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到了了晚上，莫小婉先是陪着聖上用過晚膳。
燒“邪”自古都是女眷的活動，不管是民間還是宮裏，家裏的男人都是不參與的。
只留給那些內宅的女眷去玩樂。
隆靖帝也知道皇後為這個準備了有幾日了。
他也不說什麼，等莫小婉吃過飯，又歇息了片刻，準備走的時候。
他才跟想到什麼一樣的，讓身邊的宮娥去取了一件披風過來。
那披風看着很厚，等他親自為她披上的時候，莫小婉才發現那披風竟然很輕的，而且在穿上的瞬間，便覺着周身暖融融的。
而且她好奇的摸了摸，那東西毛茸茸的，摸起來滑不留手的。
她不由抬頭沖他笑了笑，這樣的一件東西，他肯定不是最近幾日才想起來的。
多半是早有留心了，讓下面的人去尋了來。
他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只淡淡的打量了打量她。
顯然是怕她還不夠暖，又親自伸手為她整理了下領口。
莫小婉這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不知道伺候他穿過多少次衣服了，可是被他這麼照顧着，總覺着很怪異。
很有點不合規矩似的。
而且她估計周圍看着這一幕的那些太監宮娥門，也都被他的動作嚇到了。
他卻是口吻很輕的說道：“早去早回。”
說完還跟不放心似的，又叮囑了李女史一句：“伺候好皇后。”
這下李女史都嚇的跪着磕了個頭。
等再出去的時候，李女史的腰都比平時彎的更深了，在那步子也比以往慢的多，在那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
而且還跟怕前面引路的宮燈不夠亮似的，李女史又叫來了四個引路舉宮燈的宮娥。
莫小婉都覺着大驚小怪了，偏偏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小心翼翼的戰戰兢兢的。
等到了地方，要燒“邪”的庭院早已經收拾妥當了。
等她過去的時候，早有宮娥端着她不穿的兩雙舊鞋在候着了。
其他各宮各處的人也早早的都過來了，都知道皇後身上是沾着聖上的龍氣的。
皇后這樣有福氣的人，能同她們在一起燒“邪”，且不說內里的面子，但是討采頭，也比別的那些好許多。
那些人都用紙把鞋子包了帶過來，有些捨不得燒鞋的，又想圖個好彩頭的小宮娥，便用紙裁個鞋樣子，在那悄悄的等着，等燒過兩回后，便可以過去沾干彩頭。
燒火的是些機靈利索的小太監，宮裏的柏樹雖然有，只是不是正日子宮裏是輕易不折減樹枝的。
所有要燒的柏樹枝都是從宮外運進來的。
那些小太監為了燒的方便些，早早的便把樹枝修建好，在一邊放着。
為了怕火花濺出，還專門畫了個圈，只把柏樹枝放在圈內。
柏樹燃起來本來便有草木的香味，只是有了聖上的口諭，那些伺候的都是小心加上小心。
李女史生怕煙熏到貴人，還特意讓人撿了一些香料沉香等物過來，一併混在柏樹枝內。
所有一等火燃起來，那味道竟然不那麼嗆鼻。
宮裏的人是不敢讓莫小婉靠火太近的，但凡有個火點子濺到她身上都是大罪。
所有早早的便在殿外的台階上安放了座椅。
等李女史等人過去的時候，李女史又小心的讓人把座椅挪后了一步。
莫小婉都有些無語，她離得這麼遠，簡直都沒參與的感覺了。
只是看着身邊伺候的人那副緊張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都知道這些是被隆靖帝嚇的，那位輕易不說話的，一旦說什麼，那不就是准聖旨嘛。
莫小婉到了地方后，便坐在座椅上，那些候着的人，趕緊跪在地上行了宮禮。
等起身後，莫小婉知道晚上天冷，也不好讓下面的小夥子小姑娘們乾等着，忙讓人開始。
瞬時那下面便熱鬧了起來，那些活潑的宮娥忙着收拾火堆，準備着燒“邪”。
巡邏的公公卻是如臨大敵，等這邊關雎宮開始后，其他的宮也都得了消息，在那紛紛忙碌起來。
一時間許多宮裏都有了星星點點的火花。
那些巡邏的公公瞪大眼睛，挨個宮的尋看，有些更是早在緊要的地方備上了水缸，生怕有個意外走了水。
莫小婉望着下面的人群。
火堆最裏層是那些燒火的太監，再外是那些烤火圖吉利的小宮娥們。
除了燒“邪”的，這一年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不痛快的東西，也都可以帶過來一起燒了。若是祈求身體健康，還可以邁邁火堆。
燒火的太監很機靈的，單留了個地方給小宮娥邁火堆。
只是小宮娥們看着機靈，可真做起來膽子哪有那麼大，每次都是捂着臉尖叫着跳過去，引得其他的太監宮娥直笑。
看着火光照着小姑娘的臉紅彤彤的，又聽着那些女孩子的笑聲，莫小婉也被感染了。
在那看了好一會兒，她看的都有些想下去玩了。
而且她小時候又不是沒調皮的烤過紅薯。
這麼一想莫小婉也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李女史嚇了一跳，忙跟過去，勸着：“娘娘，那邊火大，您……”
“不礙事的。”莫小婉走了過去，那些燒火圍着烤火的宮娥太監一聽到身後的聲音，忙扭過頭去。
見是皇后從上面走了下來，那些宮娥太監紛紛的往後退，在那行着禮。
莫小婉喜歡大家熱熱鬧鬧的，笑道：“不必拘禮，一起玩吧。”
只是不知道是那些人太顧及着宮規，還是怎麼的，竟然比剛才還躲得她遠了。
而且臉色都變得嚴肅小心起來。
莫小婉都有些秧秧的，心說這些人真是的，不過是她下來嘛，便嚇成了這樣。
她眼睛望着火堆，剛要試試邁火堆呢。
忽然便覺着身體一輕，她都沒反應過來呢，她的雙腳便離開了地面。
她被什麼人抱了起來。
一等身體懸空，她嚇的便抱住了身後的人。
而且還沒平息好呼吸呢，她便聽見頭頂那傳來的聲音了。
“這便是你們伺候的皇后？”
那聲音不怒自威，語氣明明是和緩的，可在瞬間，莫小婉眼角余光中能掃的人都跪了下去。
瞬時整個地方都沒一個認識站着的了。
莫小婉這才跟反應過來似的，抬頭看了看他。
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她訕訕的說道：“陛下，臣妾不過……”
話還沒說呢，一對上他的目光，她便趕緊把話重新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