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個男人是我的
那是頂樓專用電梯,特殊人員專用的電梯,平時我總會從底下停車庫乘用直接到十五樓,或是從十五樓抵達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今天也是。只是下來時卻不是了,而從裏面走出來的兩個人中,另一個也不是我。
那是個一身大紅長裙褐色大捲髮的女人,長裙外一件大貂毛衣,華貴而奢靡。我記得這個女人,當初在何晉鵬車上,對着何晉鵬說我這樣冷淡的員工的那個女人,那個我一直以為是何晉鵬女朋友的女人。女人旁邊,正是一身挺拔西裝的何晉鵬,他看向了我這邊,見到我時沒有表現出平時的熱情,只是淡淡的一眼,彷彿一個上司對一個普通下屬的神眼,平靜而清冽。
大約因何晉鵬的動作,那名女士頭也轉了過來,含着的笑臉化了淡妝,瞅見我時略有些驚訝,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換回了方才大方而漂亮的笑容,多情地轉回了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二人男才女貌,又是特屬身份,才出電梯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人不識趣上前打擾。二人也旁若無人,並肩走出大堂,般配的身影,同樣高不可攀的高貴與千重萬重的距離。
而我沒發現自己大腿邊垂着的手握得死緊,是因為看見,那女人很親密地挽着那今早還抱過我的,男人的手臂。那袖裏的手臂,白皙卻強壯有力,被那手壁圈着仿如鐵臂牢不可摧,讓人安心溫暖。
可,此時,卻是別人挽着。
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生起這種可怕的醋意念頭,彷彿要將自身都燒毀,再毀身邊的一切似的強烈。我一直都知道,幸福,往往是用許許多多的代價堆就而成的,並且,得到了,守不住時,更傷。
而我,並不想失去。
那時,我做了平生最為衝動而不顧一切的事,卻又是我一生都不曾後悔的事情。
大步快速搶先了過去,一把扣住何晉鵬的右臂往後一扯,終於扯開了那兩人的距離,我瞪着眼前的女人,口氣冰冷無情,“放開你的手,這個男人是我的。”
他是我的,我們今天早上還在床上廝混過,他的親生兒子還喊着我‘二爸’,他的母親昨天還跟我通過電話叫我有空多回去……
怎麼可能讓出去?怎麼可能……讓得出去?
你若不愛我了,也要親口告訴我。
這是我唯一的執念。
女人睜大了那雙秋波無限的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我;邊上下班走出電梯大堂中的其他人,也看向我;身邊高我許多的何晉鵬,也同樣看着我。
我說,“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他現在是我的男人,請你不要糾纏他也別來搞破壞。”即便羞臊,卻從來不是遲疑的,然後抬首對上沒有即刻說話的何晉鵬,“……你得給我個明白。”
我不信這個男人會做出背叛的事,更不相信他會愚蠢到當著我的面做這種事情,所以只要他給我個明白,我心不傷便不會真殤,就不會真到一刀兩斷的地步。
終於走對了方向,這一次,何晉鵬的回答很簡單,他俯首直接就吻了下來,我被嚇得有些退縮了,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公司大堂。而,何晉鵬一把扣住了我的後腦勺,另一手摟住我的腰不容反搞再次堵了上來,纏綿而激烈的吻勾勒起了一段誓言和認真。
他,一直都是認真的。
這個認知,在混沌的腦海里盤旋,然後生根。
周圍響起了跌宕的抽氣聲,然後不知誰先開了頭,居然響起了帶着遲疑的掌聲,先是稀稀落落的,最後全都駐步齊聲而響。何晉鵬鬆開了我,一雙深邃而多情的眸子鎖住了我全部的注意,然後,他笑了,笑得溫柔魅惑,“這就是我的答案,你要的明白。”
原來,我要的明白,也是他的明白。
我的獃滯讓男人心情異常愉快,他還很大方地向那圍着不知是看好戲還是真心祝福的員工,說:“大家可以期待我們的喜帖。”
能在這公司待着的人都不笨,他的話一落就都反應過來了,一陣陣應好聲之後,何晉鵬冷着聲音警告了一句:“當然,我們公司保持着一貫的作風,今天的事,希望大家也能低調對待。”話里,帶着威脅性。
也不管旁人能否聽信,何晉鵬就勢摟着我,再往邊上一直處於驚嚇這中的女人說了一句:“走了。”就往側門去了,側門有條道直通地下停車場的。
走到停車場我才反應了過來,一下子掙開了何晉鵬的懷抱退了兩步也不用努力抬首就可以瞪向他,“你又坑我!”竟然又設計坑我!這一連串的事情那麼蹊蹺,也就只有太過在意的我才會被蒙了心眼一下子被他給坑住了。
被戳穿伎倆,何晉鵬倒笑得還那麼坦然與爽朗,就一副‘反正事已至此你能奈我何’的嘴臉,倒是邊上的女士終於開了口,“這……就是你給的答覆?”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她仍沒辦法從那震驚中回神,也不知是驚嚇的還是傷情的,本高貴的模樣卻讓我一瞬間生出了些憐憫。
我與她,都是被算計的可憐蟲。
而我更可憐,被算計了卻還有些甘之如飴。
聽了女人的話,何某人換回了那張冷峻得近乎冷酷神色的臉,瞅着眼前的女人眼裏沒什麼情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的反問都顯得過份的冷血無情,使得那女士臉色發白,婀娜的身子晃了晃。
也許剛才我還才衝著她冷言相待,可這會兒不禁心生了不忍,扯了扯何某人,“這位是?”
面對我,何晉鵬的神情不再冰冷無情,倒底還是有憐惜的,帶了點兒潑皮,“這位是媽媽老同學的掌上明珠,江小姐。”他連名字都不想說,還是不想讓我知道,這個我就不去揣測了,然後他轉頭對那江小姐又說:“礬兒就是我說過的唯一,而且……我媽媽很喜歡他,你可以不再抱任何一絲希望了。”
那麼坦言直白,卻是最傷人的。我不禁扯了他一下,用怪罪的目光瞪他,他多少有些收斂便不再多說那些傷人的話,可是我覺得,已經晚了。女士的臉上帶着傷痛,還有不甘,“怎麼可能?不可能啊……你三個月之前明明都還有女朋友……”
“那是我找人做戲的,我這幾年有沒有女伴,你不是最清楚嗎?”
“做戲?”
“做戲?”
很神奇的,明明是情敵,我與那江小姐卻異口同聲了。都疑惑地看向何晉鵬,他這會兒倒坦然了,“這事回去再跟你解釋。”然後對那仍不敢置信的江小姐說:“我半年多前就看上了他,所以這幾個月來所做的,都只不過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和獲得他的心。”
他頓了一下,從來不遲疑,“我這麼說了,你也是聰明人,應該想得明白的。”說完,毫無憐惜,對於江小姐臉上的受傷視若無睹,拉走我的手就往他的車走去。
不忍心,回頭瞧了一眼仍立在那兒沒有轉過身來的女人,我知道這種時候,我若同情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傷害。於是,只得收回視線,跟着何晉鵬上了車,車子駛出了停車場,直到看不見了,我才吐了口氣,心中滋味百般。
何晉鵬和我,還有許多需要說明坦白的話,可這會兒也不早了,他開車載着我去了幼兒園把兒子接了,才兜去了超市。
“小子,今晚要不要吃大餐?”何晉鵬看了我一眼,大約知道我還有氣,所以索性側了一下頭問後座的小傢伙,而小傢伙馬上就給了回應:“要!”很高興的大聲一喊,“寶寶要吃大餐!”
在超市前把車停好,我逕自下了車,故意無視何晉鵬的殷勤,牽着不懂大人煩惱一臉興奮的小傢伙率先進了超市。而何某人只得嘆口氣跟在身後推着購物車。
兩男人一小孩子已經夠惹眼的了,身前那小寶貝粉雕玉琢長得跟小天使似的又萌又迷人,還一臉燦爛無邪的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前來購物的大媽大嬸;再加身後那個一臉淡然卻渾身散發著比無強大氣場的帥哥。我覺得我們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只不過不是被圍毆,而是被圍觀,就差那個先邁出一步前來搭訕的頭了。
“……二爸二爸,寶寶想要這個!”小傢伙很活潑,聲音甜甜又糯糯的,很好聽,人又乖,就是蹦蹦跳跳的也不會離我們太遠。
我寵他,只要沒有超過小孩子的過份要求,我都不會拒絕,這會兒見他手裏握着的東西在那兒揮着時,不由得愣了一下,走了過去詢問,“寶寶要這個做什麼?這是做蛋糕用的。”不是玩具也不是食物,他怎麼會想要呢?
小傢伙仰頭看我,“寶寶想做蛋糕給二爸吃,二爸平時都有給寶寶好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小受太有人格魅力了,我太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