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家姐弟
艷陽高照,天氣炎熱。
江信北對這些都顧不得,頂着烈日出門,一門心思趕路,前往姐姐江信紅家。對答應伍澤獵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對。
伍澤獵這事情還真有點蹊蹺,一路走來,伍澤獵找自己的場面不斷地湧現在江信北眼前。鄉村非農忙時節,的確沒什麼事情可做,要說一般的農活,家裏有一兩個勞力就行了。即便大哥江信友不在家,但有二哥江信忠和父親足夠打理家裏那些農事,說到底,自己去做的那些農活並非一定要靠自己。待在家裏,即使早晚兩氣功夫,其實也並不是非干不可,稍稍有些門路的,出門找錢才是農閑時候應該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但是找錢卻不是說句話那般輕巧。雖然江信北干農活是把好手,跟着江敬林還學會了一手木工,但終究是年齡原因,名氣不顯,如果沒長輩帶着,估計也不會有人請,年輕人總給人一種缺乏穩重的錯覺。能夠跟伍澤獵做事,有錢賺,又可以打發很多無聊的時光,本來是件好事,但江信北覺得偶然性和隨意性都很大,總非長久之計。有時候自己正忙着,事情接二連三,有時候,自己閑得蛋疼,就是找不着事兒做,想想也真夠鬱悶的。靠田地里的事情是出不了錢財的,雖然自己吃是將就,遇上年份好的,可能還會有些結餘,但日子也就這麼半死不活。這些年,江信北跟着父親跑,算是見過一些世面。要說那些地主老財,置辦田產,自己不種,只是租賃,就比累死累活在農田裏,沒日沒夜地幸苦的收益大得多得多。如果是一般人家,租賃給佃農種,就算按正常的五五分成,甚至租賃費再高一兩成,那也是虧欠不起的。但地主老財就不同了,當田畝多到僅靠收租就足以解決自家的吃用后,出租的田產越多,收益就越大,結餘就越多,而且還能騰出人手做別的營生。想靠地租來賺取錢財,江信北自認沒那種可能,便只能另謀出路,有了財源不斷,才有可能改變如今的家境。人們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了這種認定,江信北早就想到打山貨的主意。只是這畢竟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事情,沒有定下心來。今天被伍澤獵刺激了一下,再加上父母要自己到姐姐江信紅家看看,那種想法就更為強烈。對姐姐江信紅,江信北有種近似對母親的依賴,很想聽聽姐姐對自己打算的看法。江信紅嫁到西流村將近兩年。
西流村因河而得名。從大山裡流出的幾股溪流匯聚后形成的一條寬二十多米,深不過膝蓋的河流。它流淌的方向朝西,故而河得名西流,村得名西流村。西流流經村莊之處,水勢更為平緩,河面更為寬敞。除了河流中央水深漫過膝蓋,其他地方多數僅僅沒過足踝。水質清澈,碎石清晰可見。難得一見的是,沿河邊有七八棵高大粗壯的楓樹一字排開,遮天蔽日,任何烈日天的任何時候,都能給村莊近處的河邊造就一片陰涼的清爽之地。那麼此處自然成了村裡姑娘媳婦們洗衣洗菜的洞天福地。不僅有條石板橋幾乎貼着河面聯通兩岸,在河堤碼頭一邊,還用石板砌有各式洗衣台板。一群媳婦兒在河邊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人來人去的,熱鬧氣氛吃起彼伏,年輕媳婦們話題的不斷變幻,生出許多笑聲,給炎熱天氣下增添了清爽的風景。
江信北踏上石板橋,不由朝年輕媳婦堆處多瞟了幾眼。江信北雖然不是高大威猛的樣,但勻稱的身板,協調壯實的身材,在雖然到了秋天,沒出三伏,着裝很少,顯得幹練。協調有力的步伐,充滿好像跳動的音符,讓人眼光一亮,看着就爽心悅目。不知道誰的聲音:“樣子很好看,不知道那東西很好用沒有。”媳婦們都朝江信北看來,隨即放肆地嬉笑起來。不料,江信北走到眾人近處,還真的停下來,神色有些不自然,沒有說話,也沒有立時離開的意思。這倒讓年輕媳婦們,不好意思盡情調笑,場面出現短暫的靜。“三弟。”看清楚來人,那媳婦堆中有一人站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喜悅。江信北是個雛,在這些熟透的女人堆中,顯得手足無措,見姐姐在洗衣服,停下腳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江信北這幾年歲父親外出跑山,做木工,很少在家,僅僅只是江信紅剛嫁到西流村不久的時候,來過幾次。之前身子沒長成,看上去不過是個小毛孩子,認識的人沒幾個,識得他的人多不了幾個,更不用說這裏多是嫁進西流村沒多長時間的媳婦們。剛才,江信紅和眾人拿自己的弟弟調笑,此時心裏略有些不自然,但見到弟弟的高興顯然蓋過所有的尷尬。江信紅嫁到西流近兩年,很少回娘家,免得兩頭都有話說。就算有限的幾次回娘家,也沒看到三弟。準確地說,江信紅也有一年上下沒見着自己的三弟,弟弟變化還真是大,差點沒認出來。年輕媳婦們本來無所顧忌時不時地看江信北,此時,江信紅的話無疑更是助長了眾人的獵奇心理,眼光齊颯颯地瞟了過來。江信紅農活乾的賽過男子漢,他丈夫是個獵手,出門的時光多,家裏完全靠江信紅的調理,日子過的比先前上好了不少,在村子裏的就是個能幹的存在。大凡能幹的女人都有個品性,強勢。因為底氣足,不輸於男人,說話響亮。除此以外,遇上村子裏家裏長短的一些摩擦,江信紅還愛主持公道,加上人長得好看,這讓村子裏不論男女,都願意給江信紅幾分面子,且不去管江信紅是不是說的有道理。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鄰里和睦是大家的共識,這也就讓江信紅在村子裏有些威信,強過不少男人。如此,眾人對江信紅的娘家人也就多了幾分好奇。想起剛才的調笑,江信紅對眾媳婦笑道:“這是我三弟,你們哪個有合適的妹子,給我弟弟穿個線。”“要得了這麼多嗎?”人堆里猛不然地冒出這麼一句話,頓時又笑鬧起來。江信北心裏說不出是慌張還是嚮往,十六七歲了,有些同齡人崽兒都有了,哪能沒點想法?似乎有些臊熱,江信北臉色刷地一下紅了起來。看着江信北害羞的靦腆勁,媳婦們更是可樂,起勁地繼續話題,竟然直接調侃江信北。江信紅見自家弟弟瞟過來的眼色,只怕弟弟吃不住,三兩下,草草結束洗衣,對眾姊妹笑道:“閉上你們的臭嘴,七嘴八舌地,是不是悶騷得慌,想找人開涮?”漸漸遠離眾少婦的嬉笑,江信北有些不自在地隨在姐姐江信紅身後,回到姐夫家。還沒進家門,屋裏傳來小孩的哭聲,江信紅三步並兩步,快步走進家門。這時,江信北見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妹子抱着個一歲樣子的小孩出來,江信紅接過小孩,把衣服一撈,露出飽滿而堅挺的*,小孩聞到*,頭一個勁地往上拱,哭聲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輕微得多的允吸聲。江信北有些臉臊,扭到一邊,那清秀妹子倒是大方,招呼道:“信北哥來了。”江信北不好迴避,只得回道:“美玉妹妹。”張美玉是江信紅的小姑子,同樣是情竇初開的年歲,面對年相仿,不是很熟悉的江信北,打過招呼后,雖是大方也矜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