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欽差好手段

第十七章 欽差好手段

傅遙笑道:“既然做了,便也不怕報復,只是現在官府無糧賑災,就算製得住這幫官員,讓他們盡心賑災,也未必能成。”

杜平月道:“不管怎麼說,先把糧價降下來吧。你打算如何做?”

“程平已經下令平抑物價,不過見效不快,一方面是地方官府不支持,另一方面也是這些商人太重利。我一時想不出好法子,才想着與你商量?”

杜平月想了想,“對付這些商人未必要強行施壓,倒不如先籠絡。”

“我也是這意思,強壓是一方面,最重要還是要讓他們心甘情願。”

兩人坐在一邊喝着濃茶,一邊琢磨着算計人的主意,一盞茶的功夫就想出來一個絕佳的辦法。隨後開始閑扯起來,也不知扯了多久,只覺眼皮打架,睡意濃濃。

早上杜懷來給傅遙送洗臉水,看見兩個在椅子上睡東倒西歪的人,不由嘆口氣,想壞主意能想成他們這樣的也不容易。這兩人每回一遇到難事就這樣徹夜通宵,說完了事還得扯些別的,他們相處十年,早就有了很深的默契。

傅遙早上一睜眼,發現府里多了個人,正是被她差出去的石榴,瞧見她,傅遙很是高興。她抓着石榴,拉進自己屋裏,問道:“快,說說我那宅子怎麼樣了?”

石榴撇撇嘴,“爺先說說怎麼進的這行轅,做的這欽差吧。”

她一進城,上客棧里去找,客棧都沒了,更別說人了。還以為傅遙扔下她自己跑了,氣得大罵了一通,後來在酒店吃飯的時候聽人說起欽差宴請杭州官員。給弄盆泔水的事。天底下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傅遙,她想不出第二人來。也因為這樣。趕緊尋到這兒來,這才找到他們。

石榴先把她好一頓數落之後。才說起老宅子的事,大水雖然退了,可宅子在水裏泡的都長苔蘚了,要想住人,肯定得花銀子好好裝修一番。

銀子傅遙是有的,可修宅子的錢所費不少,都能夠買一套新的了。她問石榴想不想在杭州住,石榴撇嘴道:“哪兒都比你家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

傅遙嘆口氣。看來還真得在杭州買套宅子了。

尋思了一下,便叫杜懷先找房子,不用太大,最好有個小院子,能住開五六個人就好。

杜懷哼哼着出去,他倒是聽話,不像石榴和杜平月,做什麼事都得粘半天牙。

院子裏,石榴正指揮幾個下人搬着牡丹花盆,她覺得那幾盆花礙事。掐着腰大聲呵斥,模樣頗有些彪悍。

傅遙看了一會兒,心裏忽有些感慨。她若走了,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和海棠,杜平月和杜懷畢竟是男人,在哪兒都能安身立命。可兩個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婆家也沒有,總叫人多操心些。

杜平月不喜歡石榴,也不看不上海棠,而海棠和石榴則都看不上杜懷,這會兒看來把他們強湊到一起是不可能了。說不得再找婆家。

海棠是說跟定她的,她問過石榴要嫁什麼人。她說要嫁個有錢的,也不知今晚請的這些最有錢的富商家裏有沒有合適的公子哥。

哎!瞧她操的這閑心。要臨走之前都安頓好了,那可真不容易啊。

正無限感慨着呢,杜平月回來了。他們兩人昨晚商量一夜,今天一早他就出去佈置去了。

一進屋,便道:“都成了,帖子發出去了,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欽差大人又要請客了。”

真難為他用了個“又”字,想必昨晚她在湖邊強逼官員吃泔水的事,已經傳的滿城皆知了。

杜平月說老百姓對她的反應還是不錯的,說她有膽有識,是窮苦百姓的救星。

這應該是傅遙為官以來受到的最好評價了,但是救星什麼的還提之尚早。她要先把吃糧的問題解決了,才算是真對百姓有了貢獻。

請客的事是在晚上,此刻倒不急着準備菜肴。按着原先的佈局,她先從杭州府衙借了不少衙役,叫上杜平月一起浩浩蕩蕩的上了街。這回出門一改平日的清簡做派,讓兵丁抬着迴避牌,鳴鑼開道,把欽差的氣派做的十足。她叫人抬着自己在城中各處都轉了一圈,一路上上衙役們敲着鑼高喊着:“欽差大人鈞令,平抑物價,糧價降到三十文一斗,鹽五十文,店鋪商品未經官府批准,不得漲價。”

告示早在程平在的時候就被貼的滿大街都是,但為了增加效果,傅遙特意自己坐鎮遊街,衙役手裏都拿着杜平月寫的價目單子,看見糧店、鹽鋪就貼上去。

老百姓一看糧價清清楚楚寫在上面,瘋了似地衝過去,那些糧、鹽登時都搶了。

有店鋪機靈點的當時掛住糧已售罄的牌子,說自己沒糧可賣了,以此驅趕百姓。

傅遙早想到這一點,誰敢掛出牌子,就叫兵丁到裏面搜,搜出倉庫存糧多的,當即就抓起來。這一招出的太快,弄得許多商戶都措手不及,想把糧藏起來都不可能。

傅遙讓人把各鋪子倉庫里存糧量登記下來,大部分都賣出去,剩下一點可以留給店鋪自用。她還在每家糧店門前都貼着可賣出的糧量,賣的夠不夠數都會有人監督。如此一來,倒杜絕了商戶作假。

這麼做只是為了防止暴利,對商戶損失雖大但不至於影響生存,可是在一定程度上卻能讓買不起糧的有飯吃。只是現在年景難熬,商鋪中的餘糧也不多,也只能短時間維持。

且現在官府只開粥廠是治標不治本的,洪水既然退了,也要開始幫着災民安家,重新把地種起來,讓他們能夠自食其力。遜國有律法,凡房屋傾倒而無力修葺者,民間房屋則每間給銀二兩。在災中有死亡人口的家庭,不能棺殮,每人給銀二兩。對於受災地區的百姓,減免賦稅,發放糧食。

但這事說得容易,做起來卻難上難。皇上明顯是沒那麼多賑災銀子往外拿的,少不得這部分錢還得自己想辦法。而接下來的一仗才是最要緊的,想要從人家手裏白拿東西,也得有點本事才行。

傅遙已經放出風去,說新任欽差愛財如命,最喜歡結識一些富商,尤其喜歡和鹽商交朋友。

在她亮明身份之時,就不知有多少人在打聽她,此話一放出去,倒真是頗見成效,原本對傅遙雷厲風行的舉措頗覺忐忑的富商們,又開始活躍起來。甚至覺得之所以杭州官員會受辱,那全是因為沒伺/候好欽差所致,所以都着力巴結,想着送什麼禮才能讓大人滿意。

傅遙也說了,“我就喜歡真金白銀,別的不稀罕。”

在遜國為官的,多少都會收些禮的,但都是背着點人,像傅遙這樣收的明目張胆的還從未見過。就差貼個告示昭告天下說,“我要收禮了”。

這動靜鬧的太大,禮還沒收呢,便有人準備寫摺子參她一本了。不過傅遙也不怕,皇上這會子還沒回京,能有空理這些摺子才怪了。

申時時分,行轅大門大開,八名御前護衛分兩邊排列,那明黃色的馬褂子一上身,頓顯氣勢不凡。

杜平月和杜懷兩個超級美男子站在門口充當迎賓,把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熱情引進去。那翩翩風度,優雅談吐,無形中把欽差的品味提高几分。

不過這不能往後看,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戳了個老大的牌子,上面書了一行字:收禮只收真金白銀。

大多數人一看到這牌子,都覺驚奇,有修養的莞爾一笑,大老粗們則噴笑而出,還有那些喜好拍馬屁的居然贊欽差是個性情中人。也不知從哪兒論的。

前來送禮的,在左邊登記造冊,送來的金銀直接送進庫房。哪個送得多,傅遙立刻親自出來迎接,多陪幾個笑臉,客氣話更是說的天花亂墜。

傅遙直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窯子裏賣笑的,只不過窯子裏姑娘的是身體,而她賣的官位,穿着這一身官服,真是叫人不想給錢都不行啊。但這些禮金進來的都是小錢,若沒大的利益,誰肯把大把銀子掏進來?

她笑着把幾個杭州城的最大的富商接進去,在花廳里備了茶,先與幾人聊聊天,順便聯絡一下感情。

杭州最有錢的都是鹽商,其中就有商會會長馬如雲,也是她住的這宅子的主人。傅遙對他自是格外友好,六年前她做杭州知府的時候與這馬會長也有幾面之緣的。兩人此時把手言歡,好似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傅遙有意無意地躲過他伸過來的咸豬手,笑道:“多年不見,老兄真是風采依舊啊。”

馬如雲似乎很緊張,用錦帕摸了摸額頭,大胖子就是容易出汗,一笑起來臉撐圓了好像一個大餅子。

“傅大人真會說笑,您才是年輕有為,風采不凡,聽說現在任了應天府尹,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

傅遙搖搖頭,嘆息一聲,“再紅也不如從前了,新主子不好伺候,我正有辭官的打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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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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