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喜臨門,兩全其美
天銘羽正和轎中之人周旋說話,突然香草從屋中跑了出來,面色凝重的在天銘羽耳邊說了幾句。
安和很明顯的感覺到天銘羽身上的氣息瞬息萬變,周遭的空氣溫度急速下降,讓人心頭髮毛。
“羽世子······”香草很是自責,看向天銘羽嗜血的眼神,微低着頭,心中急切。
“安和,流璋,你們立刻回林家村,接世子妃過來!”天銘羽話音一落,香草更加着急起來,想着林純的身體不適,身體快于思想,立刻上前阻止。
“羽世子,小姐不能來!”
眾人都奇怪的看着香草,心裏泛着不安,皆以為林純出了什麼事情。
“香草,小姐為何不能來?!”安和走到香草身邊,面色嚴肅的詢問道。
“小姐······小姐她······”香草很是為難,心中更加責怪自己。
幾年的安定生活讓自己過於放鬆,該有的警惕統統丟失,才導致今日的情況,真是不該。
“香草!”天銘羽厲聲喊道,嚇了香草一跳,香草想到林純和她說的保密,要給羽世子一個驚喜,可是現在······
“香草,有什麼話,你快說啊!”流風最是着急,雙眸聚焦在香草身上。
眾人的目光讓香草頭皮發麻,坐在轎中的女子蹙着眉宇,似乎有些不耐。
“羽世子!”
“小姐有喜了!”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只是香草因為過於害怕,聲音不自覺的放大,蓋過了轎中女子的聲音。
“什麼?!”流璋和流風,以及安和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香草,天銘羽眸中一亮,轉瞬便是無盡的風暴。
香草在幾人肅殺的眼神中,顫抖的說道:“昨日小姐身體不適,一早來找我診脈,我便發現小姐中毒,但因為簡單的毒素,便沒有過多在意,想着給小姐熬幾晚葯喝下,清了體內的毒素就可以了,同時也發現了小姐有喜······”
“只是小姐想着今日是羽世子的生辰,讓我保密,要給羽世子一個驚喜,所以我······只是適才我給大頭熬解藥,發現大頭中的毒和小姐中的毒若是合在一起,便是一種新的毒,而小姐中的毒恰是形成這新的毒素的引子!”
轎中的女子聽完香草的話,雙眸怒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真是可惡,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女子對大牢中的兩個侍女惱火至極。
明明是要下在同一個身上的毒,卻下到了兩個人身上,竟然還沒有發現,簡直愚不可及。
“香草,你的意思是說,下毒的人是想要把兩種毒都下在大頭身上,如今卻陰差陽錯?!”安和大驚失色,小姐有喜本是喜事,只是卻中了毒,安和相信有香草在,林純所中的輕微之毒很容易就能解決,不然的話香草肯定早就給大家說了。
只是現在,大頭中的毒······
“香草,若是兩種毒合在一起,形成的毒你可有把握解?!”天銘羽沉聲道,心中因為林純有喜的事情,很是雀躍,但是想到大頭,想到林純對大頭的擔心,還是硬生生的壓下了心頭的喜悅。
香草堅定的點頭,“若是合在一起,只要三日功夫,我就能給大頭解毒,只是現在大頭先中了兩種毒素中的後者,所以才會······”香草握了握拳頭,自責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眾人知道香草心裏不好受,也都低下了頭。
天銘羽想到自家的小嬌妻,中了毒,有喜了,都開始學着隱瞞了,心頭的怒火一簇一簇的,開始燃燒。
要是林純或是香草在林純中毒的第一時間告知大家,或許大頭的此次中毒還能倖免。
大頭等人為了搞清楚青書那對假扮的主僕真正的目的,特意等着兩人前來,本以為是人家自投羅網,卻不料自己中了圈套。
而轎中的女子也甚是氣憤,本來制定的計劃,演的戲都是天衣無縫,打着討林少爺歡心,接近羽世子和平安公主的名頭,讓林少爺起疑心,吸引他不得不關注青書二人。
青書二人其實在大街就想對林煊下手,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只是故意引起了林煊的注意,然後獲知林煊的行蹤,在客棧中得了第一次手,再藉著客棧的事情發揮,進入縣衙大堂,告狀,第二次下手。
進入大牢,本就是安排好的,當初想着林煊會按計劃中毒,到時候好逼婚,沒想到這兩個成事不足的東西竟然在第一次下手時就失敗了,真是該死。
原先的計劃中本沒有羽世子和平安公主前來縣城一幕,也沒有算到施琦會從天陽京都回來,原先安排的計劃,就是青書二人在酒樓故意鬧事,引得林煊前去查案,第一次動手,待林煊把青書兩人接到縣衙后,再第二次動手。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料到林純和天銘羽以及施琦會突然出現,同時也讓青書第一次下手失誤。
女子不知道大頭中了兩種毒素中的後者會是何樣,但是聽着轎外那個叫香草的姑娘說,似乎結果很不好,女子有些着急。
自己不遠萬里,前來天陽,為的就是能嫁給林煊,如今卻導致了這樣的局面,儘管自己之前下毒逼迫的事情並不光榮,但也是因為愛慕林煊的表現。
若是林煊實在不願意,自己也不會過於緊逼,可現實,林煊因為自己中毒在床,女子心中泛着絲絲愧疚。
當年天陽京都一遇,一見傾心,自己回家后,好不容易求來了出門的機會,求來了自己爭取愛人的機會,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一開始自己到了玉香縣,就前來拜見,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女子沉思着,當下也不再忍耐,纖纖玉手一掀,從轎中走了出來。
“咦?!”
流璋指着從轎中出來的女子,長大了嘴巴。
“你······你······”安和也變成了結巴。
“你是誰?!怎麼會從縣衙大牢裏出來?!”流風緊盯着女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天銘羽陰沉着臉,看着女子,語氣冷冽的說道:“恐怕牢中的那個女子是易容的吧!”
“還是羽世子厲害,不錯,牢中的兩個人,皆是本小姐的侍女,一個叫青書,一個叫紫畫,易容的那位便是紫畫!”
“難怪一直不說話,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在大頭面前一直未曾開口,那位青書女子以解藥逼迫大頭迎娶她家小姐,看來這真正迎娶的也應該是小姐你吧!”天銘羽一語道破了女子的安排,女子面上染上幾許羞澀之意,並沒有出言否認。
“原來如此,你故意把你的侍女易容成自己的模樣,到時候大頭迎娶時也不會發現異樣,聲音都沒聽過,也不會辨別出來,只是安和實在不明,小姐究竟是為什麼?!”
安和相同其中的思路,還是感覺很是不解,若說眼前這位小姐是為了接近自己小姐和羽世子,憑着她的容顏,或許直接到林家拜訪,反而好一些。
只是安和哪裏知道,人家壓根就不是為了接近林純和天銘羽,人家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大頭而來。
“我······”女子畢竟是雲英未嫁的大小姐,實在有些羞於啟齒。
“這位小姐,本世子看你身上的衣着,不似我天陽國百姓和官家貴族小姐的裝扮,不知小姐究竟是何身份,為何要如此作為?!”天銘羽很生氣,不管原因為何,這個女子差點傷到了自家的小嬌妻,甚至差點傷到了自己孩子。
就沖這兩點,無論如何,天銘羽都不能容忍和原諒。
女子看到天銘羽的眼神,不禁有些後悔,若是自己當初直接前來縣衙拜見,憑着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就算林煊不接納自己,或許也能讓他留個好印象。
之前想着能用解藥讓林煊娶了自己,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林煊定會對自己負責,本以為這樣的法子是最好,可是似乎這會兒,自己是弄巧成拙了。
想到適才香草說的,平安公主中毒,女子心中一陣緊縮,林煊素來維護平安公主,若是得知其姐因自己所傷,恐怕會更加討厭自己!
完了完了,自己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還砸的痛徹心扉,自作聰明,以為完美無缺的計劃能讓自己得到幸福,卻不料計劃未成,還得罪了所有重要的人。
香草幾人看着女子眼神閃爍,局促不安的模樣,都感覺有些奇怪,同樣身為女子,香草似乎有些明白女子的意思了。
“這位小姐,莫不是你是因為愛慕大頭,所以故意設計了這麼一出,好用解藥逼迫大頭娶了你?!”香草的語氣中帶着八分肯定,對上女子的目光,香草更是有九分的確切了。
“我······”女子被香草說中了心思,當下害羞的低垂着腦袋。
“這位小姐,你······”香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看着女子的眼神實在是······唉,看來又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家小姐,難道她以為一個男人被迫娶了自己,就真的會對自己好嗎?!
只是香草不知道的是,一開始這位女子的想法就是,是人都怕死,這不僅能得到解藥還能抱的美人歸,兩全其美的好事,難道還會有人不願意嗎?!
“這位香草姐姐,勞煩你告訴我,煊······哦,不,是林少爺他究竟怎麼樣了?我······”女子有些手足無措,之間和天銘羽說話的氣勢全部消失匿跡。
天銘羽和安和幾人看着女子焦急的模樣不像是作假,再看女子通身的裝扮,不似天陽國人,心頭打消了女子是京城有心之人派來的習作之疑。
“大頭他······”
“這位小姐,我家少爺現在如何和你無關,這一切由你而起,但你卻只知道做,沒想過後果,所以······”香草正準備開口,被安和打斷,安和話中的威脅和憤怒之意讓女子更加愧疚。
“對不起,我······”
“對不起有用嗎?現在我家世子妃和大頭少爺都在床上躺着,世子妃有孕在身,卻中了毒,且不管這毒的毒性是強是弱,但終究是有害身體的,你說對不起,要是我家世子妃和小少爺或是小小姐有個什麼差池,你擔待的起嗎?!”
“還有大頭少爺,這會兒還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我家世子妃和大頭少爺活蹦亂跳的恢復原樣嗎?!”
流風的一通話語說的女子恨不得立刻轉身逃走,只是心中記掛着林煊,硬着頭皮,被流風責備。
天銘羽看着流風和安和輪流上前,心頭壓着對女子的氣憤,幽幽的開口道:“這位小姐,本世子現在不管你到底是何人,是何身份,如今大頭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香草雖能解毒,但是卻不能完全清楚大頭身上的毒素,本世子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用你的命,換大頭的命!”
“我願意!”女子立刻出口的話語和堅定的語氣讓天銘羽等人震驚。
儘管流風不明白自家世子為何要如此問,但是聽到女子的回答,心中對她的氣憤還是少了一些。
香草和流璋,安和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天銘羽的意思,此刻大頭解毒在即,喝完葯之後,還需一名女子······天銘羽的話是對女子的考驗。
只是嘴上說說,自然不能讓大家滿意,當下天銘羽給了香草一個眼神,香草會意,走到女子面前,“大頭少爺因為中了兩種毒素中的後者,必須要以純潔之身的女子的心頭血為藥引解毒,小姐你可要考慮好,這心頭血一放,可是致命的!”
“我願意,只要能救煊,但是你們能不能在我救完煊之後,放了我的兩個侍女,讓她們帶着我的屍體回家,我會給她們留下一封信,就說是我自己看到煊死了,想不開,自己服毒了,到時候我的家人也不會來天陽找你們的麻煩。
至於如此讓我中毒,我想你們應該能做到,還有,不要告訴煊,是我救了他,因為本來就是我害了他變得如此,現在救他也是我應該的!”
女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卻讓大家都聽得很清楚,天銘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安和幾人也默許了,沒有說話,香草得了天銘羽的眼神,轉身進了大頭的房間,拿出了一個葯碗和一把匕首。
“給!”香草把匕首遞到女子手上,女子一把接過,閉了閉眼睛,看着香草手中的葯碗,碗中的葯汁還冒着熱氣。
四位轎夫看着自家小姐的舉動,都有些着急,無奈被天銘羽和流璋迅速點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不停的轉動着眼珠子。
匕首在女子咬牙閉眼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哐當掉地,女子也暈倒在了香草的懷中。
香草把手中的葯碗遞給流風,道:“快去給大頭服下!”
“羽世子,你確定要······”
“去吧!”
天銘羽大手一揮,香草想了想了,還是扶着女子進了大頭的屋子。
流風喂大頭喝下解藥,香草快速的去了女子身上的衣裳,把女子放到了大頭的床榻裏面,轉身出了房間。
出來時,院中的轎子和四個轎夫都已經不見,天銘羽和安和幾人也都不在,香草知道大家都迴避了,收拾了東西,也轉身離開。
前廳,天銘羽因為擔心林純的身體,當下帶着流風決定先行回林家村,畢竟今日還是他的壽辰,林家眾人晚上還準備歡聚一堂。
“香草,安和,你們好好照顧大頭,大頭醒來后,就把事情的始末告知於他,順便加上一句,一個月後,我和純兒為他舉行婚禮,八抬大轎,迎娶其新娘進門!”
“流璋,這幾日帶着眾暗衛保護縣衙的安全,切莫要讓人靠近,那位小姐的身份不簡單,不能有一絲差池!”
“是,世子!”
天銘羽走後,香草笑着道:“這下好了,大頭少爺要成親了,小姐心裏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本以為是壞事,如今變成了喜事,加上小姐有喜,林家這次可謂是雙喜臨門了!”
“不對,應該說是三喜臨門,還有施琦和二妞的婚事,恐怕也要近了!”
流璋和安和聽着香草如此說,終於明白天銘羽的意思。
林純這些日子一直為大頭的婚事而擔心,也是正因為憂心才來的縣城,才中了毒,這下天銘羽直接給大頭定了婚事,而且人家女子還願意為大頭去死,可見也是真心實意,這既了卻了林純的心事,能讓林純在家中好好養胎,也算是解決了大頭的人生大事,兩全其美!
天銘羽一路快馬加鞭,趕回林家,至於流璋和安和的想法,他早就不管不顧了,自家的小嬌妻這次真的是犯了錯,但是念在她有喜的份上,天銘羽決定日後再算賬。
流風緊跟自家世子身後,見世子的馬匹剛到林家大門口,馬兒尚未停下,自家世子就運起輕功,往家中飛去,心中一陣驚嘆。
果然還是世子妃最重要,不過這會兒世子妃就要給世子生下第三個孩子了,真好!
天銘羽快速的在林家山林中疾馳,林純正在貞心樓呼呼大睡,嘴角還洋溢着絲絲笑意,顯然是正在做着什麼好夢。
二妞從廚房端着一碗湯正往貞心樓走來,就見天銘羽直接飛身從貞心樓三樓的窗戶飛進了房間中,嘴巴張的老大。
沈瑩從樓里出來,正準備去廚房詢問,就見二妞傻獃獃的站在貞心樓門口,抬着頭看着林純和天銘羽房間的窗戶出神。
“二妞,你在看什麼呢?!”沈瑩接過二妞手中的湯碗,輕聲問道。
二妞合上嘴巴,獃獃的說道:“羽世子他從窗戶飛進去了!”
“噗嗤!”沈瑩抬頭一看三樓的敞開的窗戶,笑了出來,“這有什麼,世子武功高強,估計是想念世子妃了,就用了輕功,對了,適才施琦少爺過來找你,說是讓你回家一趟!”
“啊?!回家?!”二妞有些不明所以。
“嗯,你先回去吧,想必是牛大叔和牛大娘找你說事,反正世子妃這會兒有世子陪着,也沒什麼事情,一會兒世子妃醒了,我把湯端上去就好了,你去吧!”
沈瑩摸了摸二妞的腦袋,腦海里回想着適才施琦前來找二妞時的羞澀局促模樣,心中瞭然,這小妮子的喜事將近,林家又要熱鬧一番了。
“可是今日是羽世子的生辰,一會兒小姐醒來看不到我,要是有事讓我去做······”
“放心吧,這不是還有我嘛!”
“也是,那我先回家看看,瑩姐姐,謝謝你!”
“傻丫頭,都叫我瑩姐姐了,還說什麼謝啊!快去吧,要是牛大叔找你有什麼好事,可要第一時間告訴姐姐我啊!”沈瑩看着二妞快速跑走的身影,笑着進了貞心樓。
樓上,天銘羽一進房間,就見自家的小嬌妻睡得正香甜,心頭縈繞的惱怒,激動,統統化為一灘柔光,沐浴在林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