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綠帽子
就在劉夢強幹啃着麵包,感受着母親的含辛茹苦時,望着迪歐咖啡館的劉夢強一下驚呆了,只見咖啡館前停下一輛嶄新的黑色帕薩特,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其中一人就是相約劉夢強的女友陳曉緣。
劉夢強是在東禪寺里受高人指點練過怪異功夫的人,幾百米的距離視物猶如近在眼前,大橋東側三十米處的咖啡館離橋下江畔少說也有三四百米的距離,但對劉夢強而言自然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只見一個高大帥氣的大男孩停好車,又下車,很紳士地打開車門將陳曉緣迎了出來,兩人在車旁四處張望了下,似乎有說有笑,男子輕輕地拍了拍陳曉緣的背部,還若隱若現地摟了摟陳曉緣的腰,然後目送陳曉緣到咖啡館門口,兩人揮了揮,男子便又開車走了。
劉夢強看得真切,陳曉緣與男子揮手時嫣然一笑,若不是劉夢強親眼所見一個男子開車送陳曉緣過來,劉夢強曾經一直以為女友這般如花的笑魘足以傾國傾城的,這個笑容多少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啊。
在劉夢強心中一直視如聖潔女神的陳曉緣,三年相戀中除了擁抱親吻從沒向下越雷池一步,卻怎麼也沒想到,也不敢相信這樣美麗純潔的女友竟然玩起了三角戀,屈辱啊,說不定全世界都知道陳曉緣在外面有第二個男友,而劉夢強卻一直蒙在鼓裏吧。
是啊,從那開車離開的男子來看,絕對是個高富帥,氣質也不錯,不是個富二代也是個官三代,而自己雖說是江東大學的學生會主席、又是神馬的系團委書記、學生黨員,可那都是虛名,自己真真切切的家境卻是擺在哪裏,一貧如洗不說,還有個天大的冤讎報不了……
憑什麼人家有優秀背景的省城農發行的陳曉緣會看上你?其實你劉夢強除了長得比別人帥一點,高一些,徒有那些不值一錢的虛名,以及擁有一個不太實際的當官夢之外,實際上一無所有啊。
劉夢強忽然間超級自卑,仰天長嘆,在寢室里被室友算計,臨近畢業還被女友玩弄,這種人生的悲憤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了的。
“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我哪裏得罪你了?是不是上輩子誰人做盡了壞事,今生卻投胎到我身上要我來受罪啊……”觸動了心靈痛楚的劉夢強欲哭無淚,恨自己太自以為是,由愛變恨,緊咬牙關,決定不能便宜了陳曉緣,哪怕她是一個女生。
對一個真性情的男人來說,兩個戀愛中的男女曾一度花前月下口口聲聲天長地久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至死不渝說過那些陳詞濫調卻永不過時的並不需要負責任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然後突然發現她卻背地裏背叛了你的感情,或者說是玩弄你了的感情,這便是人生最大的屈辱,雖然沒有結婚,卻也好比是一頂無形的綠帽子扣在了這個男人的頭上,戴綠帽子的感覺比起被朋友出賣還更要令人出離的憤怒。
“哼,我要讓那些背叛過我的男人和女人付出代價。”見到陳曉緣與開車送她的男人那說笑的一幕,劉夢強徹底震怒了,沒有誰天生下來就要被人欺負,被人戲弄的。
劉夢強沒有想去招惹誰,卻無意中屢屢中槍,屢屢被人算計,由父親冤死至今日被室友出賣,又到女友玩兩面三刀,劉夢強的心漸漸變得狠起來,決計要給那些骨子裏瞧不起自己出身卑微的人施以顏色。
“走着瞧吧,總有老子發達的一天。”劉夢強朝天空使勁地揮了揮拳,直接向咖啡館走去,他想要好好報復一下陳曉緣,下一步再考慮如何報復引黑道劉坤入室的那位室友。
長得高大帥氣的劉夢強可不是女人的玩物,更不是任意可以被朋友出賣的人,劉夢強那個可怕的念頭再次鼓盪胸中“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玩弄我感情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說實在的,若不是劉夢強一時被氣憤沖昏了頭,今天的陳曉緣依舊穿着劉夢強喜歡的服飾,白色的旅遊鞋,藍色的牛仔褲,緊身的暗紅格子衫,一頭飄逸的披肩秀髮,整個人充滿青春活力,渾身散發出一種很陽光很向上的青春美。
曾幾何時,江大政治系的學生會主席劉夢強與國際金融系的陳曉緣並肩漫步校內涼亭、小橋流水的剪影一度入選江大校園網的年度最美照片,江東學府里關於劉夢強與陳曉緣才子佳人的佳話層出不窮呢。
可是,那些美好都過去了,劉夢強需要急切地見到陳曉緣,要陰險地實施心中的一個計謀,從這一刻開始,我劉夢強絕不可以做一個任人捏玩的軟泥巴!無論男人女人,誰都不可以蔑視我!!對我好的人,我要對他(她)更好;對我壞的人,我要比他(她)更壞!!!
從臨江大橋下往迪歐咖啡館方向走去,經過三四百米的步行,劉夢強的心緒漸漸平復,心靈就象經過一次鳳凰涅磐,很是自嘲了一番,不由想起毛太祖的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看來現實就是這樣,就連校園都充滿暗鬥,什麼官場、職場、商場、情場、賭場就更不用說了。
斗吧,早晚進了官場也要學會鬥爭的,就當為以後踏入仕途熱熱身了,據說當官的人心性都很硬,正在考公~務~員的劉夢強也得學會偽裝,把心硬起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劉夢強狠下決心,就先拿這個欺騙自己三年感情的陳曉緣開刀吧,不甩掉這頂無形的“綠帽子”,一個男人怎麼抬得起頭來?
來到迪歐咖啡館,大門兩旁有穿着形似唐裝的職業迎賓,朝劉夢強禮貌地微微躬腰:“先生,您好。”說著便觀察劉夢強的神色然後邁步要給劉夢強引導到合適的位置。
劉夢強擺擺手,往樓梯口方向走去:“您好,不用帶了,我朋友在樓上。”
“好的,您請上樓。”服務員禮貌地又走回大門旁,臉上掛着千篇一律的職業微笑繼續迎賓。
劉夢強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咖啡館,知道陳曉緣喜歡坐二樓靠窗戶的位置,那裏能看到夜幕下美麗的臨江以及臨江美麗的夜景,與佳人相約欣賞美麗的都市夜景還真是挺有韻味挺美麗的一件事,只是這一切的美麗已入不了劉夢強的眼裏,劉夢強此時被複仇的慾念遮望眼,眼裏能見到的就是那頂隱形的綠帽子,哪裏還有欣賞美麗的閒情逸緻呢。
咖啡廳里響着低沉、舒緩的薩克斯音樂,居然有個樂手在大廳的角落裏吹着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的名曲《永恆的愛》,讓劉夢強身心為之一震,心念再次一動,這世界還有永恆的愛嗎?難道我真的要親手毀掉真心相戀三年的女友嗎?
我到底在做什麼?劉夢強緩步邁上二樓階梯,用薩克斯吹奏鋼琴曲聽來別有一番韻味,《永恆的愛》的每一個節拍和那從薩克斯管里飄出的憂傷都在向劉夢強訴說著一個久遠的愛情故事,彷彿要告訴劉夢強,愛,是可以永恆的!
不能軟下心性,劉夢強長吁一口氣,難怪有人比喻音樂是毒品,聽着聽着會讓人上癮,此刻每一絲透着憂傷或愛情憧憬的弦律在劉夢強的心裏,卻似大海般怒吼,在聽着《永恆的愛》的音樂中親手去做一件摧毀愛的事,實在是件非常殘酷的不能再殘酷的事。
在音樂聲中,劉夢強不由停下了步子,騰地下樓來,坐在二樓靠窗邊的陳曉緣顯然已發現劉夢強來了,起身跟了過來,大叫着:“強子,強子,我在這兒。”
“知道了,緣緣,你等下我。”
劉夢強聽到了陳曉緣熟悉的聲音,不敢回頭看陳曉緣的眼睛,快步跑到吹着薩克斯的樂手面前,非常突兀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紅鈔,扔到一個留着長發幾乎看不到臉龐的青年樂手面前。
樂手見到錢似乎無動於衷,繼續吹着他的愛曲,但神態卻向劉夢強表示出了感謝。
劉夢強驚嘆,這樣的塵世還能有靜下心吹曲的人真是稀有動物啊,太敬業了這哥們:“喂,朋友,你的薩克斯吹的太好了,只是這些外國名曲都聽N遍了,換下口味吧,我更喜歡中國經典,《春江花月夜》、《二泉印月》、《茉莉花》、《紫竹調》,要不來段《霸王別姬》也行,歡快、憂傷的都行哈。”
長發樂手鼓足了腮邦子,搖頭晃腦的吹着點了點頭,眼睛裏閃着亮光,象遇到了知音一樣,喜歡聽薩克斯吹中國古典名曲的人一定是個高雅而有思想的人,樂手認為劉夢強就是這樣的人。
劉夢強扔下錢后,轉身向樓梯口走去,一點也不心疼萬芳借送來的一百元錢,對於花一百元錢換掉那愛的曲子,呆會劉夢強與陳曉緣再度相談時便會少了許多心靈的折磨了,不要什麼愛,愛都是糖衣炮彈,騙人的借口哦。
青年樂手挺上道,劉夢強聽得出來,永恆的愛還有最後面的小半部分沒吹完,樂手做了個完美的過度后提早結束了那首愛的曲子,吹起了《茉莉花》。
茉莉花就茉莉花吧,總比在永恆的愛的音樂氛圍中破壞愛要使得心靈好受些。
劉夢強嘴角歪笑着走上樓,抬頭卻見陳曉緣象陌生人一樣注視着劉夢強,劉夢強不由得怔住了。
陳曉緣注視着樓下的劉夢強,美目含嗔,責怪道:“強子,(色色小說你為什麼要換掉我們喜歡聽的那首《永恆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