋找。

晚間，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帶着滿黑無語的小山回到將軍府，二丫看着小山無語的模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二丫，你乖乖的和娘說，小山這幾年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啊？！”二丫看着翠花大娘，又看看大山伯伯和小山，有點不明白。

“二丫，你放心，有什麼話就說，爹和娘給你做主，要是小山真的幹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爹就打折他的腿，帶他回林家村！”

“二丫，你不要擔心，有娘在，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這個臭小子要是幹了壞事，娘幫你教訓他！”

二丫看着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關切慈愛的目光，聽着他們關心呵護的話語，鼻尖一陣發酸，眼淚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來。

這眼淚一落，完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當下便誤會，以為小山幹了什麼錯事，這會兒二丫是委屈了，才落淚。

大山伯伯氣急，直接抬起腳，就要踹小山。

“爹，爹······”二丫一把攔到小山面前，嚇得大山伯伯收腳收的猛，直接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爹！”小山忙上前扶着大山伯伯起來。

“我不是你爹，我林大山也沒有你這個兒子，不要你扶！”大山伯伯把小山往一邊一推，面上的怒色更盛了幾分。

“娘，你快扶爹起來，小山從來沒有欺負過我，我流淚是因為我心裏高興，你們對我這樣好······”紅袖扶着二丫，見二丫再一次落淚，忙掏着手帕給二丫擦拭。

“二丫，你可別給這臭小子說好話！”翠花大娘瞪着小山，扶着大山伯伯起來。

小山摸着鼻子，躲到二丫身後。

“爹，娘，真沒有，小山護着我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我呢！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快坐下來，我們好好說！紅袖，去沏壺茶水來！”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坐到椅子上，紅袖偷笑着，轉身去泡茶。

小山躲在二丫身後，拉着二丫的手，在二丫手心裏不知寫着什麼。

“小山，你給娘過來！”翠花大娘一聲吼，小山渾身抖三抖。

“娘！”

“你老實和娘說，來南疆這幾年，是不是總有什麼夫人想要把自家的女兒往將軍府送？！”

“娘，你來將軍府也有些時日了，你看小山，每日都忙着往軍營跑，除了我有孕的前三個月，小山隔三差五留在家中陪陪我以外，壓根就沒心思待在家中。”

“是啊，娘，這輩子除了二丫，別的什麼小姐姑娘，我看都不看一眼，娘，你可要相信兒子啊！”小山欲哭無淚的給自己辯解。

“小山，不管怎樣，在林家村，不論是富戶人家還是窮苦人家，從來就沒有納妾一事，要是你敢要在這上面走錯一步路，爹可饒不了你，爹可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大官，總之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許！”大山伯伯接過紅袖端上來的茶水，吹了吹，一口飲盡，平復着心情。

小山噗咚一聲，跪到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面前，發誓道：“爹，娘，小山起誓，一生只有二丫一個妻子，定不會再有旁人，你們放心，你們擔心的事情，小山定不會讓它發生的！”

當年和二丫成親之際，天銘羽和林純為了怕小山遭到算計，特意到深林去捉了一條青黑蛇，咬了小山一口，為的就是讓小山憑着意志力扛過去。

這樣，不論是以後在生活中，還是在公事中，遇到下藥和迷惑，都能保持意識，不落入圈套。

這幾年在南疆，什麼下藥，什麼誘惑，什麼勾引，幾乎每個月都會上演幾番，可是小山都一一渡過，平安脫險，這其中的艱辛，唯有二丫知道。

今日那些夫人前來，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結果呢，二丫不發話，置身事外，一切任由小山來處理。

不僅保全了二丫的名聲，也讓大家對小山有所畏懼。

如今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前來，又讓那些不安分的有心之人以為自己得到了新的機會，才會迫不及待的上門。

南疆城的人都知道，小山的前途無限，二丫雖是平安公主的妹妹，但終究是出嫁從夫，這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所以大家基本不把二丫放在眼裏。

只想着一心攀上將軍府這顆大樹，好為自家獲取利益。

“二丫，今日你就和爹娘好好說說，這三年在南疆，你們是怎麼過的，今日這樣的事情定不是第一次······”

翠花大娘握着二丫的手，心裏後悔，若是三年前，小山和二丫成婚後，自己和大山就留在南疆城，或許還能給兩個孩子擋擋。

“娘，都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和爹的心意，二丫都明白，這天色不早了，二丫有些餓了，爹，娘，不如我們先吃飯吧！”

那些瑣事，多說無益，只會讓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圖添煩惱，二丫心裏很明白。

經此一事，二丫知道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對自己的心意，一如往昔，心裏感動，這就夠了。

“娘，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日後有你和爹在，那些心術不正知道了你們的脾氣，他們也定不敢再來！”

“哼！爹娘來南疆，是守着二丫，照顧二丫的，你這個臭小子，給娘一邊待着去！二丫，來，娘扶你去吃飯，大山，還不快點跟上！”翠花大娘瞪了小山一眼，轉身扶着二丫離開。

大山伯伯朝着小山努努嘴，也跟了上去，紅袖忙到餐廳傳飯，笑着把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對二丫的心意說給將軍府的那些下人和丫鬟們聽。

大家心中都有了數，知道在這將軍府，不僅將軍深寵着將軍夫人，就連老夫人和老爺也深寵着將軍夫人，這無形之中，也讓將軍府的人都明白，日後在將軍府，將軍夫人最重要！

一場鬧劇之後，將軍府的事情小山和二丫自然也是任其傳到了外面，南疆城那些大戶人家知道這從鄉下來的將軍大人的老娘和老爹都不是好欺負好擺弄的人後，那些熊熊燃燒而起的小心思，也都紛紛熄滅。

自此，將軍府又恢復了平靜，只待二丫十月孕期一滿，誕下麟兒。

岳恆山，清雅並不識的進入金月族之路，但是清雅身邊的那幾個轎夫知道。

這一路上，大頭對清雅照顧有加，兩人趁着一路歸途，感情也日漸升溫，看在青書和紫畫以及幾個轎夫侍衛的眼中，對大頭的態度也漸漸改變。

近五月的天氣，本該是風清氣爽才對，可是不知為何，這越往岳恆山的裏面走，便越是讓人感覺渾身燥熱，汗水浸濕了衣裳，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清雅，這還有多久才能進入金月族啊？”大頭甩着袖子，給自己降溫，清雅拿出手帕，給大頭擦着汗。

青書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

“約半日的路程應該就能進入金月族，到了族裏就沒這麼熱了！”清雅喝完水，又把茶杯遞迴給青書，青書又拿起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了水，遞給大頭。

“嗯，這天氣太熱，大家身子都很不舒服，也多有不適應，而且車上帶了不少想要給你爹娘和族人品嘗的吃食，我怕時間長了，容易壞掉！”

“小姐，到入口了，只是姑爺幾人必須蒙眼才能進入！”紫畫前來傳話，面上帶着嚴肅。

大頭在清雅開口前便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蒙眼進入，意味着日後有人問起，我也不知，到時候也能保證金月族的安全！”

其實，大頭何嘗不知，要是自己知曉了金月族的入口所在，日後回到天陽，定會有很多人前來詢問自己，首當其衝就是天陽國最有權勢的人。

到時候忠義兩難，這樣的事情，還是在發生之前就扼殺在搖籃中的好。

清雅見大頭點頭答允，以為是大頭不想讓自己為難，對大頭的好感又更深了一層，連帶着青書和紫畫也對大頭暗中讚許。

流璋得了大頭的吩咐，叫上流風和安和，安風，幾人自願的把紫畫早就準備好的黑紗系在頭上，遮住了雙眼。

大頭對着馬車窗外做了幾個手勢，讓暗中保護的暗衛盡數散去，待回天陽之時，再來此處匯合，暗衛們知道清雅身邊的四個轎夫侍衛的厲害，也不抱着僥倖留下的心理，皆聽從大頭的吩咐，飛身退離。

清雅的四個轎夫兩人在前開路，兩人分別幫忙駕着裝有貨物的馬車，一行人從一個茂密的叢林中穿了進去。

約過了兩個時辰，大頭耳邊傳來一陣小孩嬉戲的聲音，身上周遭的熱意也慢慢散去。

“大頭，解開黑紗吧，到了！”

這是一條古樸的大街，街上有着正在吆喝叫賣的小販，見到清雅，都紛紛上來打招呼，很是熱情。

一幫小孩子有男有女，扎着小辮子，追着馬車跑。

“清雅小姐回來了，清雅小姐回來了！”

“清雅小姐，你這次出去，有沒有帶什麼好玩的東西回來啊？！”

“清雅小姐，聽說外面有很多好吃的，你有沒有帶些回來啊？！”

“清雅姐姐，你答應萌萌，給我買的絹花和發簪都買了嗎？！”

“清雅姐姐······”

大頭看着清雅被一幫人熱情的包圍，忙吩咐青書和紫畫到馬車上拿東西分發給大家。

好在林純給大頭準備的東西多，雖然問清了金月族族人的數目，但是林純準備的東西還是遠遠超出了這個數目。

“清雅姐姐，那個哥哥就是你從外面找的夫君嗎？！”

“嗯，那個哥哥叫林煊，你們喊他林哥哥就好！”清雅大大方方的介紹大頭給孩子們和族人們認識，大家都很好奇，走到大頭面前。

“大家排好隊，每個人都有！”紫畫和青書手裏抱着各種禮物，開始給金月族的族人們發放。

大頭和流璋幾人也都開始幫忙，大家拉着大頭問長問短，大頭都一一回答。

“雅兒！”眾人正開心的等候紫畫和青書發著禮物，見一位身着深藍色裙裝的夫人左右扶着兩個丫鬟的手，跟在一位中年流着鬍子的大叔身側，走了過來。

婦人見到清雅，雙眸含淚，很是激動，中年男子看上去頗有幾分威嚴，但是此刻眸底深處也泛着點點星光。

“爹，娘！”

清雅揚起小女兒家的模樣，朝兩人奔去，大頭對着身邊的族民們笑了笑，也走了過去。

“雅兒，知道回來了，在外面玩夠了？！”中年男子語氣帶着慈愛，故意責備道。

“爹，你說的什麼話，女兒出去，可是得了你的許可的！”

“好了，雅兒才回來，一路上累壞了，快隨娘回家洗漱，好好休息一番，有什麼話啊，等雅兒休息好了再說！”

婦人一把將清雅抱到懷中，摸着清雅白皙的面容，面上的表情儘是喜悅。

“爹，娘，這是林煊，我的夫君，這次他來，是想向爹娘提親，求娶女兒的！”清雅拉着站在一邊的大頭上前。

中年男子和婦人，夫妻二人早就注意到了大頭，見他在族人之間，和大家耐心談笑，是不是看向女兒時，眼中全是寵溺和情意，夫妻二人心頭都很高興。

“嗯，是個不錯的傢伙，只要他能按照咱們金月族的規矩來，憑着自己的真本事，娶到你，爹爹就答應！”

清雅笑着點頭，大頭雖不知這金月族女子出嫁有什麼規矩，但是已經來了，不管怎樣，都要奮勇前進！

流風一直在觀察着金月族的一草一木，各式各樣的擺設，明明是一條街，卻好像是自己家一樣，這些樸素的族人都跑來找青書和紫畫領取禮物，自家的小攤擺在那裏，不管不顧，竟然都沒有人趁機上前偷竊。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每個小攤上買的東西似乎都不一樣，流風甚至看到有幾個人在領完禮物后，路過無人的小攤前，看中了東西，直接按着標好的價格給了錢，拿着東西就走了。

流風心頭驚訝極了，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可是流風又疑惑了，看着這些族人，淳樸，簡單，熱情，不像是會把孩子丟棄的人，為何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