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待她如此

第122章 待她如此

倒下前,手臂上傳來一道力,把她又拉了起來。

一雙溫暖的臂膀從腰際輕輕環繞上來,她被凌空抱起,滿身絮繞着令人心安的氣息。

她睜眼望着他,濃而彎的眉毛,直挺的鼻樑,俊朗而儒雅的輪廓,心跳漏了半分。

他一言不發抱着她往外走,她卻能感覺到他有點不高興,眉都擰成了一條線。

良久,清淺伸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袍,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喊道:“慕遲。”

頭上之人並沒看她,極輕的嗯了一聲,未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清淺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以前他對人總是淡淡的,就算“她”整日無理取鬧地纏着他,他最多也只是皺皺眉,從不會說責怪的話,亦不會露出這樣冷峻的表情來。

印象中,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他生氣的。

可清淺總覺得,他好像是在氣自己……

如果不說些什麼挽救一些這種場面,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雖然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慕遲。”,她抓着他衣袍的手搖了搖,“你怎麼會來這裏?”

他頓了頓步子,輕輕地將她放到地上,看了她許久。

“寧清淺。”,他突然叫了她一聲。

清淺從未聽過他連名帶姓地叫她,一時之間竟忘了應。

慕遲伸出手捏住她的臉,強迫她抬頭看着自己,“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永遠不會來找我?”

他聲音依舊很平淡,目光卻十分凌厲,清淺不敢看他。想搖頭心裏卻又不是這麼想的。

“原本我以為我了解你,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他在說什麼?她有些懵……

過了一會兒,慕遲放開她。語氣很淡,“茉兒在我那。去見見吧。”

說完,又一言不發地抱起她,往外走。

抱着她上了馬車,回了逸軒居,又抱着她下了馬車,放到了她曾住過屋子裏的榻上,他至始至終沒多說一句話。

如錦進來為她凈了面,換了身衣裳。又給她膝蓋消過毒,上了葯,包紮好,慕遲才端着碗葯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滿臉急色,一瘸一拐地走進來的小茉兒。

“淺姐姐,我聽慕遲說你摔倒了,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

還未來到榻前,林嘉茉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小臉上滿是擔憂。

清淺看出她行動有些不對。忙問她:“你腳怎麼了?姐姐就是摔了一跤,膝蓋上磨破點皮,沒大礙。”

說話間。小茉兒已蹦到她身側坐下,彎腰看着她的膝蓋,眉頭頓時就擰在了一起。

膝蓋上纏着白布,她看不太真切,但從上了葯凸起的位置推斷,傷得不輕。

“淺姐姐,你不是去上工嗎?怎會傷得這麼重?莫不是那店鋪掌柜虐待你?”

她擰着眉,一臉擔憂地問道。

清淺將她小身子摟進懷裏,柔聲道:“你看姐姐像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嗎?”。然後點了點她的額頭,打趣道:“倒是你。怎把自己弄成了個小瘸子?”

林嘉茉嘿嘿地笑,道:“你還說我。如今你還不是一樣是小瘸子!”

“膽兒倒不小,竟然敢打趣姐姐?”清淺佯裝生氣地去撓她的痒痒。

林嘉茉笑着避開。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林嘉茉才把她跌倒的事實經過告訴了她。

清淺聽后不免有些心酸,這小茉兒,分明比她小上好幾歲,為何總是替她操心呢。

叮囑了小茉兒一些話,慕遲說她需要休息,小茉兒這才不情不願地跟着青松離開。

房裏就剩下慕遲和她兩人,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喝葯吧,好得快些。”他率先打破沉默,把一碗葯遞到她面前。

清淺僅看了他一眼,便十分聽話地接過葯碗把葯喝了。

他把空碗放到一旁的榻几上,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了擦唇邊的葯漬,然後道:“安心歇吧,估計得養上三五天才能好。”

“慕遲。”,他起身要走,清淺卻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今天的事,謝謝你。”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替她掖好錦被,轉身出了房門。

清淺躺在榻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腳上還隱隱作痛,心卻亂麻般絞在一起,理不順,道不明。

不一會兒,如錦推門走了進來,她穿着一件沉香色的對襟襦裙,梳着垂髻,頭上僅插着一隻翡翠玉釵,看起來十分沉穩素雅。

她將一個包袱放在榻邊,見清淺還醒着,便笑着對她說,“這是姑娘落在客棧的東西,如錦都給您拿回來了,您瞧瞧還漏了什麼沒有。”

清淺便撐着坐了起來,如錦忙過來扶她,果真是她的包袱。

原來他是先找到她住的客棧,然後再找到她的。

東西都在,清淺感激地朝她笑了笑,“都在這了,多謝。”

如錦忙笑着說應當的,見她愣愣地看着包袱里的一個木匣子發獃,也忍不住往上頭多看了兩眼,立刻就認出,此乃幾日前青松交到爺手裏的,想來是爺送的,嘆了口氣,她對清淺說道:“姑娘可否聽如錦一句話?”

還未等清淺應聲,她又道:“姑娘孤身一人在盛陽多少有些不方便,也難免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逸軒居雖說不是姑娘的宅子,住着也會有幾分不便,但到底比外頭安穩。”

“何況,逸軒居這麼大個宅子,如今就住了爺一人,未免有些太清冷了些,姑娘住這正好給逸軒居添幾分人氣,偶爾還能陪爺聊聊天,說說話。姑娘身子不好,爺又會些醫術,您住這兒也不用擔心生了病沒人照料,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您這麼聰明,一定不會想不明白。”

她頓了頓,打量了一下清淺臉上的神色,有道:“我們伺候爺這麼多日,也僅在姑娘在的時候見爺笑過,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在這住下來可好?”,她後退一步,朝清淺福下了身去。

清淺一驚,忙伸手去拉她,“如錦,你別這樣。”

如錦卻跪着不起,道:“如錦今日能過得這般輕鬆自在,全是仰仗爺的照拂,如錦卻沒有能力為爺做些什麼,如錦心裏很是愧疚,但如今既然如錦知道了讓爺高興的法子,便不能不去做,姑娘就當成全如今一片丹心,留在逸軒居吧,如錦,感激不盡……”

清淺心中微澀,分明是她麻煩人家,如今卻成了人家求她了。

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該我謝謝你們收留我才是。”

如錦見她答應,頓時笑了起來,“如錦就知道姑娘是明事理的人。”

清淺苦笑,如錦卻很高興,親自伺候她躺下,又問了一些她平日的喜好,以及小茉兒的喜好,便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見到她床頭的木匣子又退了回來,笑着說道:“姑娘怕是沒打開來看過吧?如若不然也不會漫無目的在盛陽街上轉了三日。”

三日?原來他三日前就找到她了,只是沒打擾她罷了。

見清淺有疑惑,如錦便笑着說道:“那裏頭是幾張商鋪的地契,是爺吩咐要給姑娘的,今日如今恰好經過那,發現商鋪原主已經搬走了,只等着姑娘一發話,便可以修葺裝潢開業了。”

清淺一聽,頓時躺不住了,撫上木匣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你說,這裏邊裝的是商鋪的地契?”

如錦見她不信,便笑着走過來幫她把木匣子打開給她看,“姑娘您瞧,這是五張商鋪的地契,這印還是我跟着青松一道去官府辦的,做不了假。”

她又翻出木匣子下面的東西,遞給她,說道:“這個是爺給您準備好的銀票,讓您做裝潢修葺之用。爺還說,您日後若是虧了,這銀子便不用還,若是賺了呢,便給爺分幾個紅利,討個好彩頭。”

清淺眼睛有些濕潤,朦朧地看不見東西。

如錦把地契和銀票放回去,又從木匣子裏掏一張紙來,“姑娘,您瞧,這是爺連夜畫的商鋪規整圖,他怕您瞧不明白,特意在邊上標了註解,他說,您若是把五間商鋪規整為一間,這圖便能派上用場,若不是呢,便得重新畫了。”

說著,她又從衣袖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她,“爺說您初到盛陽,難免摸不清對手的底細,特地讓我們查了些附近商鋪,這是那些商鋪的資料,您先瞧瞧,有什麼缺的我再讓人添上。”

清淺再也忍不住,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鼻尖酸酸的,分不清是難受還是感動。

他竟為她做到如此,他竟為她做到如此。

什麼都替她考慮好了,什麼都替她想好了……

她還傻傻的以為,他當日不過說說而已,其實並沒放在心上,原來他早就着手去做了,還做得這般完美無缺和迅速。

也難怪他會生氣了……

她真的虧欠他太多了。

“姑娘,您怎麼哭了,是如錦說錯話了嗎?”,如錦拿身上的錦帕替她擦拭着眼淚,然後自打巴掌,“如錦該死,如錦不該說這樣的話惹姑娘生氣,如錦……”

“沒事,我沒事。”清淺忙抓着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與你無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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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商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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